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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榜推]-第2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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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慢慢与他掰指算着难度。
    登基前,先要除掉二皇子,兰莫自然不会出面,这事除了罕多木家,想来也没别人有这能耐。
    “《墨子》曾言,宁乐在君,忧戚在臣。”她柔顺地伏在察罕身边,慢慢道:“你是臣子,如今做下大不敬之事,将来,过错不是兰莫的,罪责在你。”
    察罕沉重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像从胸膛中发出的闷响,“我知道。”
    但若不这么做,他罕多木一支姓氏,乃至扈尔扈全族都会被连累遭殃。
    事实上,阮小幺也很清楚,成王败寇,若想保留一家性命,必得拼万人之力,护故主登位,但事后下场如何,便如开国功臣一般,大多不怎么好。
    除此之外,似乎真没别的办法了。
    她叹笑了一晌,喟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嫁都嫁过来了,又赶上这糟心的时节,还能怎么办?夫唱妇随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命妇

十二月时节,年关眼瞧着越来越近,不过几日,新雪又下,纷纷扬扬鹅毛般散在空中,覆在青黑的砖瓦草木上,盖了残雪,园林中膳食草木都显现了一种独特的纯洁韵味。
    察罕把府里库房的钥匙都给了阮小幺掌管,原先打理家事的几个总管通通听她调令。每日里指示着一堆人你来我去,上没姑婆给穿小鞋、下没侍妾戳心窝子,若再逢着个太平盛世,当真是逍遥快活了。
    说到底,这也的确是个太平盛世,只是将军府总时时不太平。
    阮小幺嫁来已一个月,三两日便送着察罕上朝。他走后,家中无事,为着过年,她着实也费了不少心思。
    毕竟是将军府,她从没想过能两个人单独一处过年。除了什么八大姑七大姨,总要有些当朝官员来拜年走动之类。作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她不能嫁来头一回就跌了察罕的面子。
    家中布置的精巧在其次,重要的是给众人备的节礼。各种礼数也一应缺不得,她甚至请了两个嬷嬷来专门教习后宅妇人间的礼仪问题,免得日后出错闹笑话。
    阮小幺整个人都忙得团团转。
    然而察罕走了没到一个时辰,外头便有人来传,“六皇子已下了拜帖,想过府看望。”
    “看望?”她头也不抬,“何时的帖子?”
    小厮道:“……眼下人已在前厅了,是随帖来的。”
    阮小幺正摘着梅枝上的一串嫩黄花蕊,闻言,纤手一顿,“今日众官上朝,察罕并不在家。他来拜望谁?”
    “小的不知。”那小厮躬身道。
    她把那金剪交到承曦手上,仔细叮嘱了小心动作,擦净了手。这才抬脚去了前厅。
    说起来,“故人”相见。不知她还要不要做个久别重逢的惊喜表情?
    前厅之中,正有一高挑个子的男人背着手啧啧欣赏壁上字画,一转头,见阮小幺遥遥而来,身形盈盈,莹润秀美,带着一股天然的媚人风姿,便先直了眼。连刚到口中的话都顿了住。
    阮小幺也不客气,委委欠身,坐下便道:“六皇子此次来,不知为何?”
    六皇子丹莫刚道:“本王……”
    “好了,”她摆摆手,道:“今日我忙得很,没空与你闲扯,如今我已是有家室之人,你若是为了我夫君之事而来,便请直说;若是想与我拉家常。清早回。”
    她看这色眯眯的男人当真不顺眼,长得好看能当屁用,和他那渣爹一个德行。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看她看得眼发直。
    “本王自然是有正事!”丹莫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收回视线,道:“此会不是为寻将军,却是为你而来!”
    “哦?”她挑挑眉。
    他看了看周围一干下人。
    阮小幺知意,将人都挥退了,这才道:“所为何事?”
    丹莫自个儿身边跟着的小厮却没走,仍低着脑袋把自己缩在角落。
    阮小幺瞄了两眼,见他模样儿也是个俊俏的。唇红齿白,比寻常男子瘦小一圈。便笑道:“想不到六殿下还有此种癖好。”
    丹莫一愣,反应过来。笑得极是腻歪,“美人总是要看得见摸得着才好。”
    那“小厮”面皮一红,俏生生微抬起脸来,一双乌溜溜的眼儿里尽是好奇,瞧着竟还不到二八。
    阮小幺心里暗笑,这哪是什么男人,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家!这六皇子还真是嫌漫漫度日无趣,到别人家来还要带个侍妾。
    丹莫面色一正,严肃了些,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交给阮小幺,“这是他让我传给你的。”
    他做了个“一”的手势。
    大皇子,兰莫。
    阮小幺面有狐疑,不放心又瞅了一眼那侍妾,丹莫立马道:“你放心,她最是个贴心的人儿,绝对不会透露一二分!”
    她这才稍稍宽心,展开信来一看,只两三行,便变了面色,忍耐着往下又看了几行,最后怒不可遏,把那信揉了,狠狠砸在丹莫身上,“这劳什子东西是兰莫给你的!?”
    “……是、是啊!”丹莫莫名其妙,似乎想怒又怒不起来,只觉得理亏,“你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信上写得什么!”阮小幺气得差点连杯盏都掼了,“什么叫我夫祸在临头!?还让我委身改嫁他!”
    丹莫张口结舌,却又火上浇油说了一句,“这……这也是实话……”
    “砰”一声,上好的珐琅瓷茶盏扔在了他脚边,摔在软毯上,并未磕坏一角,滚烫茶水泼洒出来,溅在了他衣袍的边角上,星星点点的斑驳水痕。
    “你!……你即便不应允,也无需如此动怒!”丹莫惊跳起来,手指着她,“当真放肆!亏得本王从前还心系与你,你……”
    “我那时敢耍你,今日便敢打你!”她撸起袖子,就要往他脑袋上拍去。
    丹莫惊得直往后退,跌跌撞撞被赶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拉上了他的侍妾美人,一起逃了。
    外头绿萝听到动静,忙敲门进来,见里头狼狈情景,呐呐道:“夫、夫人!?”
    阮小幺深呼吸了两次,没了方才动怒,道:“让额鲁讫去送六皇子,备些礼到府上,就当赔罪。”
    绿萝应声,又吩咐下头丫鬟去做了,这才将地上杯盏捡了起来,另瞧见那揪成一团的纸张,正迟疑着要不要去捡,便听阮小幺道“把那信给我。”
    阮小幺对着那信,又上上下下看了几遍。
    与方才不同,此次却全然没了恼怒之色。
    信上无非是诱劝之意,说罕多木家快撑不住了,只要二皇子一上位,第一个办的就是他们,而兰莫自个儿有法子独善其身,但念在往日旧情,若她肯委身与他,弃了察罕,他便帮着扈尔扈一族保全身家性命,乃至荣华富贵,都不在话下。
    想兰莫那人,平日里冷言寡语,纵使他想要什么,直接抢来就是,何曾如此下作过?
    绿萝大着胆子问道:“何事引得夫人如此动怒?”
    阮小幺轻轻一笑,“方才那六皇子的侍妾太漂亮了,竟敢与我比美,真是妄想!”
    绿萝:“……”
    精分的阮小幺翻脸是晴天,哼着小调儿,慢条斯理撕了那信,走了。
    察罕下了朝回来,一路纵马驰骋,只因雪大,披了油帔,上遮藤笠,覆了大半个面容,赶了回来。
    阮小幺嫌外头冷,懒得在前头等着,只在卧房里画一幅冬梅图,点了九九八十一片空心花瓣,数着日子,百无聊赖。
    外头纷响一阵,随着沉重迅捷的脚步声,便是察罕回来了。
    他一推门,隔着两重屋帘,阮小幺都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寒气穿透而来,皱眉叫道:“你动作缓一些!”
    察罕朝服还换下来,高束的发沾上的雪片融化成了细小的水珠,裹挟着些微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不满挥了挥手,“冰棍似的……”
    察罕笑了笑,让下人都退了,把朝服脱了下来,看阮小幺认命般地去拿了常服来,给他换了上,道:“方才听说,六皇子来过了?”
    她点点头。
    而接着他没有问什么“来做甚”、“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之类,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似乎很是闲适。
    阮小幺终于恼了,“你笑什么?”
    “没。”他摇摇头。
    “你就不关心他有没有欺负我!?”
    察罕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遭,道:“额鲁讫说,六皇子走得很是狼狈。”
    “……”阮小幺咕哝道:“那是他先惹我的。”
    他安稳坐了下来,试了试阮小幺那茶盏中的水,嫌它太冷,又给她倒了一杯,才道:“他带了消息来?”
    “消息倒挺灵通……”阮小幺嘟哝了一句,提着察罕的耳朵,悄悄与他说了。
    察罕面色沉了下来。
    她说完了,摊摊手,“这样了,你还恼不恼?”
    他沉默了良久,带得她也安静了下来。
    阮小幺想,也是,哪个男人听到别人这么挑衅,还要娶了自己老婆,恐怕都要怒上心头。她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然而察罕的神色有怒意,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暗沉。半晌,他道:“我若死了,你会嫁他?”
    她一愣,冷下了脸,“你希望呢?”
    “我……”他想说我会死不瞑目,却又想到,若真有那时,她苦苦守寡,半生凄凉,那他才真是死不瞑目。
    阮小幺两手捏住了他的脸,带着些撒气,恼道:“休要再说这种丧气话,若是舍不得我,那就好好活着!”
    他不知该怎么给她这种承诺,只得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吐出了一个字,“好。”
    阮小幺倒在他怀里,轻声道:“你还有兄姊,有爹娘,如今有了妻室,明年说不定会有儿女,就算是为了我们,也休要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什么保全不保全的,只有你活着,才有希望。”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
    半月之后,为阮小幺请封诰命的回复下了来,随之而来的是个宫中的嬷嬷,用金蛟盘捧了命妇服,笑容可掬地送到了阮小幺手中。
    阮小幺照例拿了赏封来,让丫鬟递了给那嬷嬷,亲自接了一席绛红的衣裳,下跪叩恩,“圣上万岁——”
    ps:作者云,更文可以慢慢慢慢一点——
    但是绝对不会弃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 除夕宴

那命妇服与朝服差不多,依着她二品的品阶,金章紫绶,佩水苍玉,揄翟鞠衣,庄重的纹饰压下了绛红略微挑眼的颜色,显得整个人也稳重了不少。
    再过几日便是除夕,她有了诰命在身,想来便要一同入宫庆贺,也不知是喜是忧。
    除夕去旧岁,一道圣旨宣了察罕与阮小幺一道进宫。
    两人同坐一车,徐徐行径宫城,因着元夜,贵人过宫门并不下车,一路进了去。
    阮小幺听得外头早有鞭炮声响了起来,外头并不嘈杂,却时常能听到欢声笑语,在这偌大寂静的宫城之内,也算是有了些新鲜气儿。
    她把身上大红的命妇服拍整了一遍又一遍,惹得察罕笑道:“如此很好,无需再打理了,你只想想我与你说的,去后莫要叫错人就好。”
    “万一我叫错了呢!”阮小幺瞪着眼问。
    “……我兜着。”他道。
    她哼了两声,不理睬他了。
    两人直到内宫城才下了车,早有宫人在门前安顿好了车马,恭送着二人缓缓向内而去。
    宫门威严,门墙厚实坚硬,有几处墙角因着长年阴湿,生了些青绿的苔藓,此时被雪一映,现了一片片的青黑来。阮小幺看了满眼的灯笼、珠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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