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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夫人不好当-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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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难之人,母妃在天上看着你经历的那些事,不知有多难受。你还要再让她多一分难过吗?”

  “可母妃如果当时没有怀着我,也许她能逃脱!”对于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他每当想起便会心痛,即使是母亲的画像,也从不敢看。

  皇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疼惜又无奈,“即使没有你,母亲也很难出来。那场大战乱军几乎被全歼,刀剑颠沛之中,她又有何力逃脱。这些年你受的折磨,何尝不是对此事的补偿,已经够了,不要继续在心中上一把枷锁。”

  他抬眼直视着皇帝,语气愈发冷了,“是啊,我为皇家做了这么多,应该够了。父皇为了探清安家底细,对我的身份佯装不知。安家也心怀鬼胎,我便是等同于质子!那时我小,以为为皇家做事就是偿还自己的罪孽。”

  他脸上又多了几丝痛苦,也就是那个决定,让他本就多愁的生活更加郁郁。“可我如今觉得不是,母妃就是母妃,我为朝廷做再多,也无法偿还对她的亏欠。”

  “不。母妃不会怪你。”皇帝拨了拨他额前凌乱碎发,语重心长道:“你是她生命的延续,你不开心,她在天上也会不安。你到底还小,还是各处走走吧。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

  他离自己太近,薄荷油的气味隐约传来,安隽向后躲了躲。再次向殿门方向走了几步。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玩儿的。”有些道理,可以用来教导别人,他自己心中也明白,可是偏偏过不去那个坎儿。

  “多谢皇兄成全,臣弟离宫收拾好行囊便走,便先在这里拜别了。”他退后向皇帝行了一礼,目沉如冰,是他最后的叛逆。“臣弟斗胆再说一个请求。皇兄,能不能将芄兰让给我?”

  皇帝形容一滞,却反问:“你在胡说什么?刘博士是国子监高官,什么让不让的。”

  安隽粲然一笑,“兄长,便与我开诚布公的谈谈吧。三年前,盛国公欲为世子向刘家求亲,却突然接到父皇圣旨赐婚,只得娶了旁人。一年前,兵部尚书亦看中芄兰,欲求娶之,然而宁国侯却以其女思慕他成疾为由,几乎是逼着他娶了她。”

  “更多的,我便不说了。我知道皇兄你,一直中意她。从平老太师带她做助手入宫讲学时,你便看中了她。彼时她学问并不及你,你时时指点,与她有半师之谊。”他表情不再顽劣,一字一顿、极其认真的对他道:“可是皇兄,你已经有珍妃在旁了。齐家玉宛,也是你所喜的,她也将成为我的皇嫂。

  而我,只有一个芄兰,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皇帝眸子暗了,对于安隽,他总觉得亏欠的多。这次也是。

  “你还未及冠,性子不稳,也许过几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安隽无礼打断,斩钉截铁道:“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不会。若能得芄兰,我必一生珍之爱之,绝不会再看其他女子一眼。”

  说者无心,然而皇帝听了,却是觉得他在讽刺自己对几个女子都动了心思。

  见他良久不言,安隽期待的眼神终于转成了失望。

  也是,那么好的女子,谁又甘愿放弃。

  “既然皇兄不允,便当臣弟没说过。还有,臣弟的那位朋友,还请皇兄多加照抚,他只是性子直了些,多加磨练会成为一位好官的。臣弟告辞。”安隽转身便走,身后皇帝口张了张,却并未叫住了他。

  这一走,不知他何时才会回京,他兄弟二人不知何时才会再见。

  今日驳了他的这个请求,他还否愿意认他这个兄长,会不会使了性子,再不回来了。

  又是一阵烦躁,宫人又拿了一摞卷宗进来,皇帝头又疼了,又拿薄荷油揉了揉,才重新处理公务。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
喂唔喂唔喂唔~~~





第73章 七十三章
  安家牵扯出的贵族不胜枚数,一时之间京中乃至整个燕国都陷入了不安之中,安家这些年掌握的秘闻究竟有多少,会对他们产生怎样的影响,无人可知。

  不过也有少数人并不担心,行为端则心安。

  刘芄兰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国子监此地本就是纨绔与能人聚集之地,积尘过多,人心动荡,于是就排了半月休沐,她也乐得清闲。

  此时方姚已回了李家,虽已经知道她不是幼年之友,却总是还想与她多说说话。她这一走,府中又冷清了。刘芄兰回本家看过母亲之后,便整日在家中准备教案。

  偶尔停笔也会想到安隽,虽则他这人十分讨厌,却也是个妙人。每次相处总能让她又气又笑。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没有了家族背景,他一个人过得怎样。

  有句古话是对的,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安隽消失了一个多月后,一顶没有标志、没有装饰的小轿停在了刘府门前。

  来人手持的帖子上没有别的话语,只写了一个“隽”字,刘芄兰一看就明白了,赶紧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吩咐人沏了茶水,她也早早去客厅等着了。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居然是来看她,多少让她有些感动。

  不知素日里风流潇洒的人,经过了这次变故之后,还是否如以往那般恣意风流。

  想到这儿,她的心就不免提了提。

  她眼看着那人从外院走了进来,白衣胜雪,裳裾随步而飞,他随意背着手,目光则是直接落在她身上。

  院中草木已枯黄,在这颓败背景中,他轻轻一笑。

  刘芄兰不觉勾唇,他应是无碍。

  一开口还是那个他,“芄兰,这是我进你家门最容易的一次了,哈哈。”

  对方差点忍不住回他一个白眼,待他进了客厅,分宾主坐定后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倒是真的看不出半分悲伤。

  “你还好吧?”

  安隽正品着茶,是他喜欢的大红袍,火候正好。

“不好。”他随口说道:“这些日子连口好茶水都没得喝,当然不好。”

  刘芄兰想,以他的性子,可能是真的不在意。“你安公子还嫌弃这些,听说你曾为了找一种奇花,在山中苦寻了半个多月,风餐露宿,条件可苦多了。”

  安隽摇头,向她露出熟悉的笑容,“那是因为我想把花摘回来,给芄兰看,否则我才不去呢。坏就坏在居然没有找到!”

  听他又不正经了,刘芄兰心中对他存的那点同情荡然无存,拿着帕子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扣,以示自己的不悦。

  安隽笑的更开心了,此生之乐就是逗她生气,而且乐此不疲。

  “行了,你失踪了这么久,怎么突然找上门来了?”这是要下逐客令了,安隽心中默念不好,又要被赶出去了。

  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惨了,她对自己还是这样无情,哼,铁石心肠的女人。

  “你知道我的,不总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吗?今年在京中逗留的时间太长了,我又待不住了,这次准备去山海关外转转,临走之前,跟你道个别。”他神色如常,语气中却多了几分郑重。

  刘芄兰嗅到一丝异样,他一年中确实很少时间在京城。然而每次离开,他从未特地跑来和她打过招呼,只是每次回京之后,会亲自来看她。

  此举给她一种,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她便脱口而出,“什么时候回来?”

  安隽眸中精光一闪,放下手中茶盏,笑吟吟的看着她,“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等于没说,她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多虑了。

  “好,很好。祝你玩得愉快。”刘芄兰搅动着手帕,心里盘算着怎么赶他出门。安家的事对他是半点影响也没有,反而让他更自由、没有牵绊了。

  安隽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却突然转成认真的语气,“芄兰,走之前,我要送你一样东西。和我以前送你的都不一样。”

  见她要开口,他赶紧道:“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并不稀罕。但我是用心送的。”

  他猜的很准,刘芄兰确实想拒绝的,以往他送来的东西,没有几件她留着的,大部分都还回去了。

  可他这一句用心,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吧,只要不是太贵重,我收也不是不可,大不了再还你一个礼就是。”

  他悠然一笑,起身向她走来,右手伸到衣袖中。刘芄兰看着他的手藏进去,想看他会拿出什么。

  结果他什么都没有拿出来,而是直接将她从椅上拉起,拽入了自己怀中。

  “安隽!你干什么?放开!”

  她被吓了一跳,试图挣脱,然而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牢牢将自己禁锢在他怀中,让她无路可逃。

  “芄兰,别动。”他目光扫过欲冲将上来的七媛和七婞,冰寒之光扫过人面,吓得她们不敢上前。“出去!芄兰,我有话单独与你说。让她们两个走。”

  “不行。”刘芄兰又使了使劲儿,然而他抱到更紧了,自己除了前臂,整个上身都动不了。“你,你竟然如此无礼!”

  安隽手松了松,分出一只指了指那两名侍女,二人竟然惧怕的自行走出,不肯在房中多待了。

  待无人了,安隽也卸下了面具,紧紧抱着她,缩在她颈窝,口中喃喃道:“不要推开我。芄兰,这件事我预谋了好几年了,可我从不敢真的这么对你,今天就让我得逞一次好不好。”

  “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归来时不知又是何种情境,让我抱一抱你,我怕以后没机会了。”他语气中已经带了哽咽,手臂却不肯松开分毫。

  刘芄兰没有继续挣扎,心里也有点慌了,问道:“什么没有机会?你不是说想回来就能回来的吗?安家的事不是没有连累到你吗?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安隽不答,只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所说的没有机会,是怕她不是自由身啊。

  “对,想回来就回来。我竟忘了。”他咬咬牙,伸手抚上她后脑,顺着柔润青丝轻轻抚道:“有芄兰在,我又怎能走远。”

  “只是芄兰,我放心不下你啊。你那么傻。。。 。。。”

  她条件反射般要出言反驳,却听他片刻不停的继续道:“你总是跟自己过不去,总是妄自菲薄,谨小慎微。。。 。。。你已经很好了,是大燕国最厉害的女子。

  可是你总是要和别人去比,总是觉得自己会输给她,从小到大活在她给你制造的阴影之中。其实你早已可与她分庭抗礼,甚至更胜一筹了。

  你也不是那个没有家族地位的庶女,而是大燕国第一女博士,所以你是最勇敢的。

  我希望你能开心的活着,正视你自己。你这家里的都该扔了。兰香虽悠,也合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兵法博大,可你更爱琴乐诗书,不要强迫自己看这些。”安隽不知其后该说什么,又抱了抱她,将喉间哽咽咽下。

  “真想带你走,芄兰,要是你没有做官该多好。”

  刘芄兰身子僵直,仍沉浸在他的话里,他怎么都知道?

  “安隽,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看你活的那么累,我心疼啊。”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她缩在他怀中一动不动,几年了,他都是落拓不羁的模样,从未这样认认真真的与她相处。每次见面,总是让她生气才会甘心,如今回忆起以往的点滴才彻底相信,他并不是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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