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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于玉珂,一方面不喜欢,一方面又想拉拢。
因此,见玉珂进来,她做出慈祥的模样,笑容满面招了招手,道:“珂儿,快坐下吧!”
玉珂并没有往蒋太夫人坐的罗汉床边走,他装作没看到老太太的手势,在玉成秀和冯夫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蒋太夫人屏退了侍候的人,让大丫头如碧在外面守着,这才开口道:“珂儿,你已经满十七岁了,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该谈谈你的婚事了!”
玉珂淡淡道:“此事,孙儿但凭爹爹主张。”
他说着话,眼睛并没有看蒋太夫人,而是看向玉成秀,还特意缓缓眨了眨眼睛。
蒋太夫人笑了:“你也大了,我今日索性和你交交底吧!”
她含着笑意,环环扫视室内几个人,然后才道:“老身的意思是娶妻娶贤,家风好的人家才值得看重,和我那些老姐妹彼此商量之后,现在有两个人选。”
蒋太夫人顿了顿,看向玉珂,想从玉珂神情之中找出一丝期待或者害羞。
可是,玉珂面无表情,眼睛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冯夫人放下手里的青瓷茶杯:“母亲请说!”
蒋太夫人这才接着道:“第一个人选是胡太傅的老生女,闺名唤作胡莹,今年十六岁了,她不但家世显赫,而且最是天真无邪胸无城府,相貌也极为美丽,她的胞姐可是宫里的胡贵妃,二皇子的生母!”
说到这里,蒋太夫人停了一下,看了看房里这三个人的反应。
玉珂是继续呈放空状态。
冯氏似乎听得很专注,可是眼帘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成秀不愧是她的儿子,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背脊挺直坐在那里,眼睛注视着她,等待她往下讲。
蒋太夫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第二个人选是京兆尹李涵的长女,闺名唤作李雨馨,今年十五岁了,家世虽不如胡太傅的幼女胡莹,可是相师说了,她面如满月体态丰润,有宜男之相。”
蒋太夫人话音刚落,玉成秀就道:“有劳母亲操心了,儿子惶恐啊!”
冯夫人含笑道:“母亲如此用心,令媳妇感到羞愧啊!”
蒋太夫人瞅了儿媳一眼,道:“政通,你是珂儿的母亲,你来说说吧!”
冯夫人又谦逊了一番,这才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选,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说出来母亲和夫君帮我参详参详吧!”
她说话的时候是看向蒋太夫人的,话音落了之后,一双好看的杏核眼却瞟向了玉成秀。
玉成秀眼睛注视着前方,没有一点反应。
冯夫人在心里叹了口气,自从她那次害玉珂之后,玉成秀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大面上看着还行,实际上却在对她奉行不主动不说话不交流的“三不”政策。
她虽然年过三十,可是保养得宜,看起来依旧容颜清丽,声音也很柔美:“这位姑娘名唤田令春,今年十六岁了,容颜富丽,为人端方,父亲乃是田丞相的兄弟田子崇,她正是田皇后的堂妹呢!”
冯夫人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起居室里一时有些安静。
蒋太夫人和冯夫人都看向了玉成秀。
玉成秀沉吟了一下,道:“母亲夫人都辛苦了,只是珂儿的婚事,儿子另有主张……”
蒋太夫人身子一下子坐直了,眼睛盯着玉成秀:“你还有什么主张?我和政通所说提的三个姑娘,从家世,从容貌,无不是金京闺秀的顶级人物,你还想有什么主张?是玉珂自己有主张吧?!”
她不屑地扫了老神在在不言声的玉珂一眼,咄咄逼人地高声道:“你以为你这宝贝儿子是什么好东西?打通房,鞭婆子,喝酒使气,无法无天,在京里谁不知道清远侯府的世子是个浪荡子?能打仗又怎么样?官职高又怎么样?没有德行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出息!”
玉成秀听了母亲的指责,有心想要辩驳,可是他一向至孝,嘴张了又张,最终也没有开口。
玉珂霍地站起,长腿一伸,“哗啦”一声踢翻了旁边的茶几,清脆的瓷器破碎声响成一片。
他望着蒋太夫人,呵呵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玉珂出了起居室的门,听到身后传来蒋太夫人的怒喝:“我要上书皇帝,上书太后,我要告这个忤逆不孝的——”“噗”的一声闷响传来。
“母亲!”
“母亲!”
“快请府医!”
“……”
玉成秀和冯氏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外面候着的丫鬟婆子们乱成一团,脚步声来来去去。
玉珂大步走了出去。
这些年来,在蒋老太太面前,他一直在竭力压抑着自己,也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他要这样痛痛快快地发泄一次,一吐胸中浊气,现在他做到了!
玉珂感觉到一阵快意在心中激荡,令他不禁想大喊出声,他想和孟苹分享此时的欢乐。
可是,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走到外面的甬道上,玉珂脚步不停,沉声道:“下雨!”
一直跟着后面的小雨疾步上前,抱拳道:“将军,属下在!”
“去告诉玉箫,让他准备马车,带着孟姑娘在咱们院子的东门等着!”
“是!”
“天晴!”
“将军,属下在!”
“速去备马!”
“是!”
“玉剑!”
“将军,标下在!”
“望江楼的临水雅间订好没有?”
“禀将军,订好了,三楼闻音阁!”
“玉琴!”
“将军,标下在!”
“再去确定明珠郡主的行程!”
“是!”
☆、60第六十章 姑侄相逢
孟苹原本是打算晚上玉珂回来的时候;她让小厨房做两个小菜;和玉珂好好谈一谈的;没想到还没到中午;玉箫就来传玉珂的话;说是将军要带她去城外散心。
玉箫如今愈来愈注意男女大防了;这次传话自己并没有进来;而是让白菜进来告诉孟苹。
如翠取了斗篷帮孟苹穿在身上。
戴上兜帽后;孟苹又在镜前照了照,觉得没问题了这才带着如翠白菜出门而去。
因为玉珂先前的安排,白菜和如翠也都是一身与孟苹同色的斗篷;三人一同走出了内院;发现车子已经在内院后门候着了。
车子驶出了青竹院在东边另开的大门之后,就停了下来。
孟苹同如翠白菜坐在车里;没有打开车窗,而是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清远侯府所在的大街上叫青松道,因道路两侧种着古松而出名。青松道清幽宁静,住的全都是金京的高官权贵,因此虽然是上午时分,但是街道上仍然静悄悄的,除了偶尔驶过的马车,并没有别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孟苹就听到了后面传来整齐的马蹄声,马蹄声到她们前面去之后,她们的马车就动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孟苹悄悄打开车夫身后的小窗子,发现玉珂一身黑色骑装,骑着他的爱马黑云远远在前,身后跟着他的那些亲随,俱都是同一款式的深蓝骑装,看起来气势非凡。
她注意了一下前面,发现马车是往城西方向而去。
马车出了城,在金京西门外的十里长亭停了下来。
马车刚一停稳,车门就被拉开了,披着黑缎披风身穿利落骑装的玉珂英姿飒爽站在车门外,黑幽幽的眼睛带着笑意,向着孟苹伸出了双臂。
他小时候是长长的睫毛乌溜溜的大眼睛,长大之后睫毛依旧很长,却变成了薄薄的单眼皮,愈发显得眉睫乌浓唇若涂丹,好看得紧。
玉珂的眼睛从来都只有孟苹。
他站在那里,眼中含着笑意望着孟苹。
孟苹望着他,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却带着甜蜜与骄傲——这个如此清俊、骄傲、美好的男人,是属于她的,他深爱着她。
为了他的爱,她也要成为一个坚强的女人。
孟苹笑意盈盈投进了玉珂的怀抱。
玉珂把她紧紧贴在胸前,一瞬之后,转身把她放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往长亭走去。
这时候已经快要到午时了,苍白的日头悬挂在天空之中,无力地散发着热力,并没有给人间增添多少温暖。
金京著名的十里长亭无非是一个木制结构的长亭罢了,只是它的位置特殊,位于从运河码头到金京西门的路上,就成了话别的佳处。
冬日的长亭,没了春夏时节的青翠杨柳,显得有些萧瑟。
玉珂牵着孟苹的手往前走着。
孟苹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清香,后来发现距离长亭愈近,这种香味就愈浓郁。
玉珂看到她轻轻吸着鼻子,有些好笑,伸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摁了一下,这才道:“长亭后面生着一丛腊梅。”
孟苹同玉珂一起进了长亭。
如翠和白菜已经从车里取了毡垫铺在了长亭里的木椅上。
玉箫同刮风从车后搬出了温酒的器具,取了一瓶玉梨春,开始温酒。
玉梨春温好之后,如翠从香木匣子中取出碧玉盏,给孟苹和玉珂一人斟了一盏玉梨春。玉梨春酒是大金的名酒,酒色清澈,酒味清甜,带着梨花香味。
玉箫等人斟完酒之后就远远退开了。
玉珂端了一盏玉梨春,看着孟苹饮了下去,这才正色对孟苹道:“苹果,等一会儿会遇到一个人,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你只需配合我即可!”
孟苹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被玉珂紧紧握住。
她信任他,并没有追问,只是道:“好!”
长亭前面的大道上,一个黑衣骑士骑马伴着一辆马车从城门方向疾驶而来,后面跟着骑马随行的人。
看到越来越近的骑士和马车,玉珂用力握了一下孟苹的手,拉着孟苹站了起来,然后松开了孟苹的手。
孟苹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向外走出。
那个黑衣骑士似乎认识玉珂,快要到长亭的是时候,速度逐渐放慢,停了下来。
骑士体态轻盈地跃下了马,把缰绳扔给了随从,向玉珂走了过来。
玉珂迎上前去,和那个骑士寒暄了几句。
孟苹站在他身后,仪态端庄,静静立在那里。
她这时候已经看清楚了这个身材高挑的黑衣骑士,发现他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柳叶眉桃花眼,五官极其精致,美得像一幅画。
孟苹暗暗觉得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男人。
黑衣骑士相貌虽美,但是神情淡泊,和玉珂谈了几句之后,就转身走到车边,拉开了车门,俯身同车里的人说了些什么。很快,他就伸出双臂,把车里的人抱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孟苹很是好奇能被这样漂亮的男人如此珍爱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却不愿意失了玉珂的面子,仍旧静立在玉珂身后,并没有去刻意窥探。
黑衣骑士扶着车中之人走了过来。
玉珂迎上前去,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玉珂参见郡主。”
孟苹反应很快,眼睛往后一瞥,发现玉箫等人俱都行礼,她也跟着行了个大礼。
低着头的孟苹听到一个有些沙哑的好听的女声:“都起来罢!”
“谢郡主!”
玉珂起身。
孟苹等人也跟着起身,她这才向前方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看不出准确年龄的女人,只能说三十来岁的样子。她初看并不美丽,她的脸色白的快要透明,她的眼睛却又太大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