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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吴成轩脱口而出的话语之后,他连忙说道:“你放心,我马上就带宜佳离开,保证不会让她再做纠缠。”
吴成轩看到孙云峰的时候就有几分欣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更为的快活了,他语调上扬的说道:“多谢孙兄,这样刚刚好。”
孙宜佳听着这两个他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如此交谈,心凉的不能再凉,原来,他们都是这么看她的。
一个是相伴了八年,为他生儿育女的丈夫,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情意深重的兄长,他们都是这么看她的。
她想要大声的哭泣,可她不能,她不能给他们添麻烦,不能让他们更加的厌烦。她一双杏眼稍稍失神,只要不认真地听,就听不到了。
而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了吴会长呵斥的声音:“孽障!”
还算壮年的吴会长一声威势散发:“谁让你离的婚,你这样对得起宜佳,她嫁给你八年,辛辛苦苦,从不抱怨,更为你诞下了长子,你不想着好好地待她,居然还要和她离婚,你读的那些书都被你放到了哪里!”
吴成轩吓了一跳,他虽然不怕老爷子,也老爷子这么大的阵仗还是让他有些发憷,他顶嘴道:“我自己的婚姻,我想离婚就离婚,不需要向任何任人报备,我这样做,既不违反道德,也不违反情理,是值得宣扬学习的一件好事!”
此时的长离还没有走远,他远远的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将自己的离婚之举当做是值得宣扬的事,这位大诗人还真是一心追求‘自由’啊,可惜他的自由里,没有包含责任这样一个词语。
客厅中,吴会长被气得大声喘气,就连孙云峰也是一脸的为难,虽然他万分的赞同这两人离婚,可将之大肆的宣扬却做不到。
不说小妹真的会被逼死,就是家中的父母都不会放过他,他讪讪然的说道:“吴兄,这就没必要了,你和宜佳离婚,实乃是一大善事,可宣扬出去,却是会引来许多的麻烦的,我家中父母已老迈,怕是经不得这样的刺激。”
吴成轩思量了一会儿之后才点头:“孙兄说的是正解。”他虽然有心做这个引领潮流的人,却不想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所以他松了一口气才说道:“吴兄,昨晚离婚,我仿若卸掉了经年的枷锁。整个人灵感爆发,直接写了几首诗,这几首诗还算可以,你要不要品鉴一二。”
虽然口中说着还算可以,但他脸上的神情却是毫不作伪的高兴,孙云峰马上来了兴致,连连点头:“好,能品鉴吴兄的大作是我的荣幸,我一定会认真的品读。”说完,这两人就兴高采烈地往楼上走了,完全没有在意他们刚刚身处什么样的场景。
被抛之脑后的两人站在客厅之中,脸上的表情都接近于荒唐。
吴会长好不容易缓下来的呼吸又开始急促了,他扶着沙发坐了下来,若是往常,孙宜佳肯定要上前搀扶,可现在,她却站的远远地,她已经不是吴家的媳妇,需要避嫌。
吴会长眼带愧疚的看着这个什么差错都没有出过的儿媳妇,语气带着几分安抚的说道:“宜佳啊,是我们吴家对不起你,你放心,只要我在吴家一天,你就还是吴家的少奶奶子濯也会是吴家的继承人。”
孙宜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良久之后,她才说道:“多谢……吴先生,不过,您不必如此……”
孙宜佳的话被打断,“没有什么好说的,在我们老辈人眼里,那什么离婚协议书都是不算数的,你……”
之后的话长离没有听见了,他沿着巷子一路往前走,沿途都是神色匆忙的人,神色间或多或少的都带这些忧郁,哪怕是看上去完全不要为生活发愁的富贵人家的少男少女们。
他行走在这方不算破旧与肮脏的巷子中,无声的与周围人与事划开了界限。
明明身穿着一见在正常不过的衣袍,却仿佛行走在另一个时空当中,明明容貌透着几分出众,却仿佛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明明周身的气质格格不入,却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不正常,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事。
这是一个奇怪的人,可惜的是这一条巷子里没人注意到。
这条巷子似乎有点长,有点远,纵然他的脚步不算慢,也依然走了许久,而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两道脚步声,来自于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他们是吴成轩与孙云峰。
孙云峰扶着墙,大声的喘这气,就如同拉风箱一般,不停地发出呼啦哗啦的声音,吴成轩也是。
可他似乎更加的兴奋一些,纵然身体上十分的疲惫,可精神却十分的亢奋,他那张在时人看来十分英俊的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隐在眼睛后的眼睛都似乎在发光:“孙兄,我实在是太兴奋了,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有多久,我要马上与我的朋友们分享。”
看到好友这么开心,孙云峰心里也闪过一丝欣慰的感觉,同时又有些泛酸:“吴兄,你就这么嫌弃宜佳?”
吴成轩收敛自己的表情,他反而是格外轻松的说道:“孙兄,你是知道的,这一桩婚姻于我而言代表着什么,我离了婚,就仿佛放飞的鸟儿一般,遨游在这天上,眼中见到的是万里的白云,耳边听到的是呼啸的风声,身边拂过的是代表着自由的气息,这,于我而言就仿佛在天堂一般,我不止要自己享受这种美好的感觉,还要将这种感觉告知给我的朋友们,让他们一起自在的翱翔。“说到最后,他都恨不得吟诗一首了。
孙云峰无话可说,他叹了一句:“我当初将宜佳介绍给你真是做错了。”吴成轩大方的表示了原谅。
他们两人都没有发现,在巷子口,有一个神色冷淡的青年在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的眼神不含丝毫的疑惑,也不含丝毫的讽刺,他静静的看着,就仿如在看被天地大烘炉所熔炼的芸芸众生,吴成轩与他们相比,毫无差别。
若是以后世的角度来看,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在这个时代看来,他的做法却在正确不过,相比起他那显得有些严苛的行为,他为追求自由所做出的牺牲反而更值得人敬佩。
而孙云峰,他只是在妹妹与友人之间有所偏向而已,或许他还认为,他这是为了妹妹好,可对于孙宜佳而言,这样的行为,却无异于在她的心上捅刀,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似乎又算不得什么好人。
好啊坏啊,这两种观念在这个时候被扭曲,分不出什么正确来,时代在变化,谁能说自己走的路就觉得会被后世所称颂呢?
纵然他们认为自己走的路绝对是对的,可走到最后,要辜负的人却能告诉他们,对于他们自身而言,这就是错的。
长离站在巷子口,看着那两个迅速离去的年轻人,嘴角微微的弯起,自己的路,终究只能自己走啊,哪怕是去死,也得走下去。
风从他的身周穿过,带来一阵喧哗的声音,一道充满兴奋与喜悦的声音突破重重喧嚣传来,那是吴成轩的声音:真快活啊。”
云朵被吹来,一束天光照耀下来,宁静而从容。
第609章 民国风云
清晨的空气并不算浑浊,长离从睡梦中传来,就听见屋外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他悠悠然的起身,往门外去。
这座宅子并不算大,却也带着几分古雅的味道,看上去也算是有些传承。
这是长离的父母留给他的,作为一个当地大家族的旁支族人,长离倒也受到了一些宗族的照顾,所以这座宅子倒是能留在他的手里,只不过,留存到现在,到底是有些破旧了。
宅子里除他以外,还有一个佣人,张嫂。
因长离今日起来的还算早,所以张嫂倒是出现的晚了些。在长离将一些琐碎的事情都收拾好的时候,张嫂才端着早点出现在他的面前,她小心翼翼的将早点摆放好,然后就站在了一旁。
长离用饭的诉苦十分的不快,堪称缓慢了,可张嫂却没有丝毫的腹诽,反而,长离用早点用的越慢,她就越心虚,在大半个时辰后,长离终于用完了早点的时候,她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要掉下来。
她战战兢兢的走近了一些,用一种谨小慎微的口吻说道:“东家,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因她那个上高中的女儿的缘故,她倒是能够顺畅的说出个‘我’自来。
长离早就发现了张嫂的不对劲,可他不甚在意,依旧随意自然的用着早点,好像完全没发现张嫂的心虚与窘迫。
此时,他淡淡的点了点头:“你说。”
张嫂额头上的冷汗终于低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主家明明年岁还小,给她的压力却比之前的先生太太还要大。
她支支吾吾的说道:“先生,我已经老了,干不动了,我女儿体谅我,想要我回家休息,所以,我想……我想……”
离开这两个字从喉咙里涌了上来,有很快被她咽了下去,她眼神闪烁,不敢与长离对视。
可长离却很快把她的话补齐:“你想要辞工?”他如是说道。
张嫂猛地点了点头,那一头扎起来的青白交错的头发上带这些油腻的光。
长离却没有体谅这个看上去简朴的,可怜的女人,他直接说道:“可是你之前在我家签订的是十年的协议,现在才过去两年。”
张嫂猛地抬起头来,她没想到长离会知道这件事,她脸上露出难堪的表情,两只手不停的在围裙上擦着:“东家,你也知道,我女儿上了高中,她周围的同学都出身于一些好的家庭,而每当她的同学问她,她家里做些什么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实在是太难堪了,我作为她的母亲,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受这种侮辱,所以,只能候着脸皮来东家您这里求情,东家您宅心仁厚,就放我们一家一马吧!”
话说的颇为情真意切,听起来还颇具文采,这倒不是她的女儿教她的,是在这里住了两年,潜移默化的。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眼睛都被擦红了。可长离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没有丝毫的动容,更没有张嫂期盼中的怜悯与同情。
十年的雇佣协议,这在这个城中都是不怎么常见的,一般的大户人家,都有他们用惯了的人,这种临时的雇佣合同,一般都不会太长久。
长离的父母之所以会同意这个协议,是为了救济当时家庭面临着困难的张嫂,在协议签订的时候,长离的父母还拿出了相当于六七年工资的钱去帮助张嫂,这也是相当的仁义了。
可虽然这是一件助人为乐的事,却也是明说了那笔钱是张嫂的佣金的,现在,张嫂钱也拿了,人干了两年却打算走了,是什么道理?
所以长离施施然的坐在椅子上,没有搭理张嫂可怜的情态,张嫂在偷偷地抹了一会儿眼泪之后发现长离没有丝毫的反应,就抬起头偷看,发现长离正姿态随意的坐着看报纸,她不由得就在心里埋怨了起来,这个小东家,读了那么多的书,居然还没有他父母明事理,她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他也当看不见。
所以她急走了两步,走到了长离的面前:“东家,您,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离连报纸都没有放下,语气懒散的说道:“你还要问我怎么想,雇佣的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十年的协议,你当我跟你一样记不清?”
挤兑的话一下子就踩中了张嫂的心脏,她心里一个咯噔,正是因为顾忌着那张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