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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不忍再看,偏过头去抹泪。
楚姒清闻着气息,努力靠近床沿,她伸手,去触摸他冰冷的身体,待触及后,心狠狠一抽,眼泪汹涌而下,再都止不住。
她本不能再流泪,会加剧毒素蔓延,可如何都克制不住。
“君墨……”她声线哑得不像话,如同破鼓一般。
慕容君墨似是感受到女子到来,眸子微动了下,稍纵即逝,继而恢复往昔的死寂。
“君墨……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
“根本不值得,我不是你的小惜儿,根本不是,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对不起……我不该闯进你的生活,不该让你存有念想,不该自私自利……”
“君墨,你在庆国吃了那么年的苦,回来后,本该一生平安才对,都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慕容子喧风尘仆仆,从锦州归来,第一时间,得知的竟是宫里出了大乱,数十名官员死在刺客剑下,慕容君墨生死未卜。
顾不得舟车劳顿,他连夜赶去皇宫,天胤宫门口,撞见正走出来的皇帝。
“父皇!”慕容子喧得见他苍老枯槁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痛。
“你舍得回来了吗?”皇帝深深喘息,讥讽地说道,“普通的巡视而已,你去了几个月?放着朝里的政局不顾?”
“儿臣有罪。”慕容子喧负疚地颔首,他从不知道,离开的这段日子会发生那么大事,君国之战,刺客猖獗来袭,皇帝一夕之间濒临生命的尽头……
一种强烈的不安萦绕心尖,昭国或许即将面临一场浩劫,史无前例的浩劫……
“进去吧!多陪陪老七,朕记得你们儿时关系很好。”皇帝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朝他摆手示意。
“是,父皇。”慕容子喧掬礼后,一脸沉重地朝内殿走去。
撩开帘子,入目所及,楚姒清空洞地睁着明眸,正细声跟慕容君墨说着话。
女子苍白的脸颊布满点点泪渍,她眸中无焦距,无亮光,一眨不眨,素白的手拿着一个陈旧的铜铃。
“君墨,铜铃听起来很熟悉,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声音。”楚姒清平下心,努力回想,可脑子里依旧空白一片。
模糊的片断一闪而过,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天真的笑颜……
“墨哥哥,拿着铜铃,摇一摇,就能摇走不快乐,这是真的……”
“傻丫头!如果真这么简单,这世上就只剩下笑声了。”
一只温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楚姒清猛然从记忆中抽离出来,努力地闻了闻气息,“子喧,是你吗?”失去视觉的她,听觉,嗅觉异常灵敏。
“是我,我回来了。”慕容子喧低声回道,一脸凝重,幽深的眸底渗着挥之不去的痛色。
“子喧,你也来陪君墨说说话吧,人多热闹,他或许就舍不得走了。”楚姒清挪开身子,让出位置说道。
“清儿。”慕容子喧没再说话,转眸看向床榻上的人,“七弟……如果你不想让清儿负疚一辈子,就担起责任,撑过来……”
一天过去,夜幕悄然降临。
安公公火急火燎地冲进御书房,“皇上,皇上……七爷他去了……”
皇帝闻言,震得险些没从龙椅上摔下来,“墨儿……”
***
周日万字更
☆、177 嫁给君墨(1万字)
“不会的,墨儿不会死……”他喃喃自语,苍老的鹰眸泪如泉涌,一天下来,他忙于政务,再都不敢去看他,不愿接受那个可怕的事实,只是,等来的依然是噩耗。
“皇上,您请节哀。”安公公哭的老泪纵横,哑声劝道,伸手去扶他的身子,“皇上,送七爷最后一程吧!”
皇帝满目沉痛地步入天胤宫内殿时,并未听闻哀痛的哭泣声,反而传来昭阳喜极而泣的声音。
“四哥,七哥他眼睛动了下!真的。”昭阳惊呼着,附在床前,一眨不眨地凝着慕容君墨。
“恩。”慕容熠尘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转身道,“孙御医,接下来七弟交给你了。娆”
“好!四爷大可放心,下官定当竭尽所能,救回七爷。”孙御医抖擞精神,挥手朝太医们吩咐下去。
楚姒清一动不动地坐在旁侧,周围很嘈杂,她的心异常宁静,君墨,谢谢你能活着。
慕容熠尘伸手,在楚姒清眼前晃了晃,见她毫无反应,他一颗心蓦地沉下,低声问道,“真的看不见了吗?琨”
“……”楚姒清仿若没听见他的话,明眸里一片死寂,她侧身握住慕容君墨冰冷的手掌,将温暖传递过去。
心已死,再都不会为那个男人而跳动。
慕容熠尘没再问,眸底掠过一抹黯然的神色,转着轮椅孤身离开。
“老四?”门口,皇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是你救了墨儿吗?”颤抖着声线问。
“还魂草!是母妃当年留给我的,想着或许某天能派上用场。”慕容熠尘淡淡启唇,幽深的眸子无一丝情绪。
轮椅滚滚,他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背影说不尽的寂寥,孤冷。
“老四……朕替墨儿谢谢你。”皇帝艰难启唇,一直以来,他只叫这个儿子老四,淡漠疏离,叫另一个儿子墨儿,这就是宠与不宠的天差地别。
慕容熠尘没有转头,身形微动,好似听见了他的话,又好似根本没听见。
皇帝深锁的眉宇终于舒展开来,他急不可耐地阔了进去,“墨儿。”一把将楚姒清推开,坐到床前深深凝着儿子的睡颜。
楚姒清识趣地,摸索着殿内的摆设,试着走出去。
“站住!”皇帝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去路。
楚姒清停下脚步,无一丝惧色,静候男人的处罚。
“留下照顾墨儿。”皇帝冷声吩咐道,明明语气异常僵硬,却透着无可奈何。
“是的,皇上。”楚姒清淡淡一笑,她重新折了回去,来到床榻前。
皇帝走了,慕容子喧、昭阳疲累不堪离去了,御医如若大赦,忙完一切也离开了。
殿内就剩下两人,一个坐在,一个躺着,两双手紧紧交握,不分半丝缝隙。
夜里,慕容君墨陷入可怕的梦魇,不一会浑身大汗淋漓。
“清儿,清儿……危险。”
“清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会出事。”印象中,那样的刺客,她根本不足为惧,他一方面为了孝道,不得已第一时间护驾,反而忽略了心爱的女子,那种悔恨,会纠缠他一辈子。
“君墨……”楚姒清从衣袖里拿出丝绢,轻柔地替他擦拭汗水,“你快些醒来,醒来好不好?我有很多话同你说。”
那夜,很长,却又很短,慕容君墨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从重度昏迷转为浅度昏迷。
耳边是女子轻柔的低唤,激发了他体内所有的斗志,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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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府,慕容子喧沾染一身疲累回到苑子。
还未走近,远远的,就听见女子凄厉的嘶喊声,“王妃,奴婢不知,你打死奴婢,也无济于事。”
楚嫣然俯下身,狠狠揪住静如的衣襟,“我再问一遍,子喧这几个月究竟去了哪里?他是不是外边有了女人,连着家都不肯回了!”
“奴婢不知,王妃再问一千遍,奴婢还是这样的回答。”静如咬牙死撑,一张娇俏的脸容被打得红肿不堪。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她点颜色瞧瞧。”楚嫣然凤眸里掠过一抹恶毒的光,她手一用力,猛地撕开女子的薄衫。
“多谢王妃赏赐。”几名家丁色迷迷地一拥而上。
“不!不要,王妃,奴婢求求你,看在我服侍六爷多年的份上,您干脆杀了我吧。”静如吓坏了,哭着磕头连连求饶。
她宁愿死,也不愿失去清白。
“死?死是解脱,我要你陪着我一起痛苦。”楚嫣然笑的狰狞,每每想起往后凄惨的命运,心里就愈发扭曲。
她一辈子不能生育,得不到丈夫的爱,孤独终老,这便是楚姒清给她的惩罚!多么恶毒,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动手!”楚嫣然一声令下。
“静如。”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子喧飞身掠过来,褪下外衫将半。裸的静如遮盖住。一双温润的眸子蕴着滔天。怒气。
“六爷,你回来了……”静如哑声唤道,已经是濒临崩溃。
“子喧?子喧终于肯回家了吗?”楚嫣然面露喜色,几步冲上前去。
“贱人!你对她做了什么?”慕容子喧瞥见静如肩头的瘀伤,气的浑身直颤。
“贱人?子喧,你是在骂我吗?”楚嫣然犹如当头棒喝,凤眸汹涌出委屈的泪水,滴答滴答湿透了衣襟。
“楚嫣然!你这个疯子,有什么大可冲着我来,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慕容子喧戾气横生地怒斥,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弱女子?呵呵,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奴才,你为了她如此伤我?我才是你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子啊?”楚嫣然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头发散落下来,万般狼狈。
“疯子!”慕容子喧怒不可遏,扬手一个耳光狠抽了过去,“何为妻子?冒名顶替,心如蛇蝎,这样的你,还有何颜面做本王的妻?”
“那你休啊,休了我!自此不用痛苦度日了!”楚嫣然赌气地说道,话一出,又追悔莫及。“休?让你好逍遥快活?让你回到将军府继续毒害自己的亲妹妹吗?”慕容子喧阴狠地提住她,“本王不休你,要囚禁你一辈子,为你的所做的恶事忏悔。”
“六爷!不要为了奴婢,而伤了你和王妃的感情。”静如气若游丝地劝道。
奈何慕容子喧充耳不闻,推开楚嫣然,将她打横抱起,厉声吩咐道,“来人,将王妃送回房内,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离开半步。”
他凌厉的目光看向几名家丁,“将他们双腿打断,逐出六王府!”
“是!六爷。”几名侍卫领命,雷厉风行地擒住楚嫣然和她的丧家之犬。
慕容子喧抱着静如,一路疾走踢开。房门,继而将她轻柔地置于床榻之上,“先忍忍,我去找大夫来。”
“六爷!不用了,一点小伤,况且伤的位置不方便让大夫瞧。”静如拉住他的衣袖说道,几月不见,他愈渐消瘦……
“那贱人伤了你哪里?”慕容子喧双拳握得嘎吱作响,悔恨交织,是他大意了,看轻了楚嫣然的歹毒之心。
“奴婢没事……”静如支支吾吾,耳根泛起不自然的绯色,她别过身子详装睡去。
“静如,为什么你总是这般?”慕容子喧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坐到床沿,伸手将她拉入怀里。
“六爷?”静如惶恐地唤了声,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如此静距离地凝着他俊美的脸容,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慕容子喧从衣袖里拿出创伤药,皱了皱眉,“忍着点。”洒了些许在她红肿的脸颊处,再用指腹轻柔地划开。
“嘶……”静如痛的黛眉紧蹙,她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叫出声来。
“傻瓜!痛就喊出来,没人说你。”慕容子喧见她这幅样子,只觉得心中的负疚感愈深。
“奴婢不痛,一点都不痛。”静如咬牙死撑,反而努力绽放出一抹笑容。
忙完后,慕容子喧一脸凝重,不由分说地去解她的外衫。
“六爷!六爷你做什么?”静如吓得脸色刷白,明澈的眸底尽是慌乱,无措,羞涩。
“你不愿大夫看,本王只能亲自检查。”慕容子喧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