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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子,可不这样愿意同别人废话的。
“真的要嫔妾说,这后宫可是不能干政的。”
苏盼琴犹豫道,虽然她知道赵夕月前前后后为顾钧出过不少朝堂上的建议,顾钧多数也都听进去了,但是忽然让自己来说这样一个敏感话题,她还真的是有些不敢呢!
“不若这样,你就同朕讲,若是真百年之后,谁来继位你能过得舒心些。”顾钧换了个说法问道。
这,苏盼琴真的是没有想过。或是说,没有仔细想过。
若是,顾钧不在了……
苏盼琴抬眼看向顾钧,眼睛有些酸涩泪水总是有些上涌。
“陛下,嫔妾不敢想。”
“朕让你想,你必须想。”
顾钧的目光有些沉,压得苏盼琴有些喘不过起来,既然非要她说,那她也只能细细想了。
闽王自然是不行,虽然一直养在梁寄秋的身边,但是她的生母姜婉清同自己可不是那么对付,万一以后他想起来有些不痛快了,自己怕是会有麻烦。
豫王这些年倒是不错,虽有这皇子的骄傲但也还是个恭敬有礼的孩子,母族冯家又是老牌贵族,怎么看都是最有竞争力的人选。
吴王虽然被赵夕月有些养歪,舅舅也不是什么得力人,但是母亲和外公都是善于谋划之人,未尝没将那个念头从小植根在心中。
不管是他们三个谁继位,自己这太妃的名号是逃不掉的,就是过得顺不顺心罢了。
古往今来,这后宫嫔妃若想皇帝百年以后日子过得好,就只能自己有能力成为宫斗冠军以后稳坐皇后之位,之后再被新帝尊为太后。
要不然就是儿子有能力,成功登基,封自己母亲为太后。
可自己的两个儿子,就不说了,从出生那刻起便永远失去了继位的可能。这些年兄弟两个一直叫嚣讲“愿为贤王”,但怎么看这两人都是奔着“闲王”去的。
从目前的情况看,应该是冯贵妃和四皇子最有机会成为冠军。
“豫王他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似乎更合适些。”说出这样的话,其实已是大胆若不是顾钧非要自己说,自己怎么能说出这样明显的站队之语。
苏盼琴讲完,顾钧便没在说话,这让她心中有些忐忑。
“可是嫔妾的话惹陛下不快了?”
当年,苏盼琴诞下双生子的时候,顾钧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样他们母子三人才不会碍着别人的道。可是,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让人满意了。
“没有。”
“陛下,若是您不在的日子,嫔妾真的不敢想。”苏盼琴真的想想就难过,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能在宫里舒服的活到现在,基本上靠的都是运气和顾钧的宠爱了。
顾钧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绕过棋盘,柔顺的靠在自己身边的苏盼琴。
罢了,一生平顺也没什么不好。
“秦王、晋王的王妃你也要开始相看着了……”顾钧抬手点点苏盼琴的额头道。
……
立政殿。
王皇后今日睡得比平日要早些,但躺在床上的她,心口却有些热。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很久没有跳的这般快了,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真的能撑到这一天。
赵夕月天色刚才擦黑便派人送来一只她珍藏的雪参,她便知道这事成了。
自己的病情怎么样,自己是知道的,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若不是冯瑾瑜等不住了,先来害自己,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白芷。”王皇后轻声换道。
白芷就守在内殿的软塌上,听见王皇后唤她便赶快小跑了过来。“娘娘,您可是口渴了?”
“你也去给本宫倒一杯吧。”王皇后小口小口的喝了半杯,才开口道:“明天早些叫本宫起来,也去各宫将她们些个儿都叫来。”
“本宫有事情要讲。”
第117章 设局
现在虽然已经到了处暑,但这天还是亮很早。
没来的苏盼琴在顾钧的怀里打了个寒颤,这一来两个人倒是不用宫人叫就都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几更了?”
刚醒的顾钧声音还带着些慵懒的沙哑,听到没有到朝会的时间,二人便半眯着眼打算继续缱倦一番。
差不多到了平日里朝会该起身的时辰,安问行便又再次过来伺候顾钧起身,同时将之前皇后娘娘的口讯传给了苏盼琴。
顾钧净面洗漱之后准备过来更衣,便看到苏盼琴在那边也开始装扮起来,便疑惑道:“今日你怎么不再多睡些了,昨晚难道不累么?”
苏盼琴似嗔非嗔的看了他一眼,“陛下,若是在说笑朝会怕是要赶不及了。”
看着苏盼琴认认真真的梳洗打扮,顾钧这才疑惑道:“朕还道你今日只是起身送朕,未曾想你今日这还真要出去?”
苏盼琴简单解释了一下,“想来许是皇后娘娘的身子大好,我们几个也能早些将宫权还给娘娘。”
“当年先帝的后妃们,没有一个不想多要些宫权的,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反倒是嫌麻烦了?”顾钧有些不解。
……
苏盼琴来到立政殿的时候还不算太晚,梁贤妃、江德妃等人具已先到,正在聊着闽王选妃和安和公主大婚的事情。
见苏盼琴坐过来大家略一见礼,这话题倒也没停,继续认认真真地讨论起来。
不一会儿,冯瑾瑜和赵夕月二人前后脚的也走了进来,只不过二人的脸上神色变换,却让大家有了几分看不懂的神色,目光所接具是风起云涌。
王皇后出来的时候,苏盼琴已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她同众人一起来探望皇后的时候,王皇后虽具病态,却也没有今日这般面带死气之感。
“本宫这大清早的便叫你们过来,为的就是清肃后宫!”
王皇后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仿佛是用指甲摩擦木板的声音,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且不说敬立在后侧的新晋嫔妃,就是这些进宫已经十余年的她们,也弄不懂王皇后今日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来人将她带上来!”
收到王皇后的眼神,白芷立刻吩咐出声。
很快众人便看见一位普普通通的宫中侍女被带了上来,在众人还是茫然不解之时。王皇后便再次出声。
“张宝林。”
张落雨身子一抖,应声出列,再次恭恭敬敬地像王皇后行了大礼,因为皇后娘娘并没有叫她起身,她便只能一直低低的跪在那里。
“张宝林这跪在一旁的可是你的侍女?”
“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嫔妾的侍女小满。”张落雨问一答一。
王皇后见张落雨这个样子也不心急,看着众人一头雾水的样子心中反而涌起了几分畅快,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宫妃。
“小满,你将你知道的事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上一次。”
“娘娘,奴婢不敢。”小满小声道。
“本宫让你说,你直说便是。”
“自宝林小主进宫后,奴婢便一直在小主身边伺候着。小主平日里为人和善,对下人们也好。”小满说完这些话顿了一顿,微微侧头干了一眼跪在自己身前的张落雨才继续说道:“只是,小主让奴婢将她自己服用的堕胎药与杨美人同时在煎的保胎药调换的时候……这,这谋害皇嗣的事情,奴婢,奴婢真的敢做!”
什么!什么!什么!
在场的各位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张宝林要给同住在一个宫殿里刚刚怀上身孕的杨美人下堕胎药!
不对!
是她要将自己的堕胎药换给杨美人!
什么!
张宝林那里来的堕胎药!
不对!
这张宝林那里来的胎!
这宫女小满之言语所包含的信息量着实有些太大,让人真的有些跟不上节奏。
“嫔妾,没有做过这些!”张落雨听罢,立刻出声辩驳道:“小满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接下来便是张落雨与其宫人的口舌之争。
小满说张宝林如何如何在得知自己有身孕之后,让自己身为院判的叔父为自己开打胎药,又如何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打算违背自己叔父的意思打算保下这个胎……一来二去,小满将这件事说了个仔仔细细。
杨无双听完真的后背一凉,立刻就想冲上去将这平日里的好姐妹撕烂,居然敢害她的孩子!
当然,杨美人肯定是被宫人拦下的,只能在那里愤怒的看着张落雨。
与杨美人不同的是,在场的绝大多说人根本并不怎么在意杨美人的孩子有没有被张宝林的搞掉,她们更关心的这从未侍寝过得张宝林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这时,赵充媛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张宝林,你如今刚刚入宫不过半年,又这般年轻貌美,怎么就会做下这等糊涂大事呢!皇后娘娘,想来这张宝林定然是受人蛊惑,一时迷了心智。”
王皇后特意看了冯贵妃一眼,淡然笑道:“幸亏发现及时,若然这是一错再错,便是犯下滔天的罪祸。”
冯贵妃自然接收到王皇后的眼神,并不理会,只是神色淡淡地说:“皇后娘娘说的是。”
王皇后脸上的病容愈发明显,虽然皱眉看着张落雨,却对道冯瑾瑜继续说道:“近月来,这尚寝局一直是由贵妃你掌管的,这妃嫔御幸之事,你应该比本宫更清楚才是。”
面对王皇后的发难冯瑾瑜自然无所畏惧,直言道:“从尚寝局的记录来看,这张宝林自入宫以来确实还未曾侍寝,这如何有了身孕,是否有了身孕,本宫却是不知道的。”
“哦?”王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些冷意:“贵妃你会不知道?本宫怎么听说豫王他出内廷较往日要频繁了些呢?”
苏盼琴不知冯贵妃听到此话心中究竟是做何感想,单说自己在听到此话后心中便是一紧。
“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冯瑾瑜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开口道:“在这宫里凡事谨言慎行,还是当年我们刚入宫时,皇后您教予大家的,您如今不会是忘记了吧!”
众人在厅里或立或坐,都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王皇后、冯瑾瑜和张落雨三人,心中暗自琢磨着几人言语中的意思。
但其实也无须琢磨什么,王皇后的意思很明显了——张落雨腹中孩子的亲身父亲不是别人就是冯贵妃的儿子豫王殿下!
豫王顾迁是乾封四年三月出生的,现在不过刚刚十五岁。
在苏盼琴的眼里,四皇子,不应该说是豫王还是个孩子,甚至比顾逍、顾遥还有小上一些,怎么会做出给自己父皇扣一顶绿帽子的事!?
“豫王他就算是出入内廷频繁了些,那也都是来承香殿看本宫,怎么会千里迢迢拐到那张宝林的住所去!”
冯瑾瑜平日里本就不是什么软性子,这红口白牙的怎么可能让王皇后无缘无故往自己宝贝儿子头上泼脏水!
“不,不是的……”
跪在一边的小满,颤颤巍巍地开口补充道:“小主与豫王殿下不是在临华殿见面的。”
冯瑾瑜一听,这叫小满的宫女,还在那里继续造谣生事,反手一个白釉瓷杯就扔在了小满的头上。
坐在冯瑾瑜斜对面的江德妃倒是小声嘟囔了句:“想不到,这贵妃娘娘的身手还真不赖!”
苏盼琴此时可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看冯瑾瑜的伸手究竟居然,她只是在静静等着,等着这叫小满的宫女最后能说出什么样的惊人之语。
“那还是靖淑妃娘娘过生辰之时……”
果然如此!
苏盼琴心中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