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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笑，“威尔斯的汇演需要大师在十七号回去撑排面，还剩三天，听说您还在补办护照？”
单纯的Crystal不明白他的意思。
秘书上前一步，礼貌道，“我们在那里有熟人，如果先生有需要，我们可以让他加急，保证两天内拿出来，当然，”他微微笑了笑，“如果先生想留下来看我们华国的大好河山，尝我们华国的丰富美食，自然也可以让他无限延长。”
Crystal明白了，这是一种威胁，他愤怒地扬了扬眉，“你们这样做，非常没有素质。”
颜勉淡定地点点头，“一张入场券而已，如果你不满意她的实力，仍旧可以把她刷下去。不过，我相信绝无这个选项，你看见她就明白了。”
Crystal瞪了这个欠揍的男人半晌，见他脸都不红一下，终于明白这不是一个可以交流的人，他抿了抿唇，“好，我倒要看看需要走后门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想必不过是自以为是而已。
总是把自己爱人夸上天的睁眼瞎他见得多了。
蓝思意什么也不知道，她刚收到了一个朋友的约饭短信。
她是她以前的心理医生，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两人在一家装饰比较清新的小店内，已经吃完了饭，轻松地闲聊起来。
陈医生戴着圆框眼镜，没有化妆，皮肤气色却很好，她是个让人看着很舒服，能够用心聊天的人。
她坐在蓝思意对面，双手握住她放在她搁在桌面上的手，仔细看了看她，方微微笑了一下，“你看起来过的很好，这几年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联系呢？”
蓝思意看着她温柔的神色，自己也笑了，“很抱歉，因为有一些不能说的原因。”
陈医生点点头，“不要随便和别人说对不起。”
陈医生从包里把自己一直留着病例单备份拿出来，递给了她，“我看你现在的样子，是完全好了。”
蓝思意失笑，她再也不需要为不喜欢的任务催眠出副人格了，当然好了。
只是，她露出犹疑的神色。
以往催眠次数太多，形成惯性，对她学芭蕾舞剧有些干扰。“我问您一个问题，倘若我演白天鹅，一上舞台就完全把自己代入进去，当做自己是白天鹅，情感
激烈，主人格失控，这种事要怎么解决。”
蓝思意想过了，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
可以说是一个有瑕疵的金手指。
好处是，舞蹈完全是用肢体把情感表现的淋漓尽致，她在舞台上，代入感越强，感情越激烈，舞蹈就越有感染力。
坏处就是她把自己完全当做舞剧里人物，容易失控。
陈医生也想到了这些，她沉吟，“你是个舞者，但你也是你自己，你可以尝试跳舞的时候，用你的情感去影响舞剧角色的情感，你试试能不能把角色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而不是把自己变成角色的一部分。”
蓝思意若有所思，她收起病例单，“我会考虑。”
第九章 《首席芭蕾舞者和编导大师双王冠》九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蓝思意打开一看，略带兴味地挑了挑眉。
威尔斯，Crystal？
蓝思意告别了陈老师，再次进了北辰星
学校。
招生办发信息对考官的临场冲动表示了歉意，并且还说为了弥补她，再给她一次考试机会，这次由威尔斯过来Crystal老师监考。
这位大名鼎鼎的Crystal老师她曾在威尔斯官网上看到过，专业芭蕾出身，维也纳大剧院舞团前任首席，后来不做首席之后，自己开了一家舞团，在事业上升期时，突然关闭舞团，专注指导一名学生。
他的这位学生，同样成了维也纳大剧院
舞团的首席。
之后Crystal就被威尔斯挖去做了名师。
蓝思意到小礼堂的时候，所有的准备都已就位，灯光，幕布，摄影师，大提琴小提琴，还有钢琴与钢琴师，以及身着西装礼服的老师。
郑重的程度让她一愣，转念一想，大概是这位crystal 老师天生做事比较有仪式感吧。
蓝思意收到通知，考试内容是《天鹅之
死》独舞，她带来的舞裙同样可以用。
她到后边的更衣场地换了衣服，再次来到礼堂的舞台跟前时，这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除了长得很好看的老师，后排的长椅上也坐了一排人，灯光调的很暗，看不太清，不过，可以从他们西装革履的打扮看出来应该是校领导。
她看了眼Crystal老师，感叹果然从顶级学府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就连做个考官身后都有一群领导陪着。
Crystal忽然招手让她过来，蓝思意到他面前礼貌地鞠躬。
看见她比颜勉更有素质些，他难看的面色缓了缓，打量了她一眼。
都说舞者天生条件足够好，才能在芭蕾上有所发展。
这个好，首先指身体的平衡程度。
蓝思意的腿很长，比上半身长出有二十公分左右，是很标准的舞者身体，而且腿又直又细，跳起舞来很好看。
除了身体条件外，气质也要好，舞者的胸，肩，胯，膝盖必须向两侧打开，大大方方，看起来才舒服。
这两个条件蓝思意都非常出众，除去美好的线条之外，她的身上还有贵族的优雅，缥缈的灵气，以及一种东方的神秘，令人赏心悦目。
即使是练就出专业目光的Crystal，也看不出有不完美的地方，他点了点头，用冷漠的语气道，“你比别人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您是指在天鹅之死的独舞上吗？是情感”
她的代入感绝对比所有人都强。
Crystal呵了一声，这个问题他问过那么多次，从来没有人一脸自信的对他说，自己最有把握的是情感。
在芭蕾这个圈子，有资格说这两个字的只有顶级大师。
舞蹈需要灵性，没有灵性的人，即使将舞技练到极致，也顶多算是个优秀的舞者。
那些顶级大师无一不是对于情绪异常敏感，可以精准把控自己的情绪，并且可以出神入化地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出来的人。
世上能做到和将感情和舞蹈融完全融为一体的，数来数去，就也就圈子里那几个顶级天才而已。
这个连芭蕾核心圈都没打进去的小姑娘，竟然敢大言不惭的说情感。
他刚刚还以为她跟她那男朋友不一样。
看来是物以类聚。
“你和你男朋友还真像啊。”Crystal凉凉道。
一样的盲目自大且不知天高地厚。
男朋友？
蓝思意感到莫名其妙。
Crystal对她失去了兴趣，嘲讽道，“我看过的天鹅之死有一百多场，这么多场里让我有流泪欲望的只有凯丽沙小姐和艾米琳小姐，这两位舞蹈大师才配说情感两个字，你感觉自己可以和她们相比？”
凯丽沙和艾米琳是莫塔国家芭蕾舞团的不同届两位首席，都是明星舞者，其中凯丽沙更是有第一白天鹅之称。
蓝思意莫名觉得这位老师有点像沈仪征，总不爱说好话，“舞蹈不是艺术吗？都在追求自己的艺术，用舞蹈诠释自己的情感，您会拿凯丽沙和艾米琳相比吗？她们两个是用自己的舞蹈语言来诠释天鹅之死，每个人在舞蹈时入注的都是自己的情感，跳的同是天鹅之死，带给人的感受却不同。您可以说舞技有高下之分，为什么要说情感也有高下之分？”
Crystal鼓掌，“华国的学生总是有能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我底线。”
蓝思意再次鞠躬，“对不起，我一时忘了您是我的老师，我应该尊重您，不该顶嘴。”
坐在后排颜勉身边的秘书抿嘴笑，偷偷跟颜勉道，“老板，您看上的姑娘真有个性。”
颜勉目光温柔地看着蓝思意。
副校长坐在旁边数自己的口袋巾，顾念他一紧张就流汗的体质，他特意装了五张，以防失礼。
此时拿起一张擦了擦汗，满脸绝望地看着crystal 两人，他觉得crystal 可能再也不想来北辰星了。
考试规定两点开始，现在还有五分钟，蓝思意和老师点头告别，自己到幕后去做调整状态，她想了想天鹅之死的角色感情。
天鹅之死是一场独舞，内容很简单，描述一只濒临死亡边缘的天鹅最后的美丽姿态，它是芭蕾舞中的经典作品，也是所有女舞者都想尝试的作品。
临死的绝望和凄美融合在一起，能够将这种情感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只有优秀舞者。
帷幕紧紧闭着，周围的灯全部关掉，唯独留下舞台上几盏，灯是月光色。
舞台很大，有灯的地方比较靠前，其他的地方有点像月下的湖水。
当大提琴抒情的旋律响起时，钢琴音像一汪清冽的湖水，用温柔的底色为之伴奏。
帷幕缓缓拉开，钢琴音将人们带入碧波微荡的天鹅湖畔。
透过微微起伏的冰凉的音型，仿若穿过淡淡的水汽，看到了一泓清净幽深的湖水。
接着，大提琴音奏响了深沉优美的天鹅曲调，舞者扮演的天鹅飘然若仙，舒展着双臂，闪动足尖，从湖面向人们游过来。
大提琴的音调渐渐增高，仿佛湖水被激荡起的阵阵涟漪。美丽的天鹅时而垂落，时而昂首，几经挣扎表现对生命的渴望。
她将自己全部的美丽构筑充满情感的肢体上，绵延不断的脚尖碎步带来一种凄凉的思绪。她时而孤立的背影，又让人生出一种纯净的怜惜感。
天鹅轻轻扇动翅膀，漂浮在月夜的湖面上，生命垂危，她的心情和冰凉的月光一样忧伤。
钢琴的旋律由低音去转入高音区，音型起伏的节奏由涟漪转为波浪，美丽的天鹅开始失控盘旋和起落，之后音乐力度逐渐减弱，钢琴向中低音过度，天鹅的生命走向尽头，她慢慢倒下，欲展双翅，渐渐埋起头，直至静止。
灯光渐渐亮起。
副校长用掉了两张口袋巾后，此时又拿出了第三张来擦眼泪。
太美了。
虽然他不懂芭蕾，但眼泪不受控制呢。
他看了看自己左边的人，对方虽没有流眼泪，但是眼睛和他一样红，看起来不是他太多愁善感，而且这姑娘跳的真心美得感人。
副校长看向右边，却见颜勉正用手绢捂鼻子。
嗯？
为什么要捂鼻子？
颜勉把手绢放下了，他才发现他是流鼻血了。
副校长赶紧把自己的口袋巾供出来。
后知后觉地想起，为什么是流鼻血？
副校长转头看台上的姑娘，又转头看颜勉，老脸一红。
这么凄美的场景，他在想些什么啊！！！
Crystal依旧看着舞台，收敛了表情，眼里满是认真。
以往舞剧结束的时候，他可以立即就从氛围中脱离出来。
毫无意义，这个姑娘跳舞感染力很强。
但是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crystal 皱了皱眉。
蓝思意到他跟前的时候，他才回过神，他站起来，郑重地弯下身，执起蓝思意的手，吻了下她的手背。
“我对之前的行为感到抱歉。”他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同时，谢谢你带给我一场视觉盛宴。”
颜勉定定地看着他们。
秘书觉得如果眼神可以杀人，cristal已经死几百次了。
他忽然垂了眸，压抑心中那种摧毁一切的暴躁，尽量不让自己失控。
他在心中默默数数，不动声色地轻吐口气，平静下来后，无比明确自己的目的。
他要得到她。
那么他得小心，别再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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