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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聋子,我双耳失聪,面对这样羞耻的话题,杨雪起先还能鸵鸟一般地催眠自己,到最后终究是扛不住,借口喝水跑了。
可能这话题太惊悚,当天晚上杨雪就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穿着前世初中的校服背着书包走进教室。然后有同学指着她的肚子大叫道:“看,她的肚子怎么鼓起来了。”“天哪,她这分明是怀孕了!”然后呼啦啦全班人围了过来,看猴戏一般地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休。那场景太过恐怖,杨雪生生给吓醒了。
☆、猜阄
天气本来就热,又加上惊吓出汗,杨雪醒来之后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浑身汗湿。她喜欢常子胜不假,可是想到嫁人后就要面临生育这一女人的天职,她就头皮发麻。
十六七岁依照前世还不算成年,身体发育根本还不成熟,让这样稚嫩的身体孕育孩子,闯过生产那道鬼门关,实在是太过冒险。要是能拖到二十岁,再不济也拖到十八岁,那样才更叫人放心吧。
可是这样的想法根本不现实,她甚至连提都不敢提。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姑娘们大多是十六岁出嫁,十七岁生孩子。常子胜比她大着四五岁,本来为了等她已经是被耽搁了。
杨雪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努力寻借口安慰自己:情况兴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你看两个姐姐不都是那样的年纪生孩子的,她们两个都平安顺遂地生下了孩子,没道理到了自己这里就不行了。
与杨雪对成亲的惶恐心里相反,常子胜可是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杨雪还有多少个月就满十六岁,然后他要怎么想法子最快地将婚期往前靠。
当然在此之前,先得将房子给建好。常家的房子定在今年冬月初开始动工,估摸着到腊月初十之前就能完工。常家的新房子就建在老房子边上,因为那一片地基本来就是他们家的。
常家自己人手够,然后攒了这么久,盖房子的钱也足够,木匠们干劲足,房子开始动工之后没停过一天工,腊月初就完工了。新房子建好当然得办酒席庆祝,常家选好的吉日是腊月十六,身为亲家,杨家自然也得登门道贺。
常子胜是极希望杨雪来的,可薛氏不想孙女还没过门就先见过了常家的各位亲戚长辈,自然是不会让杨雪去。最后杨家去常家道贺赴宴的是薛氏自己,老人家之所以亲自出马,可不是嘴馋那丰盛的酒席,而是想自己亲自去常家瞧瞧,顺便去桐木冲看看大着肚子的杨雨。
亲家祖母上门,常家丝毫也不敢怠慢,罗老太太亲自作陪,赵氏也比较热情,就是常家的几个儿媳妇虽然忙于宴席待客之事,但出于礼节,少不了会在薛氏跟前问候晃悠。
薛氏对此求之不得,白氏担忧常家妯娌多,杨雪性子娇憨嫁过去可能会吃亏。薛氏其实也有这种担忧,所以她想趁着这个机会观察观察常家人,尤其是常子胜的三位嫂子,用自己身为老姜的眼光做出判断,以期给孙女嫁人后和常家人相处提供一些指导。
这边薛氏回到家后将自己对常家三个儿媳妇的初步印象告诉了杨雪,那边常家新房子酒席一办完,一家人却因为新房子究竟由谁住进去争了起来。新房子嘛,谁不想住进去。
马氏以儿子常松已然七岁。可自己一家四口还挤在一张床上为借口,明明白白地提出想住进新房子里去,一旁的常子柱附和着妻子的意见。
直接提出想搬去新房子住的还有孟氏。孟氏的儿子常檀两岁多,因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没少被堂兄堂姐欺负。尤其是常松,下手没个轻重,常檀在他手上吃了好几次亏,而马氏这个做娘的对自己儿子的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孟氏无数次气得想狠狠地揍常松一顿。可碍于长辈的身份又不能,她觉着再这样下去她非得发疯不可。
孟氏想着若是搬进新房子,虽然大家吃饭还是在一个锅里,但冬天烤火不在一个火塘儿子就可以少受许多欺负。更重要的是往后分家,自己已经占了新房子,没道理还要自己让出来,那更能够完全避开家里这些讨人厌的侄儿侄女了。
常子樵是个粑耳朵,素来唯孟氏马首之瞻,孟氏向长辈一提完要求,他第一时间就跟着应和,夫妻两个步调高度一致。
唯独白氏是个容易满足的,想着无论谁家搬去新房子,老房子这边都可以空出房子来,那自家也可以住得宽松一点了,所以她决口不提想住新房子的话。和妻子不同,常子梁却是想搬进去的,尤其是想着起这房子的钱全部是自己和小弟两个人挣来的,他就有一种成就感,然后就更想亲自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不过他毕竟是家里的老大,两个弟弟已经说出想住新房子的愿望,他不好再提出要求让长辈为难。不过他替自家小弟向长辈们提了要求:“不管二郎三郎谁家住进新房子,反正我觉着新房子要给四郎留一间正房做新房。”
兄嫂们叽叽喳喳说个不休,常子胜一直不做声。并不是他不想争不敢争,而是他早已经从祖父还有自老老子嘴里听到了新房子自己绝对有份,所以根本没必要去争。
常兴家听得直皱眉:“二郎和三郎都想住进新房子,如果我答应你们两个,那四郎就不能住进去了。四郎明年就要成亲,新房嘛自然是安排在新房子才合适。那怎么办呢,二郎三郎,你们两个谁愿意留在旧房子里头?”
他说完满怀期望地看着两个儿子,希望有谁跳出来谦让一下。可是他话说完好一阵了,那两对夫妻一直埋着头,谁都不做声,很明显谁都不肯让步,一时间常家火塘边上的气氛极其微妙。
常建礼看了看两个孙子,暗自叹了口气,这架势什么兄友弟恭地就别指望了。他有些心灰意冷,沉声道:“既然这样,那就猜阄吧。”
兄弟之间居然落到要靠抓阄来分派的地步,这说出去实在是丢人。常兴家吃惊地看着老父:“猜阄?这怎么行,太不合适了爹!”常建礼冷冷地道:“怎么不合适,太合适了。他们兄弟两个都想住新房子,咱们做长辈的无论安排谁去都会落埋怨。抓阄完全看他们自己的运气,最公平。”
大家长发话,一家子人谁也不敢反对,很快猜阄的方式就确定了。桌上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碗,一个碗下面放了酒盅,一个没有。猜中酒盅的就住新房子,没猜中的照旧住旧房子。酒盅和碗都准备好了,常建礼道:“大家都出去,让你们祖母一个人留在屋里放酒盅。”
火塘边围着烤火的人都出去了,屋里罗老太太摆好后喊大家进来。常子樵道:“我先猜,我猜左……”“慢着。”马氏急忙阻止道,“三弟你怎么能先猜呢,怎么样也该你二哥先猜吧。”常子柱被自家婆娘横了一眼,赶紧道:“对啊,我可是你哥,你怎么能抢到我前头猜呢。”
孟氏笑了笑,细声细气地道:“猜个阄而已,犯得着分什么长幼顺序啊,二嫂你也太较真了。这三郎都猜了一半,那就让他先猜又怎么了。”马氏笑道:“既然弟妹这么不在乎,那就让你二哥先猜呗。”很明显,这两对夫妇都认定后猜的吃亏,这是寸步不让呢。
以往家里几个兄嫂为着一些小利益也会争抢,但从来不像这回这么摆在明面上,连脸面都不要了。看着自家眼前这种叫人极度尴尬的局面,再想起杨家人那种和睦谦让的和谐气氛,常子胜越想越不是滋味。
常建礼冷眼看着两个孙子孙媳,讥讽道:“放心,你们祖父我既然要将事情做得公正,自然事先将这些问题都考虑好了。你们每个人都会连猜三次,三次中谁猜中酒盅的次数多,就算谁赢。”
这样一来,谁先猜谁后猜没任何影响,两对夫妇都没意见。只是大家多在堂屋火塘来回几趟,罗老太太多换几次酒盅的位置罢了。
第一回合常子柱常子樵兄弟二人三次都只猜中一次,打了个平手,只好进行第二回合。第二回合常子樵猜中两次,常子柱猜中一次,最终结果是常子樵一家三口住进新房子。白氏极端失落,一肚子怨气发作不得,灰头耷脑地回房睡去了。孟氏心愿达成,喜上眉梢地拉着丈夫也回房了。
看完热闹的常子梁白氏夫妇走了,赵氏常子秀嚷着太困也去睡了。火塘边就剩下常建礼罗老太太以及常兴家常子胜四个人。常兴家知道老父今晚被气到了,略带羞愧地道:“都是我没管教好二郎三郎,让爹您伤心了。”
常建礼黯然摇头:“你又何须自责,这几个孙子老头子自己也是从小管到大的,要说责任我也有。嘿嘿,人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自己争抢好处算是人的天□□,这样说来,二郎三郎的行为也没什么值得叫人生气的。”
罗老太太叹了口气:“之前我娘家那边,大安的爹娘在小儿子还没成家的时候,就将两个大儿子分出去,我还说人家行事没章法。现在想来人家这是看得开,是明智的做法。”
常建礼哼了一声:“可不就是,咱们家也该早分家。拖到现在,四郎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花在起房子上头了,若是这时候分家摆明是他吃亏。如今只能等他将媳妇娶进门再说分家的事情了。”
这边常建礼以为常子胜吃了亏,那边马氏却在和丈夫愤然抱怨常建礼太过偏心:“凭什么新房子就一定要给四郎留一间正房,就因为他成亲需要新房?当初咱们成亲的时候还不都是在这旧房子头,偏他就这么讲究了。按照长幼顺序也该是咱们住进新房,你们家倒好,最好的房子留给年纪小的!做长辈的这心都偏得没边儿了。”
☆、各自肚肠
“你轻点声,仔细叫爹娘祖父母他们听到。”常子柱急得不得了。”“就你个不中用的怕这怕那,难怪家里什么好事都轮不上你!咱们在这里豁出脸面地争新房子白费了力气,四弟一句话不说,长辈们自动就给他留了房间,真是气死我了!”马氏气归气,声音还是降低了许多。
常子柱道:“你这婆娘,老扯四弟做什么!这新房子花了那么多钱,那钱基本上都是大哥和四弟在外头给人做工挣来的,四弟又跟着要成亲,给他留一间不是理所应当嘛,你怎么能因为这个说长辈偏心呢?”
马氏气愤不已:“什么叫起新房子的钱是大哥四弟挣的。若不是有你和老三在家里种地,他们能那么放心地在外头挣钱。你们四兄弟不过是分工不同,两个人外出挣钱,两个人在家种地。怎么起新房子的功劳就全归了他们两个呢?”
常子柱道:“话虽这么说,可我和三弟在家里种地,除了农忙时节,平日里可没有那么辛苦。出工晚一点回家早一点随便我们自己,大哥和四弟却不同。他们做的都是重活,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半点马虎不得。四弟还没成家也就罢了,大哥可是和大嫂就这么三五月大半年地分开。”
马氏咬牙:“你个猪头,就知道他们吃的亏,却不知道他们占的便宜。这几年大哥和四弟一直在外做工,嘴巴上是说将挣下的钱都交给了家里,可他们究竟挣了多少谁知道?人家暗地里攒了多少私房钱你想过没有,亏得你还在这里替他们抱屈!”
常子柱道:“你想多了吧,人家每日给他们开多少工钱,这可都是明面上可以打听的,他们怎么能偷偷攒钱啊。”马氏哼了一声:“除了明面上的,就不兴人家额外多给点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