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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儿将两孩子扒拉开,一脸严肃道:“要不留在家里,回来我给你们带吃的,要么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不过去了就不能再吵着要吃的了。”
其实无论怎么选都是挺不划算的,但是小虎看大虎面无表情,还是一脸坚决,觉得自己不能落了下乘,便铿锵有力地回答道:“我要一起去。”
而大虎见小虎都能抵抗得住零食的诱惑了,眼睛动了动,也点点头,“我也要。”
米兰儿确实无奈,不过蹂躏了两孩子的头发一把,便安慰自己,当是带孩子出去长长见识了。
母子三做出这个决定不久,陈浩南就上门来接米兰儿一起了。
见大虎和小虎两人都眼巴巴的,陈浩南笑了笑,倒没有嫌带两孩子麻烦。
不过扭头对米兰儿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都完全看不出来你是两个孩子的娘。”
米兰儿闻言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很矜持地道:“哪有这回事,孩子都八岁了,我也老了。”
“才不会。”
米兰儿话音刚落,一大两小就同时冲她喊道。
米兰儿笑笑,眼睛却瞥向陈浩南,你瞎凑合什么热闹?
陈浩南带着米兰儿,米兰儿领着两个孩子,一行四人就朝镇上去了。
四人是走着到镇上的,因为三里村的人都太穷了,没人能卖得起一头牛来犁地。
到了镇上,看到两孩子身上的厚衣服脱得差不多了,米兰儿不由幸灾乐祸地笑道:“怎么样?叫你们不要跟过来嘛?走这么远的路就累成这个样子,等一下还得再继续走呢!”
话说是这么说,孩子威胁也威胁了。
虽然陈浩南说了离得不远了,不过直到陈浩南跟虎子一样,都是十分节俭的,为了省一笔车费,宁愿多走两步路。
不过这回米兰儿当真是噼啪打脸了。
虽然同心里预料的木场和石场都是在比较偏僻的地方一样,但是这两个地方,说实在离镇中心不是很远。
米兰儿四人做了不到一刻钟的牛车,然后就到地方了。
米兰儿下了牛车,要将两孩子抱了下来,小虎推开米兰儿的手,自己便跳了下去,大虎看了看米兰儿的脸色。
算了,娘这么喜欢抱他,就让她抱好了。
于是大虎朝米兰儿张开了双手求抱抱。
米兰儿笑了。
大虎仰头看着米兰儿。
果真如此。
一行人先来的石场。
陈浩南看着大老粗,事实上倒是挺细心的,看米兰儿和大虎小虎跟上来了,才迈开步子朝不远处石场旁有些突兀的小屋子走去。
曹师傅已经等待在屋子里了,正和石场的主人在喝茶。
看到陈浩南推开门进来,朝着他一笑,“阿南,过来了!米姑娘呢?”
话落,米兰儿就牵着两孩子进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些。”米兰儿笑着朝曹师傅,还有他旁边一个打量着他们的汉子点头致意道。
曹师傅身旁的男子坐着,看着有些矮,不过可能是因为长期打石,风吹雨晒的,皮肤黝黑透着红。
经常干重活的人可能是身体比较好,这个曹师傅只穿着十分单薄的一件衣服,风呼呼地吹着,却一点也不冷。
“米姑娘,是吧?快进来吧,外面风大。”石场主人倒是不像他的长相一般粗犷,脾气看着还算不错。
米兰儿回身关了门,把寒风挡在了屋门外。
“听老曹说,米姑娘这次是过来订石料的?”
米兰儿屁股刚一沾着板凳,石场老板就直白地问道。
“先过来看看,要是能找到我想要的那种,那我们家的石料全都从你们这里订了。”
米兰儿客气不失礼貌地道。
石场老板饶有趣味地笑看着米兰儿,“米姑娘要什么材料?我带米姑娘去看看?”
米兰儿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一伙人屁股还没坐热,便又站了起来。
米兰儿走着走着,回过头去看大虎和小虎。
两孩子本来腿脚就比大人短,偏偏还好奇,第一次看到石场,听到锤子的敲击声,看到有人在巨大的石头上走来走去的,忍不住看过去。
这一看,自然就更加落后了。
米兰儿慢了两步,牵着两个二愣子儿子跟上去,不带着他们,放在那间屋子里,她不放心,带着他们,又怕一个不注意,两人就跑到危险的地方去了。
石场老板带着几人下了坡。
下了坡之后,才总算知道了那清脆的敲击声是从那里来了。
而且不止如此,还有人缠着沙子,一铲子一铲子装进了箩筐里。
米兰儿看着人搬着沙子,松开两孩子的手,交代陈浩南盯着两人一些。
陈浩南一眼不错地看着面前两个小鬼。
出乎意料的,两人十分的乖巧,只是一直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但是并没有四处蹦跳地玩。
而米兰儿刚要蹲下,就被一个人给撞了。
米兰儿是被人从身侧给撞的,而且已经是半蹲的状态了,没有摔了个狗吃屎,只是右掌沾了不少沙子。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撞了人一下,那人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不等上级领导石场老板训斥,那人就急急忙忙地道歉道。
她这么一开口说话,米兰儿才十分惊讶,这石场竟然还有女的来干活。
这么重的活,能受得了吗?
米兰儿抬头一看,莫名觉得有点熟悉,拍拍手上的杀自己,米兰儿站了起来。
那人见米兰儿没有怪罪,赶紧给自己的箩筐装了沙子,然后转身走了。
“秋香!”
米兰儿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就想起这人是谁来着,只是一时想不起名字来。
等到她走了有一小段路了,才终于想起她的名字来了。
何秋香怔愣住了,但是很快头也没回,脚步匆匆地抱着箩筐跑了。
米兰儿要追上去,被石场老板拉住了。
“米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认错人了吧?”
石场老板对于低下的工人并不知情,这种人事的自由师傅带着,石场老板只负责石场的生意。
米兰儿被拉住,眼看前面的人就要跑不见了,米兰儿一脸急切,但是心里还有的是心慌。
果然当年屠村,百家村还是有些人躲过了这一难,米兰儿想过要找出这些人来,但是一直没有行动,主要还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再次遇到了,米兰儿只知道要叫住何秋香,这个米家福的未婚妻,但是叫住之后,该怎么面对她,米兰儿却还完全没有想过。
米兰儿挣脱不掉石场老板抓住她的手,眼睁睁看着何秋香消失在拐弯处。
终于气馁地耷拉着肩膀,转身看向石场老板,脸上那种无措焦急已经不再了。
看着米兰儿的表情,石场老板一个大男人,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心虚的。
“米姑娘,你要找什么人?可以跟我们这里的管事的说一下,让他帮忙找,不用亲自去找。”
石场老板本来是想维持自己的威严的,结果…结果这番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诧异了。
石场老板就差捂着嘴,把说出来的话收回去。
反观米兰儿,听到了他这话,面上的表情松了一些,没那么紧绷了,“来你们石场干活的女人应该不多吧?我想找的是一个叫何秋香的姑娘,就麻烦您帮忙叫她过来一下了,耽误的工钱算在我这里。”
“瞧米姑娘这话见外的!”
不管米兰儿给不给,但是这话起码还是说得挺让人开怀的。
出了这个小插曲,石场老板叫来了管事和米兰儿交谈。
两人说完了事,管事的离去,石场老板带着米兰儿继续逛了起来,最后确定了一种盖房子用的沙子。
根据米兰儿说的要盖差不多三进的房子,石场老板给了米兰儿一个数字,米兰儿对这些也不懂,回头看向了曹师傅,曹师傅点了点头,“差不多需要这个量的沙子。”
商定完毕后,米兰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老板,能再逛一下你们这里吗?”
米兰儿已经恢复情绪了,笑着询问了石场老板道。
米兰儿之所以会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想要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可以刷墙用的石灰。
可能这里没有石灰,但是石灰石的几率也大一点,找到了石灰石,那要炼制出石灰就不会很难了。
石场老板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米兰儿没有催促,人家会犹豫也是正常的。
考虑了一下,石场老板点了点头,“行吧,不过不要乱走,这里还是挺危险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会负责的。”
米兰儿笑意盈盈地跟上,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陈浩南和大虎小虎,对陈浩南道:“陈大哥,老板说了这里有些危险,能麻烦你先带大虎和小虎回屋子里等我一下吗?我很快回来。”
陈浩南看了看大虎小虎,应下了。
两孩子看向了米兰儿,虽然他们也很想跟上去,但是听到米兰儿说危险,就知道米兰儿是真的不会让他们去的,倒是意外地乖顺,跟着陈浩南走了。
“米姑娘,你是要找什么吗?”
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出要逛一下,这里又不是街市,又吵又乱不说,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崴了脚的,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米兰儿一点都不介意石场老板的防备,轻快地告诉了他,“我想要找一种石灰石,你们这里有吗?”
石场老板还没回答,米兰儿就眼尖地看到了,带着喜色道:“诶,不用了,我找到了。”
石场老板顺着米兰儿的视线看了过来,发现并不是什么贵重的材料,有些意兴阑珊。
“老板,这种石头,你们怎么卖?”米兰儿把玩着手中灰扑扑的石灰石。
“一千斤三两银子。”这个价格不是很高,但是给平常人家也能吃用一年了。
所以无论是到了那个年代,盖房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米兰儿想了想,“那到时候顺便给我送一千斤过去。”
双方商定完毕回去,回到了屋子里,米兰儿的耳朵被风吹得凉凉的。
一进屋子,立马暖和多了。
他们进屋子的时候,石场的管事早已等候在屋里了。
“怎么样?有找到一个叫何秋香的姑娘吗?”米兰儿没有一开始那么急切了,语气平缓地问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随意问起的。
管事愧疚道:“没有,我翻遍了这里工人的登记册,但是都没有找到一个叫何秋香的,而且不满您说,我们这里干活的虽然大部分是男人,但是还是有不少女人来我们这里找活做的。还有,如果人是石场里的工人带进来的,或者过来顶替的,这个恐怕就找不到了。”
听到管事这话,米兰儿面上表情倒是挺冷静的,反倒是石场老板有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米兰儿沉思良久,才道:“没事,麻烦你了。”
管事笑着道:“不客气。”
交了沙子的钱,米兰儿和陈浩南带着两孩子就出了石场,曹师傅也跟着出来了。
虽然米兰儿面上表情尽量趋于平静,但是这种平静反倒让人有些不安。
“兰儿妹子,那木场我们还要去吗?”陈浩南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是两个孩子也忍不住盯着米兰儿的脸上看。
米兰儿这才察觉到自己影响到了大家的情绪,笑着道:“去,这还早着呢!”
“等订完了木材,也差不多到中午了,到时候我们到镇上下馆子吧!”米兰儿道。
陈浩南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