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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着响起的就是人掴掌的声音,言惜玉觉得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找个地方躲起来那才是正事。
鉴于对对古代建筑,以及这个院子的不熟悉,言惜玉来不及多想就钻到了床底下。
看着挺干净的,等钻进去才知道,好多的灰尘,呛的她鼻子痒痒,直想打喷嚏。
用力捏住鼻子才勉强闭住了,推门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言惜玉透过床底下的缝隙看到一双绣着梅花样式的金缕鞋,就知道来人是孙庆梅。
她虽然不怕孙庆梅,可是这具身体怕,不受她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言惜玉暗暗骂了声,你都不存在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孙庆梅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回到屋里就开始砸东西。
言惜玉那个心疼啊,这些东西,哪怕是拿一件到现代去,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这个败家子的婆娘,就这样摔掉了。
正揪着心肝乱着急时,孙庆梅已经开始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你们人人都说你暮尉迟有多好,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纳妾找通房,你们知道个屁,如果不是生了个女儿,我真的以为他是太监,什么恩爱,什么痴情,都他娘的是欺世盗名的鬼话……”
她正骂的起劲,躲在床底下的人,也终于忍无可忍的打了个巨响无比的喷嚏。
安静了,四周瞬间就安静了。
言惜玉得知了另外一个真相,而孙庆梅也发现自己的床底下躲了一个人。
☆、第十二章:达成一致
“谁?”孙庆梅美目流转,冷冷朝床榻下面的那条缝隙扫去,她相信自己院子的人,哪怕是借她们一百个胆量也不敢躲在床底下,那么这个人……正揣测着要不要喊护院进来。
悉悉索索,一阵人爬动的声音响起,有颗黑黝黝的脑袋,从床底下探了出来。
“是你!”孙庆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言惜玉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都看到是我了,还用这么大惊小怪吗?
她边拍打着衣袖上的灰尘,边呵呵笑了起来,笑的无邪又可爱,“母亲,是我。”
“你……”不等孙庆梅厉声怒呵,她已经拿下肩膀上的包裹,放到孙庆梅床上,然后打开,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母亲,女儿昨天惹你生气了,今天特地……”
她本想捡个稍微贵重点的东西,也好说自己是来赔礼道歉的,可是……看着拎在指尖随风飘荡的藕色兜肚,她呆住了。
她明明记得拿走的是比较重的那只,装着是金银首饰,珠宝银票的包裹,怎么会变成装有换洗衣服的了?
反应过来,“呀”的一声尖叫后,也管不了眼前人的脸色已经由白变成红,由红变成了绿,转过身就开始翻包裹。
于是……一条白色的亵裤,再接着又是一个桃红色的兜肚,还有碧绿色的罗裙,漫天飞了起来。
这情景,有点像在下衣服雨。
言惜玉翻找的起劲,孙庆梅早被她气的连生气都不会了,最后,从怔愣中回过神后,扬起手,用力一拍桌子,“暮雪瞳,你疯够了没有!”
言惜玉正翻腾的起劲的手,蓦然僵住,低头看着手里的罗袜,心想无可奈何了,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她手拿着罗袜转身,犹自镇定地说:“母亲,女儿今天特地来给你打扫卫生的,听说床榻底下乃是死角之一,女儿这才第一个打扫,本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哪里知道母亲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庆梅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笑意莹然的少女,真的很走上前撕开她的脸皮,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所认识的暮雪瞳。
“呵呵。”言惜玉看她还没缓过神来,心里暗暗叫了声好,讪笑着就朝门外走去。
“慢着!”孙庆梅带着恼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言惜玉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继续走着,全当自己耳朵聋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离开丞相府,不妨坐下来好好聊聊。”孙庆梅打量着满地的衣衫纱群,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
言惜玉果然止住了脚步,回头朝身后人看去,她已经在凳子上坐下,正把玩着手上的翡翠玉镯。
言惜玉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身重新走回到房间里,她没有坐下,就站在她边上,“怎么个聊法?”
孙庆梅掀起眼帘,很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果然隔着一层肚皮,终究是不一样的。”
猛一听到这句话,言惜玉心里一阵窃喜,又一个真相,她猜的不错,这丞相府里的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她就说,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哪怕因为这个孩子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孩子,也不至于冷漠至此。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为了套到更多不为知的消息,言惜玉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我的嫡亲女儿左边肩膀上有颗红痣。”孙庆梅看着她左侧的肩膀,嘴角的讥诮味更浓,“你有吗?”
言惜玉不需要摸也已经自己没有,昨天洗澡的时候,她已经把这具身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熟悉了一遍,皮肤光洁莹润,不要说什么红痣,就连一个小粉刺都没有,让她羡慕的同时,也更下定决心要好好活下去。
她果然不是孙庆梅的亲生女儿,这就顺理成章的解释了孙庆梅讨厌她的原因,顺理成章的,那个护院的死因似乎也明了了。
这个世道,果然是弱肉强食的,草菅人命。
既然孙庆梅已经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言惜玉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矫情下去,她顺势在手边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没等她开口,孙庆梅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后,嘴唇一勾,又讥诮道:“你好像真的变了。”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能不变吗?”言惜玉毫不客气地回瞪着她,真正的暮雪瞳怕她,她言惜玉可不怕,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暮雪瞳的死,除了她自己郁结在心,这个女人也功不可没。
“哈哈……”孙庆梅放声大笑了起来,“和以前故作楚楚可怜相比,我还真的更喜欢现在伶牙俐齿的你!”
“谢谢啦,如果喊我停下来,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不好意思,我不奉陪了。”言惜玉说着就要起身。
柔若无骨,真正像是白葱玉指般的手按住她的手背,“暮雪瞳,没有我的帮助,你是走不出这个丞相府的。”
言惜玉不喜欢和别人这么亲近,抽回手,淡淡道:“不就是一个丞相府吗?我不相信还能找不到出口。”
“刚才还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看样子,是我说错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蠢。”
言惜玉并没动怒,“我蠢,那是因为我不相信你!”她绝对不相信一个眼底始终流露出厌恶的女人会真心实意的帮自己。
“暮雪瞳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想出这丞相府你都只能相信我!”孙庆梅言之灼灼地看着言惜玉。
言惜玉抿了抿唇,大脑飞快的收索着残存的记忆,可怜见的,她很悲催的发现,这具身体的主人虽然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没走出过这个丞相府。
古人盖房子讲究风水八卦,更不要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想必更讲究这些,言惜玉再次打量了下身边人,看她虽然眼底始终有着厌恶,却不像是在撒谎,遂问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孙庆梅看她对自己的话感了兴趣,笑着眯起眼睛,然后对言惜玉挥手,示意她把耳朵贴过来。
言惜玉听完,愣住了,不可置信地再次把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你不怕?”
“他都十多年没来过我房里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孙庆梅一副无所惧的样子,看言惜玉还在质疑,又补充道:“看样子,你脑子真出问题了,你忘了,当今皇后娘娘是我亲姐姐,当今右相是我的亲哥哥了吗?我的父亲虽然已经去世,却被追封为一品大司马,暮尉迟就算想动我,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言惜玉大吃一惊,真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原来背景这么强劲,于是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看她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孙庆梅反而悠悠然地笑了笑,“暮雪瞳,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帮助你的原因。”
“这么明显的原因,还要开口问吗?”言惜玉白了她一眼,手指勾起一缕头发玩弄着,眼睛直直地等着眼前人,“因为你讨厌我呗!”
同样的,我也很讨厌你,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第十三章:拿到令牌
暮尉迟的轿子刚刚落地,管家就碾着步子,匆匆跑了上去,“老爷,不好了。”
暮尉迟缓步走出轿撵,不慌不忙地看了他一眼,“发生何事了?”
管家左右看了看,看轿夫还在,壮着胆踮起凑到暮尉迟耳边,咬了咬耳朵。
暮尉迟听后,脸色大变,撩起官服下摆,冲进府里后,直朝后院跑去。
他才走近孙庆梅的“芳草苑”就听到砰砰啪啪的声音,想着管家说的夫人和小姐打起来了,他脚下的步子走的更快了。
刚跨进院门,迎面就有什么东西飞来,本能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只上好的青花瓷。
看着手里价值不菲的花瓶,暮尉迟脸色又沉了好几沉,倒不是他心疼这些身外之物,实在是……
“孙庆梅,你太过分……”
那个“了”字,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生生的卡在喉咙口,只见满屋狼藉,但凡是本该放在桌子上的东西都被扫到地上去了。
孙庆梅正坐在凳子上抹眼泪,在他看来依然是暮雪瞳的暮雪瞳正在奋力砸着东西。
他微微蹙了蹙眉,也开始觉得她言行举止和以前大不一样,虽说以前孙庆梅乘他不在家时,也会去故意挑衅,何时也没见过她这般彪悍的模样。
言惜玉其实早听到脚步声了,那只花瓶,也正是约莫着现在砸出去刚好会被接住,这才出了手。
开玩笑,青花瓷哎,而且是出自正宗官窑的,管他这个是不是和中国古代交错平衡的年代,不去毁坏古董文物,总是正确的。
感觉暮尉迟已经站到房门口,她假装根本没听到他的声音,鼓起浑身力气砸的更起劲了,暮尉迟发愣间,一把上好的紫砂茶壶又成了碎片。
“够了!”暮尉迟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走进去,一把抓住言惜玉手里的字画,声音放轻柔了许多,“瞳儿,你在你母亲这里干什么?”
言惜玉故作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爹,您终于回来了。”瞥到他眼底的戾气,那字画的手拿抖了抖。
真不愧是二十一世纪来的,肥皂剧看多了,脸上的表情说变就变,嘴唇一抿,立马就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暮尉迟似乎根本不计较言惜玉把孙庆梅这里弄成什么样了,抓起她的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番,关切道:“瞳儿,你没弄伤吧?”
言惜玉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暮尉迟对这个女儿的喜欢,忍不住心里还是疑窦丛生,毫无任何疑问,暮尉迟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儿。
也许是言情小说和肥皂剧看太多了,她脑海里涌出这样一个猜测,这个暮雪瞳肯定是暮尉迟和心爱的女人生的。
因为不想畏惧着孙庆梅娘家的实力,不敢把私生女堂而皇之的带回来,又不想让她受苦,于是,就来了个偷梁换柱,没想到还是被孙庆梅发现了,于是,夫妻矛盾了这么多年。
这么一想后,言惜玉其实挺同情孙庆梅的,看她那样,虽然娘家实力强劲到这地步,在这个夫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