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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莫崇抿唇。
晚一步的张小爱却终于在鬼车的字里行间听出点什么,柳莫崇在那次之后一个人还去过迦南孤儿院,而且还查到了什么。
鬼车说他在幻象里看到了自己。
唯一一次有柳莫崇的幻象是他们第一次被困在幻象里的时候,张小爱小时候的幻象,小小的她在那个自己幻想出来的漫长的走廊里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柳莫崇,而当时,张小爱记得柳莫崇的反应有些激烈,强烈否认过那不是他,然后就再也没有提起。
结果他一个人回去过?
张小爱明明记得,柳莫崇说过,那个幻象只会出现当时在场的人的记忆,那明明是张小爱自己的记忆,照理来说,柳莫崇应该是看不到的。
他如果真的看到并且确认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小时候闯入迦南孤儿院的时候,站在走廊正中间的人,确实是柳莫崇。
柳莫崇,曾经短暂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一年她才九岁。
那柳莫崇当初为什么会强烈否定那个人不是他?柳莫崇不擅长说谎,他既然否定了,就说明这件事确实没有存在于他的记忆中,那么回到九岁迦南孤儿院的柳莫崇,难道是从未来过去的?可是已经和她确认了关系的柳莫崇,为什么会在看到九岁的自己的时候一脸冷漠。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晕倒后被看门的大爷抱出来的。
未来的柳莫崇,看到了九岁的自己昏倒在这样的地方,居然就撒手离开了?
柳莫崇么?那个刚刚才发现会为了她放弃做神仙资格的男人?
所以他此刻才会表情难看么?
他确认了孤儿院里的人确实是他,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冷漠。
所以干脆从头到尾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这确实像是柳莫崇做事的风格,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未来的柳莫崇会去看九岁的自己,而且是在迦南孤儿院这样的地方?
“你的小情人似乎已经自己整理通顺了。”鬼车下巴指了指张小爱,有感而发,“污衣的魂魄确实是最有灵气的。”
有灵气个屁!张小爱心中愤愤然的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你把这么久远的事情翻出来做什么?”柳莫崇从鬼车提到这件事情开始就一直在沉思,看起来都没有注意这边张小爱和鬼车之家的剑拔弩张。
张小爱隐隐的有些慌乱,晃了晃两人一直握着的手。
柳莫崇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用力让十指交缠的更加紧密,只是他一直紧锁的眉心却没有半点松动的迹象。
“想出来什么没有?”鬼车回头,走回办公室,“有事要问就进来,我知无不言。”
全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鬼车这样不着调的人宣布要知无不言,柳莫崇和张小爱对视了一眼,然后松开了张小爱的手。
“你别进去了,在外面等我。”不容置疑的语气,又恢复到了惯常的面瘫脸。
张小爱低头,自己的手还维持着刚才十指交缠的形状。
自己虽然不会法术,喜欢一惊一乍,但是柳莫崇遇事,向来是会叫上自己的,一个全能一个全不能的组合似乎已经变成了铁定的规律。
这一次的幻象与她有关,但是柳莫崇却坚定的把她排除在外。
这样的语气,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了。
所以她点点头。
她从来都相信柳莫崇,哪怕此刻柳莫崇眼底全是不确定。
***
橙衫风投的办公室门很厚,关起来之后一切声音都被隔绝在外,柳莫崇站在离鬼车不远的地方,看着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鬼车,一声不吭。
“不打算跟她说?”鬼车挑起桌上的黑色香烟,夹在嫣红的嘴唇间,清脆的一声弹指,暗青色的鬼火烧上了这根黑色的香烟,一阵凄厉的哀嚎。
柳莫崇皱皱眉,鬼车将魂魄炼制成香烟这件事他早有耳闻,只是今日亲眼看到却仍然觉得丧心病狂。
没有了张小爱这个凡人在场,鬼车越发的没有了人样,干脆蛇一般盘在了窗台上,对着外面缓缓的吐出了青烟。
暗青色的鬼气烟雾弥漫间,鬼车那张美艳如妖的脸居然显出些落寞,她下巴指了指刚才柳莫崇和张小爱坐过的沙发,淡淡的:“坐吧,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先和你说个故事。”
这是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故事,久远到鬼车想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些人的脸。
上古神开天辟地创造世界的时候,因为寂寞,创造了生灵,而这些生灵,又因为崇敬,选择了修仙。
这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六界中的生灵,有修仙的,也有安于现状的,而世间六界按照自己的法则缓缓运转,那些被上古神创造出来的各种生灵,渐渐的有了自己的发展轨迹。
这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人。
人,是六界中最为复杂最为难懂的生灵。
他们善良又贪婪,他们坚定又多疑,他们对神的态度,从最最单纯的崇敬掺杂上了交易的痕迹。
你让我信你,可以,但是你要拿出让我信你的本事。
上古神从来没有料到自己创造出用于排解寂寞的产物,最终会变成这样的生灵,在一次又一次被质疑权威后,有些激进派便产生了灭世重来的想法。
就像现代人玩模拟游戏一样,产业链崩塌了点个重新开始而已,这样的上帝视角,其实并没有把这个已经形成自己格局的世界放在眼里。
他们忽略了一件事,那些从凡人修仙上来的神仙们,身上都带着人的印记。
在激进派想要灭世重来的时候,那些凡人修仙的神仙却开始了保卫自己故园的战争。
高高在上从来未曾想过会被反抗的上古神,在这些凡人修仙的神仙细细密密布置的局里面一败涂地。
甚至被打入了乾坤门,美名其曰隐世修行。
这个天界秘幸没有神知道,大家仍然按照天规做事,世间六界仍然生机勃勃。
直到,一直偏安一偶的九凤神回天界探亲。
九凤神曾经是某位激进派上古神胯|下的坐骑,因为忠心因为在几次上古神为了正统之争上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才被抬为了九凤神,成为了一方百姓的信仰图腾。
她知道这些上古神不可能隐世修行,她也知道乾坤门门后一片虚无,哪怕上古神选择隐世修行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但是她一声不吭。
只是在瑶池开了寿宴,杀了当时参与了乾坤门事件的所有神仙,血洗瑶池。
成为了堕仙,却再也无法打开乾坤门。
鬼车说这个故事的时候,语气一直淡淡的,年代太久远,她也没觉得堕仙后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鬼车到底只是兽,她没有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在她的心里,血洗瑶池后,恩怨已了,自己既然不生不灭,总有能等到乾坤门开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在张小爱出生的那一年,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到最后越卡文。。。啊我好想一直写糖。。。
☆、乾坤门,已破
鬼车说完这段过往之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办公室里一时安静,只有那被炼成香烟的魂魄偶尔会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柳莫崇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迦南孤儿院看到的幻象,因为中间夹杂着一个做事不靠谱的无伤,所以就算当时看到了心中有些疑惑,却并没有往深处想。
但是如果这个幻象和无伤无关,那他就真的无法解释,为什么幻象里看到的自己,会对着九岁大小的张小爱存有杀意。
他回迦南孤儿院重看幻象,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眼底的杀意,张小爱当时太惊慌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但是他却是从头到尾的把自己看的一清二楚,幻象里的他确实想杀了九岁的张小爱,甚至已经双手捏成了诀。
那是一段他没有的记忆,要么来自未来,要么已被篡改。
而鬼车,却把这件事情的起源拉长到了开天辟地,那么自从遇到张小爱之后遇到的每一件事,看起来开了个头就草草结尾的阴阳阵,宣称要改天却把老巢驻在人界橙衫风投的鬼车,只剩下一具躯壳的污衣,以及因为浩骨铃活过来或死掉生灵,似乎都变得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这个局中,所谓的鬼车和五通神,也不过就是蝼蚁一只。
因为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的鬼车,此刻正透过烟雾,挑着眉,冷着脸:“我在张小爱出生的那一年现世,本是想着好歹主仆一场,就算此刻我已经堕仙无法回头,见一见故人也总是好的,但是却发现这人界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很多异事。”
以鬼车这样差不多快与天地同寿的人觉得的异事,那一般都是惊天动地的。
她最先发现的点,是迦南孤儿院,就和柳莫崇最开始看到迦南孤儿院的困卦一样,她也很疑惑,这样的手笔,绝对不是凡人所为,甚至这布局手法,居然与她一位已经遗忘了外表的老熟人十分相似。
于是鬼车顺藤摸瓜在好几个曾经怨气冲天的人界地点上,都发现了类似的阵法。
她和柳莫崇这种事不关己就懒得多事的个性不同,这几个不应该在人界出现的阵法吸引了她的注意,而在经历了几年的探查后,她发现了一件事。
说到这里鬼车就又停了一下。
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柳莫崇,状似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我这可是把家底都丢出来给你了,还是不同意撤下紫色琉璃么?”
柳莫崇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鬼车笑了,咯咯哒哒的非人的笑法,隐隐的还有车轮碾过小石子路的声音,然后也并不为难柳莫崇,继续了她的故事。
在继续说故事前,鬼车对着办公室那面雪白的墙挥了挥手,A市的地图就赫然在目。
“人界有些东西是真的挺好用的。”鬼车看起来兴致勃勃,从办公桌上拿了一支笔开始在那地图上写写画画。
柳莫崇默认,他有时候也会这样,比起费力的使用法术更倾向于用人界这些层出不穷的发明。
A市的市区像是不规则的六边形,鬼车把六边形描了出来,然后在里面圈定了四个点。
这四个点柳莫崇很熟悉,就是当初以为无伤设置阴阳阵阵眼的地方,顺时针方向,以A市的六边形为边缘,画成了一个圆,而鬼车,在这个圆的正中心位置,画了一个五角星。
“认出这地方没?”鬼车在拿着笔点了点,“城南医院,是门外那位出生所在的医院。”
“而这个形状,让你想到了什么?”鬼车丢了笔,坐回到老板椅,眯着眼看自己画的画。
柳莫崇在人界的出身是个武将,而柳家世代出的都是将士,所以不爱读书几乎是柳家人的象征,柳莫崇修仙后就很少看过书,所以鬼车说的这个形状,他想了很久。
这个形状很久远了,久远到似乎就出自他前几天想起来的那本写有凡人和神两情相悦相关事宜的古老的书上。
不太规则的六边形,以四个点为原型的圆以及正中心的那个点,很简单的图,代表了一件同样很简单的事。
整个A市,都是乾坤门的禁锢符咒。
而张小爱所在的那家医院,则是禁锢符咒的破点。
自古以来,所有和禁锢相关的符咒的破点,都是不可能出现生灵的。
但是这张图,这个破点所在地居然是一家医院,而张小爱,居然就在此出生。
破点无效,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