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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要打我电话。”
哟,还挺有情调呀,就这么一句话还特意叠进“心”里?
傅珍心挑着眉笑了一会后,看着手里拆得剩下的半颗心,不知怎么的突然又继续拆了起来。
果然,整个心都拆完,便看到了另外半句话。
“因为一直在想你,恨不得把你攥在手心,片刻不相离。”
傅珍心一下子把脸埋进了纸里,闷笑了好一会儿。
丝丝不断的甜意,绕满了心间。
傅珍心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重重地清了下嗓子,然后拿过手机拨打了电话,嘴角的笑却怎么都忍不下去。
电话几乎一秒就被接起。
傅珍心的心脏猛地随之鼓动了起来。
“睡了这么久吗?”温予清的声音好温柔地从电话里传来,傅珍心的心瞬间便软得一塌糊涂。
“嗯。”
傅珍心的手指从那一串钢笔字上轻轻抚摸过,回应了极短的一个字,却像是蕴含了千言万语般,缠绵悱恻。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会,温予清像是走到了一个什么安静的地方,才再次开口:“想我吗?”
傅珍心把电话拿开了一点,捂着嘴唇忍笑了一会,才又轻轻地继续“嗯”了一个字。
天啊,她继续这么笑下去,会不会老的很快啊!恋爱中的人真的是随时都能变成个傻瓜。
“那要我现在就回去吗?”温予清又轻又柔的声音通过电话的听筒后,变得喑哑磁性,性感不已。
傅珍心不知想到了什么,脸瞬间就红了起来,而后揉捏着手中纸张的一角,依旧简单矜持地回了一声“嗯”。
温予清的轻笑声从听筒里传来,而后便是压得很低的声音:“你是饿得没力气说话了吗?那我。。。。。。回去喂饱你好不好?”
傅珍心狠狠地咬了下嘴唇,而后两眼望天地继续“嗯”了一声。
嗯,她确实是饿了。
脸却不知为何,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电话那头的温予清先是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了一句“我很快就回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
病房里的景树衡醒了过来,一睁眼便又痛苦地闭上,摇着头,嘴里不住地念着“错了,错了啊。”声声如泣,两行老泪,潸然而下。
“怎么了,老景,什么错了,你可千万不能再激动了呀,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什么情况吗?你竟然。。。。。。你竟然连这个都要瞒着我的吗?”
赵佳音说着说着,突然嗓音嘶哑,泪流不止,像是所有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泄口,奔涌而出。
所有人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拥有荣华富贵的生活,景氏当家夫人的高贵身份,都在说她上辈子一定是烧了多少多少高香才会在一次错付他人后,还能再嫁得如此风光。
可是,事实呢?
赵佳音撇过头,紧紧地咬着牙关,控制着自己。她真的不想流泪,毕竟。。。。。。谁让这是自己当初的选择呢。
景树衡仍是不停地摇着头,模样衰败枯竭,脸上透着沉重的灰青色,仿佛是那秋天树上的枯黄叶子,转瞬就会凋落。
“爸爸,你说的错了?是这个吗?”
景征荣弯下腰,手心里躺着一小片书签,而后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景树衡,生怕再引起他的激动。相对于死去的母亲,活着的父亲对他来说才更重要,而父亲之前一直把这个书签攥紧在手里,直到后来睡得沉了才被他悄悄地拿了出来。
这个东西,或许就是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也是父亲的心病所在。
景树衡看到那个小小的书签,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停住,而后眼里翻滚着的百般情绪最终化为简单戳人的懊悔沉痛。
“阿音,你先出去,我跟阿荣说两句话。”
景树衡闭着眼,虚弱地对着赵佳音说。
赵佳音犹豫了一下,手指狠狠地掐进手心,而后站起身温柔地替景树衡捻了捻被角,便挺直了脊背走了出去。
“阿荣,爸爸今天要告诉你。爸爸这辈子只有你妈妈一个女人,也只爱你妈妈一个,这个你永远不要怀疑。至于我跟你赵姨。。。。。。”
景树衡喘了口气接着说:“我们只是有名无实、各取所需的挂名夫妻而已,你妈妈的去世跟她没有一丁点关系,你完全不用去管她。至于阿清那孩子。。。。。。那就更无辜了,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作为景氏以后的领导者,一定要学会用人,知道什么人可用,该如何用……将来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多跟他商量商量,他是。。。。。。不会对你不管不问的。”
说完这一大段话,景树衡仿佛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看着天花板喃喃低语道:“人心隔肚皮,都怪我当初错看人心才害死了你妈妈啊,这一切都怪我。”
第35章 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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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征荣在听完景树衡说的话,脸上的沉重担忧渐渐被冰冷苍白所替代。
“爸爸; 你是在交待遗言吗?”
景征荣目光紧盯着景树衡; 终于冷冷地开了口,而后又通红着眼眶颤抖着嗤笑了一声:“就像当初妈妈一样。”
半躺在床上的景树衡浑身震动了一下; 而后垂着头沉默。
这是无声默认。他,早就活累了。
景征荣狠狠地咬着牙; 脸上的线条崩成了一根拉到极限的线; 仿佛再用力那么一点; 就将崩断。
他们都要抛弃他。是不是在他们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情这东西; 就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景征荣紧紧地捏着手指; 终于在最后控制住了自己快要崩断的理智。
“爸爸,你还是保重身体; 长命百岁吧。你要是有个什么事,这个景氏差不多也该完了,景氏一完; 全国各地属于景氏集团的几十万员工。。。。。。也就得面临失业了。”
景征荣轻飘飘地说着,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
景树衡抬起眼; 看着景征荣的眼里满是慈爱与包容,像是在看着个任性的孩子。
“阿荣; 不要任性。爸爸总有一天要离开你,你要学会承担起你的责任。景氏不仅是爸爸的心血,更是妈妈与爸爸爱情的结合。你; 一定要做的比爸爸更出色知道吗?”
顾晗嫣当初嫁入景家; 是带了顾家一半的家产作为嫁妆的。而在顾父也去世后; 顾家就只剩了一个顾晗嫣,剩下的另一半家产当然也归入了景家。
所以景征荣一开始才会因为那百分之十的股份大发脾气。景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可是平常人几辈子都花不完的。
“爸爸,你高估我了。还有,阿清……大概也是不会再帮我了。”说到这,景征荣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说不出的落寞。
景树衡当然看出了景征荣与温予清之间的疏离,他虚弱地笑了下道:“放心吧,阿清那孩子我知道,他是不会置你不顾的,爸爸一向看人。。。。。。”
景树衡的脸上的肌肉猛地僵硬了一下。真是可悲啊,他一辈子自诩聪明、识人通透,却偏偏在那个时候瞎了眼。
景树衡的目光落到景征荣手里的书签上,几乎一刻都不想等待地立刻就要去见他的妻子,然后跟她好好地忏悔一番。
景树衡那一瞬求死的心思几乎全部显现在了脸上。景征荣当然立刻就察觉了,手指攥的更紧了。
沉默了一会,景征荣突然淡淡地开口:“爸爸,你说妈妈的家族有着遗传性抑郁症,那是不是代表着……我也很可能得这病?”
景征荣耸了耸肩膀自嘲地一笑,“毕竟,幼年丧母,要是青年再丧父,这心理应该也健康不到哪去了。嗯,这样想想好像也挺不错,至少我们一家团圆了。”
“阿荣,不许胡说!”
景树衡猛地坐直身体,绷着脸大声地训斥着景征荣,眼里却隐有泪光闪动。
门外的赵佳音听到里面的声音,手已经放到了门把上,却又慢慢放下,然后远远地走到了一边。
有些事,她永远没资格去管。
景征荣低垂着眼,不吱声,眉间带上了少年时才有的倔强。
景树衡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手轻轻往上抬了抬,像是要抚摸着旁边的人,最终又颓丧地垂下,而后把脸深埋了进去。
“我对不起你的母亲,我对不起她啊,那时候明明我应该察觉的,可是我太忙了,你母亲是个那么体贴温柔的女人。。。。。。她那么好……我怎么就相信了她说的话啊,明明那段时间她消瘦了那么多。。。。。。”
景树衡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想想他也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却仍在二十多后想起妻子,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再不是那个叱诧商场、令人闻风丧胆的枭雄了。他,此时也只是个思念妻子、满腹愧疚的普通男人而已。
过了好久好久,景树衡的哭声平息后景征荣才开口。
“爸爸,你还有我。难道。。。。。。”
景征荣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流泪的冲动,“难道你就不想亲眼看着我结婚生子?就不想在去见妈妈之前过一段‘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生活吗?我想。。。。。。如果妈妈在天有灵的话,她一定也会这么希望你的。”
景树衡的脑海里几乎立刻就出现了妻子温柔的面孔、每次出门前轻声细语的叮咛的画面。他知道,她一直都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女人,更是他一眼就爱上的女人。
景树衡朝着景征荣手上的东西伸了下手。在景征荣把书签放到他手上的时候垂着眼开口:“其实,我给你母亲的并不是这个书签,而是另一个。”
一个花了他半个月的时间才终于雕刻好的书签。
景树衡双眼空洞地看向高级病房外的绿意葱葱,声音飘渺而起。
景树衡第一次见到顾晗嫣是在父辈的宴会上。她长裙及地,眉眼低垂,安静地呆在顾父的身边,对前来搭讪的青年才俊们没有给予一个眼神,一个笑脸,静得仿佛脱离了世俗,纤尘不染,高雅脱俗。
那时候景树衡真的是看呆了,脚步不受大脑控制地直直朝她走去,眼睛更是一眨不眨、极为不礼貌地紧盯着她。后来,还是他的父亲猛地拽了他一把,连声地对着对面的父女俩说着抱歉。
这时,她抬头了。眼如皎月,清澈明净地轻轻看了一眼呆呆的他,低下头的时候,微微弯起了嘴角。
那一刻,他的心脏跳动得是那么的剧烈。景家的男人似乎一向开窍的晚,但是一旦开了窍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开始无数地偶遇上她,从跟她说上第一句话,到第一次邀请上她一起吃饭……那种激动兴奋真是无法言表。
后来。。。。。。
景树衡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紧紧地捏住,眼神愤恨得仿佛倾刻就要将它捏碎,待看到上面那几个娟秀的文字却又带上了不舍。
她真是个傻女人啊,为什么就不知道问他一句呢?明明只要一句话就好了啊。
那时候,景树衡为了讨好顾晗嫣,没少从她的身边人下手。除了经常对顾父献殷勤外,还经常拿东西去收买她的表妹顾月儿,就盼着顾月儿能在顾晗嫣面前帮他多说一点好话。
他那时候为什么就那么瞎呢,没能看到那个顾月儿看他时眼中饱含的爱意。
景树衡从顾月儿嘴里套出顾晗嫣的生日后就开始精心准备起了礼物。他们这种家庭都不缺钱,所以用钱能买的东西便看不出珍贵,景树衡想来想去决定亲手为她做个东西。
最后,想了几天,想到顾晗嫣喜欢看书,便准备亲手做个具有意义的书签给她。
他找了一块上等的红木,在几百颗红豆里挑出了最饱满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