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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如对文君究竟几分情真，他娶妾究竟是因子嗣，抑或移情别恋，都不重要的，剩下的不足十年时光，愿两人相敬如宾，安稳度日吧。
愿……她华鸢的爱情，不求轰烈，平淡如水便好。
可是，她的爱情，在哪里呢？
☆、第五十五章 告白
公元2014年的现代，M市的某大厦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董事长？”
办公室门是开着的，助理敲了半晌的门，办公室的主人仍然站在落地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助理犹豫了一下，出声唤道。
祁珩回过头，头发不似以往梳得一丝不苟，几缕碎发散落在额前，为他苍白的俊颜凭添了一丝柔和与说不出的妖冶。
助理乍见他的面色苍白，紧张地问道：“董事长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跟了董事长多年，从来没见过董事长生病，哪怕连个小感冒都没有过，前段时间董事长从英国回来后突然说要休假一周，可是为什么董事长休假回来反而面色苍白一副病容？
助理着急地准备联系医生，被祁珩阻止了：“我没事。东西放下吧，我一会儿看。”
助理犹豫不决，又深知董事长说一不二的个性，只好先出去了：“那董事长您有什么觉得不适的地方请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嗯。你去忙吧。对了，”祁珩唤住助理，叮嘱道：“把我今天的安排全部延后，我需要休息一下。”
助理连连点头，就怕自家董事长不休息，临走还贴心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祁珩自始至终站在落地窗边没有移动过半步，他将视线收回，重新望向窗外。
不远处，一座高大具有浓重的欧洲风情的建筑物矗立在林立的高楼间格外醒目。
那是A大的钟楼塔。
A大的校园里，有华鸢。
………………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开了个酒坊，而且就开在卓府的对面，两口子，一个读书人，好歹当过官，也是以后要当官的人；一个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却都放得下身段来做这‘下等人’的事。士农工商，文君出生商贾之家暂且不说，司马相如一个读书人居然愿意去做那洗盘子的事，且不说他到底抱了什么样的目的，至少这一点上我是钦佩他的。”
……
“岁月过得真快。尽管作了弊，我却仍然有这种感觉。尤其是当一个妙龄少女在眼前渐渐变成一个成熟的□□，而岁月的痕迹逐渐爬上了她的眼角。我时常有种不真实的真实感。什么叫守得住寂寞耐得住繁华，这样一个女人，卓文君，便是如此。”
……
“我以为这一次可以平稳度过，但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当我直觉一个道士的出现就不正常的时候，我就应该让时光带我逃走的。可是，晚了。”
……
“为什么每一个时空我都会经历磨难？是我参与了历史改变了历史吗？我从珍妃身边的喜儿到抽身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灵魂旁观文君，这般完全的变化都不能改变我会遇到劫难的事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道士真的有问题，当那一阵风吹来，我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可是我得救了……”
沙沙写个不停的笔顿在此处，华鸢呆呆地一动不动，久久以后，才听得她轻声呢喃：“时光……”
“我想我大概因为频繁穿越时空脑子受了影响吧，不然为什么明明很清晰的事我却想不起来呢？我是怎么被救的，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可是我记得有个人陪我在文君家里住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已经有实体了，不再是魂体，而陪着我的那个人，应该是时光吧？说来也搞笑，我总是嫌弃它关键时候掉链子，但实际上只要一到关键时刻，我总是会得救……”
华鸢握着笔的手再次停了下来，须臾，她按着本子的左手握成拳狠狠捶了脑袋几下。
为什么？明明以为记得很清晰的事真的回忆到细节的时候却又想不起来了？
华鸢懊恼地皱起了眉。
算了，还是写吧，写多少算多少。
可是正要下笔的华鸢再次发起了愣。
“……我所能想起来的最大的事实就是有人救了我。可是……为什么……我却一点也不记得那人的长相呢？……”
………………
学校有个人工湖，湖边是片小树林，夏季炎热的傍晚，人工湖畔最是热闹，三三两两成双成对的情侣在湖边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尽情释放着青春的荷尔蒙；而在意浓风凉的秋夜，这边林子又成了最好的鸳鸯栖息地。
也不绝对。
至少华鸢就会一个人来散步。
脚下是光洁的鹅卵石铺的小径，她喜欢穿个软底的鞋子来走，脚底高高低低的刺激让她有血脉通畅的感觉。
可是今天，她心里却堵得慌。
林子里的长椅几乎都被情侣们霸占了，女孩横躺在男孩大腿上的；女孩娇羞地倚在男孩怀里的；趁着朦胧夜色男孩女孩腻在一块儿手都不知道伸进对方哪里的。
看着这些肆无忌惮的小情侣们，华鸢莫名其妙地生起了闷气。难道他们都不怕被人看见？
“明天模特的面试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怕我怯场。”
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未等华鸢转头，一对小情侣从身边走狗，女孩仰着头期望的眼神看着男孩，男孩爱怜地捏捏女孩的翘鼻，说：“你不是有姐妹陪着一起去吗？模特的面试我去干啥？”
女孩不干了，抱着男孩的手臂撒娇：“不嘛不嘛，就要你陪。”
声音和身影渐行渐远，华鸢怔怔望着两人发呆，突然，肩上传来一股力道，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华鸢！”
华鸢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田萍，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孩子。
“田萍，是你啊……”
田萍愣了一愣，又四周看了看，迟疑地问华鸢：“你是不是……在等人？”
华鸢也是一愣：“没有啊。”
“那你怎么见到我一副好失望的样子。”
咦？她有吗？
华鸢呆愣愣的样子逗乐了田萍，她一把拉过身旁的男生，冲华鸢笑着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欧阳。”
华鸢礼貌地向男生打招呼：“你好，我叫华鸢。”
男生没有说话，倒是田萍在一旁吃吃地笑。
华鸢纳闷的看过去，便听得田萍跟男生说道：“看吧，我就说她少根筋吧。果然认不得你。”
咦？什么情况？
华鸢抬起头看向男生，这不看还好，一看总觉得面熟。
“请问你是……？”华鸢不确定地问男生。
男生架着一副框架眼镜，被华鸢这么一问，倒也没生气，反而态度温和地笑着调侃道：“华鸢同学，虽然你转专业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就常理来说，近一年的同学，也该相互认识了吧？”
华鸢脑子一道灵光闪过，猛然想起眼前的男生是谁。
“啊……你……班、班长。”
田萍在旁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华鸢，你……艾玛笑死我了，你也太少根筋了吧。”
华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所幸看样子男生也没介意。
“唉，不跟你说了，我们先走了。你啊，一心读圣贤书没错，可这两耳啊，也要多听点窗外事啊。”田萍往华鸢肩上又是一拍，颇有点语重心长的感觉，说完挽着男友的手就要离去，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朝华鸢挤了挤眼：“抽空交个男朋友呗！上次那个，”田萍抬起手像量身高一样比了个高度，“优质男，赶紧抓住。”
华鸢腾地红了脸，田萍比的那个高度刚好是祁珩的身高，她又不傻，自然听得懂她的意思。
可是……祁珩……真的可以吗？
华鸢拿出手机，翻到暑假之前某一天，她给祁珩发过去的短信。那天，她好不容易鼓起了点的勇气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得知祁珩即将去英国的事，再后来，暑假期间，她去看了“珍妃井”，再后来，她上了大二，再后来，她去了大汉朝，在卓文君身边一呆就是好些个年头。
于是算起来，这大学不到一年半，她就经历过好长好长的历史了。她总觉得自己老了。
老了……所以要趁早把想做的都做了吧。
“祁先生，你回来了吗？”
华鸢找了块空地就地坐了下来，将这条信息发了出去。
她盯着“已送达”三个字好久好久，却迟迟没有变成“已读”。
他……在忙吗？她看了看时间，北京时间晚上七点半，这个时候，英国那边是中午吧，他在和谁共进午餐呢？
“祁先生，我刚刚经历了一段很特别的经历，觉得时间过了好久，所以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发送键久久按不下去，下一秒，输入框里的文字被华鸢一一删除。
锁掉屏幕，华鸢抬起头，透过斑驳的树影仰望深蓝的天空，微弱的星光在头顶一闪一闪，在这样的城市还能看见星光，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握在手里的手机一直没有动静，华鸢再次解锁，跟祁珩的短信界面呈现在眼前，仍然是“已送达”三个字。
华鸢低着头看着手机，手机幽暗的光照得她脸色晦暗不明。
又过了许久，华鸢灵巧的拇指在屏幕上跳跃着。
按下发送键，华鸢突然心情大好，从草地上一弹而起，脚步轻快地往宿舍走去。
“祁先生，我喜欢你。”
☆、第五十六章 告白（二）
华鸢是在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接到祁珩的电话的，大约是了却了一桩心事，所以她睡得格外沉，以至于挂掉电话后许久，她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手机扔到枕头边，她把自己又缩进被窝，瞪大了眼望着头顶那学校宿舍千篇一律了无新意惨白的天花板。
圆圆。
声音低沉温柔又带了一丝疲惫的沙哑，轻轻柔柔在心里荡着，她却没法确定那声呼唤究竟是她梦里的，还是祁珩在电话里的。
异样的熟悉感一遍遍涌上心头，似乎记忆深处也有人如此轻柔地呼唤过她的小名。
是外婆？还是那未曾蒙面的妈妈？
……
可那明明是祁珩的声音啊！
华鸢一把拉过被子把自己给蒙在里头，闷得喘不过气了，又钻出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祁珩……
他说他回国了，许久没见，该关心关心她的学习进度了。
华鸢心里现在是百味杂陈，想笑又想哭，隐约有丝甜蜜，又莫名失落。
这么说……他到底是看到还是没看到那条短信啊！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恋爱，可她真的第一次在出门前产生认真拾掇打扮自己的念头，所以当她站到镜子前攥着衣角一遍遍问田萍她们怎么样的时候，也被笑话了个彻底。
九月三十号，下午没课，这个国庆等于放假七天半，南方的初秋还可以仙气十足地白裙飘飘。
祁珩依着她的喜好给她买了一堆轻便的休闲衣物，身上的白色连衣裙是唯一的裙装。她有些忐忑地站在学校西大门外。祁珩还没到，是她出来得早了。周围似乎有许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被田萍强行按着略施了薄粉的小脸一层层的红晕染开。
于是她觉得脸上有些热了，她抽出被自己纠结得满是汗的手拍了拍双颊，望了望还兢兢业业挂在天上金灿灿的太阳，有些刺眼了，她本能地想要抬手遮挡阳光，却在抬起手的一刹那，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向她这边驶来。
从没见过的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