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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富妻盈门-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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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没有陪在主人身边,哪里知道主人那日都见了什么人呀。
  倒是站在洪兴家的身边的一个穿青绿色圆领薄绸褙子的中年婆子轻‘咦’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
  谢向晚见状,忙问道:“曲妈妈可是想到了什么?是了,妈妈最善梳头,娘亲最是喜欢,她出事那几日,曲妈妈你是经常在她身边服侍的,可是发现了什么?”
  曲妈妈往前走了两步,微微屈膝行礼,道:“大小姐好记性,老奴确实伺候太太梳头的,太太临生产前,总觉得头疼或是眼疼,可又惦记腹中的二少爷所以不敢用药,所以就让老奴用玉梳给她梳梳头,顺便按摩下头上的穴位……之前老奴没注意,今儿大小姐一说,老奴还真想起一事,太太早产前一天,二小姐,哦不,是二太太确实来见过太太,还送来了一盏说是亲手炖的三珍汤——”
  不等曲妈妈说完,洪兴家的就瞪大了眼睛,急声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洪幼娘竟然给太太送过吃食,还是在太太出事的前一天,洪兴家的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曲妈妈被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我、我也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太太身边服侍的小丫鬟随口说了一句。而且、而且太太并没有吃那汤呀。”又没有吃那三珍汤,二太太表现得又中规中矩,所以她和太太身边的丫鬟才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呢。
  洪兴家的顿时松了口气,可眼中依然带着怀疑,当年她就觉得太太早产的事儿太蹊跷,只是她私底下查了许久,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再说了,洪兴家的对自家主人的能力非常信任,她觉得,在大洪氏面前,任凭那小洪氏再怎么算计,肯定不会让她得逞。
  谢向晚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长长叹了口气,摆手道:“好了,洪妈妈,您也别怪曲妈妈了,这件事,咱们心里有数就好了。”
  看来母亲出事前一天,小洪氏确实动了手脚,她脑中的谢离是个宅斗多年的积老妇人,对内宅女子的花样非常了解。有时候,想要一个人早产或是流产,并不是只有在吃食中下药这一种法子。
  熏香、衣料甚至是屋子里的花儿,窗根下的草儿,都是可以动手脚的。
  而且观小洪氏这三年的表现,尤其是近几日老祖宗和谢贞娘忽然身患怪病、接着又无缘无故的病愈的情况,都让谢向晚愈发肯定了一件事——小洪氏于药理上颇有些手段,当年大洪氏的‘意外’,十有八九是她的手笔。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听了谢向晚的话,再看她的神情,都隐隐的猜到了什么。
  特别是洪兴家的,她死死咬着下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太太是被那个贱人害死的!”
  谢向晚没有说话,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嘭!”
  谢向荣也怒了,他腾地一声站起来,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阴沉着脸,恨声道:“这个贱妇,真真该死!”他定要为母亲报仇!
  谢向晚却依然淡定,早在三年前她就猜到了这一点,如今只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罢了。
  “……阿姐!”
  谢向安被吓到了,小小的身子往谢向晚身边靠去,白嫩如刚出炉的小包子的胖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随着他年岁渐长,渐渐开始懂得些人事,虽然没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克母’的话,但下人们(特别是延寿堂的仆妇们)看他的时候总带着异样的神情,时间久了,谢向安才慢慢知道,原来自己的出生是用母亲的生命唤来的。
  他的生辰亦是母亲的忌日。
  每到这一日,谢向安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心情,看向兄姐的目光也是充满心虚。
  虽然大哥和姐姐从未怪过他,但他幼小的心中却有些自责:都是他害死了母亲,如果没有他,母亲应该还会好好活着吧。
  但今日,他却听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母亲竟然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听姐姐那话,仿佛在说,不管有没有他的降生,只要那人心存歹意,母亲都难逃一劫。
  谢向晚低头看了看谢向安,见他眼中满是挣扎、迷惑,便知道弟弟已经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说实话,她选择今天把母亲的真正死因挑明,也是为了谢向安。谢向安要被小洪氏接去养了,谢向晚可不想让小洪氏有机会误导阿弟,进而把他养歪了。
  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谢向晚低声道:“阿安不怕,娘亲去了,你还有爹爹,大哥和我呢。”
  谢向安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回来,谢向荣皱起眉头,“那贱妇如此狠毒,更不能把阿安交给她了,我这就去寻父亲说!”
  洪兴家的等几个婆子也纷纷点头。
  谢向晚却拦住了谢向荣,“大哥要怎么跟父亲说?”
  谢向荣想都没想,直接道:“当然是把她毒害母亲的事告诉父亲了,相信只要父亲听了这件事,定会狠狠惩处那贱妇!”
  母亲去世的时候,谢向荣已经七岁了,他对许多事都有了记忆,自然也清楚的记得父母的感情极好。
  他记得母亲过世的时候,父亲非常痛苦,母亲过世后,父亲也常常待在书房里对着母亲的画像默默流眼泪。
  谢向晚却勾了勾唇角,淡淡的问了句:“证据呢?大哥说二太太害死了母亲,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慢说什么证据了,就是证人都寻不到!
    
  第010章 至亲至疏
  
  证据?
  这个真没有。
  不过,谢向荣并不以为然,“又不是衙门审案子,还要什么证据。那是咱们的嫡亲父亲,只要是咱们的话,爹爹定会相信的。”
  世间最亲近的莫过于血缘亲情呀,再说了,谢向荣是谢家嫡长子,是谢嘉树最看重的儿子,谢嘉树对他亦是非常信任,父子间根本不需要什么劳什子的证据。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谢向晚没有与兄长辩驳,而是悠悠的背了句唐代女诗人李冶的一句诗。
  谢向荣不是傻子,他听了妹妹背诵的诗句,愣了下,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而后缓缓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前坐了下来。
  是了,他怎么忘了,自己与父亲是父子,可那个贱妇与父亲还是夫妻呢。
  谢向荣虽还没有到议亲的年纪,但对于夫妻这种不是血缘而单单因为一纸婚书结合的关系多少有些了解。
  正如李冶诗中所说,夫妻的关系最是神奇,世间确有相敬如冰、乃至形同陌路的冤家夫妻,但也有比血亲还要亲近的知心伴侣。
  谢嘉树现在对小洪氏或许还没有到达那个程度,但在他心目中,已经将她视作自己的妻子,并给与了一定的信任和尊敬。
  如果谢向荣贸然跑去告状,谢嘉树非但未必会相信,反而会觉得儿子是出于对继母的天然抵触,如今又不想把弟弟交给继母抚养,所以才会胡乱说出的话语。
  “那照你的意思,又该如何?”
  经过三年的相处,谢向荣已经习惯跟妹妹商量,他揉了揉肿胀的眉心,有些无力的说道。
  谢向晚轻轻揉着弟弟的小手,淡淡的说道:“当年的事已经无法追查,我们却不能放过害死母亲的凶手。”
  虽然当时大洪氏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程老太医也曾表示,说她可能熬不过生产那一关。
  可谢向晚却不这么想,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们都不会放弃。再者程老太医也说了,只要大洪氏心志坚定、且调养得当的话,还是有三四成生还的希望。
  而小洪氏的出手,却彻底断绝了大洪氏的生机,说她是杀人凶手一点儿都不为过。
  谢向荣用力咬着腮帮子,俊秀的脸上布满阴郁,他用力点头:“没错,决不能放过那个贱妇。可、可你不是说——”没有证据嘛。
  没有证据,他们又如何将小洪氏绳之以法。
  难道是想用其它法子了结了此人?
  无声无息的让小洪氏‘消失’,倒也算是报仇。
  可谢向荣却不甘心。觉得这样太便宜小洪氏了,她若是这样死了,父亲和老祖宗或许还会觉得她可怜、可惜呢。
  他要让小洪氏身败名裂,受尽折磨,直至绝望而死。
  可……这话说起来轻巧。可想要实际操作起来却有些难度。
  谢向荣已经十岁了,算是半大少年,不能整日在内院晃荡,而小洪氏呢,却是个内宅妇人,两人除了每隔几日的请安日、重大节日之类的正日子,几乎没有相处的时间。
  而且吧。谢向荣自持是个读书人,且是个有节操的读书人,断不会跟个内宅女子动手、动心思。
  可娘亲的仇又不能不报,一时间,谢向荣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谢向晚听出哥哥语气中的烦躁,柔柔一笑。低声道:“大哥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到时候定要那恶妇血债血偿!”
  她足足计划了好几个月,为得就是一举打垮小洪氏,让她再无翻身的可能。
  现在。诸事已经准备妥当,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进行即可。
  当然这项计划还需要谢向荣、谢向安以及几位管事妈妈的配合。
  谢向晚看了看左右,又让人出去转了一圈,确定朝晖院方圆五百步之内没有可疑之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让阿安……”
  谢向荣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妹妹,半晌后才欲言又止的说:“阿安还小,万一那毒妇真对阿安有什么企图,阿安会受苦的呀!”
  弟弟虽然懂事,可终究只是个三岁的奶娃儿呀,为母亲报仇,有他和妙善就够了,他真心不想把弟弟搅合进来。
  不等谢向晚说话,谢向安先开口了,他定定的看着兄姐,认真的问道:“阿姐,是不是我去了那儿,阿姐便有法子为母亲报仇?”
  谢向晚也认真的回视弟弟,点头,“是,不过正如大哥所说,你可能要受些委屈!”
  谢向安咬着手指想了想,最后用力点头:“我愿意。”
  其实就算他不愿意回东苑正院,也无法阻止,毕竟包括谢向荣在内,他们三兄妹都是孩子,长辈面前,根本没有他们发表意见的余地。
  如今老祖宗已经答应小洪氏把谢向安接回去,估计谢嘉树也不会真的拒绝。因为小洪氏的说辞很合理,毕竟当初小洪氏嫁入谢家,为得就是照看大洪氏留下来的几个孩子,以及维系谢、洪两家的姻亲关系。
  而且,谢向晚可以想象,如果谢嘉树不同意,小洪氏还会拿当初她百日内过门的事儿说嘴。
  要知道,当初段氏为了敲打小洪氏,硬是逼着她在大洪氏身故的百日内过门,半点面子都不给小洪氏留。
  至今扬州城的某些贵妇们还会拿这件事嘲讽小洪氏。而当初段氏用的借口便是谢向安年幼,小洪氏早点过门,便能早些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
  那时谢嘉树对小洪氏全无感情,听了岳父岳母的话,觉得有理也就听从了。
  可现在不同了,还是那句话‘死人是争不过活人的’,小洪氏忍气吞声、伏低做小了整整三年,对谢嘉树又是各种温柔小意,她在谢嘉树眼中,不再是‘没见过几次面的小姨子’,而是他相伴一生的妻子。
  身边再有袁氏这样蠢笨又嚣张的女人做对比。小洪氏简直就是个贤妻了呢。
  此时的小洪氏若是再提起当年的‘委屈’,哪怕什么都不说,只将段氏的话重复一遍,谢嘉树都会觉得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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