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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里萨心事重重,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咬着面包。
尤悠瞅了瞅她,忍不住开了口:“你不觉得难吃吗?”
特里萨有些茫然的抬头,认认真真的说:“很好吃的啊……你从前也最爱吃……”
尤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突然想念昨天在萧逸的小屋里啃的那只鸡。
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鬼怪作祟,她兴许真的能带一些回来给自己的舍友吃的。
“呵呵……我给忘了,”尤悠敷衍的糊弄了过去,还是把面包扔远了一些,“你怎么不问问我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回来的路上,隔壁的几个姑娘凑到了尤悠面前小声的问她昨天的所见所闻,特里萨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似的,躲的老远,一脸的厌恶。
眼下只有两个人,尤悠开门见山的询问舍友不寻常的反应。
特里萨细细的眉头蹙在了一起,眼眶红了一圈。
她放下了面包,慢慢的卷起了袖子………袖口下,女孩原本应该光滑莹白的肌肤上,竟然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圆形的烧伤痕迹。
那是蜡烛泪的灼伤。新伤叠着旧伤,青紫交错,斑驳凄惨。
尤悠抬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特里萨微乎其微的叹息了一声,慢慢的放下了袖口。
“不用问你,我都知道你会经历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个月都会遭遇到这样的折磨。”
尤悠的嗓子眼儿里再次被强大的酸涩堵住。如果昨晚她没有反抗,下场极有可能和特里萨一样,就算不被刀扎伤也会被狠狠教训一番。
这样的日子对这里的女孩来说,像是地狱一样的常态,暗无天日又看不到尽头。
尤悠张了张口:“那你知道神父是怎么死的么?嬷嬷她们嘴里说的‘她回来了’……她又是谁?”
“这是修道院里人人都不愿提及的秘密。”
特里萨啃了几口面包,把剩下的小心翼翼的放在床头枕头下。
她没有顺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只是起身,伸手捉住落在墙壁上的一丝光线,喃喃自语:“杜特山庄的棉花已经成熟了二十六次了吧……”
她们的地下室有一扇小小的气窗。说是窗子,倒不如说是砌墙的时候,在天花板衔接处留下的缝隙。那里,漏出了一丝惨淡的日光。
“杜特山庄?”
特里萨点头:“我母亲是山庄的厨娘,父亲是农夫。他们说,棉花成熟三次,便会来接我走。”
原来,特里萨不是孤女。
尤悠抿了抿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和特里萨一起沉默下来。
特里萨应该不是玩家。尤悠低头把玩着脖子上的十字架。十字架灼灼的温度还在她的体表下残存着记忆。
这次休息室里带出来的两样道具,一样已经显示了作用。那个鬼修女很畏惧十字架的力量。尤悠甚至觉得昨晚她离开神父的书房时,是十字架让鬼修女放了她一码。
还有一把钥匙……
一定是开什么地方锁用的。可是去哪儿能找到呢?
嬷嬷们一上午都没有出现,地下室的各个房间安静的像是墓冢。每个房间里的小修女们都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在一片死寂之中,特里萨则被对比的相对情绪高亢了一些。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墙头,脸正对着门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嗓子里偶然传出来低低的音符。
一块石头从气窗里扔了进来,“咕噜噜”的在地上打了个转,在地下室小小的空间里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声响。
特里萨冷漠的扫了一眼气窗,尤悠则从床上一跃而起。
是萧逸。
他爬着往缝隙里看来,正对上了尤悠的眸子。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见面的时间了?”
钟楼的钟声响了十二次,是正午时分,也是他们昨晚约好的见面的时间。
“我们被关起来了,出不去。”尤悠垫着脚,跳了几次都错开来萧逸的视线。她环顾四周,拖来了室内唯一一张木椅子,干干脆脆的踩了上去。
看到尤悠安好,萧逸的心落了地。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用说了。”萧逸见尤悠要提昨晚两人分开后的机遇,时间有限,果断的打断了她。
“你听我说,我昨天追着那个鬼影消失的方向,找到了一个地下窨井。入口是一扇木门。但是反锁了……我现在要找工具去试着撬开……”
一听到“锁”,尤悠眼睛一亮,迅速从袖口里掏出了钥匙递给了萧逸:“拿去试试!”
萧逸有些惊讶,压低了声音:“这是休息室拿来的?”
“嗯……应该是开门的。”
男人脸上难得浮现出了笑容:“真是个小机灵鬼。行,我去试试。别乱跑。”
说罢,他直起身子跑远。
外面又恢复了寂静,几只乌鸦粗哑的叫着从林地的天空飞走。
尤悠后知后觉的回味了一下:等等,她这是刚刚被萧逸给夸了?……
………………………………
到了傍晚时分,地下室尽头的铁门再次被打开。
生铁与锁链碰撞的声响并不能让人感到喜悦,所有人的心里都交织着战栗的恐惧。
嬷嬷们把小修女们一个个拉出了房间,说要让大家去参加神父的葬礼。
早晨被尤悠拉起来的小修女叫罗美尔,她一个人一间房间。众人集合时,她一下就在人群里找到了尤悠,热情的挤到了尤悠身边,冲着她笑了笑。
“我才不想参加神父的葬礼了。那个老东西死了活该……”
说这话时,罗美尔颇为怨念的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尤悠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嬷嬷们说的‘她’是谁么?”
剧中交流的语言用的是古英语。男女性别一听便可以分辨开来,罗美尔立刻会意,也没准备藏着掖着。
她扫了眼队伍打头的老修女,凑近了一些,维持着嘴唇尽量不动的样子:“据说是以前被神父虐待死的一个姐妹……别人说她被关在林子里的地窖下整整三个月,尸体抬出来的时候,下巴都被老鼠啃掉了一半了……啧啧,可怜啊。从那以后,咱们修道院每年都要发生几次奇奇怪怪的事情。”
尤悠蹙眉:“比如?”
“神父原本住的院子烧过一次大火,还有夜里圣坛附近总有人看到鬼影,还有那些色、鬼领主,好几个离开了修道院以后就死于非命的……但是关于那个死去的修女,嬷嬷不让我们私下里说,连名字也不给提。”
“罗美尔!你在说什么呢!”
雷婆突然扭过头,正好撞见罗美尔扯着尤悠的袖子在说话的样子,怒火中烧,上来就要举起鞭子抽下来。
尤悠下意识的挡在了她的面前,众人皆是一怔。身后的罗美尔简直要哭出来。
萧逸扮演的敲钟人佝偻着背一瘸一拐的从正门进来,看到尤悠要吃鞭子,眉头抽了抽。
“咳咳……Ray,后院有个鬼鬼祟祟的人被我抓住了……”
萧逸的出现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扬起的鞭子没有再落下去,尤悠侥幸逃过一劫。雷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了一句“等会找你好好算账”便这回去看萧逸抓回来的男人。
视线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的一瞬间尤悠立刻辨认出来,那是个和他们一样的玩家。
乔装在褐色头发下的玩家打扮成了修道院厨子的模样,身上脏兮兮的滚了不少烂泥。看来被萧逸扭送过来之前没有少吃苦头。
厨师咬牙切齿的瞪了一眼萧逸,似乎骂了一句“小人”,就被萧逸一脚从圣坛上踢了下去,咕噜咕噜的滚到了修女们的脚下。
年长的修女们脸上都很困惑,面面相觑,一个个纷纷看向雷婆。
雷婆面沉似水,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而那些小修女脸上不约而同的摆上了厌恶。
厨师眼珠子转了转,扑上去就抱住了雷婆的大腿,惨兮兮的喊了一声:“姑妈……他冤枉我……我是帮着去找那个厉鬼的……”
男人不要脸的卖惨还没有进行到一半就被雷婆呵斥住:“闭嘴!修道院没有厉鬼!给我滚回去做饭!”
尤悠咽了口酸水—— 不难理解修道院里的饭菜怎么那么难吃了。玩家做的。
葬礼被短暂打断后继续进行。嬷嬷们装模作样念了经文,除了她们几个以外,年轻的修女们一个个垂着头,神情冷漠中还带着一丝痛快与解恨。
晚饭后,老修女们领着小修女们干活,然后遣散她们回地下室。
路过前厅的时候,趁着不明朗的夜色,尤悠看到修道院的正门大开,进来了一列马车。
车子是用华贵的木头打的,上头雕刻着一些繁复的花纹,一看便是贵族的马车。马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正和雷婆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雷婆举着两个手指头,那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钱袋子丢给了雷婆。
尤悠还在好奇的探头看,被罗美尔猛地一拽,后者像是见了鬼一样:“别看!快走!”
尤悠来不及再问什么就被罗美尔拖着去追前头的队伍。而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想起了雷婆尖利的喊声:“凯洛琳!过来!”
尤悠茫然的回过头去,身旁的罗美尔抖个不停。
隔着二十米的长廊,尤悠看着走廊尽头的两个男人一个女人的身影,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在等着自己。她杵着没动,思忖着是拔腿就跑的胜算大还是和他们火拼的概率大。
“我去!我代替你去!”
罗美尔一把抓住了尤悠的肩膀,小手冰凉彻骨。女孩显然比尤悠更恐惧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是却毅然决然,甚至一声比一声更为坚定。
“我代你去……你就说你不舒服……”
“去做……那件事么……”
尤悠抖着嘴唇问道。
走廊尽头,两个男人已经失了耐心,骂骂咧咧的就要往女孩的方向走过来。
罗美尔一咬牙,把会服上外罩着的斗篷帽子合在了自己的头上掩住了脸蛋,反方向推了一把尤悠后,自己转身就朝着两个男人的方向跑去……
……………………
尤悠唯一能想到的名字就是萧逸。
罗美尔被两个男人抓着离开后,她拔腿就往教堂的方向跑去。
萧逸不知道去了哪里,教堂里空无一人。
一想到罗美尔可能的际遇,尤悠全身就止不住的恶寒。
她不能留那个小女孩在那里,决不能。
绝望的扫视了一下偌大的空间,尤悠的目光落在了圣坛上的木椅子上。那里修女们做了一个简易的墓冢。即便万恶的神父被女鬼挫骨扬灰,但这群冷血的畜生还是打着宗教的名义给他布置了最后的安身之所,自欺欺人的在黑色的骨灰上放了一套华丽的袍子。
尤悠扑了上去,在袍子的最上面找到了那一把神父不知道威胁了多少次少女的匕首。
她捏着匕首藏在袖口,朝着罗美尔消失的方向跑去。
修道院深不见底的通道错综复杂。
阴冷的一个房间里,女孩衣不蔽体的夺门而出。她的会服帽子和贴身的小衣服被男人们用残忍的方法一条条撕碎。
少女凄厉的惨叫着求着绕却怎么都无法摆脱欺凌侮辱,反而更激起了男人的兽·欲。在绝望的尽头她孤注一掷的踢了一脚捏着她脚踝的男人,伸手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一拳。
女孩力气很小,那两下只让男人们短时间的懵了一下,根本没有造成任何杀伤力。
也是趁着这点功夫,她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
出门的瞬间,她就撞在了厨师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