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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睡觉披散下来的青丝也有那么一两缕不听话的垂落下来,衬得那张离魏翌仅有半尺远的脸越发莹白如玉,一张檀唇红艳若滴,似等人采撷一般。
魏翌见着喉咙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耳上的薄红转深,盯着余微的脸目光炯炯。
余微经历过方才那一遭,就对魏翌生了警惕,如今再见他这般毫不掩饰的模样,哪里还能感觉不到魏翌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啊。
只是她现在只能装傻,硬着头皮继续。
余微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三两下给魏翌解开了衣裳。
衣裳半褪,他的右臂就露了出来。
此时他的肩膀处已经红肿得不成样,手肘上也是明显的青紫,在那玉色的肌肤的衬托下,明显到狰狞。
余微见着,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她没想到会这般严重,一时间之前心里生出的火气也被迅速燃起的愧疚给替代。
“伤得这么严重,要不我现在去叫石松给你请大夫吧?”余微小心翼翼看着他问道。
魏翌见着她眼里明显的担心,心里因为她迫不及待想撇开他的不悦消散了些,甚至还隐隐有些后悔,他方才不该让石松给他正骨,或许手臂软搭下来,她定会更在乎一些?
这样想着,他嘴上却说道:“没事,你先给我上药酒,再按你说的法子处理下,到了扬州再说。”
“到了扬州再说?”余微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嗯,扬州那边出了点急事,得抓紧时间过去。”
魏翌说着,又想到她白日被马车颠抖得难受的样子,不由蹙了蹙眉,补充了一句:“待会儿你给我上过药就去睡,明日我们得连夜赶过去,路上就不歇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出了什么事啊,连手伤都不管了。
余微拧着眉想着,却没问出来。
只是不再耽搁,赶紧取了药酒来给他抹,担心给他造成二次受伤,她不敢太用力,动作轻柔的给他抹着药酒。
软嫩的手指沾着冰凉刺激的药酒在他手臂上抹过,就像带了触电一般,手臂上一阵麻意过后又是一阵痒意袭来,噬骨入髓,他的心脏也一阵高过一阵的震颤麻痒。
魏翌忍不住收紧了尚好的左手,闭上了眼。
余微还以为弄疼他了,安抚他道:“马上就好了,再忍忍……”
说着还像哄孩子一般,用嘴给他吹了吹。
魏翌感觉她轻柔带着温热的呼吸,心尖儿忍不住又是一抖,鸦羽般的眼睫也颤了颤。
终于,药酒上好,余微给他将衣裳重新穿好,回想着之前大学生绑绷带的样子给他缠上。
弄好后,余微已经有了困意,加上白日里被颠簸的酸痛,她有些撑不住了,也就没和他客气,给他拿了件斗篷,就自己上床去睡了。
不过她心里到底因为过意不去记挂着,是以自己也就稍稍躺了两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她撑着还有些迷糊的身子,动作轻缓的起床去点了灯,见魏翌正靠躺在轮椅上睡着,身上搭着的斗篷也滑落了下来。
余微想了想,也没叫醒他,直接去将人抱去了床上,左右她也看过他的裸身了,又不是没抱过,再抱一次也算不得什么了。
把人抱去了轮椅,余微就抱着斗篷去桌上趴着睡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余微不知道的是,在她趴下睡觉后,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趴在桌上的她,深幽的眸光里柔情满溢,却也透着势在必得的固执。
第41章
翌日一早,余微就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愣了愣,随即又弯了弯眉。
这人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把她搬上床礼尚往来呢。
不过也不知道他一只手怎么做到把她移到床上又不弄醒她的……
正想着,青蒿就将打好的水端进屋了,听说魏翌已经去了马车里等她,她也就没耽搁,三两下洗漱好就去找他了。
到了马车前,余微见他还吊着昨日她给他绑的绷带,赶紧和石松说道:“石松,世子手伤了,你去找找这附近可有大夫,请过来给世子看看手。”
说着,余微眼里又划过一道隐忧,她不是专业的,这手一夜过去,也不知到肿是消了些还是更肿了,会不会耽误了治疗。
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估计这厮敲诈到她卖身都不会罢休吧……
魏翌见她还没进马车就关心起他的手,唇微勾了勾,眉眼舒展开来,温声和她道,“我没事,方才关飒说他会正骨,替我处理了一下,赶路要紧,去了扬州再看吧。”
石松闻言,嘴角抽了抽,却是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去前面找关飒了。
“真的没事?”
虽说习武之人可能会治些跌打损伤,可因为昨晚看过他的伤,余微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忍不住就多了句嘴,“扬州能有什么大事等着你,晚些去能有多少损失,你的手要紧。”
魏翌唇角的弧度再次向上扬了扬,脸色也越发柔和,“真的没事,赶紧上来吧,该出发了。”
“你说没事就没事吧,万一严重了可不能再是我的问题了啊。”
余微见他不听,也懒得劝了,爬上了马车。
坐在明显比昨日软了一些的垫子上,余微这才注意到马车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马车上铺了两层羊毛毯,软垫下面又加了一层软垫,连她背靠的车壁周围,都外罩了一层厚厚的软垫。
“这是你让人弄的?”
余微满脸惊喜,身子动了动,感受了下臀下的柔软舒适,又伸手去摸了摸车壁上的软垫。
看来这厮除了在钱财上抠门些,别的方面还挺周到的嘛。
“这羊毛毯成色还不错,软垫也是上好的……你哪儿找来的,昨晚雨还挺大的,要找到这些不容易吧?你可真厉害!”
余微夸赞道,看着魏翌的眼睛满是佩服。
真的是厉害啊!
这么短时间内,有钱也弄不来这些啊,她要是有这人的本事,逃跑完全不在话下啊……
魏翌被她一双载满敬佩的眼眸盯着,耳根渐渐红了,他轻咳一声,“也没多难找。”
全然不提他让人连夜赶去驿站,动用了一部分暗处的关系才在最快的时间弄回了这么一车的毯子和软垫,还重新将马车整改,加强了防震效果。
“那更厉害了!”
余微背靠躺在了软垫上,越发觉得舒适,她眯了眯眼,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倒着。
余微今日穿了一身烟霞色薄纱褙子,衬得她一张精致细嫩的脸越发娇艳绝丽。
此时她神情慵懒的靠在素色缎面软垫上,那张红润饱满的樱唇一开一合的说着话,潋滟的眸子微眯,细长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的,竟是一种勾魂夺魄的美。
魏翌见着,眸中暗色加深,脑子里不自觉浮现一幕,他跪到了她的身侧,缓缓俯下身,去含住了那张开合的殷红,以及那轻颤的眼睫……
魏翌心头一跳,回过神,他赶紧撇开了眼,他微微蜷曲了下手指,忍住心间滋生的痒意,清
了清发干的喉咙,朝外吩咐了一声,“可以出发了。”
就这样,一行人就再次出发了。
或许真的有急事,再次出发,马车比昨日行驶的还要快,就似在飞一般。
好在马车经过改造,这次余微虽还是被颠簸得有些难受,却不至于似昨日那般难以忍耐了。
一路上,除了石松快马去买回来吃食回来,大家会稍作停留用些吃食修整片刻,中途就再没停留过。
于是,从京城去扬州至少四日三夜的行程,他们用了三日两夜就到了。
一行人进扬州城的时候,天才微微亮,城门将将打开,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咦,扬州也有聚德楼吗?”
马车在聚德楼门前停下来,余微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
这两日两夜的赶路,哪怕身下的垫子再厚,她浑身已经酸疼得厉害了。
不止周身疼,她还困,身上也因为赶路没有仔细梳洗的缘故,僵得难受,下了马车,她才感觉到活过来些。
“聚德楼是大魏最大的酒楼,扬州城又是大魏商人聚集之地,在这儿有一家分店不是很正常”
魏翌此时也在石松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听到余微的问题,就答了她。
“哇,可真厉害啊。”
余微感叹一声,又看了眼这扬州城的聚德楼,整栋楼包括这门外的装饰,摆位,都和京城的聚德楼别无二致。
余微见着又深吸了口气,在空气中嗅了嗅,再次感叹道:“聚德楼背后的东家定是一位十分厉害的人物。”
魏翌闻言,眸光闪了闪,看向她问了声,“为何?”
“这满大魏,能将酒楼开遍大魏的,可能尚有数家,不过能和这聚德楼一般做到连食物飘香的余味儿都能相差无几的,几乎是寥寥无人了……吃食上的味道可比金器服饰的花样难复制多了,可见这幕后东家非常人的厉害之处,也可以想象他在其中注入的心血。”
只是这般人物,为何都不和女主抵抗一番就直接让聚德楼关门了呢?
魏翌十岁就开始接收母妃的产业打理,连太后和太子都佩服他的经商天赋,敛财能力,却鲜有人看到过他背后付出的用心。
如今却被余微感觉到并指了出来。
魏翌望着她,眼中有光,胸腔急速跳动着,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沸腾起来。
那一瞬间,他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冲动,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她,他就是她认可的那位背后东家。
余微和魏翌解释完,脑子里却是突然灵光一闪,她猛地转过头看向他,目光带着打量:“我突然想到,你自小就替龚姨母打理产业,那必定会见一些商人,应该认识这聚德楼的背后东家吧?”
“不认识。”在这打量的眼神中,魏翌终于意识到什么,他猛然回过神,敛目回了声。
“是吗?”余微怀疑的看了他一眼。
她猛然发现,她一直来忽视了一个事,魏翌是和男女主作对的人物,他也自小经商,天赋过人……
有没有可能——他就是聚德楼和盛金楼背后的东家呢?
虽说聚德楼和盛金楼是没什么交集的两个行业,可就在方才,她就生出一种感觉,或许这两家的幕后东家就是同一个东家。
话本子里,女主商战这一段作者略过去了,没有写。
当时底下有读者说想知道这段商战的具体,以及这两家牛上天却落败迅速的幕后东家是何人物。
作者还回复了一句,番外揭晓。
然而她没来得及看到番外,只看到那厮被女主杀死,她气得蹬腿就诈尸回来了……
可她现在仔细想想,商战值得作者写成番外的,定是那幕后人物乃书中重要人物,且还与女主有一定纠葛。
而书中,作者唯一没交代清楚的,不就只剩了这厮对女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还有,既然女主能想到酒楼是收集信息的地方,金楼是捞金吸金的好地方,以这厮的头脑会想不到?
以这厮的性格,想到了就不会不去做,做了自然也不会太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事她必须得确定下!
如果真是她猜的那样,那她第一次去卖图没卖到高价,还因为在聚德楼吃了一餐,直接将她该赢的赌约给吃输的事,就很可能不是凑巧那么简单的了……
太巧了,前脚万三刚走,后脚她一出门就碰到了顾仁,就像在那儿等着她似的。
余微心里想着,手指已经并拢收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