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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看到夏依依那伤,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等以后夏依依好了以后,这屁。股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伤疤,会不会影响她跟王爷亲热啊?
鬼谷子的药果然好,涂上去以后,清清凉凉的,之前火辣辣的疼痛感也减弱了,整个人也舒爽了许多。
凝香看着那一筐豌豆说道:“那这个怎么办啊?若是不剥的话,你就会受罚的。”
依依闭着眼休息,懒懒的说道:“不剥,就算我现在就开始剥,以我的身体状况,剥到天亮也剥不完,还是要受罚的。”
“那我帮你剥。”
“你们两个,把这个带回王府去,要那些家丁剥好了,你就直接送到厨房去。你在这里剥也不行啊,等会这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还要回来睡觉的呢。”
“行,我们现在就把东西扛回去。”
“对了,把这个脏兮兮的床单被子,拿回去洗洗,用我的热风壶给吹干,然后带过来,这里实在是太脏了。”
“行。”
凝香和画眉便拿了东西就走了,依依身子实在是虚的很,便闭上眼就睡了。
静苑的大门大敞开着,严清时不时的来门口张望一下。既没有见到夏依依回来,也没有见到鬼谷子回来。
严清虽然之前劝着鬼谷子吃饭,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心思吃饭,坐立不安的等着,他侧耳一听,便是听见了马蹄声,严清连忙走到大门口,便见到鬼谷子无精打采地骑着马往这边来。
严清赶紧迎了过去,说道:“师父,有没有夏依依的消息。”
“唉,麻烦了啊,麻烦了,夏依依在宫里被皇上打板子了,打完就直接给送到皇觉寺去了。”
鬼谷子一阵唉声叹气,不管夏依依被打得有多重,只要送回了静苑,他就不会担心,他都能治好她。
可是现在送到了皇觉寺,他根本就进不了皇觉寺,即便是进去了,也没法将夏依依带出来,毕竟是皇上下令将她关进皇觉寺的。
严清心里一惊,皇觉寺,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简直都快比得上慎刑司了,这但凡进去的妃嫔,可没有一个人出来过。
“那怎么办啊?曹相爷可有办法帮忙?”
“没有,这次,就连贤贵妃都挨了训斥,被关禁闭了。曹相爷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皇上的眉头,以免惹怒了皇上,到时候将贤贵妃也一起送到皇觉寺去。”
严清皱了皱眉,好像真的没有办法了。
鬼谷子突然调转马头又往外走,严清连忙问道:“师父,你去哪儿?”
“去轩王府。”
“可是王爷不在府上啊。”
“找凝香、画眉,她们两个人有办法联系到王爷。”只有王爷才能救得了夏依依,希望夏依依能挺个几天,等到王爷回来救她。
鬼谷子纵马跑得飞快,手中提着的灯笼里的蜡烛也被风吹得歪歪斜斜的,强风猛烈地灌进了灯笼里,将蜡烛忽的吹灭了,鬼谷子便只得摸黑往王府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王府,被没有见到凝香画眉,不过马管家一听到消息也是急的不已,连忙宽慰着鬼谷子,说凝香和画眉在暗中保护王妃,他立马就会给王爷送信。
鬼谷子这才安下心来,回了静苑。
皇觉寺
夏依依睡了两个时辰,模模糊糊中,听到有人开门进来的声音,那脚步声在一看到夏依依的时候,就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随即,那脚步声缓缓的走到了夏依依的床前,那人看着夏依依身上的伤,有些心痛的沙哑声轻唤了一声:“轩王妃。”
依依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前站着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尼姑,头顶光秃秃的,冒出头皮的一点点头发可以看出来已经白了许多,瘦瘦弱弱的身子,身上的尼姑衣又脏又破,露在破洞外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皮肤,浑身是伤,皮肤黝黑,脸上高高的肿起,似乎承受了不少耳光,她的耳垂上原本有个耳洞的,可是那个耳洞却被扯拉开来,直接将整个耳垂都分成了两半,想来是被人连带着耳环这么蛮力地往下扯,把肉都扯分离开来了。
依依暗暗皱了皱眉,这个皇觉寺的尼姑,下手真辣。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沧桑和屈辱,唯独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和坚强以及隐忍。
依依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她是谁,皱眉问道:“请问,你是?”
那个女人一听,便抬手捂住了嘴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变成这样,你不认识也正常。轩王妃,我是月儿啊,映月宫里的月贵嫔。”
“月儿?”
依依眼睛猛地睁大,依依仔细看了眼眼前的人,容貌轮廓确实是像月儿,可是记得月儿不过才十四岁而已啊,怎么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就变成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了?
“你真的是月儿?”依依依旧不敢相信,折磨催人老啊。
“嗯。”月儿痛哭不成声,呜呜咽咽地点了点头,泪水仿若决堤的河水一样泛滥,奔腾而出。她一直坚忍着,许多来这的人,熬不过去,都自杀了,可是她不能,她还想着要回宫,见见还没满月就离开娘亲怀抱的双胞胎女儿,嘉琪、嘉悦怕是已经长大了许多了吧,已经几个月了,能咿咿呀呀的叫唤了吧,
“我的两个女儿怎么样了?你有没有去宫里见过她们?”
月儿那悲伤的眼睛,在提起两个女儿的时候,溢满了母爱的柔情光辉。
依依有些愧疚,自从春游那次在假山撞破了明安公主和阿木古力两个人的风流之事后,明安公主和她也有了隔阂,两人再没有见过面,依依也没有再去玉佳宫看望嘉琪、嘉悦两个公主了。
“你走了以后,她们两个在映月宫被奶娘虐待了,也没有人来告诉过我,你们的遭遇,我还是入宫了,想着去找你玩,才撞到了奶娘正在虐待小公主。然后我将小公主放到玉佳宫交给明安公主照料,明安公主很喜欢她们两个,照料得很好。我以前想来这里救你,可是我进不来,皇上也不许我来这里看望你。”
“她们被虐待?”月儿被她们被虐待的消息给震得一阵心痛,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两步,终是站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她再次捂脸哭了起来,“孩子,娘对不起你,娘没有好好保护你啊。”
月儿一阵捶胸顿足,哭声震天动地,看得夏依依心里一阵唏嘘,真是个可怜而苦命的女人啊。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鬼哭狼嚎,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凶狠的女人使劲捶了捶门,粗声粗气的辱骂着。
月儿连忙止住了哭声,可是心里实在是悲伤,便一抽一抽的抽泣着,整个身子都剧烈的抖着,那瘦弱的脖子上两根立着的骨头深深的凸了出来,剧烈的颤抖着。
“她是谁?”依依听声音那个骂人的女人并不是住持,听她的动静,好像又回到了隔壁的房间里睡觉,应该是和月儿一样,是被惩罚关到这里的妃嫔,怎么会这么强悍呢?
在依依的认知里,关进来的人,不应该都是像月儿这样,被折磨得没个人形,没了胆子的吗?
月儿抽抽搭搭的回道:“她是仁空,原来的仁妃娘娘。”
“她以前的地位很高吗?”
“嗯,地位仅次于贤贵妃娘娘。因为有次得罪了贤贵妃娘娘,被皇上给罚到这里来了。”
依依点点头,对于这后宫里的妃嫔之争,她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深问下去,便是转移了话题,“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活还没有干完,刚刚才把活干完了。”
“我这里有药,你拿去擦擦,效果很好。”依依从腰里拿出一些药膏来,伸出手来。
月儿伸出了手,想了想,又缩了回去,道:“不,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留着,自己用吧。只怕从明儿起,你也会跟我一样,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了。”
“没关系,我除了这点药,我还有很多。”依依笑道,如果用完了,就要凝香去静苑跟鬼谷子再要一些药就好了。
那个鬼谷子,自己的好药倒是瞒得挺紧啊,跟她这里拿了那么多的好药,他自己的药却捂着藏着,若不是她要被挨打,鬼谷子怕是连这个药,也不会拿出来给她了。
月儿这才感恩戴德的接过药来,给自己身上抹药,依依撇过脸去,不敢看她身上那斑驳的伤痕,触目惊心,看了着实难受。
“秋儿呢?”
依依记得月儿有个忠心的丫鬟秋儿,长了两颗小虎牙,当初还是秋儿去皇家祠堂求救,依依才跟她们认识的。
月儿抹药的手停了下来,头低沉下来,两行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声音哽咽:“她,死了”。
“什么?她……怎么会?”
依依猛地转回头,眸子倏的缩紧,才过了几个月而已,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就死了?
“她怕我受苦,总是自己的活干完了,就来帮我干活。那个仁空就将原本她的活全都推给了秋儿干,秋儿不肯,她就打秋儿,故意将秋儿干活的东西损坏,还去住持那里告状,结果秋儿被住持毒打了一顿,重伤不治,熬了两天就熬不过去了,上个月死的。”
“仁空、住持。很好!你们很好!”
依依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狠狠的说道,草菅人命,真是罪大恶极。
月儿忽的想起了什么来,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依依便将事情一一告诉了月儿,月儿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夏依依的胆子未免也太多了些,干出来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们这些女子应该干的,若是月儿自己,她就绝对不会去干夏依依这样的事情,也难怪皇上会把她给罚到皇觉寺来了。
月儿摇了摇头,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前还想着轩王妃会来救她,现在看来,她们两个人都得死在这儿了。
“睡吧,明天还要干一天的活了。”
月儿叹了口气,便走去了自己的那个床铺。
依依还想再问问她关于皇觉寺的事情,就已经传来了月儿的鼾声,看来是累极了吧,几乎是秒睡啊。还打鼾,身体状况也不好。
依依便眼眸一闭,管他呢,天塌下来,明天再说,先睡一觉,才有精神对付这皇觉寺里的牛鬼蛇神。
天还未亮,就有小尼姑在寺庙里开始撞钟了,月儿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却睁不开眼来,自己仿佛才刚睡下,都还没有睡饱,就又要醒来开始新的一天的干活了。
月儿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来,闭着眼睛穿上了鞋子,站起来,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她走到了夏依依的床前,摇了摇夏依依,说道:“轩王妃,你快点起来啊,要去大雄宝殿里集合点卯了,否则会被挨揍的。”
“不去,我伤得这么重,没法去。寺庙就这么大,我还能跑了不成,她们要点名,来这里点我的名。”
“可是你不去,真的会被打得很惨的,她们不会管你是不是轩王妃,她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的。你快点走啊,不然会来不及的。”
走廊外已经响起了那些女人急匆匆奔跑的声音,月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便伸手就去扶夏依依下床,说道:“我扶你去,你真的不能不去啊。”
依依甩开了她的手,说道:“你快去,时间来不及了,免得你也跟着受罚。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应付得了她们。记住,你不必为了我而强出头。”
月儿有些担忧的看着夏依依,夏依依朝她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