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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不知道如今最为稳妥的办法便是稍作休整,探知了西决帝都的情况之后才出手。可是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等,洛倾凰和柳司澈已经失踪整整五天了,他没有办法再忍受没有洛倾凰消息的日子。
尽管有柳司澈陪在她的身边,但是没有她的消息,他还是会不停的担忧,这种担忧和最近莫名的心痛和焦躁,几乎将他折磨的坐立不安,他没有办法再等下去,因此,他只有采取这最为冒险,却也最为快捷的办法。
只要攻下了西决的帝都,锦国和凌国的军队便可以长驱直入,和柳司澈的军队汇合,而欧阳彻一死,西决必然打乱,到时候凌国和锦国自然可以以军队镇压,彻底让西决成为凌国和锦国的国土。
只是他也清楚,在西决帝都,在有五十万大军把手,处处机关重重的西决帝都,想要杀了武功不弱的欧阳彻,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是他的身手过人,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为了洛倾凰,什么样的风险他都愿意承受。
可有时候,老天总爱和人开玩笑。
在君倾宇刚刚离开军营,潜入西决帝都的那一刻,柳司澈带着洛倾凰到了军营。
“倾凰!你怎么了?”看到因为受了剧毒折磨而变得憔悴不堪的洛倾凰,洛云止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他的妹妹,那个倾国倾城风姿绰约的妹妹,为何变成了如今这样苍白无力的模样?
“倾凰中了毒。”柳司澈感受到了洛云止情绪的波动和巨大的心痛,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没有办法安慰洛云止的情绪,因为他的情绪甚至比洛云止更加强烈,但是他知道,洛倾凰最需要的,只有君倾宇而已。他抿了抿唇角,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君倾宇,便继续问道,“倾宇在哪里?”
洛云止此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望着洛倾凰那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洛倾凰一直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如此飞扬明艳的妹妹会变成这样模样。而且洛倾凰百毒不侵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能够将洛倾凰折磨成这样,一定不是一般的毒!
凌景澜依旧冷着一张脸,可是看着洛倾凰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疼惜,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听到柳司澈的话,便回答道,“他去了西决帝都,要刺杀欧阳彻,和我们里应外合。”
听到凌景澜的话,柳司澈的眉头深深的蹙在了一起。君倾宇去了西决帝都?!那岂不是无法联系到他了?按照凌羽琉的说法,洛倾凰只能撑两天了,他们好不容易才避开西决的耳目来到了这里,可是君倾宇却不在?
洛倾凰虽然处于半昏迷状态,眸子半眯着,可是还是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君倾宇不在么?他去了西决帝都内部。
可是,可是她只有两天的时间了啊,难道在上天连她这样小的愿望都不愿意实现么?她受尽了折磨,不远万里一路赶过来,就是为了见他一面而已,为什么上天连这个都不能满足她?
“倾宇一定会在两日内赶回来的。他也许有办法救你。”柳司澈看到洛倾凰乌黑的眸子里面亮着的火苗在那一瞬间熄灭,不由急急的劝道。
他也不知道君倾宇这一去能不能在两日内回来。毕竟刺杀欧阳彻,里应外合攻城并不是一下子可以完成的事情。可是他只能这么说,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洛倾凰那明亮的眸子变得黯淡。
他也不知道君倾宇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洛倾凰。君倾宇的医术的确要比他高明一些,可是到底能不能救,谁也不知道。凌羽琉不是不知道君倾宇的医术高明,她既然敢让洛倾凰多活上七日,怕是已经算准了这毒根本无药可救。
而凌景澜和洛云止等人却是敏锐的捕捉到了柳司澈的话,急急的追问道,“为什么必须在两日内赶回来?!倾凰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也是袖手医圣的徒弟么?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么?!”
柳司澈被凌景澜和洛云止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无言以答。要他怎么开口,说洛倾凰的命只有两日,要他怎么开口,说他对这毒根本无可奈何,甚至连减缓洛倾凰的疼痛都做不到?
这样残酷而令人心痛的事实啊。
“你说话啊!”洛云止见柳司澈不说话,猛的拉住了柳司澈的衣襟,此刻的他完全是为妹妹着急的哥哥,无法估计礼仪,无法估计和柳司澈的友情,他只知道,他现在担心的是洛倾凰的生死。
柳司澈被洛云止揪着衣服,脸上闪过一丝痛楚的表情,涩声说道,“因为倾凰活不过两日。而我,甚至连这是什么毒也不知道。”
听到柳司澈的话,洛云止和凌景澜的脸上都出现了诧异的神色,瞳孔猛烈的收缩,齐齐倒退。他们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就连在一边的刘子轩也露出了深切惋惜的表情。
这样风华绝代的奇女子,竟要如此香消玉殒么?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中这样的毒,你是怎么保护她的!”洛云止连连倒退之后,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痛苦之色,揪着柳司澈的衣襟质问道。
面对洛云止的质问,柳司澈无言以对。他是如何保护她的?竟要她变得如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若不是因为他,凌羽琉不会这样对洛倾凰。若不是因为他,洛倾凰不会心甘情愿的服下那毒药!
“她是为了救我。”柳司澈涩声说道,眸子里面带着浓浓的痛苦。
洛云止听到这话便一把将柳司澈推倒在地上,原本倚在一边的洛倾凰看到这一幕,用尽力气拦到了柳司澈的面前,望着洛云止说道,“哥哥,不怪司澈。是凌羽琉拿他的性命做威胁,而我是自愿服下那毒药的。”
洛云止看着洛倾凰眼中的乞求,原本想要挥向柳司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其实他也知道,不怪柳司澈。纵然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以柳司澈对洛倾凰的感情,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洛倾凰中毒而不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苦衷。
而他,只不过是没有办法发泄心中巨大的痛苦而已。
“司澈,不要自责好么?”洛倾凰看到洛云止停下手,便回过身去,望着柳司澈的眸子一字字说道。这些日子里,柳司澈从来不曾笑过,每日总是蹙着眉头,她救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他。
柳司澈看着洛倾凰眸子里面的期盼,不忍心开口拒绝,可是要他怎么不自责,看着这样的洛倾凰,他的心如何不痛?
“好。我不自责。”柳司澈乌黑澄澈的眸子望着洛倾凰,唇角牵起一抹笑容,可是这笑容,连他自己都觉得苦涩。
洛倾凰没有注意到柳司澈笑容中的苦涩,也许是她太久未曾见到柳司澈的笑容了吧,又或许,在面对她的时候,柳司澈的笑容经常都是苦涩的,总之,她没有察觉那个微笑的异常,只是费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样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几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不知道她的身体是不是能够熬的下去,这几日,她几乎已经疼痛到麻木了。
“突然好想洛儿、语儿和涵儿啊。”洛倾凰靠在他们刚刚为她搬过来的软榻上,她的眼神有些涣散,里面带着温柔和思念,幽幽的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接洛儿过来了。至于语儿和涵儿太小,怕是受不了这样的舟车劳顿。”柳司澈抿唇望着洛倾凰,从洛倾凰中毒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去接了君洛过来。
若是注定没有办法挽救洛倾凰的性命,至少不能让她带着遗憾离开。算算行程,君洛还有一日多应该就可以到这里了。
听到柳司澈的话,洛倾凰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柳司澈总是这般的替她考虑,她为他而死,一点也不怨,她只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君倾宇,舍不得离开君洛。
而此刻,君倾宇已经潜入了西决的帝都。西决帝都的守卫的确极为森严,饶是凭借着流苏阁的暗中势力和他高绝无比的功夫,他潜入西决皇宫还是费了不少的时间。
而欧阳彻的寝宫更是守卫森严,想要潜入之后悄无声息的杀了欧阳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魅影带着流苏阁的精锐势力,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潜入了西决的帝都,虽然没有来得及了解西决帝都的兵力部署,但是对皇宫的部署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蹙着眉头对君倾宇说道,“欧阳彻的寝宫守卫森严,欧阳彻本人功夫也高的很,想要杀了他而全身而退,只怕不容易。”
君倾宇听到魅影的话,只觉得没由来的烦躁,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扰乱着他的心思,可是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他只觉得心中有着莫名其妙的慌乱,仿佛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在一点一点流逝,而他来不及抓住。
他努力的按捺下心中的焦虑和烦躁,冷冷的看了西决皇宫一眼,对魅影说道,“不管如何,我必须进去。魅影,你带好人手准备接应我。”
“是。”魅影跟在君倾宇身边多年,可是算得上是君倾宇的知己好友,对君倾宇的性子自然是再了解不过,知道君倾宇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因此他也不再劝阻君倾宇。
按照计划,君倾宇以鬼魅般的身形避开了巡逻的侍卫,悄悄潜入了欧阳彻的屋子,欧阳彻此刻正独自坐在屋子里面,眉宇之间没有了往日的轻佻,多的是凝重和不甘。
君倾宇从窗户口潜入屋子的那一刻,欧阳彻便已经察觉了君倾宇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是笃定君倾宇绝对跑不出去,还是出于不确定君倾宇的来意,欧阳彻便没有喊。这对于君倾宇而言,绝对是最好的,这也是他为何选择以流景公子的身份来的原因。
“流景公子?”欧阳彻看到君倾宇,微微挑了挑眉毛,眼中带着审视,似乎是不明白君倾宇的用意,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君倾宇一步步走近欧阳彻,唇角勾着凉薄而冷峻的笑意,乌黑澄澈的眸子里面带着一丝寒意,如同隐没在刀鞘中的匕首一般。
君倾宇手中的扇子以不可思议的弧度直取欧阳彻的命门,可是欧阳彻在君倾宇步步紧逼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凝神防备,因此君倾宇出手虽快,欧阳彻却还是堪堪避了过去,但是心口受到扇子的重击,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欧阳彻的身子微微侧开,还没有来得及喊人,君倾宇的扇子又一次直取他的命门。欧阳彻错愕而不解的看着君倾宇,他不明白流景公子和他无冤无仇,为何冒着这样大的危险潜入西决皇宫来杀他。
但是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甚至连喊人都来不及,因此只要一瞬间的恍惚,他就会立刻死在君倾宇的手里。
不过三招,君倾宇的扇子便滑过欧阳彻的脖子,一抹殷红出现在欧阳彻的脖子上,他甚至来不及呼喊就已经断了气,至死都不明白,为何流景公子要杀他,而他这样的武功居然在他手里面走不出三招。
君倾宇成功的杀了欧阳彻,可是屋子里面的打斗已经引来了最近的一批侍卫,他们在门口问道,“皇上,可有事?”
君倾宇抿着唇,未曾回答,身形犹如鬼魅一般从窗口飞掠出去,白色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而这边,侍卫听不到欧阳彻的回答,等了一会,推门进去便看到了欧阳彻的尸首,因此,整个西决皇宫大乱,侍卫齐齐调动,寻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