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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宴上静默一片,众人面色各异,帝君也敛起了笑,席上有人小声在嘀咕,有人在朗声嘲讽。
“这是哪家的女娃,竟如此大胆?”
“离琰少君岂是这等长相媚俗的粗鄙女子可肖想的?”
此种声音多处于女子之口,华鸢这才听出来,这“离琰少君”该是指那黑衣男子,只是不知是名还是封号。
帝君眼里已有了不悦的神色,他知这素行大胆张扬的妍丽少女乃是凤凰二人的爱女,向凤凰二人投去责备目光,意在赶早平息这闹剧,谁知凤王一派闲适地喝茶,而凰后更是温和地笑着望着自己的女儿。眼见自己被无视,帝君心头恼怒,却不好发作,只好对鸳解释道:“离琰已有婚配,且不是物,不可予之。朕另赐你灵器玲珑鞭。此事便作罢吧。”
鸳刚想说些什么,席上另一妙龄女子款款而出,神色间娇羞无限,言:“绮罗与少君已有婚配,且少君与我两情相悦,姑娘,万不可行那拆人姻缘之事,绮罗在此谢过姑娘了。”说得可怜兮兮的,鸳何曾经历过这种女子,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离琰却由始至终未置一词,华鸢清楚看到那个女人站出来时离琰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诮。
鸳对离琰的势在必得,与那自称绮罗的女子的哀求,席上再次传来痛斥鸳棒打鸳鸯、行为放荡的声音。尽管鸳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也知道拆人姻缘是不可行的。一时间,鸳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华鸢看得心酸,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了,冲上前去拉了鸳就走。
可怜鸳第一次出来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凤王凰后一向心疼女儿,怎容得女儿被如此欺负,看着华鸢带着女儿离去,凤王冷眸看向高高在上的帝君:“鸳儿是本王的女儿,谁与她为难,便是与本王为敌。”说罢,也不去看帝君黑沉的脸色,携着凰后拂袖离去。
………………
本以为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业已平息,可是回去过后的鸢不仅没有对离琰淡了想法,反而存了势在必得的心思。她与华鸢说,离琰少君和那绮罗虽有婚配,但毕竟未成婚,她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华鸢几次三番想要劝说,话到嘴边,又滑进了肚子里。
如果……这一出戏里,鸳和自己,离琰和祁珩,真的有关联牵绊,也许,不阻止而顺应发展,才是对的吧。
华鸢如此宽慰自己。
鸳被凤凰二人察觉了心思,被罚不许出山,她偷偷向山里消息灵通的鸟兽们打探离琰的消息,才得知离琰原来是帝君的养子,是帝君数万年前神魔大战中战死的兄弟的遗腹子,离琰亲生母亲生下他后就随父亲而去,帝君因念弟恩,把离琰抚养长大。现而今的离琰已足当大任,近数千年间大大小小战事不断,均是离琰率部前往扫平动荡。
离琰的未婚妻绮罗是真武星君的女儿,拿现代的话说就是政治联姻。鸢想尽办法想要跑出去,偷跑了几次都被凤王抓了回来,几次之后惹怒了凤王,干脆将她给软禁了起来,要她断了心思再放她出去。
………………
华鸢第三次意识到不同寻常的醒来,是发现自己已不在凤凰山,而是在一片充斥着暗黑与血腥的地方。
是战场。
满地的残尸断臂,空中漂浮着的血腥味,就算她没经验,也能肯定这里是某个战场。
天边传来厮杀声,长相丑陋的妖魔和银甲白衣的仙界战士打作一团。仙界军团领头的正是离琰,而他旁边赫然是鸢,此时的鸢已不复少年时的青涩,身披战袍浑身上下英气十足。
华鸢夹在两军之间,眼看着就要被杀到了,却动弹不得,下一秒,却发现众仙魔穿透华鸢的身体,其他人更似看不见华鸢一般。
华鸢一阵晕眩,下一刻,已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中了。她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能清楚看到脚下跪着的是尚未卸下战袍的离琰和鸳,高高在上坐着的,赫然是帝君。
这一战虽然赢了,却死伤惨重,离琰没有被褒奖,也没有受罚,只是华鸢听得帝君言辞间似乎在责备离琰不该任用鸢为副将,虽说凤鸟一族战力超高,却天性更爱和平,实在不适合做这伏魔大军的副将。
华鸢不清楚过了多少年了,也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出于对鸳性情的了解,猜测着大约是因为什么原因,鸳主动请缨去打仗,而离琰同意了鸢去参与战争,只是不知凤凰夫妇现在何处。
华鸢兀自整理着思绪,脚下本来跪着的鸢却突然站了起来,纤纤素手指着堂上破口大骂帝君无情,翻脸不认人,答应了的事不做,大喊帝君放出她父母。帝君大怒,鸢被离琰拉住,急急告退。
华鸢心里大惊,鸳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凤凰二人被那帝君给抓了?她心里一急,仗着此刻身体轻盈漂浮,正要飘出去,抬头正好看到离琰视线平淡掠过她,顿了非常短暂的一下,她心中大惊,并不能确定离琰到底是否看见了她。
她要弄清到底怎么回事,于是这两天她一直往人多的地方凑,企图从闲杂人等的闲言闲语中拼凑出事实的真相。
原来……
鸢确实闯祸了,当年被凤王软禁,后来学乖了,乖乖在凤凰山待了数百年,凤凰夫妻以为她淡忘离琰了,遂放了她出来,谁知她执念竟然那么深,百年前,终于找到机会逃出,一路打听找到离琰府邸,却在半路碰上真武星君的女儿,离琰的未婚妻绮罗。那女人对鸢冷嘲暗讽,鸢不予理会,那女人竟然动起手,鸢久居深山,哪有什么经验,一身传自父母的高强本领收放不适,失手杀了那女人。鸢一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直奔离琰府邸。鸢却不知她杀人一事被有心人看了去。于是被人告发。
帝君大怒,要杀鸢偿命,凤凰夫妻心知帝君如此作为未尝没有借题发挥的意思,待赶至,要阻止,却与早已积怨在心的帝君发生冲突。真武等人也至,众人联合扣押下本未尽全力的凤凰二人。这时,东华帝君赶至,提出折衷办法,请凤凰二人暂留天庭,神魔正乱,请他们的女儿鸢为天庭效力百年。
令华鸢惊讶的是离琰那边,他不仅没有责怪鸢杀了他未婚妻,反而力挺鸢作为他的副将参与神魔战争。
华鸢这次醒来看到的战况,便是这第一百年的最后一场战役,然而帝君并未遵守承诺放了凤凰二人。
华鸢跟着鸳和离琰一路回了离琰府邸,刚好见到鸳一把甩开离琰欲拉住她的手,转身朝离琰怒吼:“为什么要阻止我?那个伪君子,我今天就是杀了他你能把我怎样?”
“……你杀不了他。”那个在华鸢记忆中与祁珩一般样貌一样清冷的离琰似乎不同了,华鸢站在他们不远处,从她的角度,离琰挺直的背却让她感到莫名沉重与哀伤。
再抬头,却看到鸳的眼里蓄满了泪水,那无声的哀伤控诉让离琰握紧了拳头。
鸢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去,顷刻无影,离琰要追,却被突然到来的客人留住了脚步,这人正是告发鸢的那个。华鸢见到那人的瞬间,浑身汗毛竖立,记忆潮涌而来。
是他,是他!
是那个口口声声喊着降妖除魔的道士!打着给文君做法送子的幌子,险些让她死在汉朝的那个老道士!
华鸢止不住地浑身颤抖,是巧合?还是阴谋?她不敢继续再想,这样的发现足以令她万分恐惧,她只好努力调整呼吸,告诉自己只是旁观,只是旁观,看下去,迟早真相会大白的。
那人劝离琰莫与鸢走太近,说蓬莱凤凰山帝君早已有打算将之收回,凤凰二人乃帝君心头之患,而他此番前来提醒是觉得离琰有竞争下一任帝君的实力,想讨个好。谁知碰了个钉子,离琰冷冷如看戏般看那人唱足了戏,方才警告一番后追鸢而去。
华鸢这才从离琰紧张的眼神和情绪里看出离琰对鸢动了情。
而此时的鸢已经闯入凌霄殿,武器直指帝君,怒骂帝君没人性,帝君心头一动,便起了心思要把鸢拿下,凤凰一族乃他心头之患,不除不快。
鸢与众天兵缠斗,离琰赶到,却被帝君亲自用捆仙索捆住,众仙家相继赶到,对鸢斥责不停,东华帝君此番再求情也无用了。
眼见着鸢浑身浴血,离琰浑身仙气暴涨,竟然挣断捆仙索,冲上前去救出浑身浴血的鸢。
“离琰,朕养你万年,用你千年,你如今就为了一只凤鸟与朕翻脸?”
离琰动作轻柔地放下鸳,缓缓跪下:“这一跪,是感念帝君养育之恩。”说罢,未经帝君允准,他便站了起来。
凌霄殿上,离琰挺直的背脊比松柏更傲人,鸳坐在地上,看着离琰,眼里丝毫不掩对他的情意。
华鸢看的心酸,不同于看一场电影,演的是别人的故事,当她隐隐猜到这两人与自己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亦无法再冷眼旁观。
“帝君!”
“少君!”
众多惊呼响起,华鸢诧异地看向离琰,原来他竟是剑指帝君,身形如虹,意图取他性命。
这又是怎么回事?不止华鸢惊讶,殿上其余众人更是不明。
“来人,拿下这孽子!”帝君一声怒吼,众兵将虽有疑虑,也不敢不从,更何况帝君亲自出手了。
鸳撑起浑身是伤的身子挪到离琰身旁,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竟是决绝。
无奈寡不敌众,很快两人被拿下。
两人被关入天牢,华鸢随之而去。三日后,帝君来探,问离琰何故为了一个女人弑父。离琰这才说,他感念帝君养育之恩,但杀父之仇不能不报,帝君这才知道当年离琰父亲死于他手的秘密已被离琰知道,于是下定决心处置二人。
鸢视死如归,但她要求见父母,被帝君拒绝。
帝君走后,两人在牢里相拥,这难得的温情竟是在这般景况下,华鸢躲在角落,眼泪不住地落。鸳开始碎碎念起过去的点滴,华鸢这才知道,这百年间,鸢对离琰死缠烂打,并肩作战,离琰才慢慢对她动了情,而他一开始不敢接受的原因,是因为他背负了太多年太深太重的仇恨。
第二日,两人接受审判,有人说将这两人千刀万剐,有人说剔去仙骨,贬为凡人,有人说跳下诛仙台,生死有命。鸢看着众仙丑陋的嘴脸,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突然挣脱束缚,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然后奔向诛仙台。
“鸳!”
鸢站在诛仙台上,闻声回头看向随即也挣脱了捆缚紧追而来的离琰,泪眼婆娑:“离琰,来世再见了。”然后决绝纵身一跳。
离琰猛地转身看向冷眼旁观的帝君,眼底竟也是令人震惊的决绝:“如有幸不死而入轮回,我与鸳,将生生世世再不入天庭!”说罢,纵身一跃,竟是随着鸳跳下了诛仙台。
没有人料想到这离琰少君和凤凰山唯一的公主竟是如此的决绝,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华鸢像在看电影一般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直到视线朦胧,才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不远处响起一声凄厉的凤鸣,凤凰二人终于赶至,帝君闻声色变,惧问二人何以能逃出,二人不理,凰后奔至诛仙台旁哭喊我儿,大怒,欲与帝君动武,被凤王制止,凤王对帝君说,他二人将退至凤凰山,天庭诸事与他二人再无任何干系,只求帝君网开一面让他二人收集鸢和离琰魂魄。
帝君自是不同意,此时,以东华帝君为首的一干老将跪下求情,说离琰少君和鸢二人本无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