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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舀水灌田,我瞧着你都瘦了。不过我也一样,娘说我瘦了,我自己却没觉着,表哥你看我瘦了些没有?”
姚桑跟同龄的女孩子比起来偏胖,她一直怀疑常子胜对她之所以不大热情是不是因为这一点,如今好不容易瘦了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来常子胜面前显摆。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姚桑的神色不免带了些爱娇。
可惜事与愿违,常子胜看到她这小眼睛大脸盘,脑子里下意识地就闪过杨雪那巴掌大的小脸,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水灵灵的大眼睛,挺翘的鼻子,眼神一下就飘忽了。
姚桑娇羞地等了半天,却没得到常子胜的半句回应,就这么被撂在了一边,真是尴尬极了。
可怜的表姐,明明四哥不喜欢她,她怎么就不死心,一次二次地非要自找不痛快呢。一旁的常子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拽了自家哥哥一下,不满地道:“四哥,桑姐姐跟你说话,你怎么又走神了呢。”
“啊,那个,我在想事情,对不住啊表妹。你方才说什么了?”常子胜倒是满脸歉意,可是姚桑却没有勇气再做娇羞状问他自己是不是瘦了,强笑道:“没,我没说什么。”
“妹妹,我才刚答应了替人家捎信给桐木冲的人,那事情有些急,耽搁不得。你丝线买到了,咱们赶紧回去吧。那个,表妹,这时间也不算早了,你也赶紧回家吧。”常子胜实在是不想再面对姚桑了,急慌慌地挑起担子就走。
“啊,四哥,你怎么这么急,你等等……”常子秀看着健步如飞很快走远了的常子胜,气急败坏地顿脚大喊。表哥竟然就这么走了,他,他总是这么不喜欢跟自己多说话。
姚桑心头冰凉,努力挤出几分笑意对常子秀道:“那个,秀妹妹,既然四表哥要急着给人报信,那你还是跟他回去吧。我也要去找我们村的人了,省得她们不等我我一个人走怪没意思的。”
自家哥哥这般冷落表姐,常子秀很内疚,可是又帮不上忙,只好讷讷地道:“那,表姐你慢走,咱们下回在一起再好好说话啊。”
送走姚桑后,常子秀快步追赶着常子胜,常子胜人高腿长,不过片刻功夫就走了老远,常子秀追了好一阵才追上。她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抱怨道:“四哥你赶考呢,走那么快做什么?”
杨雪委托的事情,常子胜只想办好。他一心快点去给杨雨夫妇报信,自然是比平日走得快。他不愿意承认,反过来责怪自家妹子:“我又不是女人家,你见过哪个挑担子的男子走得慢?”
常子秀气结,没好气地道:“好,你快,你快吧。你要是能一直这么快我就服你!”
前些日子那一场大雨,常家人才发现家里的猪圈漏雨。常家祖父让孙子今日去马家集边上的瓦窑买些新瓦来添补添补。常子胜此时挑了满满一箩筐瓦,一百多斤,十多里山路,常子秀谅自家哥哥不可能一直这么小跑着走路,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挤兑他。
没成想今日的常子胜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仿佛金刚附体一般,一路上还真的一直健步如飞。更可气的是到家的时候他没事人一般一放下担子气都不歇一口,跟老娘赵氏说了一声后又咚咚咚去了桐木冲报信,倒是拿个轻便小包袱跟在他身后的常子秀腿都跑酸了,一回到家就瘫在椅子上半天不想动弹。
“娘,这是姨妈给您捎来的两斤枣糕。”常子秀喘匀了气才顾得上翻出包里裹着枣糕的油纸包递给自家老娘。赵氏接过油纸包道:“怎么今日你姨妈也去赶集了?”
常子秀摇头:“姨妈没去,我碰到了桑姐姐。姨妈说她今年一直忙,前回听说您病了也没空出来看您,就让桑姐姐给您买了这枣糕。”
赵氏嗔怪道:“我的病都好了那么久,又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偏你外祖母多嘴将这事传到你姨妈耳朵边去了。买什么枣糕,大旱之年日子艰难,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常家祖母罗老太太笑道:“那是你妹子的一番心意,往后记着还人家的情就是了。”赵氏笑着说是,将那油纸包推到罗老太太跟前道:“这东西婆婆留着和公公慢慢吃吧。”
罗老太太将油纸包打开,拈了几块又退了回去,呵呵笑道:“这是你妹子买给你吃的,我和你公公尝尝也就是了,你自己收着吧。省得那帮猴儿崽子来了,你连渣都落不到一点。”
常子胜兄妹五个,他上头三哥哥哥都成亲了。大哥常子梁和大嫂白氏目前生了一儿两女。二哥常子樵和二嫂马氏一子一女。三哥常子洪和三嫂孟氏去年才成亲,孟氏目前正怀着孩子。常家曾孙辈的五个孩子大的七岁,小的刚满一岁,个个都是馋嘴的年纪,叫他们看到这枣糕,可不就渣都不剩了。
赵氏将枣糕分成四份,一份给大儿子的三个孩子,一份给二儿子的两个孩子,一份给怀孕的三儿媳妇,最少的那一份留给自己。刚一分完收好,孟氏就带着孩子们进来了,随即去溪里洗衣裳的马氏也回来了。
“姑姑,姑姑,你给我们带了葱油饼了吗?”白氏的儿子,七岁的常柏跑得满头大汗,一头冲到常子秀跟前,大声嚷道。“姑姑,四叔可是答应过要给我们买葱油饼的,在哪儿呢?”马氏的儿子,五岁的常松生恐落了后,急慌慌地凑了过来。
然后两个小姑娘也陆续拥了过来,五双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常子秀。“姑姑,饼饼,吃饼饼……”孟氏牵着白氏一岁的女儿常蓝,小姑娘拍着小手也嚷着吃饼饼。
常子秀扶额长叹:“瞧你们这一个个地馋嘴样儿,幸好四哥给钱让给你们都买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你们了。”常子秀拿出葱油饼,一一分发,嘴里道:“不要急,一共买了十个,人人都有份。”
五个孩子一人一个,分完了还剩五个,常松一边大口咬着喷香的葱油饼,一边眼巴巴地盯着剩下的五个,作势还要去抢。常子秀将饼拿到一边,气道:“这孩子可真贪心,这个不能给你了。”
常松不干了,大叫道:“不,我就要。”常子秀懒得搭理他,起身将饼包好。常松竟然一下倒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嚎着“姑姑不给我葱油饼,我就要葱油饼” 。
“二弟起来,别闹了。”常柏去拉他,他却一脚踹在常柏身上,常柏不提防,手里的葱油饼掉到了地上。“大哥,你的饼掉了,我给你捡起来。”四岁多的常红,白氏的长女见状,赶紧跑过去将饼捡起来递给胞兄。
常松大叫着胡乱滚过来,将常红撞倒在地。常红屁股跌疼了,哇哇大哭起来。
☆、一块饼引发的血案
常子秀将侄女拉起来,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哄她别哭。可常红是个哭包,一开哭了哪里刹得住。
常家堂屋里两个孩子一起撕心裂肺地大哭,罗老太太被吵得心烦,不住地揉着脑门。赵氏气恼地骂:“松哥儿,快起来,不然我揍你了!”
回答她的是常松更大声地嚎叫:“我要葱油饼,明明还有,姑姑就是不给我。”常子秀火大,愤然道:“就不给你,每次都是你闹得凶,二嫂你也不管管。”
马氏正给三岁的女儿常橙掰着葱油饼,一口一口地喂她,被小姑子点名埋怨,她才看了一眼地上的儿子,软绵绵地道:“小兔崽子还不起来,回头你爹回来,看他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常松仿佛没听到他娘的话一般,照旧打滚嚎叫。常子秀不满地看着马氏,道:“二嫂你这么跟松哥儿说话,他能怕你才怪,你得凶一点。”白氏委屈地道:“我怎么不凶了,这孩子被你二哥惯得脾气坏透了,我的话他都不听我有什么法子。”
赵氏叹了口气,道:“子秀,将那饼给他一个吧,堵住他的嘴,省得他在这吵人耳朵。”
常子秀坚决拒绝:“不行,四哥买的时候可是说过了,孩子们一人一个,三嫂一个,祖父祖母还有爹娘一人一个。娘你不能这样,每次松哥儿一闹就给他,你们这么纵容下去,他小小年纪就养成了占便宜的习惯,长大了可怎么办。你看人家柏哥儿,从来不像他这样。”
赵氏道:“柏哥儿不是比他大着两岁嘛,等他大了懂事了就好了。我不吃,你把我那个给他吧。”常子秀没法子了,愤愤不平地一边拿葱油饼一边嘀咕:“柏哥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这样,你们就惯着他吧,看惯出个什么祸害出来。”
常松目的达到立马翻身爬起来,一下就不嚎了,正打算接过葱油饼,门口却有人冷冷地道:“子秀,把葱油饼收起来不给他吃。”
常子秀一抬头,才发现祖父常建礼板着脸站在门口。常建礼从田间回来,已经在院子里站了一阵子了,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老爷子是这个家的绝对权威,他老人家一冷脸,屋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常建礼在椅子上坐下,面沉如水,稍后吩咐道:“柏哥儿你去院子里给我拿一根竹枝条来,松哥儿你过来站好。”松哥儿怯怯地看了一眼曾祖父,又看了一眼马氏,脚步却不挪窝。
马氏脸色发白,颤抖着嘴唇,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求情了:“祖父,松哥儿错了,您饶了他吧。”常建礼仿佛没听到马氏的话一般,只管盯着松哥儿,冷冷地道:“还不过来,你再磨蹭,稍后我就多加几棍子。”
常松一边走过来一边嚎啕大哭:“太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别打我,我求求您了。”常橙见哥哥哭了,也哇哇大哭起来。
常建礼怒道:“马氏,你是死人不成,快将橙姐儿抱出去!还有你们,都出去,别在这里碍老子的眼!”马氏被吼得一阵哆嗦,抱着女儿仓皇地跑了出去。
屋里的女人都被赶了出来,常柏也拿来了竹枝条,常建礼抄起竹枝条,刷刷刷照着常松的小腿肚子就是三下。这种竹枝条打人极痛但绝对不会伤及筋骨,乃是乡下家长教育孩子的必备神器。
常松挨了三下,痛得跳了起来,杀猪般地一声声惨叫响彻云霄。从这凄厉无比的嚎叫声中可以听出,这回这熊孩子可是真嚎了,半分都不掺假。
“叫你嘴馋,叫你撒泼!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学了谁这般没脸没皮!你这样的东西,走出去都丢我常家的脸!”堂屋里常建礼一边怒骂一边刷刷刷又是几枝条,常松给抽得嚎叫不绝于耳。
赵氏心疼极了,哭丧着脸拽着罗老太太的手央求道:“婆婆,您去屋里劝劝公公吧,松哥儿还小,经不得这么打。”一旁的常子秀看了看自家老娘,忍不住撇嘴,心道又不是大棍子,不过竹枝条而已,打人痛归痛,可绝对不会打坏人的。松哥儿早该有人这么下死手地教训了。
罗老太太淡淡地对儿媳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公公的脾气,我进去劝有用吗?放心,不过竹枝条而已,不会伤到筋骨的,子梁子樵他们四兄弟小时候谁不挨过他祖父的竹枝条,那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心疼过。孩子是不打不长记性,谁家的孩子不是这么打大的。”
真是狠心,合着孩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马氏愤然地看了一眼罗老太太,又狠狠地剜了一眼常子秀,心道若是小姑在儿子一开始撒泼哭闹的时候就给孩子一个葱油饼,至于被祖父看到孩子在地上打滚那一幕吗?
嘴馋,谁家的孩子不嘴馋!孩子们都几个月没吃上零嘴了,想多吃点过分吗?若是婆婆不那么抠门,赶集大多舍不得给孩子买零嘴,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