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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喜说话……
姜裳用筷子狠狠戳了下一旁的红烧肉,怎么这个救命恩人,小时候这般少话。
“既如此,若我选你做我的书童,你意下如何?”
“女子也能读书?”
窦怀启的问话,让姜裳有些疑惑,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窦怀启,“怎么不能?楚国风气开放,女子也可以学文学武,只是富贵人家和官家小姐一般碍着身份,常是带着书童去书院读书。”
“就连女子庭院里,但凡是十二岁以下的奴才,也是可以住在主子院子里的下人房。替主子做些苦活。你难道不是楚国人吗?连这都不知道吗?”
“哦,我没有长姐,身边也没什么奴才。”
“那你不知道应该也正常,毕竟你年纪这么小。”姜裳一脸明白的点了点头。
姜裳的话,让窦怀启有些疑惑,在他看来,面前的这姜家大小姐,应不比自己年纪大,却偏偏老气横秋的。
“你几岁?”
“哦,我八岁。”
可分明年纪尚轻,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姜裳用完膳,从腰间掏出条帕子,抹了抹嘴巴,“既然这样,我明个就去与娘亲说说此事,你今日就先和他们一起休息吧。”
眼神流转,看到窦怀启身上的穿着时,“等书童的事情定下来了,再让人给你做两套好的衣物。”
“好。”
又说了些闲话,姜裳见窦怀启对她仍有些戒备,回话总是简短,也不再询问,等到司音二人来伺候她洗漱时。
姜裳才指着窦怀启,偏头对着司音说道。“司音你带他去下人的房里歇着,给他拿床新的布衾。”
司音在一边应好,对着窦怀启小声道,“走吧。”
窦怀启听话的跟着司音离开了,出门时偷偷回头看了眼姜裳。
姜裳正穿着粉嫩的华服坐在镜子旁,由着司凉伺候。陡然觉背脊一凉,回头一看,正对上窦怀启那双探究的眼神。
呆愣了几秒,随后笑了笑。
姜裳离他不远,可笑起来时太过明媚,窦怀启只觉她也跟着遥远起来。
司音还在催促着他,他也不敢多说,慌乱低了头,就跟着司音往外面走去。
这夜,算是寒风凛冽。
雕花的窗户被风拍得嘎吱作响,司凉离去时,小心的关好,风便从缝隙里争相涌了进来,屋子里除了焚香的气味,便是那带着股阴冷气息的冷风了。
姜裳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的承尘发神,身旁是鹅黄色的帷帐轻垂,似将她围困在这其中。
她翻了个身,睡意全无。
屋子里连绵的麝香气味,在她鼻尖萦绕,自觉心神平稳,可身上背脊上却充满了冷意。
姜裳正回忆着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平生心思不够缜密,不识人情世故,所以上辈子一败涂地。
虽然在姜烟烟抢走宇沿邢的那段日子里,她也曾尝试着让自己学会虚与委蛇。可始终得不到要领。
在牢房里住着的时候,四周安静,她才算明了。做人做事,要多想多做少言,低调行事。上辈子她就是太过张扬,把自己的愚蠢表现得极为明显。
可说来从前生到今世,不过过去了短短几个时辰。
她一个从小被宠坏了的人,嚣张跋扈惯了,虽末了,家族受劫难,她也尝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滋味,可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学会心机,眼睛一闭,再睁开却已回到幼时,似乎是过了很多年,可明明死去时那夜的月色,还映在她眼中。
姜裳自知自己城府不够,经历不足,所有煎熬的日子只是消磨了她的张扬,并未,如有神灵相助,眨眼便能步步生花,心机藏于胸。但这在她看来都没什么,她所缺的,她都会慢慢赶上,这辈子绝不能再败于姜烟烟手中。
在这安静的夜里,姜裳才能静下心来思考。
忆起今日种种,以及蓉庭之事,姜裳觉得太子妃太过镇定,兼之太子又在一旁候着,不免让她觉得此事,太子妃定然早已知晓,否则不会这般淡定。
想到这,她又觉得自己今日白日高喊的刺客,有些刺耳了。她将脸沉在枕头里,小声的嘤了声,当时也没多想,只想着救人。此刻想起虽觉得冲动,可似乎没什么危害。又忆起太子妃临走时说的,再邀她相聚。她猜不透太子妃的意思,难道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拉拢她们姜府?
可上辈子太子妃到死也没有与他们姜府有什么联系。
想不明白了,姜裳便沉下心,又思考自己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救命恩人是找到了,可恩人对自己戒备心极重,她该怎么报答他?他尚未及冠,又无家人,一不能用权,求爹爹推举他进朝为官。二不能照顾他的家人。
索性明天问问娘亲。
姜裳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时,又忆起自己今日的许多举动都不似八岁幼童所为,今日奇怪的地方尚能用自己入了恶气所致为由掩饰。可明日,后日呢?
看来自己得装作八岁孩童的模样。
姜裳迷迷糊糊的想到,随后便枕着荷花绣纹枕头,沉沉睡去。
屋外似乎下了一场小雨,细雨顺着屋檐流了下来,天气又凉了几分。
……
第二日,姜裳伸了个懒腰,不知是不是麝香确有妙用。昨日一夜无梦,如水上扁舟,安稳闲适便渡一夜。
只是这麝香味重,令她不喜,待晚些日子便叫司音将这香料换了,换些清新味淡的香料。
“司凉,好饿啊……噫,娘?”
姜裳从横杆上取了昨日的袍子披在背上,走出内室后才发现孟青容正坐在外堂的桃木桌旁,正翻看着,手上的古书。
孟青容听见姜裳说话的声音,抬头看见姜裳衣物尚未穿好,就已出了内室,眉头一皱,招来桃春,换她上前伺候。
姜裳这才出来,又被桃春推回内室洗漱打扮起来。
桃春见今日雨水连连,伺候姜裳穿了件水蓝色夹绵的锦褂,又搭了件颜色微深的蓝色下裙,窸窸窣窣的。
等姜裳从内室又出来时,孟青容早已收了古书,桃木桌上正摆放着肉粥和几碟早食。
“嗯,这样便好多了。”孟青容招手让姜裳坐到她的身旁,又伸手替她压了压衣领。
姜裳抿着嘴唇笑了,看着桌子上的早食,肚子也有些饿了,咕咕得直叫。
孟青容也未用早膳,跟着姜裳吃了些食物。等她用完时,姜裳早已用完,斜眼抬头看去,姜裳正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自己。
“小丫头,你这么看着我是做什么。”
“娘亲,裳儿可不可以去书院里读书?”
孟青容伸手捏了捏姜裳的鼻子。“裳儿怎么想着去读书?前些日你还对为娘说要习武,好保护娘亲,怎么这才几日,就不愿保护娘亲了?”
姜裳心里一酸,就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上辈子也没护住娘亲。“裳儿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裳儿得先学文再习武,裳儿就会变得天下无敌啦。”
孟青容笑了笑,揉了揉姜裳的头,“好的,我家小丫头说学什么就学什么,等你爹今个下朝了,娘亲再跟他提议。”
“哦,太好了,裳儿要去读书了。”姜裳从凳子上跳了下来,装作欣喜的跑了几步,然后顿了身子,回头对着孟青容说道。“那娘亲,裳儿还要书童,就昨日咱们救回来的小乞丐就好,桃春不是说他学过字吗!好不好。”
“好好好,裳儿说好就好。”孟青容在一旁面露微笑的看着姜裳。
“哈哈,那裳儿还要给他做身衣裳,免得跟我出去的时候,被其他小姐们耻笑。”
孟青容觉得有些奇怪,一个奴仆何必新做身衣裳,后又觉得书童也算不上普通的奴仆,便由着姜裳去了。
姜裳蹦哒了一会儿,也装得有些累了,坐到榻上,见孟青容也坐在榻的右边,捧着本书细细看着。
“娘亲,若是有人舍生救你,你以后会怎么报答他?”
孟青容从书本里抬头想了想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嗯……就是,若有人救你,则有恩,必得相报。”
“可,怎么报答呢?给财物?还是什么呢?”
“呵。”孟青容噗嗤笑道“不是你想给他什么,而是他想要什么。”
哦,姜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等他长大,明白事理后,再问他想要些什么了。
为官亦或是闲游山林,他想要,自己便尽力替他达到。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捉虫)
第7章 第七章
前夜,雨声唆唆,风打屋前的一棵歪脖子柳树。夜沉如墨,纵是石灯上的亮光恍如白昼,也被这雨气所困,映不出三米以外的景况。
窦怀启将下巴埋进新的布衾里,睁着眼看着前面的窗纸,身旁是他人的呼噜声。
这是他进姜府的第一晚。
按理说,这些天的逃亡,他身心俱疲,饶是这地方狭窄,吵闹如街市,他也应是睡得着的。
可睁着眼,脑海里却是今日种种。
乳娘已逝,三千里漫漫路已耗去他所有的钱物,前无出路,后有追兵。他听从乳娘临去前的嘱托,卖身葬母,将自己投进这深宅大院中,以期追兵糊涂,喘一时之气。
可……
他眉头紧缩,藏在布衾下的右手蓦地握紧。
这姜府的大小姐姜裳,却有些奇怪,先是将自己的名唤了出来,虽说后面她的解释似乎是认错了人。可他分明与这人不相识,这大小姐的举动却又是处处为他着想。
到底是真心亦或是假意。
他此刻尚不能分辨,只是不论如何他都得在心里默念,替自己敲钟。“莫被这楚国的女子所欺瞒。”
屋外雨声渐渐重了,石板被敲击得似变了声,有些乌哑,混着窗棂的轻响声,睡意从眼皮落下,压得他睁不开眼,沉沉的睡去了。
……
“喂,起来了。”
第二日,寅时刚到,窦怀启就被人恶劣的用脚从背后踢醒。
他捂着后背,挣扎着起了身,见是睡在自己身旁的一个大高个,估计十几岁的年纪,脸上充满了不耐烦。
“还不起来!灶房都忙活着呢,就你在这睡觉。快去干活。”
这大高个又瘦又高,脸上眉毛浓盛,倒吊着,一副凶样。
“呦!我们的小李也能这么威风,想当管事了?”不知是对面通铺的哪个人出声高呼道,引得其他下人都哈哈一笑。
李叶见被人嗤笑,不服气的又哼了声,右腿一使劲,又踹到窦怀启的腰上。
“笑个屁,凭什么他一破小孩就能盖新的布衾,我们就只能盖前些年的旧被子。妈的。”
说着,脚上一动,似乎又要踹到窦怀启的身上,却见窦怀启正冷冷的盯着他,眼神阴冷,像是条黑蛇。
脚上一停,李叶可不想承认自己心里犯怵了,嘴上不消停的呸了声,就自顾自的下床干活了。
握紧的右手掌心应已起了月牙印,背后被李叶踹过的地方,隐隐作疼。窦怀启始终没有说话,眼神也如之前一般的深冷。
周遭的空气都似静默了一般,也没有人再上前,下人们自顾自的穿好衣服,就准备去忙了。
窦怀启的右手从握紧到放松,大概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听见管事的在外面催促,虽不知一会要做什么,但窦怀启还是抓紧时间,学着他人的模样,洗漱穿衣。
见外面天冷,自己又没有什么保暖的衣物,索性多穿了条亵裤。反正对于身材瘦小的他来说,多穿一条也没有太大问题。
本就是深冬时节。
外面还是一片漆黑,窦怀启跟着下人一路小跑,跑到庭院的空地上时,已经有早到的下人按着横竖方向排好。
窦怀启只得跟着后来的下人站到最后一排。
李管家正站在下人们的前面,左右各有两个奴婢,手持绢布所做的灯笼,站立在侧。
“行了,也不瞧着时候,虽说已是季冬,老爷上朝的时间也已缓了缓,可你们这些个奴才万不能懈怠。行了,干活去吧。”
窦怀启见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