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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幺没心思再去听她唠叨,一个劲儿往前走,回了先前那院。
远远便瞧见了那小榭中一行人等得有些不耐烦。叶晴湖面色不大好,似乎正与一人说些什么。
她默默过了去。
叶晴湖见了她。更拉下了脸,“一盏茶功夫?”
另一人也道:“姑娘这一去一个多时辰,我们在此都等得急了!听说你听那圣姑抚琴去了?”
“嗯。”她不情不愿应了声。
谁要听她抚琴!她恨不得撵那圣姑进屋去,自己好与察罕好好说说话!
一边气度淡然的一名男子道:“圣姑从不留人听琴。想是对姑娘上了心。姑娘必是个纯净之人。”
阮小幺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晴湖察觉她面色有异,问道:“有事?”
她摇摇头。
他又端量了她一回,后向那男子道:“木使大人,多谢迎待,现下时辰不早,我等便告辞了。”
木使却笑道:“众位对此处这山水之景可还满意?”
“美不胜收。”他道。
“承蒙大人如此赞誉,不若在此逗留几日,若是机遇正好,兴许还能见着我们教主。”木使出言挽留。
阮小幺看了他一眼。
叶晴湖不为所动,“我等还有他事。不便逗留。”
“等一下!”她突然开口道:“方才我在圣姑那处,见着了一个将军,他也在此做客?”
木使想了想,了然道:“你是说罕多木将军?他是我教贵客,正值南征收兵。只道我这处是个清心所在,便小住了数日。”
叶晴湖双眼一沉,更是闪过了一丝讶异。
阮小幺欲言又止,看向他。
他沉默回望,眼底似乎有一些希冀。
阮小幺别过眼,“我可否再次多留几日?圣姑……的琴弹得很好。”
木使欣然而喜,“纵使住上一年半载。那也是我教幸事!”
叶晴湖眼中的光华的神采渐渐褪了去,只剩了一片黑白分明的清冷。他一言不发,看着面色各异的医吏,有一瞬间,面色似乎很是难看。
“好,你留着。我们走。”他道。
阮小幺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
木使似乎对此颇为惊讶,犹豫了一晌,道:“叶大夫……不若一同游玩几日?”
“不了。”他*丢下一句,带着众人当下便离了开。
阮小幺脑子里乱糟糟的,似乎最后一点平静都随着叶晴湖的离开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独自一人被留了下来,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件什么样的蠢事。
不说他们此次来是为了平疫而不是游山玩水,就是如她前日所想,若这炎明教真是疫病的罪魁祸首,她只身一人陷在其中,恐怕是险上加险。
但是——怎么叶晴湖就这么干脆走了!?
木使笑如春风,道:“姑娘今日走了好些山路,不如先歇息半日,待明晨我亲自带你在山间游玩一遭?”
她闷闷应了声。
教中四处都有来往教众,眼线甚多,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随意走动的地方。
木使先带她去了厢房。
阮小幺随意问道:“那罕多木将军是北燕人,这厢房都是木竹搭建而成,不知他可住得惯?”
“远到是客,哪能让客人心觉不快?”木使道:“将军并不住在此间厢房之中,而是在北边独自有屋舍,乃是依着北燕样式而建。”
“北边?”她又问道:“我方才记得去过北边,那处似乎更低矮些,岂不是更湿热?这气候怕是也不对将军胃口吧……”
木使神色中颇为自若,道:“我教这山名为双山,乃是鞍形,姑娘方才去的北边,正是低矮之处,将军厢房尚在更北,那处气候凉爽、风景宜人,才是待客之所。”
第三百一十九章 情怯
“哦……”
三绕两绕,阮小幺便知道了察罕的住处。
她在厢房之中呆了一个晌午。
先前引路的那小婢被派来伺候,见着她便笑眯了双眼,很是讨喜的模样。
晚间山上并不多用灯火,只屋中灯架上一排烛火明亮,向外瞧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火光。
那小婢名唤白依,是个地地道道的越人,因中原话说得颇为流利,便被收入了教中,平日里若有远客,惯常伺候。
——当然,少不了是个“纯净之人”。
阮小幺无奈问她:“这纯净不纯净,究竟是怎么个分法?”
白依摇头,“奴婢也不知晓,只是从前见圣姑时,她说奴婢是个纯净之人,那便是纯净之人了。”
接着,她与阮小幺灌输了一通教中开明通达之处,什么教中百姓赋税只收二十之一、教主时常亲自探望教众、分发饮食药材、药堂定时为教众检查身体、出诊无需银钱……这般那般。
她说得甚是虔诚,让阮小幺不禁怀疑,这“纯净”是不是就是指“信服”?
不过听她所说,这地儿还真算是个桃花源。
白依说了一通,又端了饭菜来,来回折了三遍,才将十几道菜食摆在了她跟前。
阮小幺浅浅尝了些,道:“你也坐下吃吧。”
“姑娘说下了!”白依忙摆手道:“奴婢是下人,怎能与姑娘同桌而食!”
阮小幺一瞪眼,拉着她在旁边坐下,“我说无妨便无妨!你只管吃吧!”
白依年岁与她相仿,是个跳脱的性子,犹豫了片刻,便也不再推辞,一同吃了起来。
阮小幺并不大吃,只与她不时说些话。
一刻之后。白依神色开始有些恍惚。揉了揉脑袋,微微摇了摇头。
“怎了?”阮小幺看过来。
“无……事。”白依恍恍惚惚说了一句。
阮小幺看她吃了又有一刻,终于身子晃荡了一下,满眼晕头转向。
她把白依扶到了榻边。轻声缓缓道:“你吃过饭了,在我榻上睡着了,我正坐在凳子上。”
她这一句话重复了许久,见白依恍恍惚惚阖了眼,又等了一回,迅速将她身上简利的侍女服脱了下来,自己穿扮好了,出了屋。
外头黑漆,不大平坦的石子路上,每隔约一丈路才支着一个灯笼。偶尔能见有执刀佩剑的苍头十人一群,举着火把四处巡守。
夜幕中,高大葳蕤的乔木藤蔓落下黑黢黢的影子,像暗夜中张牙舞爪的噬人野兽,时时晃动。足让人草木皆兵。
阮小幺摸着黑,躲过一批批巡守的苍头,往木使所说的北山而去。
细碎的泥土石子沾了夜露,有些湿滑。她走到半道,正见岔路口转来两人,忙躲到了一边树丛中。
那两人举着火把,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了。
一人道:“也不知那将军是个什么来头。竟能如此得教主青眼!”
“人家可是北燕的大将军!听说在北燕,皇帝也器重的很呢!”另一人道。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那将军瞧着年岁与你也差不多吧!瞧瞧人家,再瞧瞧你!”
“去去去!你不也一样!有本事让教主也赏你一箱银子!”
“奶奶的,那银子瞧着白花花的,就这么眼都不眨给那将军!?我拿上一锭。可就发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那是给将军的,你也别猪油蒙心把自个儿折进去了!赶紧走!”
两人打着诨,丝毫没察觉附近有人,举着火把渐渐远了。
阮小幺从树丛中钻出来,顾不得头上的枝杈。索性远远跟在两人后头,随着他们一道去了北山。
北山如南山一般,也无甚灯火,暗夜偷摸着行路甚是方便,想是炎明教觉得上山之路已然够复杂,山上便没了那许多守卫,正给阮小幺趁了个空子。
她离了那两人,摸索着找那北燕样式的屋舍,结果一溜圈下来,也没见着什么石料的房舍,四处瞧来都差不多。无奈之下,只得偷摸着挨个去找。
此处屋舍前门上锁,屋后有木格制的窗,从里用木楔子卡住,仅消一薄薄的铁片,便能撬开。阮小幺屡试不爽,一间间搜来,却发觉察罕似乎并不在房中。
这大半夜的,他做什么去了?
正进了一间屋,里头空空荡荡,只设着许多木架子,架上有些古玩珠宝,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随意堆放着,地上还有两口未上锁的大箱子。揭开来一看,映着窗外月光,明晃晃的一摞银子,少说也有千八百两。
隔着窗一看,忽见有小如豆大的火把遥遥而来。
她一惊,忙四处找地方躲藏。
那屋除了半镂空的木架子和一口大箱,余下什么也没了。情急之下,阮小幺搬了好些个银锭子出来,堆到木架上,用珠宝盖了,自个儿一弯身便躲了进去。
想来那些个查探之人看一眼也就够了。
箱子似乎是簇新的,还能隐约闻到壁上一些刷漆味,下排一码银锭,硌得她膝盖小腿都有些酸麻。眼前黑漆一片,有些发闷。
外头说话声渐行渐近,熟悉的很,竟是先前那两个苍头。
一人道:“哎哟……不行,你拿着火把,我再去方便一下!”
另一人道:“懒人屎尿多!方才不是拉了一回了么!怎的又要去!”
“好像吃坏肚子了……”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闷闷传来,半晌又没了动静。
好半天,那人才回了来,两人一道进了屋子,先看了一圈,脚步声动,到了那箱子跟前。
阮小幺摒住了呼吸,心跳得有些快。
一些饭菜里用着剩下的曼陀罗粉捏在手中,只要他们一开箱,立马撒出去。总之她这一副婢女模样打扮。在夜色中也是瞧不清楚面貌的。
一人似乎要伸手来开箱,却被另一人一手拍了下去,骂道:“失心疯了你!银子是送给大将军的!你莫不是还真想拿!”
“我就是看看……”那人讪讪笑道。
两人不再说话,咔哒一声将箱子落了锁。窸窸窣窣一阵后。阮小幺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
后头那人啐了一声,“妈的,还真沉!”
她在里头欲哭无泪,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就是他们要送的银子!
莫不是她与察罕注定了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再见面?
两人抬箱子时颠荡颠荡,阮小幺在里头,肚子压着腿、腿压着银子,差点没被颠吐了,还得拼命不发出声音,等到二人最终将箱子“咚”一声落在地上,她半条命都飞了。
似乎是到地方了。
她眼前漆黑。什么也瞧不见,听得却越发清晰。那两人将东西抬到了地儿,便双双离了去,只剩阮小幺在箱子里,屋中又黑又静。没个声响。
他果然不在屋中。
阮小幺晕晕乎乎,想到了无数种可能。
他莫不是去陪那圣姑去了?那圣姑瞧着可是貌美如花,他能不心动?
奶奶的,他这么喜欢圣姑,那她自个儿还是个圣子呢!
又或者是赴宴去了?
宴会好啊,郡守那接风宴上不全都是美人伺候么!说不定还有比圣姑更好看的,等着将军大人垂青呢!
刚刚被颠得想吐。这时候又开始酸水直冒了。
箱子里有些闷,她费劲将那箱盖顶开一道细缝,喘了几口。
不知多久,连阮小幺都快困得睡着时,外头终于有了声响。几道纷而不乱的脚步声过了来,还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女子娇软如莺的说话声传来。“将军,你还没与我说是怎样设计让那土司钻套的呢!”
这声音阮小幺听得清清楚楚,是圣姑。
她心里头酸水冒了一地,深更半夜你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跟男人到家作甚!
显然,答话的察罕也觉得不大妥。
“天已晚了。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