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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九歌似笑非笑,“这小丫头野得很,本王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驯服,如今正正放在心尖坎上!”
这说的什么话?莫安生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夜九歌哈哈大笑,“瞧见没?仗着本王的宠爱,还在跟本王闹别扭呢!今儿个刚去外祖母家拜见了她老人家,被几个舅母表嫂小九媳妇小九媳妇地取笑了几句,就跟本王发起脾气来了。
哄她上马车也不愿,非得拧着要走路,走了一会嫌累不想走,就要本王背,本王丢不起这个脸,这不,经过这烟雨楼,就闹上这烟雨楼来了,倒是让两位看了笑话。”
“咳,咳…”莫安生被口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她伸手捂住,不一会小脸憋得通红,只露出一双黑亮的如清泉似的双眸。
风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若本公子身边有这么个小丫头,别说大晚上的让背,大白天的让背,本王也愿意!”
莫安生咳得更厉害了。
“所以,”风澈转动着手中的空酒杯,突然转头对着莫安生浅浅一笑,“小丫头,不如舍了九爷,跟了本公子如何?”
夜九歌笑吟吟接过话头:“小丫头今儿才接受了当年本王外祖父送给外祖母的定情手镯,即承认了是我夜家的人!风公子晚了一步了。”
定情手镯?莫安生戴着手镯的手腕,突然间烫得厉害。
风澈笑容不减,“不过是定情手镯而已,取下便是了,本公子身上有当年出世时,父皇亲手带上的玉佩,足足陪了本公子二十年!小丫头要是喜欢的话,本公子可以送给你!”
宁王爷看了几人一眼,缓缓微笑道:“看来这丫头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五国绝有的两位美男出手相争,本公子也跟着心动了。”
他转向莫安生,笑得清浅,“本公子身上所带之物,比不上两位,不过只要本公子给得起的,想要什么都成!”
夜九歌笑道:“三爷,您府中如花美眷无数,本王可是亲眼见证过的,如今还要来跟本王抢个小丫头?”
风澈唇角微挑,“昨日万寿宴上,国君当面许诺,择日帮九爷您挑选合心意的王妃过门,三爷,这话您也听到过吧?”
宁王爷道:“这已是北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了,可惜本公子无缘亲眼见到未来九王妃风姿!”
风澈清澈眸子轻轻扫向莫安生,笑道:“瞧瞧,如今咱们这三人中,只有本公子依然是孤身寡人一个,所以小丫头,怎么看,都是跟着本王最有前途了。”
夜九歌慵懒好听的声音响起,“小丫头,都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本王可不许你见异思迁。”
风澈:“…”
宁王爷:“…”
噗!莫安生一个没忍住,跳起了身!
她冷眼瞧着眼前三个风格各异的美男,心里算是明白了:几位爷闲着无聊,逗她玩儿呢!
可她总不能任由几人再说下去吧,再说下去,夜九歌那厮,估计连她已经有了身孕这种谎话也说得出口!
她朝着三人一鞠躬,“几位爷莫拿小女寻开心了,小女已经有意中人了,约好了过两年待小女及笄后就成婚!我俩感情虽好,若被他知道了,怕是会不开心的,小女可不舍得他不开心!”
这话一出,宁王爷略一怔,随即浅浅一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风澈面上神色无多大变化,握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微微用上了力。
夜九歌暗中一磨牙,居然当面拆他的台?这说的意中人,莫非指的那个小胖子?他微眯着眼,语含越发地宠溺,“乖,别闹了,回去九哥背你一晚上给你赔罪可好?”
那语气好似莫安生还在因为他不肯背她而生气,所以故意说的负气话!
莫安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夜九歌继续悠悠道:“明儿个见了你程大哥,可不许再这般闹了!”
程大哥?莫安生一怔,对了,程天和,他还在夜九歌手上!
莫安生一咬唇,不出声了。
夜九歌扬起一边嘴角,轻轻一勾手,“好了,小丫头,别气了,来,过来陪九哥坐下。”
他盯着她,眼里暗含威胁。
莫安生心里呸了一声,脚却走了过去。
夜九歌故意将旁边的凳子拉得老近,手搭在凳子上,莫安生一坐下,就好似坐在他怀里似的。
他的手趁势下滑,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她鼻子,亲昵道:“还气吗?九哥给你赔不是!”
莫安生浑身僵住。
那双大手在她腰侧重重捏了一把,逼得她立马挺直脊背,嘴一扁,咬牙小声道:“回去的时候,九哥可得背着我回去!”
那样子,倒真有几分生气的娇俏模样!
“哈哈,好,九哥等会背你回去。”夜九歌爽朗大笑,动听的声音从莫安生头顶传来,震得她头皮发麻。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秦妈妈进来了,后面跟着的不是楼里的姑娘,而是送小食的普通丫鬟。
莫安生咦了一声,“秦妈妈,不是说将楼里最好的姑娘叫来陪几位爷的吗?人呢?”
秦妈妈的声音似乎还有丝怨念,“九爷说,几位爷要谈正事,不方便让姑娘们陪着!”
她说完双自言自语了几句,“依奴家看来,来这烟雨楼的,哪位不是来谈正事的?咱们家姑娘可有操守了,懂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那语气,似乎对楼里的姑娘不能侍候几位绝世美男,十分可惜。
莫安生也觉得十分可惜,好不容易来趟青楼,居然一个姑娘也没见着,她正想张口,夜九歌半打趣的声音传来:“好了,不许再调皮了!”
莫安生只得悻悻闭上嘴。
秦妈妈见唯一一位对楼里感兴趣的莫安生也不出声,只得告退,“各位公子,慢用,若有…哎哟,吓死老娘了!”
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人掀了桌子,秦妈妈吓得一捂胸口,整个人一颤。
“不过是个卖艺的妓女,大爷瞧得上你,让你陪大爷睡一晚上,还拿乔,啊?”一个十分难听的男子声音。
一阵沉默后,男子恼怒的声音又响起:“说话啊,你又不是个哑巴,为什么不说话?瞧不上大爷是吧,大爷就算将你硬上了,又能如何?”
“大爷,梅娘卖艺不卖身,这烟雨楼人人都知道!”说话的女子,声音不娇柔,不温柔,沙哑低沉,像琴尾余音,在莫安生听来,十分的有韵味。
“卖艺?就凭你这破嗓子?来这烟雨楼的人,谁愿意听你这破嗓子唱曲?”
又是一阵沉默。
男子冷笑两声,紧接着是衣衫撕烂的声音,“又不说话是吧?装清高是吧?行,留着力气,等会在爷身下,爷保证让你喊破嗓子!”
“放开我!”女子的声音镇静中夹着一丝惊慌。
“哎哟,不行,可要出大事了!”秦妈妈醒悟过来,连礼都来及行,匆忙去到了隔壁。
紧听着男子一声惨叫,接着怒吼:“你个臭娘们,敢砸大爷?呸,给脸不要脸!来人,给大爷按住这臭娘们,大爷我当众玩死她!”
秦妈妈的声音从开着的门外传了进来,“哎哟,苟爷,您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接着听到她一声夸张尖叫,“苟爷,您流血了!来人啊,快去唤大夫!”
“唤什么大夫?滚一边去,别挡着大爷办事!”苟爷似乎大力推了一把秦妈妈,“今儿个大爷要是上不了这臭娘们,大爷砸了你这烟雨楼!”
秦妈妈赔着笑,“苟爷,梅娘一向不接客,您也知道的,要不奴家将莺莺翠翠唤来服侍您?那二位可是咱楼里活最好的姑娘了!”
“活好?什么活好的娘们大爷没见过?大爷就是没硬上过,今儿个想试试这硬上的滋味!”
一群男子猥琐地笑声笑开了,看来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看戏的人。
“苟爷…”
“啪”地一声,有人捱了个耳光,苟爷嚣张大骂道:“秦妈妈,大爷敬你是这里的管事妈妈,不然今儿个当着众人的面,一起将你强了!别给脸不要脸,滚一边去!”
莫安生听得火大,蹭蹭要走身,夜九歌按着她的腰不让动,随手将手中酒杯用力扔出,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声音淡淡,语速缓慢,不经意间就带上了上位者的气势,“秦妈妈,谁在外面闹事?不知道本王今晚在这宴客吗?”
外面瞬间静了下来。
也不知秦妈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一阵脚步声响起,看来是围观的人散去了。
那位苟爷似是不满地嘀咕了几句,秦妈妈好声好气地哄了几句,苟爷才不甘愿地离开了。
人一走,秦妈妈开始训起了梅娘,“不是妈妈说你,你这脾气再不改改,妈妈这烟雨楼恐怕也容不下你。
上次打伤了罗爷,也就是罗夫人大度,道这种随便欺负女人的男人就该打死,罗爷才没敢来找你麻烦!
今儿个打伤了苟爷,你运气好,碰到九爷出声,否则你今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梅娘低声道:“给妈妈添麻烦了。”
秦妈妈叹口气:“妈妈要不是瞧在跟你娘同乡的份上,怎么也不敢收留你的!既然一脚踏入了这红尘,怎可能守得住这清白?你好自为之吧。”
梅娘没有接话,只道:“妈妈,梅娘想谢谢那位九爷。”
秦妈妈道:“九爷可不是随便能见的,妈妈去问一声。”
这边听得分明的莫安生,忙扯了扯夜九歌的袖子,夜九歌宠溺的一捏她俏皮,轻笑道:“调皮。”
那动作和笑声让莫安生浑身一阵鸡皮疙瘩,然后听到夜九歌轻扬的嗓音高声道:“秦妈妈,将人带进来瞧瞧。”
“是,九爷,这就来!”秦妈妈吊着嗓子应了一声。
不一会,门口出现了两个身影。
前一个是秦妈妈,后一个是个身量颇高的女子。
年约十七八岁,高且瘦,面上轮廓分明,深陷的眼窝,高耸的颧骨,比寻常女人略厚些的红唇。
每样五官分开来看,都不是特别出众,组合在一起,却有种倾国倾城的孤傲之美,一身素衣,仍高傲得如同女王般。
莫安生不知道其他三位男子懂不懂欣赏这种独特的美,可攻可受,英气与娇媚并存,但她却是十分欣赏的,嘴里毫不吝啬地赞道:“这位姐姐美得好特别!”
梅娘怔住了,她显然未料到,屋子里坐着三位如此出众的男子,和一个分不清男女的小公子。
小公子雌雄莫辩,却对她露出和煦的笑,丝毫没将她看成是青楼女子。
她微一矮身,即便是半蹲的姿势,仍如青竹般笔直,“谢公子出手相救!梅娘没齿难忘!”
莫安生饶有兴趣地问道:“梅娘,听说你是唱曲的,可否唱两首来听听?”
梅娘微楞,随即苦笑道:“小公子,梅娘的嗓子已经坏了,唱得不动听只怕会打扰几位雅兴,不如由秦妈妈安排楼里唱曲儿最好的姑娘来,给各位公子唱曲助兴!”
“没事,我就想听你唱。”莫安生笑眯眯道。
梅娘看了一眼秦妈妈,见她微微点头,福了福,唇边扯出清冷的笑,“那梅娘献丑了!”
她张嘴便唱,沙哑的声音在这夜里荡漾开,格外的有味道。
但明显的,与平常大多数人所听的娇声软语的歌声有所不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
秦妈妈便是其中一个,她微皱着眉。
莫安生听着听着,便听出了门道。
梅娘的声音沙哑低沉,不过唱的曲子,仍是她嗓子未坏之前所学的曲子,所以组合在一起听起来会有些怪怪的。
好比一个唱爵士的,非要憋着嗓子唱甜歌,那别扭可想而知。
一曲完后,梅娘自己似乎也觉得唱得不好,暗中松了口气。
莫安生鼓掌欢呼道:“姐姐声音好好听。”
梅娘以为她说的是客套话,“谢小公子夸奖。”
“我说的是真的呢,姐姐。”莫安生笑嘻嘻道:“姐姐以前的嗓子应该是又清又甜的,像黄鹂鸟儿,现在这嗓子,像二胡,沙哑缠绵,特别有味道,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