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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建礼对常兴家的话不置可否,可从他的神色看来分明是觉得儿子那样帮着孙子没错,他接下来的问话更是证明了这一点。老人问常兴家:“你说你起先提回来那八两一块的那肉是河堤工地上发的,用的是杨雪姑娘从大家伙儿平日的伙食费里节约出来的钱买的?”
常兴家点头:“是啊爹。这八两肉是这么来的,四郎因为一直在江边那一组做工,算下来他该分到六两肉。我和大郎因为是后面去的,时间太短,本来是没份的,可杨家姑娘说咱们采石场的人不多,而且都是家里有其他人在组里的,就一人头上分一两肉意思意思,不然大家伙儿都有份就咱们没有不落忍。”
☆、偷听
常建礼道:“这姑娘小小年纪行事竟然这般周全,果真是难得。那买肉的钱居然是她省下来的伙食钱,那她都是怎么省下来的?”
常兴家将自己从小儿子那里听来的关于杨雪当初负责采买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回连罗老太太听完后都忍不住惊叹:“这丫头真的只有十三岁吗?怎么这么会节俭啊,照这么说她将来肯定是个会持家的好媳妇啊。”
常兴家道:“那还用说。爹娘你们是没看到那丫头记账算账那利落的样子,人家那算盘珠子扒拉得一点也不比那些铺子里的账房先生差。难怪我们家子胜一向对姑娘家冷面冷言,可遇到杨家丫头就动了心。那样了不得的姑娘谁不喜欢,我们家四郎就是有眼光!”
常建礼道:“十三岁的小姑娘却能被安排做采买,还做得那么好得了县太爷的奖赏。能记账会拨算盘,还模样出众,这样的姑娘难怪那么抢手。”
常兴家道:“可不就是,若不是我们家四郎相貌不错还救了人家姑娘,我还真不敢张这个口。人家杨家家境可是比咱们好,哦这杨家就是桐木冲大安的岳家,大安媳妇是杨家的长女,杨雪是他家的小女儿。我想这个你们应该听说了吧。”
常建礼和罗老太太一起摇头表示没听说过。罗老太太担忧道:“若真是大安的岳家,那咱们家还真是高攀了。嘿,也不知道人家瞧不瞧得起咱们家。这门亲事若是成不了,四郎……哎呀,兴家你个没脑子的,你既然已经向姑娘的爹提了亲,人家还没给答复,你怎么能让四郎在这个时候去人家家里去?”
常建礼皱眉:“是啊,兴家你这事确实做得不妥当。你这样做人家不管是答应亲事也好不答应亲事也好都不恰当,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常兴家却很不以为然,道:“杨兄弟邀请四郎去他家过节那会儿我还没找他提亲呢?再说我这提亲不过是私下里悄悄和杨兄弟说的,又不是媒人正式上门提亲,做不得什么数的。况且这门亲事杨家真正能做主的不是他家的老太太吗?我就是想让子胜去杨家,给杨家老太太还有杨家丫头的娘当面看看他。我儿子可是十里八乡人人称赞的好后生,我不信那杨家老太太看不上他。”
好吧,这话虽横,倒也有几分道理。常建礼不再怪罪儿子,道:“这门亲事若是能成,于咱们家来说还真是天大的喜事。这姑娘识文断字,精明持家,我常家能娶回这样的姑娘,对子孙后代的教养那是大大有利的。”
赵氏听到这里暗自冷笑:“哼,那杨家这般不要脸,哪有男方已然提亲女方没答应的情况下,女方却先将后生家往家里领的道理。亏得公婆言语间对那杨家这般吹捧,她却觉得单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那杨家的家教了!那样家庭里出来的姑娘十之八九性子浮浪,难怪会被那京里来的贵公子给缠上!
赵氏想这门亲事是万万不能成的,可是她空有一肚子牢骚和理由却不敢说出口。怎么办,如何才能阻止这事呢?赵氏想了又想,愣是想不到半点法子。儿子是她生的,可儿子要娶什么样的媳妇她这个当娘的却做不了主,赵氏越想越憋屈!担心自己的不满被公公看出再次挨骂,赵氏只能死死埋着头,一肚子牢骚差点没将她憋成内伤。
常兴家知道老父这是有感而发,老父对妻子赵氏和二媳妇马氏有些不满意,然后大儿媳白氏和三儿媳孟氏也有些不足。想到赵氏方才的暴躁失礼,常兴家不由横了妻子一眼。赵氏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没听懂公公话里隐含的意思。这个妇人,之前自己怎么就没发觉她这么蠢笨呢!常兴家叹息着移开了目光。
常建礼挥了挥手:“行了,这事就说到这里,但愿杨家老太太能看上我们家子胜。夜深了,大家歇了吧。”
家庭会议散了,两对夫妻离开火塘各自回了自己房间。只是他们都没发现一个黑影躲在火塘的门边偷听,那黑影看到常建礼挥手说夜深了这句话的时候,立即麻利地窜了出去。
“一泡屎拉那么久啊你!浑身冰死人了,离我远点!”马氏浑身冰凉地掀开棉被躺下,被她吵醒的丈夫常子柱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马氏却推了推丈夫,低声道:“二郎别睡了,听我跟你说件事儿。”
被妻子冰凉的身子冰得打了个寒噤,常子柱嫌恶地往边上移了移,暴躁地道:“贼婆娘发哪门子疯,这大半夜的说什么话,什么重要的事儿不能明天再说!”
“蠢猪样的就知道睡!”马氏冻坏了一心想靠近丈夫取暖,丈夫却躲瘟神样地,这实在是大大地让马氏不满。想起三妯娌当初一块说起天冷了,被子难得捂不热,脚一直冰凉,弟媳妇孟氏看似羞涩实则炫耀地说她的脚可不觉着冰凉,因为三郎跟个大火炉样的,每次都将她的脚放到自己肚子上捂着,很快就热乎了。当时大嫂和自己还打趣过她不害臊,可自己心里却酸酸地。因为丈夫性子粗鲁憨直,从来不会像小叔子疼弟媳那样疼着自己。
“这事还算重要,事关四郎的亲事,你听不听?”马氏被丈夫气坏了,索性揪住他的耳朵非要将他弄醒。妻子这么骚扰,加上自己也确实对小弟的婚事比较感兴趣,常子柱终于清醒过来专心听妻子说话。
原来起先已然睡下捂热被窝的马氏突然想上茅房,大冷的天只好骂骂咧咧地起身穿衣。在茅房蹲好后回来,见火塘还亮着灯。想着今日杨家送了那么多点心,可婆婆只给自家差不多半斤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满,想着长辈们将大家打发睡了,是不是在商量着将余下的点心怎么分。
都给长辈吃她倒好想些,就怕多给大房那边多分,毕竟白氏素来很得家中几位长辈的欢心。带着这样的怀疑,马氏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火塘门边偷听,然后就听到了几位老人关于常子胜和杨雪亲事的话。
常子柱听完妻子的话笑道:“四弟这家伙,那么多姑娘围着他献殷勤,他总是冷着脸不搭理。眼看着年纪到了他是一点都不急着说亲,前阵子爹娘跟他说到亲事的时候他说自己眼下不想定亲,说要等着两三年挣够钱给家里起了新房子再说这事。我和大哥三弟还暗暗替他着急,以为他是不开窍。谁知道这家伙不开窍则已,一开窍就这般疯狂,为了那杨家丫头竟然连命都不顾了,回头咱们几兄弟在一起的时候得笑话笑话他。”
马氏道:“那杨家丫头听说只有十三岁,要想将她娶进门还真得等两三年。”常子柱道:“四弟那么喜欢人家,自然是愿意等了。可是那姑娘那么出色,杨家家底又比咱们家厚实,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常子柱很为这件事高兴,和妻子说了两句后翻身睡去。马氏却心潮翻滚难以入睡。她当时去偷听的时候没赶上常建礼呵斥赵氏,不过她因为知道婆婆赵氏对常子胜亲事的看重和某些小九九,听了大半天没听到赵氏的只言片语,心里就猜测赵氏是不是不愿意结这门亲事。然后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悄悄探头去看赵氏的神色,果然瞧出了不对劲。
常家三妯娌中,马氏不喜欢白氏也不喜欢孟氏。对未来的四弟妹马氏断定自己也不会喜欢。因为婆婆太偏心小儿子,祖父祖母也更喜欢这个小孙子,所以四弟妹一过门肯定会得到长辈的偏爱。光这一条就叫马氏对那位未来的弟媳带着几分敌意了。
如今听说小叔子要娶的姑娘这般聪明伶俐,马氏心里越加不好受。白氏孟氏在马氏眼里,那都是不如自己聪明有心计的。可这个杨氏若是进了常家门,马氏觉得自己想在人家跟前占上风只怕不容易。
还有白氏孟氏的娘家都不如自家,这也是马氏在妯娌跟前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可那杨家就是桐木冲大安媳妇的娘家,那比起自家来毫不逊色,马氏想到这里更是不爽,暗自巴望着这门亲事成不了。
☆、可爱
新铺的床,被褥被单什么的都很干净,常子胜睡得很香,第二天也就醒得比较早。对面床上姜达似乎也还没醒,杨冬更是还在打着小呼噜。
常子胜想着自己来杨家的主要目的,想赖一会儿床的想法一下就打消了。他悄悄地穿衣起身,尽量不惊动姜达。然后轻轻打开房门,走到了廊下。
薛氏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抱柴火准备去灶屋,看到常子胜起来得这么早,颇有些惊讶,道:“常四郎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横竖没事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可是咱们家的床躺着不舒服?”
常子胜忙道:“不是,你们家的被子很松软,我怎么会睡得不舒服。不瞒您说,我是一觉睡到这时候才醒。因为之前在工地上做早工,习惯早起而已。”
薛氏笑道:“锅里的热水刚烧热,快去自己舀水洗漱吧。洗脸巾我也给你放好了,就是你昨晚用过的那根新的,洗脸盆是洗脸架上那个。”常子胜点头去了灶屋,他洗漱好之后正巧白氏挑水回来。
见白氏倒完水挑着空桶又要往外走,常子胜赶紧上前道:“婶子,您告诉我井边怎么走,我去挑水。”
白氏自然不肯,常子胜此番来自家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身份尴尬。早晨时候村里井边是女人们的天下,这后生身量高大模样英俊,叫那些碎嘴爱道人是非的婆娘看到了,不得打听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来自家,一追究下去,什么猜测都会有。兴许不到中午,各种不大好的话就会传遍整个杨家塘。
虽然常子胜来自家过冬至节,河堤工地上服劳役的人都知道,但见到他本人的也就是那些男丁。杨家住在杨家塘村边上一点,昨天一行人回家的时候又没碰到什么人,今天过节大家也不好去被人家窜门,所以至今还没有村里的妇人们瞧见过常子胜长什么样子。白氏一心希望常子胜在自家这一天不要出门,不要叫村里那些长舌妇看到。
薛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笑着对常子胜道:“咱们这里离井较远,路难认,还是让你婶子自己去挑。你可是客人,哪能叫你做事。去火塘边好好坐着,一会儿你杨叔姜达他们就起来了。哦,我还没来得及烧火塘的火,好在昨晚埋了火,你用火钳扒开加些柴火就燃起来了。”
常子胜本来想说自己不冷,想问薛氏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但想着杨雪一会儿醒了,她在工地厨房的时候可是一直有火烤的,自己还是将火塘的火烧起来,让她一起来就能烤上。
常子胜三两下就将火塘的火烧燃,杨元本和姜达还是没起来。薛氏也没吩咐他做什么,颇感无聊的常子胜走到杨家院子,看到那里有没劈完的柴堆,就拿起边上的斧头劈了起来。
劈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