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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钰谦来的仓猝,也没准备久待,更何况他一向不喜欢阮明初那种做派,看了一眼阮央后确定对方真的见到了娘家人。
他准备告辞了。
他卷了卷袖子,准备示意性的拱拱手,再说几句场面话就走。
然而阮央已经开口了。
声音还带着哭腔,那股怯生生的味道,听得他心尖发痒。
她说:“是女儿不好,女儿非缠着陛下来看您的……娘不要自责,女儿只是太想您了。”
宁钰谦:“……”
阮夫人:“……”
他垂下眼看了一眼说哭就哭,眼眶还红着的阮央,他记得阮央与阮家关系并不好。
她虽是嫡长女,得阮尚书喜爱,可阮家夫人对她一向要求甚严,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再后来甚至为了讨好他,亲手将阮央送到了他身边。
宁钰谦抬起手用指腹擦了擦阮央的眼角,低声道:“别哭了。”
阮夫人再一次震惊了。
她没料到她当成女则典范来培养的女儿,会说出上面一番不上台面的话来,更没料到自家老爷嘴里的那个闷葫芦,居然对阮央这么好。
……哭一下都要哄。
她连忙接道:“娘娘既然回来了,不如小住几日?”
她有些话想同阮央交代。
阮央看向了宁钰谦。
那目光中夹杂着哀求,因为刚刚酝酿过情绪的原因,还含着一点水意,她眨了眨眼,水润润的眼睛里写着:我想留下来。
宁钰谦只是迟疑了片刻后便马上回绝了:“多谢夫人美意,只是……”他故作为难的皱了皱眉,斜着眼睛看着阮央:“朕有些不舍。”
不舍什么?
自然是舍不得阮央了。
阮夫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心下暗想着自己这女儿好命。幼时有周家那个傻小子喜欢便也就罢了,长大后竟是入了帝王的眼。
一朝成了天家人。
她将她送进宫,果然不错。
阮夫人笑眯了眼,就连刚才那点故作的母女之情也抛之脑后。谁说帝王无情的?她女儿这不是过得很好嘛?
她连忙让下人去张罗午饭,使出了浑身解数让阮央与宁钰谦留下来吃顿饭,顺带让人去了大理寺,将自己那个儿子给请了回来。
阮驰此时正在埋头翻着公案,乍一听到小厮传话时还有些怔楞。
他很喜欢这个妹妹,更是从小就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的。
只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他很快理好情绪,同上司大理寺卿告假之后便策马赶回了家。
其实也没分别多久,甚至他连妹妹入宫时哭成什么模样都还记得。
那时阮央求他,求他不要让母亲送她入宫。从小到大,阮央都没求过他什么事,那是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
他急急将缰绳扔给守在门边的小厮,甚至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便疾步去了正厅。
宁钰谦坐在上首,面无表情的夹着菜放到阮央碗里,阮夫人笑的眉眼弯弯,一直在说个不停,阮亦则是站在阮夫人身边,乖乖巧巧的垂着头。
他上朝时远远见过宁钰谦,只是一直不大熟稔,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很多年前的十一殿下上。
他记得此人一向刻板,待人接物从来淡漠。
他行了个礼,道:“见过陛下,见过阮妃娘娘。”
这一声落下,宁钰谦倒没怎么惊讶,只是挑了挑眉便饶有兴致的看了阮夫人一眼。
阮央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美少年。
——简直就是她爸年轻时候的翻版。
一双多情桃花眼,面容俊秀,不笑时也像带着笑。
她嗫嚅了许久,犹豫着想这是不是她的幻觉,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是不是只是演戏?
那句“爸爸”哽在喉间,久久没有说出口。
她甚至有种扑进这个少年怀里,倾诉这些日子的遭遇的冲动。
“阮少卿不必多礼。”宁钰谦淡淡出声:“既然来了,不若一起吃顿饭?”
阮驰站直身子,缓缓点头。
随后便慢慢的在宁钰谦下手的位置坐了下来,下人很快给他添上一副碗筷。
一声阮少卿将阮央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记得,原主的哥哥阮驰,年仅二十便任大理寺少卿。
……原来,不是爸爸。
阮央木着脸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言不发。
阮夫人在桌子底下踢着阮央的腿,暗示她给自己哥哥说说话。
阮明初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到大当宝贝养的。
阮驰也争气,中了一榜进士后便被分到了大理寺,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就官至四品。
他做事很好,只是人有些懒散。
聪明是顶聪明的,可就是心思不在官场上。
净放在旁门左道上了。
闲暇时就喜欢观天象,记录各种在阮夫人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
阮央抬起腿,踢了宁钰谦一脚,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指了指桌下。
宁钰谦了然的点头,随后问:“阮少卿是告假回来的?”
阮驰嗯了一声,“听说陛下和阮妃娘娘来了,臣便向李寺卿大人告了假,想回家看看自家妹子。”
被点名的“自家妹子”慢慢吞吞地抬起头。
阮驰从她眼里看到了熟悉的依恋情绪,他笑了笑便准备接着同宁钰谦搭话,谁知阮央轻声喊了一句“哥哥”。
这称呼倒让他有些惊讶。
阮央以前都是喊他阮公子或是大哥,又或者是调侃的喊一声阮大人,从未喊过哥哥。
不过这也不足为奇。
或许是自家妹子在皇宫里呆久了,懂了何为礼数。
他点点头,如往常一样赞了一句:“央儿乖。”
阮央身边的宁钰谦黑了脸。
……他都没和阮央说过这种话 。
阮央干笑,又道:“哥哥谬赞了。”
这下阮驰品出不对劲儿来了。
当下看向阮央的眼神就无比同情。这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波折,才能让自家那个表面乖巧实际一肚子坏水的妹妹,变成这副懂事虚伪的样子?
他摇了摇头,想着待会儿一定要好好地开导她一番,别让她年纪轻轻就钻了死胡同。
阮央倒是没发觉阮驰的心理活动,只是在后来的时间里,说话的就变成了阮驰和宁钰谦。
一个明嘲暗讽,另一个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阮驰说一句话,给她夹一筷子菜,顺带劝道:“央儿,人生苦短,还是要看开些。”
宁钰谦冷哼,又夹一筷子菜:“多吃点。”
阮央忙不咧跌的点头:……
阮驰摇头,叹了口气,一副看淡尘世的样子:“央儿啊,哥哥似乎还能记起你小时候的样子,天真无邪可爱,哥哥希望你能永远保持一颗童心。”
宁钰谦又夹一筷子菜,一言不发的瞪她。
阮央缩了缩脖子:……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碗里的菜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她终于想通,阮驰似乎话里有话。
阮央垂眼将自己碗里的菜夹到宁钰谦碗里,笑嘻嘻的道:“您多吃点,别饿瘦了。”
宁钰谦眼睛亮了一点,他点点头,止住了夹菜的动作。低下头专心吃起碗里的饭菜来。
阮央忽然捂住肚子,皱着脸道:“抱歉,我去……”她扫了一眼宁钰谦,指了指外面,道:“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
宁钰谦似乎想说什么,阮央连连摆手,侧头对阮驰挤眉弄眼。
再之后,她一溜烟的从座位上跑了出去。
确定宁钰谦没跟出来后,她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等阮驰。
站定之后,阮央数了不过三声,阮驰便背着手从正厅走了出来。
他转了转眼,看到了缩在角落的阮央。
“怎么了?”
阮驰在她身前停下,低声问。
阮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有话对我说吗?”
阮驰眯起了眼。
这熟悉的语气,直白而不生疏的问话方式,就是他的妹妹,就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阮央的标志。
“对。”阮驰点头,也没废话:“虽然他是冷了点,不像个男人了点,没有周家那小子知冷知热了一点,但是央儿,他毕竟是皇帝,我劝你放宽心,别再去想那些男女之前的情情爱爱,人生在世,哪里只有爱情?”
阮央连忙捂住肚子,挤眉弄眼的看着阮驰。
阮驰疑惑,正想问她是不是中了邪,可需要他给她算上一卦。
阮央手指弱弱的指向他身后。
还没等阮驰反应过来,阮央已经十分自觉地扑向了宁钰谦,她伸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肚子上,一个劲儿喊着疼。
“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像是没听到方才阮驰说的那些话,只是抬手漫不经心的将阮央乱了的头发理了理。
说话间,抱着他的人已经惊奇的睁大了眼。
……
阮央这次是真肚子疼。
这种熟悉的感觉叫做,大姨妈。
她仰起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宁钰谦,直言不讳道:“陛下,我葵水来了。”
在古代,姨妈叫做葵水。
这是阮央万万不敢忘记的一句话。
但这也太特么疼了……像是整个小腹都搅在了一起。
宁钰谦显然有些慌乱。
在他印象里,阮央没几天之前就和他说过同样的一句话。
于是他不耻下问的问了被这一幕震到傻眼的阮驰:“女子的葵水不是一月一次的么?为什么你妹妹是半月一次?”
阮驰:“……”
阮央自己身体倍儿好,来个姨妈不痛不痒的。
可她没想到,原主的身体……真是一言难尽。
一阵慌乱之后。
她绝望地感受着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还有床边那股生姜红枣的味道。
肚子上放着暖炉,脚边也放着暖炉,甚至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但那股寒意还是时不时的从身体深处冒出来。
阮驰十分贴心的将生姜红枣熬好的水递给宁钰谦,习以为常道:“她就是这个样子,每个月总有几天和死了差不多,过几天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继续生龙活虎。”
“……”阮央无语的看着阮驰。
美少年的脸和她老爸有七分相像,但说出来的话绝对是不一样的。
一个暖心窝,一个捅刀子。
宁钰谦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过于素净的房间后便对阮驰道:“你下去吧。”
阮驰挑眉,抱着胸就出了房间,大摇大摆的,连头也没回。
阮央觉得他的背影真霸气。
可走到门边的时候,阮驰回过头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道:“记着,让她趁热喝,她多不喜欢都得逼着她喝下去,还有别让她掀被子,再热也不能掀。”
宁钰谦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还不走。
阮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陛下,臣妹这毛病并不影响什么,只是得好生养着,臣从前听大夫说过,说是像臣妹这样的毛病,成婚之后会好很多。”
他挤了挤眼,指望着宁钰谦能问他为什么。
谁知后者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吹着碗里的红糖姜水。
第53章 血契
宁钰谦低头; 嘴唇贴上去试了试勺子里红糖姜水的温度,
白色瓷勺里的红糖姜水黑红,宁钰谦的唇色浅淡; 他抬眸; 眼里带着温柔笑意。
阮央尴尬的看着这一幕; 宁钰谦倒是自然,面色平静将勺子递到阮央嘴边。
阮央硬着头皮将勺子含了下去,甜甜的有些辣味的黑红水从舌尖流进胃里,温度很合适,不热不凉。
他见状又喂下另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