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慈禧淡淡说了句脱吧,李莲英一双保养相较得宜的手颤抖着脱下上衣,数道手掌宽的伤痕跃然于他背上。
慈禧看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问:“疼吗?”
“不疼,老佛爷,奴才不疼。”这老太监老泪纵横,语无伦次地答道。
“当初皇帝打你,我这心可是一抽一抽地疼。”慈禧回忆着叹道。
于是这老太监哭得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
慈禧把皇后叫了过来,吩咐了一番,不久之后皇后喜滋滋离去。
第二日,慈禧宣下懿旨,强调皇后有“统辖六宫之责”,嗣后妃嫔等如有不遵家法,在皇帝前干预国政,颠倒是非,著皇后严加访查,据实陈奏,从重惩办,决不宽贷。
当日,皇后就办了大事了。
珍妃被带走,幽闭于冷宫。
珍妃一路相当平静,平静得皇后都有些怵了,尤其是珍妃一踏进冷宫,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让她坐立难安,于是专门派了太监去守着。
“你幽禁了我,皇上就会喜欢你了么?”关上大门前,珍妃问皇后。
皇后脸色大变,竟然不顾形象地踉跄跑了出去,边跑还边喊:“关住她!关住她!让她永生永世不能与皇上相见!”
隔着窗户缝儿瞧见她的狼狈模样,珍妃冷哼一声,转身往冷清漆黑的屋子深处走去。
从此,这里便是她的容身之地了。
皇上,今世无缘,来生再见。
她的情与殇,都将湮没在这哀怨诡谲的冷宫之中。
………………
那种身体到了极限,意识却还清醒的感觉,华鸢发誓,那绝对就是灵魂出窍的感觉!她已无力再去思考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魂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前一秒被抽鞭子倒在地上,下一秒被押送的士兵补一鞭子,然后带着其他被发配的“罪人”扬长而去,而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躺在这冰天雪地里。
等死。
她好想大叫,叫人来救命,叫出自己的恐惧。
可是她叫不出来,她的意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身体却比任何时候都糟糕。
雪花一层层覆盖在这具渐渐失了体温的身体上,她开始觉得意识飘忽起来,天地间冰雪一片,如同这人间皇家的冰冷残酷。
一抹黑影从天边踏来,及至华鸢身旁,一声叹息,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抱起这具将要冻僵的躯体。
纯白的天地间唯一一抹异色,在意识即将散去的华鸢眼里,分外明艳。
☆、第十七章 生死缠绵,盛极而衰(十七)
这一次不是破庙。华鸢醒来,头顶是素色床幔,她转了转头,想要看看四周,床帘突然被人掀了开来。
“醒了?”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华鸢笑了。
那黑衣男人见她笑,眉目也泛起笑意,柔和了满眼的清冷,竟让华鸢有种那眸子里包含缱绻深情的错觉。
“来,先喝药。”
随着话音落下,他动作自然地一手端着药碗,一手伸去扶着艰难起身的华鸢。待将她扶好靠在枕头上,他才开始喂她喝药。
又是一口一口不厌其烦地喂,这一幕仿似就发生在昨天。没有挣扎,华鸢一边机械地喝下他喂的药,一边怔怔地看着他唯一露出来的眼睛。
“时光?”她抬手挡着他递到嘴边的勺子,问出心里陡然而至的奇怪猜测,她紧紧盯着男人的眼睛,不放过那里面一丝一毫的波动。
若不是她盯得仔细,一定会错过那如墨般的瞳孔一瞬息间的闪烁。
她激动地紧紧抓住他的手腕,着急地问:“你就是时光对不对?对不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一瞬,他那瞳眸便已回复平静,“把药喝完吧,你身上还有伤。”
华鸢不理他,仍然摇着他的手臂问:“你为什么不肯承认?”
“睡会儿吧。我就在外面,以后你就住这里了,不要想太多。”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放下药碗嘱咐了几句便往外走去。
“你有难言之隐对不对?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就会出现救我,除了时光,还会有谁?你别当我傻的好不好?”华鸢在他身后吼道。
男人只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走出房门外。
男人没有出现,第二天开始,有个羞涩的小女孩来给她送药送饭,说是这屋子的主人将她买来照顾这屋里的姑娘的。
女孩腼腆羞涩手脚却很麻利,华鸢这几年做宫女做的是伺候人的活,现在看来,才知道自己身为珍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珍妃又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她这下人的生活过得比一般人可好多了。
“喜鹊,见过你主人吗?”趁着天气好,小丫头喜鹊扶着华鸢到院子里散步,华鸢也想趁机看看这个男人的地方,也看看,好几天没出现的男人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院子里。
“小姐,主人带喜鹊来这之后,喜鹊便从没见到过主人了。”
“叫我姐姐吧,别叫我小姐。”虽然有些失望,倒也是意料之中,那男人向来神秘。
小丫头一脸纠结,华鸢好笑,打趣道:“怎么?莫不是你看着我不像姐姐?”
谁知小丫头认认真真点了头,说:“小姐看上去跟喜鹊差不多年纪,喜鹊不敢乱叫。”
华鸢一愣,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是了,这张脸,这几年,就没变老过。
“还是叫姐姐吧,我确实比你大了好几岁呢。”无意多说什么,华鸢也失了看这院里景致的心情,索性回了房。
………………
半个月过后,男人还是没有出现,她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可是夜里却越发睡不安稳了。她想知道珍妃还好不好,依着历史进程,她会被幽禁在冷宫,可是冷宫那地方,又冷又潮,又没人伺候,娇生惯养的珍妃能过得惯吗,还有皇帝,他会去慈禧面前争取,替珍妃说说好话吗?
辗转反侧了几天,她难受得时常在梦里掉下眼泪。
好难过……不能见珍妃,又还在这大清朝逗留,到底是为了什么?时光呢?她的任务究竟算不算完成了?
【主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华鸢吃了一个大惊,她屏息留神脑子里的声音,却又没了,不禁泄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主人。】
不,不对,不是错觉!这声音绝对是时光的,虽然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沉稳,但她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时光!是你吗?”
【主人,对不起……】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对不起”,让她瞬间心酸。
“你还在就好,还在就好。”她突然又想起黑衣男人,“时光,那个穿黑衣服黑斗篷的男人是你吗?”
【呃?】
“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是你,哈哈!原来你一直在帮助我。”华鸢开心起来,自顾自地说着。
【主人,对不起……】
她以为时光是在因为隐瞒她它就是黑衣男人的事而道歉,大方地说道:“没关系,你还在就好。”然后想起任务的事,“对了,我的任务到底算不算完了?我可以回现代了吗?”
【没有……】
“什么?”她是真的惊讶了,她实在想不通透到底还有什么事需要她去做,任务是要她陪着珍妃,如今,她与珍妃各自被降罪处罚,相隔两地,还有什么事可做?
【主人,到珍妃死亡,你的任务才算完成。】
华鸢沉默了,到珍妃死亡,应该还有几年,这却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听着珍妃就这么香消玉殒……
“那,可不可以……”她犹豫了一下,又说:“可不可以让我再见见她?”
【主人,对不起……不可以的。】
华鸢突然怒从中来,吼道:“那我到底要怎么做?莫名其妙把我弄过来,当了几年下人,又是挨打又是挨鞭子又是发配边疆,有我这么苦逼的吗?现在还要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相处了几年的人去死,我怎么做得到?”
【主人,接下来,你什么都不用做,静静待在这里就好。任务完成了,自然会触发回现代的条件,请你放心。】
华鸢沉默半晌,突然问道:“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剩下几年漫长光阴,她一个人,如何呆得下去?
奇怪的是,系统也沉默了,良久,华鸢脑子里才响起一个声音:【主人,其实……我的能量并不足够,我的创造者也不知为何,大概封了我的一些功能,所以,我并不能帮助你太多,可是,给我时间,让我修复好,我一定可以帮助主人的!】
虽然听着这话让华鸢憋屈得难受,可是时光的声音里,她竟然听出了惆怅,于是,她也沉默了。
☆、第十八章 生死缠绵,盛极而衰(十八)
时光竟未再出现。然而在它莫名消失的第二日,黑衣男人出现了。
他朝她走来,走得极缓慢,她死死盯着他,心中笃定他就是时光,尽管不清楚为何他和时光都不愿意说,她仍然这么认定。
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袱,走到桌前,悠然坐下,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那模样仿似在自家般随意悠闲,修长的十指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该死的好看。
卧槽,这不就是在他家吗?华鸢扶额。
“过来。”放下茶杯,男人朝她看了一眼。
华鸢突然不乐意了,他这满满的男主人架势是什么意思?他们有那么熟么?
她将身子一扭,嘟着嘴皱着眉宁愿去数床幔上的绣花的针脚也不愿去看他。
这般不设防却又充满少女娇嗔的动作让男人失了笑,他也未多说,拎着手里的包袱起身主动走到她面前。
“给你的,礼物。”
“礼物”二字听得华鸢心中动容,外婆去世前,每一年她的生日,外婆都会亲手做个布娃娃或是荷包给她,然后外婆总会温柔地抱着她说:看外婆给圆圆的礼物,喜不喜欢?
绸布的包袱布在眼前晃荡,这是给她的礼物,平生第二人送她礼物。
她伸手从他手上取下包袱,讷讷说了句“谢谢”。
“打开看看,试试看合不合适。”男人在旁提醒。
试试?里面是什么东西?她拿着包袱走到桌前,解开包袱布的结,里面一个木头盒子,一个包袱,她继续打开包袱中的包袱,手碰到的地方一股冰凉爽滑的触感传来。
衣服?这么好的触感得是多好的料子。她又打开盒子,竟发现一分为二的盒子里一侧是朱钗首饰,一侧是胭脂水粉。
她疑惑地看向男人,却发现男人唯一露出的双眼亮得出奇,她心中暗惊,不由地转开了视线不敢直视。
“这些东西?”她手指着那几件衣服和首饰什么的,问男人,“送给我?”
“嗯,去试试吧,我估摸着你的尺寸买的,看看穿上合不合适?”
华鸢姑娘的重点瞬间跑偏,顿时脸红:“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男人轻笑出声,华鸢又羞又恼,本来不好意思收他送的这么女儿家的礼物,一恼之下,抓起衣服就去里间换了。
外间,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根碧绿的簪子,修长手指抚上簪子上面的雕花,眉目温柔。
里间传出华鸢换好衣服的动静,男人收起簪子,也收起流露的情绪,转身,看着绞着手略局促的华鸢穿着他亲手挑选的衣服低着头向他走来。
看着男人的眼睛灼灼发亮,华鸢脸又红了,狠狠瞪他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男人又笑了,华鸢这才发觉自己在这人面前太过随意,于是想要淑女那么一下,再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