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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除非是运气好到爆,一下子捡到了价值连城的东西,入得了上面人的青眼,否者也就只能在这里混混。
郑赖子一番装逼的话说完,几个流里流气,有点无赖的摊主就嘁了一声,哄然散开了。
堂子里的规矩,卖家之间不能直接交易。
☆、第115章 百夫长秦来
这里虽然是堂子里最低等的一层,卖的东西比不上上面两层来得稀奇珍贵,但是来往的人却是最多的。
郑赖子的摊子刚摆下不久,过来询问的人很快就多了起来。
青菜对于现在外面的情况来说,是多么难得的一种食物,这底下一层的人在这个时候会多起来也有这个原因在。
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平时攒下积蓄不少,却又没有门路找到食物的人。
“这青菜怎么卖?”
首先看到这边的人过来问道,并没有动手翻看,先问了一句。
郑赖子脸上立马堆笑,又一顿,“一斤要一百五十文钱。”
这价格比原先他打算的高出了十几倍,但是既然进了这里,那价格就不能低了,不然连本都回不来。
郑婆子被郑赖子这话丢了震了心神,怔愣了一下,焦急地拉了拉郑赖子。
于是,郑赖子又开始后悔今天带了一个拖后腿的老娘来了,皱眉往后觑了觑郑婆子。
被儿子警告的眼神一瞪,郑婆子缩了缩脖子。
问价的人原本对郑赖子抛出的价格反映是十分平静的,显然是接受的。
但是在看到母子两的动作之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探头看了看面前的青菜,面露震惊,“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吧?虽然我没买过菜,但是外面的菜价最多也才四五文钱,你这价格买一斤猪肉都没有这么贵的。”
郑赖子张嘴要说话,这时刚刚过来的两人也观望了一会儿,便顺着第一个人的话,“就是,这菜价再怎么高也没有高到这么离谱的吧,这不是抢劫吗?”
一个人开口,另一个人接上,结果围在摊子上的几人便接二连三都开口了,一时之间全都是在抱怨菜价太贵了的话。
郑赖子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红,这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郑婆子见这些人都跟泼妇似的讨价还价,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跟泼妇吵架她最在行了。
“你们好意思说外面菜价四五文钱,要是四五文钱你们怎么不在外面买?还跑到这里来,你们这是在耍无赖。”
郑婆子叉着腰,冲到摊子前,伸着身子出去,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倒让人群安静了几分。
而更让他们害怕的是耍无赖三个字,在堂子耍无赖那是要剥夺进来交易的权利的,是要被赶出去,甚至可能还要面临惩罚的。
于是一听到这三个字,大家立马安静如鸡,彼此看了看,说话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这个时候多少人想要进堂子来,卖家很多,买家也很多,但是卖菜,卖吃的显然不多,这也是郑赖子能轻易进来的原因。
到时候要真闹起来,堂子里可不能看他们这群人的面子。
摊子前重新响起了声音,这次和谐多了。
“大兄弟,这菜价是多少,你好歹给个实在的,现在家家不容易,便宜一点,我们多少买点回去给家里婆娘孩子改善改善伙食。”
不乏有机智的采用了怀柔手段,一见如此,立刻就有别的人模仿。
一个比一个苦,一个比一个穷。
“放你们的狗屁,一个一个的穿金戴银,好意思这么说吗?”郑婆子眼尖,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看到了那些人有不少穿戴不错的。
郑婆子这一声不仅让摊子前的人噤声了,也终于唤回了郑赖子的心神。
郑赖子对家里人混,在外面却是个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所以就算郑婆子再多强悍,就算她震慑住了这群人,郑赖子也没敢挺直腰板。
赔着笑道:“各位大哥也理解理解,堂子里的规矩是不能讲价的,我这头回来,也就试试,进得来就进,进不来就算了,各位可不一样,我就怕连累了各位了。”
闻言,对面的人面上都有些窘况,纷纷看了看。
终于死心了,这一个个的掏银子的动作一个快过一个,生怕慢了一步让人抢了。
之前他们都是想要压低价格,并非真的没有钱买。
现在确定是真的没得降价,他们之间就是竞争的关系了。
不到一刻钟,摊子前的人就散了。
郑赖子和郑婆子母子俩相视一笑,咧着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收拾完,和周围认识的几个摊主打了招呼,郑赖子带着郑婆子沿着原路返回。
回到了紧闭着的木门前,油灯发出的光似乎亮了些,应该是有人添了油,依旧有风在吹,但并没有之前那么可怖了,起码郑婆子是这么认为。
敲了敲门,等了一瞬,门很快嘎吱地被打开了。
刺眼的光陡然射进来,两人忍不住拿手挡了挡。
看到这两人进去不到两刻钟就出来了,守门的两个穿着灰扑扑的男人多看了他们一眼。
带到了之前书生在的那间屋子门口,郑赖子扭头对郑婆子道:“你留在这里吧,别进去了。”
郑婆子张口欲言,郑赖子已经进去了。
书生不在屋里,是另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在里面,跟书生相似的气质,眼神扫过来的时候,郑赖子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这人他见过一面,是曾经在堂子里见过,似乎这里的所有人对他都恭敬有加,就是书生在他面前也只有低头的份。
书生去哪了?怎么是他在这?郑赖子停下脚步犹豫着该不该进。
戚太明皱着眉看着犹豫不决的郑赖子,眉头都皱了起来。
“你是哪来的?”戚太明不悦地看着傻愣着不动的郑赖子。
郑赖子见他开口了,立刻脸上堆笑上前,将来意说清。
很快便将该交的交完,后背一身汗湿出来了。
郑赖子走出门口,脚都还在抖。
郑婆子等在外面,既担心又欢喜,看了看守门的人,撇撇嘴。
没等多久,郑赖子就出来了,额头冒着汗。
郑婆子见他脸上表情僵硬,又冒着冷汗,关心地围着他问了又问。
郑赖子不理会他,自顾镇了镇心神。
等到住了心神,率先朝着大门口走去。
白眼老头在门口摆着一张躺椅,躺在上面悠悠地晒着太阳。
郑赖子惯会看人脸色,也会讨好人。
见老头在哪,走上前去打招呼。
“卖完了?”老头似乎不是很惊讶,淡淡地问道,抽着旱烟,吞云吐雾的。
“卖完了,卖完了。”郑赖子将早就握在手中,都被汗湿了的一小块碎银子塞到老头手里,“您老辛苦了,给您老买点茶水喝。”
白眼老头此时才扭头看向郑赖子,将钱塞回去,“茶水,老头子可不稀罕,我就是个糟老头子,喝什么茶!”
郑赖子不确信地看了看老头,见真的不为所动,有点局促以及不解,这是真的是这意思还是嫌钱少了?
郑赖子还没想明白就被郑婆子给拉走了,“你现在是钱多人傻吗?人家不要你还非给,那糟老头子又没有帮我们什么忙!”
郑婆子看儿子给那老头子钱的时候就想阻止了。
大明朝淮乐江以南百姓在与老天生死对抗,以北大明的将士在与人祸对抗。
“百夫长,百夫长,大头又晕过去了!”
一个面庞黝黑,浑身脏污的络腮大汉一脸焦急地掀开布帘,走出兵营就迎面撞上了百夫长,风刃嗖嗖地刺刮着他们的衣角。
身后竖立的旗帜猎猎作响,声音十分地大。
秦来还是清楚地听到了络腮大汉的话,脚下一快,没有多问就越过络腮大汉进了营房。
这间营房是专门用来安放受伤的士兵的,秦来自己头上尚且还包扎着,但是那块白色的纱布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黑糊糊的一块。
秦来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二十几个士兵正整整齐齐地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
有的还在睡觉休息,有醒着的看到他进来也小声地跟他打着招呼。
秦来举手示意他们休息,便径直走到最里面去了。
络腮大汉紧跟进来,秦来扭头问道:“军医呢?有没有让军医来看过?”
他这么一问,络腮大汉一拍脑袋,“敲我这糊涂的,我刚要去请军医来的。”
说着急忙站起了身,不等秦来说话,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秦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昏迷不醒的大头。
躺着的男子也就二十出头,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两颊瘦得凹了进去,嘴唇干裂。
这里躺着的每一个伤患差不多都这样,但是救了秦来的却只有一个大头。
秦来左右看不到有水,就知道今天又是没找到水源了。
将自己身上的水壶解了下来,扶起了大头的脑袋,水壶口就着他的嘴唇小心地倾斜地倒着。
络腮大汉一掀开帘子就看到了这一幕,顾不得身后的军医,就走了过来,“头,这让我来就行了。”
秦来听到声音,小心地放下了大头,这才看过去。
“没事。”简单回了络腮大汉一句,秦来就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军医,“大夫,麻烦您看一下大头的伤怎么样?”
“铁牛,你来给大夫讲一下情况。”
这军营里的大夫普遍是小青年,资历不高,也就能简单地包扎包扎伤口,要治病救人火候还不够,而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不是没有,但那都是为上级准备的。
而这位是秦来花了重金才请来的,专门给大头照看的,是校尉的专属军医。
廖三林背着药箱刚跨进门一边,就触不及防被帘子打了一脸。
没好气地自己掀开了帘子进来,但脸黑得像锅底似的。
好在还有人记得自己,廖三林要不是被同行排挤得吃穿困难,也不会落到来给一个小士兵看病的地步。
“廖大夫。”秦来站了起来,给他让了个位置给大头看病。
和铁牛并排站在看廖三林诊断,见他神情还算平静,没有皱眉也没有说尽力了。
秦来起码松了一口气,这大头的伤是上个月救他的时候受的。
也正是因为他一救,才有现在的秦来。
秦来一晃神,廖三林已经将大头的手放回被子里了,说是被子却冷硬得像是一块铁块。
“怎么样?廖大夫”秦来上前问了一声。
廖三林看着秦来的时候还不像看铁牛那般,“还是那句话,吃补不到位,流了那么多血,救也救活了,只要营养跟得上,醒来不是问题。”
秦来看着昏迷的人,眉头紧皱,扭头看向廖三林,“行了,麻烦廖大夫了。”
廖三林看着秦来的神色带着探究,他是相信秦来的话的,这一个月来,他来看过不少次了。
虽然没有天天给躺下的这个吃补好的,但是他没提一次,眼前这人都会去办。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加上恰逢天气不好,连喝热粥都难,更别说要吃补。
想到这廖三林心里存了心思,这也是他对秦来还算客气的原因,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秦来就要陪廖三林出去,“铁牛,你看好大头。”
铁牛点了点头,当真一眼不错地盯着大头。
秦来刚抬脚,廖三林便摆手推拒了,“不用送了,药还是之前的药,倒不用换。不过要病人尽快好的话,单靠吃药是不行的。”
说完人就转身走了。
秦来捂着怀里,摸索着剩下的银子,听闻廖三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