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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士兵心下一横,便齐刷刷地往跑动的那几个人射去,也不管那四人里头还有个西昌副将。
敏儿听到箭声,连忙喊道:“快趴下,往前爬。”
娟子一听,连忙趴了下来,而另一个还站着往前跑的晶晶却没能听到敏儿的喊声,她依旧直着身子往前跑,晶晶的后背瞬间穿进了好几根箭,她的身子重重地往前栽去。
娟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太吓人,大喊道:“晶晶,晶晶。”
可是那个瘦小的身子甚至没有一丝动弹,身下已经流出了一大滩血。
娟子的眼眸有些被刺痛得绯红,今天已经有太多人死在自己眼前了。
“王爷,快停下,别射箭了!”
乌托扎试图要王爷停下来,可是王爷根本就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反倒加密了箭雨。
乌托扎不可置信地看着密密麻麻的箭雨朝自己飞过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跟着王爷南征北战,最后却死在王爷手上。
乌托扎有些想不明白,王爷为何要杀了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杀掉剩下的那三个女人,而不惜牺牲自己?
乌托扎想躲开这些箭雨,却被敏儿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前,成了敏儿手中的肉盾牌,“噗噗噗”连续十几支箭穿透了乌托扎的身体,敏儿立即趴到地上,把乌托扎的尸体挡在自己身上,爬到了娟子身旁,用手中的刀格挡开飞过来的箭支。
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即往西昌兵射箭,只是那些箭都在离西昌兵还有几米的地方落下。
城门千总只好命弓箭手住手,不要再浪费箭了,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子还在拼命地格挡飞过来的箭,千总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怕她们凶多吉少,逃不过这一劫了。
敏儿一边替娟子格挡箭雨,一边带着娟子往晶晶的尸体移过去。
“你拿晶晶的身体挡着箭,像我这样。”敏儿说道。
“敏儿,这样不好吧,晶晶她……”娟子看了一眼被敏儿当成盾牌的乌托扎,早已经被箭扎成马蜂窝了,千疮百孔,自己实在是不忍心晶晶也变成这样。
“如果你不这样做,我万一帮你挡不住箭,你会死的,而且晶晶在天之灵,必定会保佑你渡过此劫,不会怪罪你的。”敏儿见她还不动,便焦急地喊道:“你快点啊,否则我快撑不住了。”
娟子看了眼还在疯狂地替她格挡箭支的敏儿,她牙一咬,含泪将晶晶的尸体拖了过来挡着自己身上,和敏儿一样,快速地往前面爬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远,有些箭射不了这么远,箭雨越来越稀疏。
快到了,快到了,很快就要过了敌人的射程之外了,敏儿心里说道,更是加快了匍匐前进的速度。
眼看着她们就要跑出了射程,阿木古孜恼怒地一把将旁边的弓箭手踢倒在地,夺过他手中的弓箭骂道:“真是一群废物”。
阿木古孜拉满了弓朝着敏儿的方向射了过去。箭支充满了力量,划破空气的时候响起了呼啸的声音,直直的从乌托扎身上穿过去,那支箭力度很大,竟然射透了乌托扎的身子,往敏儿身上射了过去。敏儿感受的那个箭射过来,敏儿转身用刀挡住这把箭的箭矢,敏儿的眼睛中射出一股狠厉的光芒。
阿木古孜,你真是太狠了,果真是赶尽杀绝。
敏儿和娟子好不容易挪到了城门口,城门守卫打开了一条狭窄的缝隙让她们进去。
一进了城门就安全了!
敏儿一把将身上被插满了箭的乌托扎嫌恶地甩到了地上。娟子则抱着被射得千疮百孔,如同刺猬一般的晶晶的尸体大声哭喊,声音凄厉,划破了夜空。
其他的村民都很伤心,他们都被敏儿给救了下来,晶晶留在最后走,却死于非命。
敏儿走过去抱着娟子,宽慰她道:“如果你不想晶晶枉死,就一定要报仇。”
娟子抬起泪眼婆娑的红肿双眼说道:“报仇,我怎么报仇?我手无缚鸡之力,我根本就杀不了阿木古孜。”
“要么你参军?”
“女子怎么能参军呢?”
“先安顿好这些村民吧,报仇之事以后再说。”
敏儿将大家安置好,趁着夜色便偷偷地溜了出去,来到护城河边。一头扎进河水里,便潜入河底顺着河水游到了墙外。躲开了西昌巡逻的哨兵,踏上荆棘满地的路,回到了木寻镇,往深山里走去。
东朔剩下那些部队连忙驻扎营地,便派人悄悄潜入了黑风崖底,四处去找夏子英的下落,可是找了一夜都找不到夏子英的尸体,连忙给京城发了战报。
驻守在军营里的副将肖潇在天亮了以后,才收到了皇上之前派人送过来加急战报,这时才知道原来西昌和北云国勾结上了,要意图同时攻击东朔,要夏子英加强防御,做好战斗准备。
肖潇叹了一声,这份战报来得太晚了,若是早来一天,他们做好了准备,就不会损失这么大了。如今木寻镇已经失守了,而夏将军又没了踪影,究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有没有被西昌国抓了当俘虏呢?副将只得暂时不去管木寻镇了,连忙派兵将其他的边防给巩固好,以防西昌国再突袭他们。
木寻镇活下来的人都住在了隔壁镇子,可是他们都睡不着,他们在这次战争中,或多或少地都死了亲人。还沉浸在巨大地悲伤和仇恨中,又岂能睡得着呢?一个个地哭泣着,哭到了天明。
只是天一亮,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摆在了他们的眼前,他们在这里可是没有粮食和银钱的,身上空空如也,肚子里也空空如也,上哪儿去弄吃的去?若是一两个人,上街乞讨,也能活下去,可是这么几百个人,哪里还能乞讨呢?就算出去乞讨,也不会有人施舍给他们的。毕竟没有人能有这个财力去精神要去搭救这么几百人,而且还不仅仅是今天而已,只要是木寻镇没有收复回来,他们就得靠着这个镇子的人活下去。谁能施舍得起人数又多,时限又长的流民呢?
于是乎,这几百人就浩浩荡荡地前往县衙求赈灾粮食。
“那些流民怎么办?他们一大早就到衙门府外等着,要求政府开仓赈粮救济他们。”衙役连忙看跑到县衙里禀告道。
县太爷也很头疼,无奈地说道:“那还能怎么办?开仓救济他们啊。不然他们会冲破大门的,还有可能上书告我们。”
“可是我们的粮食也不多啊,他们这么多人,也就只够十天的。而且现在一打战,粮食就更是短缺了,到时候若是军营里没有粮食了,省不得也要从咱们这里调运粮食。那到时候,咱们哪里还能有粮食啊?”
“可是不开仓救济他们,他们可怎么办啊?”
“要不这样,我们也就救济他们这一天,那也不能一直救济下去,省不得有些好吃懒做的人就想着天天来蹭吃喝,倒不如将他们都给驱散出去。”
“可是这个特殊时期,周围的城镇谁都不愿意接收他们这些麻烦的。到时候,不是还都堆在咱们城里?”
那个人说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总归是要解决他们的。”
“那就只施舍今天的吧,明天就不施舍粥了。”
“好” 东朔皇上睡不着觉,正在御书房里焦急地踱步,也不知道现在袁自清能不能赶得到北疆,阻止北云国的阴谋,他的额头上沁出了些许汗珠,总觉得今天的天气十分的闷热,他拿起一把扇子使劲地扇风,却依旧觉得热得不行,便烦躁地将明黄色的龙袍一脱,就往椅背上甩过去,宫人连忙上去将衣服收走。
可是脱了外套,他依旧觉得热,就继续脱,脱到只剩一件里衣,他烦躁地摇着扇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李公公连忙拿了一件披风上来,劝道:“皇上,这天还没有亮,温度可还低着呢,外头露水又重,可得仔细着了凉,把这披风穿上吧。”
皇上看了一眼还穿着一件夹袄背褂子,就说道:“你还穿这么厚?不嫌热得慌?”
李公公瞟了一眼屋里的其他人,可不是都这么穿的吗?李公公哪里敢怼他,便陪笑着说道:“奴才年迈又体虚,自然是怕冷的,哪里比得了皇上身强体健?”
皇上将手中的扇子扔给了李公公,说道:“给朕扇风。”
李公公拿过扇子,又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但是又怕把皇上给扇凉了,便轻飘乎乎,又缓又慢地扇着,还离得远远地,等风吹到皇上那里的时候,连头发丝都没有吹动。
“扇重点!”
“嗳!”李公公虽然口头上应着,可是手上力道也不过就是加了一点点罢了,皇上哪里感受到凉意呢?
皇上不耐烦地将扇子夺过来,往李公公头上一敲,说道:“不扇了,不扇了,瞧你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去,给朕摆上冰盆。”
“啊?”
“啊什么啊?快去啊!”
李公公垂着眼帘子说道:“皇上,这春天都还没有过完呢?又不是三伏天,哪里就用的上冰盆啊?”
“非得三伏天才能用吗?现在朕觉得热,那就可以用。”
“皇上,依奴才之见,您这热,并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您心里。”
“那你有办法解决朕心里的烦躁?”
呃!哪能啊,李公公连忙说道:“奴才这就去拿冰。”
一会儿,屋里就摆满了冰盆,屋里的宫人都被冻得直起鸡皮疙瘩,可是皇上依旧觉得热,他总觉得内心里的不安在一点点扩大,那种不安感充斥着他的整个心,想压也压不下去。
“报!一千里加急战报!”
一声尖锐的通报声响起,划破了夜空,马蹄声噔噔噔急促地奔跑着,宫门应声而开,马匹速度不减,径直冲了进去。
平时马匹只能到宫门外,不得入内,因此大臣们都是在宫门外下马,走进殿里。而轩王则可以换乘软轿。
只有这种特别紧急的战报,才因为要缩短时间而被允许骑马进去。
皇上远远地就听到宫门外传来的战报声,一直焦急踱步的脚猛地停了下来,心里的那份不安瞬间涌上了他的脑袋,他只觉得脑袋轰隆一下,几乎要炸开了。
原来真的出事了,自己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送信的人骑马到御书房外,皇上早已经快步走出了御书房,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漆筒,交给皇上,说道:“北疆全线告急,已经丢了三个城池,卑职出发的时候,援军还没有到。”
刚一说完,筋疲力竭地晕了过去从马上翻滚下来,那些小太监连忙过去将他抬了下去,忙吩咐喊御医。那匹马也趴倒外地,进气没有出气多,嘴角还吐出了白沫来。李公公连忙招呼人给这马端了一盆水过来给它喝。
皇上可没有心思去管那一晕一厥的人和马,他的整个心思都在手中的那个火漆筒上。
皇上快速地拆开了火漆筒,从里面将战报抽出来,差点就没有站住身子,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皇上,李公公顺势往那战报上瞅了一眼,不禁也腿脚发软,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速速召集大臣来宫,召开紧急议事。把志王和安王也一并叫过来。”皇上吩咐道,声音有些急促,恨不得让他们现在立马就飞到自己面前来。
“是”
李公公连忙下去安排了上百个传旨太监,一出宫就四处散开来,往各个大臣家里快速策马跑去,哒哒哒,一整片马蹄声响起,在这个宁静的凌晨显得格外的清脆,在墙角躲着睡觉的野猫被惊得立即蹿上了围墙,弓着身子,竖起了尾巴,立马呈现出一副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