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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伸手摸着了碗,“啪”一声,陈氏敲在了手上,手里的筷子指了指锅台前的板凳,“坐那!谁叫你沾手的?沾了手又要洗的。坐那呆着,陪三奶奶说说话就成。”
李香草嘿嘿的摸着手傻笑,准备再上手的时候,只见陈氏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只好干笑着挠挠头,老老实实的坐下了。
“你说的那永意家的,也是可怜,当时你娘在的时候,跟你娘还是手帕交呢。当初你娘生你的时候身子不好,坐月子那一个月可都是她照顾着。原本呐,她嫁了永意也是好的,永意老实憨厚,干活还利索,只是这老天爷呀,就是看不得人好过。
原本和和美美的两口子,就这样阴阳相隔了。永意那孩子得了病,钱没少出,药没少买,好好的一个家,硬生生的拖垮了。一年半载,撇下了孤儿寡母。
他死了倒是舒坦了,只可怜了秀芹。你说她年纪轻轻,带着个奶娃娃能干什么。”
见李香草托腮,听得入神,陈氏又接着说道:“这永意也走了也有五年了。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五年的时间,秀芹也算是对得起他了。
三年孝满的时候,也有人给秀芹说过人家,她都给推了,说是不能对不起永意。唉!村里人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本没影的事,能叫他们传的……就这样,秀芹一气之下关了门,跟着娃儿娘俩关门过起了孤儿寡母的日子。
除非是有什么事,不然是不轻易出门的。说来我也是有一年没见过她了。”
叹息的说完,陈氏看向李香草,瞅着怔怔出神的她道:“秀芹那边,能拉就拉一把,实在不行也算了,毕竟她是个寡妇。”
寡妇!听陈氏这一说,李香草才想起,历来都是寡妇门前是非多,要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闭门不出。可知那秀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动了恻隐之心,加上本就对她有股亲切感,李香草笑着应了,“孙女知道的,三奶奶放心就是了。”
陈氏把碗摞了起来,擦擦手道:“走吧!碗洗了了。”
“中间要是请人帮忙,记得说一声,别不吭声。村里的人,你也该请些帮忙的,要不,又该有人说闲话了。”临走的时候李海德这样嘱咐道。
拉着俊安一行人站在门外,李香草笑道:“知道了三爷爷,您看都请些什么人好,到时候定是都需要村里叔叔伯伯帮忙的,这个上头,孙女就拜托三爷爷了。”
李海德笑着抚了抚胡须,指着俊安道:“都是你家的家事,三爷爷不能插手的。你不方便去,叫安小子去。他是男孩子,日后要顶了你家门头的。”
“嗯!”
知道李海德说得在理,李香草重重的点头,答了。
朦胧的月色下,李香草姐弟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远去了,只留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村里人盖房子,用砖的少,都是土坯,大块大块的土坯压实,一块摞上一块,等雏形建好了以后,和好稀泥,抹上,晒上几天,该上梁,盖茅草了。
不过,也有那家里有钱的,盖的是青砖灰瓦的瓦房。
村里也就那么两三家,一家是李香草爷爷家,一家是村长李海德的,再有就是先前说的秀芹家了。
前边两家都是早就盖起来的,至于秀芹家,是李永意在世的时候盖起来的。
李香草一露了要盖房子的风声,庞兴迫不及待的找人说了,却也是巧,德胜楼吃饭的,有那专门制砖的,姓文。人也干脆,一听,拍了胸脯,“还找什么地方买砖?我家就有,说罢,要多少?但凡是有的,我都给你拉来。”
庞兴那会人也不招呼了,凑到姓文的那一桌,几个人笑呵呵的说着。
庞兴有意奉承着,把那一桌人说得连连大笑。
醉眼蒙眬间姓文的问:“老哥,你说你家大姑娘要盖房子,可是想盖成啥样的?叫人画出来了没有?要是还没决定,诺,这是咱自家兄弟,叫他给你画了大概出来,也好叫人照着来。”说着拍了拍左侧早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的人。
“大概样子,大姑娘她是有了。就缺了您的砖瓦了。到时候,文兄弟一定得给方便方便,拉些好的才是。”
闻言,那人有些恼怒,一拍桌子,嘴里喷着酒气,恼道:“你这说得什么话,我老文办事你还不放心,放心就是了。”
庞兴连连赔笑,好歹安抚了他,“那文兄弟,你看那价钱是咋算的?”
大手一挥,不耐烦的说:“什么钱不钱的?都是自家兄弟,玩得开的。那小姑娘我看着也欢喜,送了就是了。”
庞兴一惊,忙道:“这……这可不行!这可不行!”
一掌拍在了庞兴肩上,那人手劲也是大,直拍得庞兴呲牙咧嘴,好不疼痛。醉眼蒙眬的瞅着庞兴,斩钉截铁的说:“送了!有啥不能送的?就当是给我侄女上梁的礼钱了。”
被这人胡搅蛮缠的逼着人收礼,庞兴是满头大汗。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实在是有些应付不过来了。
这顿酒喝到最后,庞兴也是有些晕乎了,一桌子称兄道弟,好不热闹。
等庞兴酒醒了以后,阿大站在门外说外边来了一个,据说是姓文的派来的人。
姓文?庞兴立时想起了昨天那个话多,人来疯的人了。
捂着宿醉的头,庞兴道:“把人请进来。”
人进了大堂,不卑不亢的说了来意。却是那人真的要送砖瓦的?
庞兴学着李香草一样,挑了挑眉,昨天那人不是醉话?
就这样,人家从庞兴嘴里问出了地方,不过两天的时间,拉了几十垛的青砖,瓦倒是还没拉,不过人家说了,什么时候上梁,提前说一声,争取把东西早些拉来,不耽误功夫。
看着门前堆得老高老远的砖头,李香草姐弟足足三四天没有回过神来,干什么都是轻飘飘的。只是因为庞兴单独叫钱林来了一趟,说是这些东西收下就成。
要是钱林不多嘴的说句是别人送的,李香草她们还不那么惊讶。
这下倒好,平白无故的收了人家恁大一份大礼,真是有些忐忑不安,消化不良了。
趁钱林临走的时候,李香草道:“钱大哥,回去您跟兴叔说,要是那人来了楼里,饭菜钱全免了罢。就当是我欠了兴叔一个人情了。”
钱林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李香草,只是见她无声的坚持着,只好点了点头。
又过了两天,那早就找好的郑老头,带着七八个人过来了。
从说盖房子开始,李香草在心里想了很多遍。现在的地皮不值钱,房前屋后好大一片,盖房子价钱可比现代低了不少。手里有些银钱,自然想着要把房子建得漂漂亮亮的。
左思右想之下,要不,盖成现代的二层小楼?反正家里孩子多,一人一间,也要好几间的。
打定了主意,跟几个小家伙商量。人家几个都说,“我们听大姐的,大姐拿主意。”气得李香草追着他们跑了好一会儿。
既然都没问题,就按着她想的盖了。
把自己画的图纸拿给郑老头看,中间配着李香草的解说,直看得郑老头连说,“李大姑娘有办法”。
小心思藏着,讨来了图纸,郑老头在家闭门研究了两三天。这不?研究完了,忙带着自己的徒弟过来了。
“李大姑娘,你这房顶却是不能这样的,太平了!要是下雨的话,不好下水,全都积在了房顶,时间短没什么,要是时间长了,房顶就不行了。定是漏雨的。
你看,要不房顶还是瓦房的样式,房檐多伸出来些。这样,各间屋子也能装上窗子了,你看成不?”
李香草看着认真说着的老头,真想抱着他的脑门狠狠亲上一口,这老爷子想法忒好了。
“就按老爷子的说法做!”
作者有话要说: 奋斗了九十五章了,可算是把房子盖起来了,不容易啊,简直比现在买房还不容易。
不过,据说房价降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落落听人说,按现在的样子,不涨价就算降价了。所以,坑爹的,一套房子得两代人奔命的赚啊啊啊。
☆、第九十六章后悔
都说好了,该是干活了。
村里俊安请了连着李永平在内七八个叔叔伯伯,过来帮忙。
拉砖,递砖,和泥,忙活的热火朝天。
李永意家的秀芹、陈氏、桂氏,三个忙着做一日三餐。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眼看着房子出了雏形,不光是李香草姐弟几个激动,就是来帮忙干活的人也是激动的不行。
眼看着跟自己这些人房子大不一样的房子出来,都想看看最后建好了是什么样子。毕竟,这是连郑老头都赞叹不已的。
天儿渐渐的热了,干活的时候只穿单衣了。
房子也是盖好了,两层,上下各四间房,二楼前边,留出来了大大的一个平台。青砖在太阳的照射下泛出不一样的光彩。
捏紧了拳头,李香草激动的想:这是我的房子,是我在这不知名的朝代的第一套房子,激动!激动!
最后一块砖填上,剩下的就是上梁,铺瓦了。
因是二楼顶跟瓦房一个样,李香草拜托郑老头留了两个阁楼出来,以后东西多了,好放东西用。
又隔了五六天,上梁、铺瓦,一幢巅立在村东头,小河旁的二层小楼算是建好了。
村里人,隔三差五,你一群我一群的结伴过来看看,眼底满是羡慕。
许是这段时间想通了一样,流言蜚语少了些。倒是夸赞渐渐的多了起来。
桂氏拿这当笑话说给李香草听的时候,李香草笑笑,人就是这样,当你穷的时候,有些人恨不得再踩上一脚,有些人则是嘴里说着怜悯的话,啧啧叹着可怜便罢了。
当你渐渐的往上走的时候,酸话,刻薄话,自然是免不了的,世人都是看人有,愿人无的。
但,当他们看着赶不上,你过得更好的时候,自然而然放下了以前说过的话,只留下夸赞,多数人会马后炮,事后诸葛的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一家有出息,小时候就跟别人不大一样……”
说得多了,仿佛真是他们早就料到了一般。
其实,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早知道。要是事事都能如此,倒多了不少神棍了。
李香草拿着这话说给桂氏,桂氏指着她笑了好久。当桂氏回去,当笑话的学给公公婆婆听,旁边的儿子李俊涛赞叹道:“想不到大妹妹小小年纪,人心却是看得这般通透,了不得,了不得。”
陈氏怀里抱着自家的小孙女,闻言,却是嗤之以鼻,“有什么了得了不得的,要不是你二爷爷他们坏了良心,香草他们能到今天这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不错的。他们一家这会儿定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虽是陈氏没说他们是谁,屋里人也都是知道的,一时都不说话了。
还是李海德敲了敲椅子扶手,叹了口气,“还说这些干什么,都断了关系了。”
陈氏横了眼微眯着眼睛的李海德,气道:“断了关系了?你这样想,人家可不这样想。这两天你可没听道,那边的,在村里村外可是趾高气扬的,说是香草她们全凭了他,要不也不能盖上这么好的房子。
呸!丧良心的玩意儿。自然是多亏了他们,把香草姐弟几个险些逼死。要不是他们一家,指不定香草几个咋样呢。”
“好了,别说了。”
“不说了?我为啥不说了。他们能干出这恶心人的事,还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