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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上中下三种价格,上等一两银子,中等五百个铜板,下等一百个铜板。这越贵嘛,自然心越诚。”
“这么贵?”妇人咋舌。
莫安生呵呵道:“夫人,您要这样想一想,您来这烧一次香,拜一次佛,许一次愿,菩萨便听到一次您的心愿。
每次花费确实不多,但次数多了,一年累计下来,加上香油钱,这花费想必不少吧!
但这许愿铃可不同了,挂在上面,每次风一吹,响一次,菩萨便能听到一次。
这一天里起风十次,响十次,菩萨便能听到十次,响二十次,菩萨便能听到二十次。
也不用您时不时辛苦跑上山来,这样算下来,是不是要划算很多?”
那妇人一听有些心动,又伸手摸了摸那丝绸,便知是好物。
再加上莫安生如此一说,想想最近家里富贵了,一两银子也算不得啥,“成,先给小妇人来一个一两银子的许愿铃!”
“好勒!”莫安生朗声应道:“那夫人是请庙里的高僧写,还是让小女代写?”
既然是开过光的红绸,自然是请庙里的高僧写最好不过,怎能让一个小丫头糟蹋?
妇人边付银子边道:“小妇人去请庙里的高僧写。”
莫安生示意小胖子收好银子,然后双后捧着一根红绸,高举过头顶,递到妇人面前。
见她如此虔诚的样子,妇人也不由虔诚起来,伸出双手接过红绸,然后平举着向庙里走去。
一旁的小胖子和如玉,不禁咋舌。
这红绸一匹十两买来,不知可以裁多少条刚刚那系着铃铛的红绸,然后就因为抱在菩萨面前三天,就能卖出一两银子一条?
而且买的是一百多匹,实际在菩萨面前供奉的,也只有三匹,刚刚那妇人拿去的,谁知道开没开过光?
奸商,真是奸商!
莫安生懒得理会两人惊奇的眼神,道:“刚刚都看到了?再有客人来问就像我那么说就成,不过有一点要注意:
推荐别人买哪种档次的许愿铃,要先看看对方的衣着。
穿丝绸的,往贵的推,穿棉布的,五百文那种就好,穿麻布的,最下等的就成。”
莫安生双眼扫过二人,提高音量:“知道了吗?”
那细嫩的声音里,平添威严,两人敛住思绪,齐齐应道:“知道了!”
莫安生满意点头,“等会那大婶回来,小胖子负责将那许愿铃系在树上。”
小胖子哦了一声。
买许愿铃的妇人很快就出来了,小胖子从她手中接过已写好心愿的许愿铃,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纵身一跃,将那红绸系到了树枝上。
榕树很高,即便在下面感受不到风,上面的树枝因为空旷,不停摇摆。
很快的,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就像在同菩萨诉说心愿一样空灵清澈。
莫安生率先双手合十,虔诚闭上眼,小胖子和如玉见状,也有样学样。
那买许愿铃的妇人,受到感染,也不由自主合起了双手。
几人庄严的模样,在这略有些喧嚣的寺门外,形成独特的肃穆感。
“小丫头,这个怎么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挑起一条许愿铃,略带笑意的男嗓,竟比那风吹铃铛的声音还动听。
他这一问,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眼光。
温柔含笑,悠闲而立,一身黑衣,张狂而妖娆,仿若天人之姿的容颜和气度,瞬间勾去了所有人的魂魄。
又是那个黑衣妖孽男子!
来者是客,莫安生不得不扬起笑脸,“上等一两银子,中等五百个铜板,下等一百个铜板!公子手中这条一两银子,谢谢光顾!”
说完伸出手,直接向他讨银子!
付了银子就给本姑娘滚蛋,别阻着本姑娘做生意!莫安生心中咬牙道。
“听说你现在有点缺银子,恰好,爷别的不多,刚好银子多!”黑衣男子手指慢慢滑过大红色丝绸,像抚摸情人肌肤般暧昧,看得莫安生面皮直抽。
他缓缓绽开绝美的笑,悠扬动听的男嗓带着蛊惑,“要不,给爷来一千条?”
75。 七五、小丫头,爷要走了小胖子和如玉激动地看向莫安生,要是这仙人般的男子,愿意一次买一千条一两银子的许愿铃,那他们不就马上可以还债了?
莫安生并没有被他的话迷惑,抬头直视他漂亮的桃花眼,冷静道:“有什么条件?”
对!这仙人之前曾对安生不怀好意!小胖子清醒过来,不能答应!
要是他把安生带走了,以后谁买鸡腿给他吃?绝对不行!
“跟着爷走呗!”黑衣男子心中明知不可能,偏偏忍不住想逗她,“要是嫌银子少,爷说过,只要你愿意跟爷走,条件任你开!”
从去杏花村那日开始,黑衣男子便一直悄悄跟在莫这生几人身后,将莫安生所做的一切,没有丝毫遗漏的,全都瞧在眼底。
初时他很疑惑也很好奇,这小丫头一时买布,一时买铃铛,一时上寺庙,到底想干什么?
等到今日答案揭晓后,黑衣男子将她所作所为一细想,才猛然惊觉这小丫头,居然是个经商高手,一步一步,算无遗策!
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之才,实在太让人惊艳了!
唉,只可惜,他不能将她带在身边!黑衣男子掩住心底的失落,面上却似笑非笑。
莫安生此次连客套话都不想说了,面色一正,直接赶人:“这位公子,您要是想买许愿铃呢,请直接付银子!
若是不想买呢,请站到一旁,别挡着咱们做生意!咱们现在要开始做生意了,没时间招呼您,您请自便!”
她以为已经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了,这妖孽应该会铁青着脸走开才是。
哪知他神情变都没变,拿起一条许愿铃一个转身,对不远处的一位年轻妇人,面露微笑道:
“夫人,这是在庙里开过光的红绸许愿铃,一条一两银子,保您越来越美丽,与夫君越来越恩爱!”
那年轻妇人本就被他天姿惊得心肝儿乱颤,如今见这天人般的男子,居然如此温柔地冲自己说话,一时红晕满面,忘乎所以。
“夫人,您要吗?”黑衣男子压低声音,比之先前多了几分磁性,越发让人难以抗抿。
年轻妇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掏了银子,“要,要!”然后娇羞地从黑衣男子手中接过许愿铃,恍若梦中般,晕呼呼地走了。
这一下,没等莫安生几人反应过来,许多来上香的妇人,快速围住了黑衣男子,一时娇声燕语,不绝于耳,如在花丛。
而其他一些原本看新奇的人,这下纷纷围了过来,不断出声询问。
莫安生几人开始忙碌不停起来。
管他呢,既然他愿意出卖美色,跟她有何干系?又不是她要求的,不要白不要!
不过从这寺门外进去的,都是些普通百姓,像刚开始两位妇人那么大方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买最下等的一百文铜板的许愿铃。
树上的许愿铃越来越多,风一吹,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煞是好听。
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闭目合十,抬头望向铃铛所垂挂的方向,整个寺门外除了铃铛声,突然间安静了不少。
安静到,甚至能听到里面和尚念经的声音,让这挂满了红绸的大榕树,越发显得神圣起来。
莫安生几人收银子收得乐呵呵,寺里面的和尚写许愿语,则写得手都酸了,苦不堪言。
虽说平民百姓们,会写字的并不多,可也不是没有,但哪有由庙里的高僧,在这开过光的红绸上写下心愿,更神圣庄严的事情呢?
庙里的大弟子,下一代主持方丈的最佳人选,无心和尚,在各师弟们逐一向他抱怨后,忍不住敲开了主持方丈的禅房。
他不仅是为了他的师弟们,也为了他自己,因为在这庙里,新一代的弟子中,他是地位最高的,所以找他写的人最多。
菩萨云,众生平等!所以他们连拒绝都不能拒绝,只能接过红绸,提起笔老老实实地挨个写。
主持方丈的禅房里不只有主持方丈一人,还有一个瘦高的老头,半白的头发,面容削瘦,正是毒医杨。
他听完弟子的请求后,道了声:“不过是小小的手臂之痛,难得信徒们如此诚心,就当作是对你们静心的考验。”
既然主持方丈如此说了,无心无法,只得道:“弟子知道了,弟子告退。”
无心走后,主持方丈可没这么好脸色了,本来慈眉善目,白须飘飘,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样,如今吹胡子瞪眼睛:
“毒医杨,看你把老衲那些徒子徒孙害得,竟然上门来让老衲主持公道了!”
毒医杨两手一摊,无语,“老夫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居然想出这等鬼点子!”
话虽如此说,毒医杨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上次他制的那整蛊人的臭药,本来是用来整蛊这主持方丈灯草和尚的,哪知自己先中了招,这让他心里十分郁闷。
如今莫安生不知不觉中,整得这帮装模作样的龟孙子们差点把持不住,毒医杨忍不住对她多了一分满意。
但心里还是打定主意,要离那丫头远点!这么精明的小丫头,指不定哪天将他给算计进去了。
莫安生小胖子和如玉三人先前的行为,并没有特意瞒着毒医杨,当然也没有特意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过毒医杨还是知晓了,想着那小丫头为了身边的一个丫鬟,背了这么大笔债在身,又硬气的没有求人。
而是自己想办法挣银子解决事情,不由暗自赞叹莫安生的义气与勇气。
在知晓他们要在白龙寺筹银时,便与相识了几十年的主持方丈打了招呼,让他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了。
几十年的老友开口,又只是这样一个小事,主持方丈自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因此如玉在庙里一跪三天,没人催赶过,半夜偷偷吃东西睡觉,所有寺庙里的僧人都视而不见。
可是,主持方丈哪知自己的好心,带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毒医杨,你说你银子多得数都数不清,借那小丫头一千两不就成了,何苦搞这么多事,还连累老衲徒子徒孙!”主持方丈不满道。
“老和尚,这话要是先前老夫同你说,你肯定不信,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老夫也不怕丢人,直接跟你说了:
那小丫头,太精!算盘打得叮当响,老夫实在不想同她过多交道。”
毒医杨道:“若是这次轻易借了她一千两银,让她知晓老夫有许多身家,以后定少不了被她剥削!”
主持方丈哼了一声,“可老衲瞧你那模样,分明是欢喜多过厌恶!”
被戳穿了心思,毒医杨也不隐瞒,嘿嘿笑道:“瞧出来了?看来老和尚样子虽然老了,眼睛还是好使得很。”
主持方丈不屑地切了一声。
毒医杨突然面色一整,“老夫曾跟夏布衣,学过一些相面之术,那丫头生得一对好眼,可面相,老夫看不明白!
老和尚,你若有时间,帮老夫瞧上一瞧。”
主持方丈道:“你不是一向最不信这些的吗?当年你跟夏布衣学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反驳他的相面之术!”
毒医杨道:“老夫现在仍是半信半疑,可活了大半辈子,年轻时曾执着认为对的一些事情,经过数十年的岁月后,便学会了一个道理:世事无绝对!”
主持方丈有了丝好奇,“听你这么一说,老衲也有些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面相?”
“老夫说不上来,你若有机会,帮老夫瞧上一瞧!若没机会,瞧不了也没所谓。老夫也不过是好奇,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毒医杨如此一说,主持方丈更加好奇,“好,老衲知道了。”
两位相识数十年的老友,便结束此话题,转到了其他的事情上面。
——
眼看着天色渐暗,白龙寺门前的人越来越少,莫安生让小胖子和如玉,开始将未卖完的许愿铃收起来,准备下山。
黑衣男子静静站在一旁,丝毫没有被几人排除在外的感觉,见他们忙得差不多后,开口道:“小丫头,爷等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