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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姚脸更加红了,道:“你不是还要去书房看书嘛,再不去都没有时间了,你快走吧。”方姚推着他的后背将他往外赶。
李言蹊却是一把拽住她袖口,带着她一起往书房走去,“你不是也没看完吗?我的书房分你一半。”
坐在李言蹊对面,方姚手里还是那本《天启史闻》,虽然李言蹊说这本书的内容有些不符合史实,但是她对比了其他书籍之后还是决定读这一本,因为这一本最接近大白话,她现在的水平只能看明白这本。
其他的,简直就像赶路时看的《涅槃经》一样,看不懂,而且还能催眠。
方姚忍不住把目光向他身上扫,烛光下他的脸有一些发黄,就像古代女子的佛妆,那一如既往俊朗的星目,笔直的俊眉,加上高挺的鼻梁,真是让人越看越移不开眼。
李言蹊觉得似是有一束目光一直盯着他,后背汗毛直立,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方姚立即低下头去,装作继续看书。他一定没看到,他什么都没看到。
李言蹊却是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而后,几张纸落在方姚眼前,只听李言蹊问道:“这是你写的吗?”
方姚辨认了一下,如此丑陋的毛笔字,总不会是李言蹊拿左手写的。他脚趾头写的字都比这个好。
“额。。。 。。。我这几天手不舒服,写的丑了点。”方姚夺过那几张读书笔记,压在书底下。她是上过明华堂的人,怎么能写出这么难看的字呢!
作者有话要说:
注:城隍庙祭不一定是书中的日子,一般是八月或者万寿节。且城隍庙祭历史上多是太常寺负责,为了方便阅读,抛却了知名度小的六月官祭。只是为了方便阅读而已,不要被误导。感兴趣的可以查阅资料。
第31章 三十一章
“是很丑。”李言蹊丝毫不留情面的给她心上一痛击,“只是我很好奇你写的是什么?虽然看着眼熟,但是却不像燕国文字。”
李言蹊已经丝毫没有继续读书的兴致了,索性跟她说会子话。
方姚从书下抽出那几张纸,看了看。这才发现大事不妙。她为了省事,写的是简体字。
而且因为用不惯毛笔,写的弯弯曲曲的,根本不成字体,只是比孩子写的好一点而已。
“这些字,像是从别的字里拿出了一部分,缺胳膊少腿的。是什么特殊符号吗?”李言蹊指着“发”字问道。
方姚不知如何作答,自己的种种怪异行为,已经引起他怀疑了么?
她横下心,不能漏风,好不容易隐瞒到现在。
“对啊,我觉得写字笔画太多,我的手腕这几天有些不舒服,就从里面挑了一些表示那个字眼。”只能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是吗?可是这些不一样的呢?”李言蹊又指着“挨”字问,古体“挨”字写作“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字了。
李言蹊明显就是猜到了“挨”字的意思,所以这么问的。
方姚终于体会到“说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慌来圆第一个慌的悲哀。”咬牙道:“我觉得这样写更好看,所以就这么写了。”
方姚心里叫苦,对不起啊,钱玄同先生,不是故意将发明简体字的功劳抢过来的,而且我只是对李言蹊一个人说过,没有大肆声张,绝对没有侵犯你的版权。
李言蹊又看了几眼那些字迹,最终道:“虽然是偷懒的行为,不值得提倡,不过倒是挺有几分意思。”
他目光从纸上移开,挪到她脸上,继续追问:“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算是吧。”方姚心道,这几张纸上的读书笔记确实是她想出来的,她指的可不是自己发明了这种字体。“你什么时候对这个这么好奇了?我就是闲着无聊,写着玩玩儿,别问了。”
她怕李言蹊的问题接连不断,只会让她越来越难自圆其说。
对方倒是轻轻巧巧的放下了那些纸张,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目光与她平视,道:“我看你倒是很认真,一门心思要钻研学问呢,原来是太无聊了。”
他随手翻着书本,也不看其中内容,只是无意识的做着这个动作。“初回到京中,你怎么不多出去转转呢?”
“我昨天才出去的呀。我带着阿锦去倾城馆听说书了。”她合上了那本《天启史闻》,跟他闲话。“听闻倾城馆的说书是五日才有一次的,等到它开讲的日子我再去吧。”
“哦?”李言蹊凝思,“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看来是我多虑了。”
方姚悻悻的笑了笑。
这一天过的平淡,除了偶尔的眉来眼去再无别的事情发生,那种甜蜜又让人羞涩的感觉慢慢滋生,缓缓生长。
此后的几日,李言蹊在府衙待得时间越来越长,连晚饭都是在外解决的,甚至有的时候回到家,方姚已经休息了。
二人交流很少,全然不像情思初动的模样。
其实方姚每日里都会等他回来,也不曾独自睡着,只是看着李言蹊小心翼翼的不敢吵醒自己,便继续装睡。
另一层里,她以为李言蹊应该是主动的那个,下一步的进展要由他来推动。毕竟那天自己已经表明了态度了,总不能让她一直主动,她得矜持矜持。
然而,李言蹊显然更矜持,在两人完美错过了相处时间时,他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每日只是默默的爬到床里侧睡觉。
不过他会在每日睡前悄悄的握一会儿她的手,然后入睡。方姚得到他的回应,心里也是甜津津的。
就这样过了七八天,方姚白天要么出门闲逛,了解京城的各处环境,要么就是在家里看些书。
偶尔会有人请她做客,都是因为云平的案子和齐苇杭的散播带给她的名声,她去了两次,人们见她不愿多说,邀请便渐渐少了。
至于父母留给她的那所宅子,她是在六月二十八去看的,那天也正是城隍庙祭的前一日,估摸着第二天街上会很热闹,今日街上人少,便选了这一日。
她料想的不错,大家都去准备明日的祭典和庆祝万寿节了,街上除了各家店铺在装饰门店。着实很少的行人。这一次她还是带着阿锦出门,本来是要带阿罗的,可是阿罗要看望自己的父母去,又说上次没办好夫人交给的差事,这次一定不等让夫人失望,于是把机会让给阿锦了。
那所宅子在北城东市,几乎横跨了整个京城,才到了一座荒废多年的二进宅院前,朱漆已落了大半,铜锁上也挂满了绿锈,显然是很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阿锦望着破落的大门,感觉好像有一股冷风从后背穿过,犹豫的问道:“夫人,看都看过了,我们一定要进去吗?”
方姚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也打了退堂鼓,她想过宅子肯定不大,毕竟是方家父亲升官之前住的,但没有想到这所宅子一直被荒废着,已经落败成这般模样了。
她也不想进去,只是来都来了,好歹要去看一眼,看看这座属于自己的院子长什么样子。
“王明,把锁砸开。”她还是要进去看看。
阿锦撇了撇嘴,扶着她的手臂,与她在一边等着。
那叫王明的仆人在路边找了块青砖,用力椎打了几下,锁没砸开,连带着桩子从木门上跳出来了,拽出了巴掌大的一块木头。
方姚看着坏了的大门,睫毛抖了抖。这院门,再过两年都要腐朽了吧。
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准备面对满院苍夷。
然而院中景象让她始料未及,没有她想象的过腰的杂草和凌乱的杂物,而是被收拾干净的庭院。
地砖的缝隙之间,没有拔除干净的草根顽强的抽出了新芽,可知这里不是刚刚被打扫过,而是有一小段时间了。屋里,窗明几净,没有多少东西,整整齐齐。
有人提前来过了。
方姚想到了齐苇杭,方家人被流放岭南,必然没有闲心打扫一间被荒废多年的院子。能够把地契房契交到齐苇杭手上想必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只有他,在她回京时打扫好了这间院子,就等着她来看一眼。
他对方姚果真用情至深啊,只是怎么就因为种种压力,屈服于父母的权威了呢。看他大胆拼搏的模样,不像是会因为这些而放弃初衷的人啊。
方姚想不明白,在院中各个屋里转了转,将这个空壳子的模样记在心里,就离开了。
她有些心累,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对方姚的思念,她有些待不下去。
阿锦看她恹恹的,心情不佳,便问道:“夫人,您可是想到老太爷和老夫人了,心里难过?”
方姚一怔,这小丫头心思倒是细腻,只是猜的不是很对。
方姚想了想,自己看了幼时住宅,是应该为二位长辈担忧一番的,但是她不想为自己找这样的借口。
一是她与从未谋面的父母没有半分感情,二是她不想拿至亲至纯的骨肉之情做幌子。
“无,我只是想到别的事罢了,不要瞎猜了。对了,今日倾城馆是不是有说书?上次那个故事还没有听完,去那里吧。”
马车碌碌的赶到倾城馆去,阿锦见她目光轻松不少,也不再过分担心了。
二十四日来的时候,她听的是《桃花扇》,这个故事倒是跟她学过的一样,只是她只是习过了其中片段,对整体情节不甚了解,所以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今日已经讲过两遍《桃花扇》了,方姚来得晚,就又点了一遍,好在原先的那拨客人大多已经走了,否则只怕会有人抗议呢。
方姚看着那个文质彬彬的说书先生,正说到史可法投河自尽,其悲凉之情倒是让方姚动容。比李香君血染扇面,杨文绘做点点桃花的片段更能让人心动。
方姚轻声一叹,这故事背后的沧桑变故,原比故事本身更加惹人感慨。
听了这悲伤的故事,方姚一时从那种让人嗟叹的气氛中挣扎不出,阿锦看在眼里,也是心情郁郁。
阿锦不像阿罗,还有母家,方姚就是她的天。以后不论,现在方姚的喜怒就是天大的事。
她想起两日前自己听到的热闹事,便对方姚说道:“夫人,您回京也十几天了,都没有好好转转。听说京城新建了一座月老庙,要在七夕佳节时正式开庙,晚上还有隆重的庙会的,这下子正好赶上了。”
“七夕?”方姚起了兴致,还有九天就是七夕了,李言蹊的生日要到了呢。
自己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还没有想好给他什么礼物呢。
“夫人,老爷的生辰不是就在七夕佳节嘛,听说进庙参拜的时候必须要一男一女同去呢,您正好可以和老爷一起去的呀。”阿锦给她出主意。
“必须男女同去?”方姚暗思,这规定可真是奇葩,要是人家想求姻缘呢?
“你怎么知道他生辰是七夕的?”方姚突然意识到。
阿锦呆呆道:“老爷和夫人成亲之前合过八字的,方府里谁不知道啊?阿锦当然也知道了。”
“什么?你们都知道!”方姚暗叫不好,自己那日是亲口问的他生日,若这事是人人都知道的,那真正的方姚不可能丝毫不知。
方姚紧紧握了握手,自己是不是又无意中暴露了,可是看李言蹊毫无怀疑啊,希望他只是当做自己以前太过忽略他,所以不知他生辰吧。
“夫人,您可是想去?”阿锦见她反应剧烈,以为她是想逛七夕庙会。
方姚拿起茶杯,放在手里搓了搓,又放下了,道:“回去吧。庙会的事以后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注:钱玄同先生是现代以来最先推行简体字的人,但是并不是说简体字就是他一个人发明的,其中历经众多波折,简体字最终推行下来也是分了几个阶段,不同人推动的,感兴趣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