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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信和笑了，眼里的光芒似乎比今夜繁多的星空还要亮。
啊，现在似乎他有存在的理由了呢。
***
苏木然好整以暇的双手环胸，看着莫嘉故作镇定的样子，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主治医生，患有人格分裂的莫嘉。
看着对方冷清中带着一丝戏虐的眼神，本想故作镇定装作一无所知的莫嘉挫败的笑了笑，坐到苏木然的对面。
他不太精神的眼角和不像平时笔直的脊背，烘托了莫嘉此时的情绪和状态。
“木然……”莫嘉呐呐的只能吐出苏木然的名字。
他不知道说什么，是问昨天他们发生了什么，还是问她是怎么想的，怎么看他的。
“我……”他也没有想好要怎么说，还没有开口就被苏木然打断了。
“我不会告诉别人，不想回医院，甚至我可以在你转换人格的时候帮助你，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莫嘉认识苏木然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无奈的苦笑，职业道德的选择和自私的行为，他犹豫了。
一直都知道木然很很聪明，却在这几天一件件事之后颠覆了他对她的印象。
他不懂她，她的轻微自闭症可能只是不爱交流，甚至众人皆醉我独醒吧。
莫嘉仔细看了看现在的苏木然，仿佛挣脱开他对一个病人的印象，变的鲜活，难以捉摸，不是往常的数据来分析。
“好。”莫嘉看着在他话音落下后，第一次见到的苏木然的笑容。
如冰雪融化，又带着魔鬼的蛊惑。
***
“是要破坏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嘛……你是怎么想的呢。”
“还是因为，木然呢。”
莫嘉在本子上写下两句话，想了想，还是翻开了本子把最后一句擦掉。
他和宋信和有很多沟通方式，随着对方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反而很久没有沟通了，事实上要不是他的工作，彼此独立的人格也很少交流。
只是最近，宋信和从十天半个月甚至很久不出现，到现在频繁的出现。
除了睡觉时间，他觉得他每天有一两个小时，甚至到达几个小时是没有记忆的。
那么，促使宋信和这么频繁的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呢。
莫嘉走出房间，看向背对她坐在客厅里画画的身影。
阳光照进来，甚至让莫嘉范冷的身子带起暖意。
他本来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甚至在专业领域上，出现这么重大的无能为力。
谁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有第二人格时候的无措慌张，谁也不敢说，他想要靠自己治愈。
没有人知道当你晚上入睡时提心吊胆的心情，怕自己第二天再也起不来。
没有人知道自己在陌生的街头醒来时多担心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不敢恋爱，不敢交友，和任何人都保持适当又舒适的距离。
带着帅气贴心温暖的面具，不想让任何人用不同的眼神看他。
他也想活着，用他的眼睛好好的看着。
他不想消失……
“木然，吃饭了。”莫嘉把苏木然最喜欢吃的食物端上桌，看着对方仍旧埋头画画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
走过去拿走对方手上的画笔：“先吃饭，再画，我可以帮你报名参加油画大赛。”
看着对方因为他的话从无神到有神的视线，莫嘉宠溺的笑笑。
他想要治好他，也要治好她。
苏木然画画很快，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客厅绘画，只要画完一副就会立刻被丢到储藏室。
一天莫嘉在整理的时候，翻到了一副翻转的画。
把画反过来，他的眉眼清晰的印在画纸上，这是一幅人物画像，像是一寸照。
画里的他穿着西装，目视前方，不得不说苏木然的技巧很好，至少莫嘉看到画里的自己时涌上感动的情绪。
细看绘画的技巧和细节，莫嘉脸色一僵，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画上的他，一冲眼看是他他，他风格的衣服和发型，只除了眼神。
这个眼神并不是他，而是宋信和。
他想起了曾经和宋信和用录像沟通时的情景。
看到视频里的自己，摆出完全不会出现的表情，说着完全不会说的口气，对着镜头的另一个自己叫嚣。
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到窒息，让他浑身鸡皮疙瘩的颤抖。
而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在苏木然的画上，画纸上的人是他，又不是他，眼神嚣张着强烈的势在必得。
莫嘉手指越捏越紧，想要把画撕毁的冲动在这一刻狠狠的被他压抑下来。
轻轻抚平画角落的褶皱，莫嘉笑的苦涩又怪异。
“原来你在这里，正好，这是我想参赛的画，可以吗。”苏木然包了另外一幅画进来，看到莫嘉转头把画转了过来。
第一眼的刹那，莫嘉的瞳孔剧烈的收缩。
这幅画依旧是他，却不是他。
和刚才一幅他的脸，眼神却是宋信和不同，这是一幅半面画。
左半边的一幅穿着西装，头发整齐，眼神带着淡漠的暖意，是莫嘉。
右半边的衣服凌乱，头发往后，眼神妩媚嚣张，是宋信和。
“不可以嘛，那我就换一副好了。”苏木然看着莫嘉沉默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画。
“不。”单纯从画技中，连莫嘉也不得不叹服，这确实是苏木然最震撼人心的一幅画。
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也不想她失望。
***
“当然是因为我的小公主。”
“我不会放弃的。”
莫嘉死死的看着笔记上和他截然不同的字迹，重重的合上笔记本。
他不知道在他消失的时间，木然和宋信和做了什么，现在他们的关系如何。
而此时他觉得，他终将和宋信和开启一场争夺身体的厮杀。
为什么大家都要让他消失呢，明明他才是身体的主人不是么。
他不会消失的，就算不择手段。
☆、第17章 患者
“你的参赛作品完成了嘛。”宋信和翘着腿随意的斜靠在沙发上，咬了口苹果对着苏木然道。
“喏，那后面，自己看。”头也不抬的指了个方向，苏木然翻了一页手上的医学书。
走到画前，宋信和挑了挑眉语带委屈：“我可是给你当了这么久的模特，难道没什么奖励嘛。”
和莫嘉的脸摆在一个画上，真是让人感觉糟糕的不行。宋信和撇撇嘴走回苏木然身边，挨着她坐下。
他可不懂什么艺术鉴赏，反正小公主的画就是最棒的，当然如果只有他就更好了。
“想怎样。”苏木然放下手中看完的一本，拿起了莫嘉的心理学书。
一点也没有奇怪自己看的医学书中看一遍就懂的大部分专业知识，她从小就对数字和医学敏感，不然舅舅一家也不会觉得她神神叨叨的把她送去精神病医院。
反正以他们的智商，她也和他们没什么可说的。
“我可从来没去看过电影呢，游乐园也没有去过，还没看过日出。”
“啊呀，小公主趁现在我在，和我去约会吧。”
“好嘛好嘛。”宋信和兴致勃勃的细数自己想去的地方，说道后面转身抱着苏木然的肩膀撒着娇。
推开靠在她肩膀上的大男人，苏木然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放下书去换衣服。
被留在沙发上的宋信和露出得逞的笑容，转而自信的挑了下眉，今天他可不会让莫嘉出来的。
“小公主，你说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竟然让那个女人等他十年。”从电影院出来，宋信和就开始絮叨起来。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让小公主这样等我的，我肯定会用尽办法回来的啊。”还在苦思冥想的宋信和不忘套到自己身上。
他觉得电影主人公真是一点也不酷，啊呀，他干嘛把这么不酷的人想成他自己。
他宋信和可是天底下最酷帅的男人，唯一配的上小公主的男人。
苏木然停下脚步，看着从电影开场就一直用怒其不争的口气点评，直到落幕都在抱怨和对比的男人。
“喂，宋信和。”脚尖踢了踢对方的鞋子，才让宋信和停下纠结的影评，疑惑的看向她。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唠叨像谁。”
“像莫嘉。”还不等对方发问，苏木然冷冷肯定的说出答案，转身走开来掩饰她勾起的嘴角。
“呀！等等，我怎么会像莫嘉呢。”
她不看也能知道背后的人会是怎样炸毛跳脚的样子了。
一路都在赌气苏木然说他像莫嘉的事，即便如此宋信和还是不改计划的带着苏木然去了游乐园。
“小公主，没想到游乐园这么有趣，你不知道像莫嘉这么无趣的人，是绝对不会来游乐园玩的哦。”
快步走到苏木然身边牵起对方的手，边摇边走，语气带着炫耀和讨好。
玩了几个过山车之后，宋信和痛定思痛，他一定要让小公主知道他的好有多么的独一无二，莫嘉是怎么都比不上他的。
等到游乐园的人都走光之后，宋信和推开座位下纸板，带着苏木然摩天轮座位下爬了出来。
“怎么样，我厉害吧，我们就在这坐着就可以在城市的高空看日出拉。”宋信和得意的笑着。
藏在十点关闭的摩天轮里面，不仅可以和小公主培养几个小时的感情，还能在这么好的位置看到日出，他连食物和水都准备好了呢。
苏木然看了眼宋信和兴致高傲的打开大背包一样样拿东西出来，闹脾气的扭过头。
她不该把宋信和比作莫嘉的，他比莫嘉蠢多了。
而现在，陪着对方做这样蠢事的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木然无奈的笑了笑，俯瞰着这个城市的全景。
她也是第一次看这么美的景色和灯光，偶尔做一两次蠢事，那就原谅他吧。
到了凌晨之后，有些灯光灭了，只剩下路灯和漫天的星光，又是不同的景色，苏木然惬意的眯着眼靠在宋信和宽大的肩膀上。
“呐，小公主你说，如果我和莫嘉只能留一个，另外一个要消失，你希望留下的人是谁呢。”
寂静的空气中，是宋信和轻柔又带着平淡的语气，掩藏了一丝紧张。
“嘘，不说我也知道，小公主一定是舍不得我的。对吧。”用手指轻轻按住苏木然要开启的唇瓣，看似自信的笑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问出问题之后，就不想要知道答案了。
如果他和莫嘉之间必然存在一场战争，他也不希望牵扯到她。
男人的事就让他们男人解决吧，他一定要留在小公主的身边。
手机上传来闹钟的声音，打乱了都在沉思的两个人，这是宋信和之前设定好的今日日出时间报时。
宋信和紧了紧环着苏木然的手臂，两人头靠头的看向城市的东边。当第一出光线挤出地平线，带给两人不同的感动。
宋信和松开手臂，坐起身看向苏木然：“这是我第一个日出，也是和小公主第一个日出，你也不会忘记吧。”
苏木然看向宋信和深色的瞳孔随着光线的升起，带着璀璨的光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宋信和笑了，不同于以往的桀骜不驯，开朗温暖的笑容，让苏木然一瞬间想到了莫嘉。
轻轻低头，凑近对方的额头，包含深情和小心翼翼的紧张，带着虔诚般亲吻对方的额头。
我的小公主……
莫嘉睁开眼，感觉到唇上不同以往的触感，往后退了退才看清现在的环境和情况。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