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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这两者皆有之。
总之,闵丹婷就在这一次次的折磨中慢慢的走上去,走到了距离他最近的位置。
而这个时候,她突然流产了,而他甚至连这个孩子曾经存在过也不知道。
他突然间大发雷霆,不只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子嗣而愤怒,还是因为后宫不为他所掌而愤怒。
他开始借着这一件事来清扫后宫,甚至是清扫朝堂。
朝堂后宫皆因这一件事而掀起惊天波澜,一股邪异的风吹便整个洛,惊起无数波浪,甚至是波及到了地方。
而就是借着这股风,闵丹婷开始逼宫。
她要杀了这个暴君,为已经死在狱中的父亲报仇,为无辜被牵连的卓家之人报仇!
她早就知道了,爹爹早就因不堪折磨而死在狱中,暴君为了辖制她,一直隐瞒了这个消息,可她早就知道了!
她为了报仇,一直死死的忍住伤痛,假装自什么也不知晓,与暴君周转,现在,她就要让暴君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她神态凌厉,眼神中满是恨意,持着剑一步一步向着暴君走去。
孩子是她设计杀死的,正是为了借皇嗣之死来引起后宫与朝堂之变,她还真没想到,暴君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非但让她完成了一开始的目标,还让她的计划推进了好多步。
她头上的金步摇微微的摇动,凤目金红,好似在淌血,她准备将剑刺入暴君的身体,却被拿下。
她到底是没有斗过暴君。
在自尽之前,她望着暴君那张暴戾如兽的眼睛,满是不甘,居然,没能真的杀了你。
不过不要紧,皇朝已乱,风卷云疏,改天换日的流言已经传遍了洛京,各地反王已经揭竿而起,梁疏,他活不了多久。
没有成功看到梁疏死在自己面前,是闵丹婷一生之憾,而她不知晓的是,在她死后,暴君死死抱着她的尸体,如同困兽。
不过知晓了也无所谓,她早就知晓暴君已经彻底的扭曲,若她还活着,只怕他还要下令将她千刀万剐。
暴君已经不算人了!
梁疏究竟还算不算个人这不得而知,不过他已经彻底的扭曲了倒是事实。
在前世,他因暴行而被废,朝臣另立宗室子,也由此,梁氏皇朝开启了权臣当政的时代。
此时,闵丹婷在闺阁中回顾着前世的一切,眼中便是抑制不住的仇恨。
前世弄不死你,那我今生就一定要弄死你!
她可没有重新回到梁疏的身边,用自己的爱来感化他的意思,她只想趁他病要他命。
细细想想,梁疏此时还尚在蛰伏时期,手下虽也有人效忠,却绝对不多。
她回顾着前世知晓的一切,梁疏的势力真正的大涨,似乎是在殷氏之变后?
等等,现在似乎已经到了殷氏大变之时,怎么还没有一点预兆,难道是因为她长居闺中而没有收到消息?
可不应该啊,父亲一向将她当男子养,洛京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会分析与她听,若殷氏真有变故,父亲不可能不知,也不会不说与她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总之,不管发生了何事,她一定要杀了暴君报毁身杀父之仇!
闵丹婷握紧了手,暗暗决定一定要理清楚现在的局势,找准机会宰了梁疏。
她从来就没有顺从梁疏规避祸事的打算,既然他现在还弱小,那为什么杀了他一了百了?
与其讨好梁疏,整日里战战兢兢,生怕重蹈旧辙,还不如一开始将这个危险铲除。
闵丹婷被听到动静的丫鬟浮起,整理了一番后就去见了正担忧着的父亲:“我儿,你可是身体不好,可要叫大夫看看?”
闵丹婷见到虽然有些沧桑,却依然完好无损的父亲,忍不住痛哭出声:“爹爹。”
与此同时,已经察觉到风雨欲来的长离正行走在佛寺的小道上。
殷怀德眼看就要没命,他这个做长辈的也要表表心意,就亲上净法寺来替他求一篇经文。
净法寺的大师邀他在寺中住一日,想着明日休沐,长离便答应了下来。
他端坐在寺中的百年香樟木下,与老和尚下棋,老和尚看他东一子西一子的乱下,有些无力:“殷相的棋艺还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长离:“老和尚,你这十年可只和我下了一次棋,怎么就十年如一日了?”他虽是端坐,神态却有些散漫,落子时更是随意,有时连棋盘都没有看就直接落子了。
老和尚慈眉善目,闻听此话倒也反驳道:“当日殷相尚是一垂髫小童是令尊就将你带来寺中,那还老衲便曾与你对弈过一次。”
长离神色淡淡,落子依然十分迅速:“已有二十年了。”话声清淡,似有感叹。
那时他体虚气弱,被拘着不许学太多的东西,能出得家中已是欣喜,哪怕是要与和尚下棋,也并不排斥。
他爱接触新鲜的东西,却又不喜欢为了这些东西而拼命算计,弈棋之道虽然初初上手时还算有趣,可他很快就不喜欢了。
为了赢一子两子而绞尽脑汁,辛苦算计,还是算了吧。
只不过当日那垂髫小童无聊的很,所以还算认真的陪着老和尚下了一次,那时他输了。
二十年后他俗世缠身,处处是无聊却处处不得闲,所以他散漫的陪老和尚下,没想到却赢了。
老和尚望着棋盘上的变化,愣了一会,然后十分感叹道:“无招胜有招,老和尚受教了。”
第798章 朱绶
清晨,阳光沿着早已被踩实的小道,飘进古朴的寺里。
长离闲来站在云崖上去,随手吹奏了一曲小调,清越的笛声飘荡在云崖上,让飘荡在云崖上的云都变得活泼了许多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顺势停了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颇为惋惜的声音:“打扰到大人了。”
长离转过身去,就发现身后赫然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女郎,他单手放置在身后,神情显得有些散漫:“嗯。”
他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循着声音找来的闵丹婷看着他迅速离开,没有出言阻止,她静静的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飘忽。
这一位丞相,居然还没有仙去?
前世,正是因为这一位骤然病发,偌大殷氏无人主持,才会被人钻了空子,将殷怀德与殷明翼父子的丑闻捅了出去,然后毁了传承上百年的殷氏。
而也正是因为此事,朝堂大乱,朝堂上明争暗斗你来我往,局势乱的连居高临下的皇帝都看不清,最后被梁疏浑水摸鱼,捡到了最后的便宜。
可以说,殷氏之变不出,梁疏绝对不会那么容易登上帝位。
闵丹婷望着初升的朝阳,眼中渐渐的出现了一抹希冀,既然你活了下来,那就尽量活的长久一些啊,这样,我才能更轻松的杀死梁疏。
没有在净法寺耽搁,长离直接下了山,至于为殷怀德求的经——他才懒得求,随手让随从找老和尚要一本就行了,他亲自求经,他殷怀德受的起么?
下山途中十分顺利,结果在山脚却遇上了一神情阴郁,身形削瘦的少年。
他见到轻衣简从的长离,微微愣了愣,然后站在原地不动,低垂着头。
按例皇子未得皇帝允许不得出宫,以梁疏这情况是绝对得不到皇帝允许的,所以他现在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混出来的。
长离不管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他眼神从梁疏身上扫过,淡漠无波,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身份,然后就这么离开了。
梁疏在原地呆愣了一会,然后朝长离离开的方向望,他分不清那老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绝不会因为这小小的示好而放松警惕。
以殷长离病弱之身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以为凭他那一脸死气肯定活不过清明,没想到他硬生生的挺了过来,让他的许多布置生生作废。
他眼神深沉,既然已经忍了这么久,那再忍耐一段时日也无妨,他早晚会将那些轻贱他的人踩在脚下,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他这些年承受的耻辱。
他低着头,继续往山上走,他在净法寺里为他的母亲点了一盏长明灯,每年今日都会来添灯油。
他没见过那个将他生下来的女人,不过她已经是他唯一可以寄托的人了,所以纵然有暴露的危险,他还是会每年都来这里一趟。
人活着,总是需要一些希望,那个女人,大概就是他的希望,他可能有人惦念的希望。
来到了净法寺中,为长明灯续灯之后,梁疏便突然决定往后山走走,后山环境颇为清幽,正好能让他放松一二。
然后,在后山,他就遇到了正失神望着一株海棠的闵丹婷。
海棠花瓣摇落下来,落到了闵丹婷的发上,让她看上去娴静而又悠然。
梁疏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的走上去,听到了声响的闵丹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了朝她走来的梁疏,她也是一愣。
两人相对而望,眼神皆有些莫名,不过在反应过来眼前人的身份后,梁疏的反应是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低头朝另一个方向迅速离开,闵丹婷的反应却是迅速站起来。
她的手死死的握紧,指甲在手心留下了几个深深的印子,她呼吸急促,这么好的机会,可惜她身边无人!
望着梁疏离开的方向,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他……她心中不断涌上这种念头,可这些念头都被她压了下去——不行,现在她手中无人区,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杀不了对方,而且还会留下很大的破绽,给爹爹带来天大的麻烦。
这一次就先放过你,她在心中恨恨的道,然后快步离开,她怕在待在这里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杀心。
与此同时,悠闲回府的长离遇上了微服出访的太子,他正准备对着太子行礼,却被太子制止。
人到中年的太子长相与老皇帝十分相像,可惜这并不能让他获得老皇帝的宠爱,老皇帝该怎么防备他还是怎么防备他。
他一见到长离就热情的邀请他去旁边的茶楼喝茶,长离推辞了几次推辞不过,便答应了。
没有去雅间,而是在二楼找了个沿窗的位子坐下来,色如青碧,清香曼妙的茶水送上来之后,一直保持着谦虚模样的太子就打算向长离请教一些事情。
他态度温和道:“殷……”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喧闹声自不远处传来,他转过身一看,就看到在有一行人在楼梯口吵闹。
“什么雅间,小爷不去雅间,我们就要沿窗的位子。”
“什么?都有人了?那就叫他们将位子让出来,小爷今天还就坐定了!”
太子看着出生的那口气张狂,眉眼十分熟悉的‘少年’正准备开口阻止,这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道刻薄的讥讽声:“好大的口气啊!不知这位小公子是何来历,一开口就让我等将位子让出来。”
开口的是个肤色有些深的少年郎,眉目还带着稚气,身板却已颇为硬朗,他斜眉入鬓,此时眉眼挑起,看上去还真是十足的傲气与不屑。
‘小公子’虽然口气嚣张,人却长的颇为瘦小,看上去和个小姑娘一样,或者说她就是个姑娘。
一听这话,她一把推开阻拦的人,蹭蹭蹭的跑到了少年郎面前,瞪眼掐腰道:“我是何来历与你何干?本……本公子想要如何就如何,还需和你通报?”
说着,她就拿出了一绽银锭,咚的一声砸在桌子上:“这一锭银子买你这个位子,你将位子给我让出来。”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