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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歌嗤笑了一声，“你难不成觉得我会说谎话骗你，你不是知道我的前世今生吗？怎么，还怀疑我？”
“你的前世今生太乱了，一堆乱麻一样我看不太懂。”说起这个话题，子夜对明歌的前世今生明显比对那功法还有吸引力，“族长，能问你个问题吗？你这种状况属于夺舍还是重生？或者是你自己重新回味一下自己的前世今生？”
明歌斜眼瞧它，“想这么多做什么，来，我教你好好修炼。”
“修炼之前，族长可以给我再炖一只鸡吗？族长的鸡实在太香啦，我现在一想就流口水。”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给你炖了十二次了。”
“嘿嘿嘿，族长记性真好呀，嘿嘿嘿，我都不记得了呢。”
“乖，你还小估计脑子没长好，不记得是正常的，以后不能再吃这么多了，长胖了太难看。”
“族长……”
“嗯？”
“你是在说我脑子有坑吗？”
“我有这样说过吗？是你自己说的吧。”
“族长，作为青丘里如今唯一的灵狐，我觉得你应该对我好点。”
“所以呢？”
“希望你能为我再把这几只鸡炖了，我抓了好久呢，洗刷它们也费了好大的力气。”
“我不想炖，你自己炖吧，来我教你，这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到了子夜的手中，就成了一锅焦黑色的不明物体，明歌瞟了眼表示，“不错，肉味十足，和你的皮毛颜色也相近，看来你非常喜欢黑色。”
子夜委屈瞪着明歌，这算是夸他吗？怎么觉得自己的审美被侮辱了。
不过这个时候，子夜不想和明歌较劲，他在无数次试图反抗后被摔进坑里的教训中已经明白，他的这位族长大人喜欢听好话。
时间一晃眼，转眼就是二十年，对于生命无尽头的灵狐来说，二十年不过就是弹指一瞬间，明歌带着子夜离开青丘，还是因为子夜告诉她，灵凡子转生后，又遇到了麻烦。
虽然知道这家伙每天不是在吃鸡的路上就是在各种想办法的让她离开青丘，不过听到子夜的话，明歌还是愣了愣，随即目光冷冷的望向灵狐，“你别说你会算命？”
“不是我会算命，是灵凡子的命不是太好，他每次转世投胎吧基本都是在二十岁以前顺风顺水被众人捧得高高的，然后会在二十岁以后嘭的一声从高坛跌下一点点的受尽人间苦难。”
明歌垂着头，她心底突然就想起了空若。
修佛之人每一步都要比别人走的艰辛，或许也是因为这种千锤百炼不改初衷的意志，才会让这些人自始至终都能保持一颗看破世俗的赤子之心。
“子夜，灵凡子最终会成佛了吗？”
“不知道。”子夜在明歌质问之前解释，“越浅薄的人，我能看得越清楚，但像是这种天生就有大气运的人，我也就只能看的个七七八八，而且太耗费我的精神力了，我现在修为还不行，看不到他的最终会不会成佛。”
这家伙是在隐晦的让明歌帮他提升修为。
他每天看明歌那几条大长尾巴，眼里能嫉妒得冒出火来呢。
明歌瞪他，“你以前说灵凡子会成佛。”
“对啊。”子夜一点都不带心虚的，“他的确能成佛，但前提是没什么意外，毕竟意外这种事你也懂得，天道不可控制的意外太多了。”
虽然子夜这话明显就是在给他自己找借口，明歌没有再说话，她和子夜在青丘又待了多日，将青丘里里外外设置了好几处大阵，确认那些内丹不会私自离开青丘，也确认了不会有外来者闯入青丘后，明歌带着子夜离开了青丘。
进入人间自是得入乡随俗。
如今的明歌修为高了，化形后会是个完完全全的少女样子，没有狐狸耳朵，也没有狐狸尾巴，可子夜就不行了，子夜不仅有一条黑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还有两只黑色的耳朵，而且化形成人的子夜只是个十多岁的男孩子，还是个胖乎乎的一看就圆润无比的黑小孩，皮肤那是真黑呀，简直快要比得上非洲人了。
青丘很多房间里都属于人类的衣服，但没一件衣服子夜能穿的进去。
估计也没有哪只灵狐化形成人后会和子夜一样这么的黑矮胖黑矮胖的。
偏这家伙一点都不觉得他长得有点磕碜，自己在原地左转圈右转圈，“族长你有没有发觉我竟然还是个美少年呢。”
明歌不搭理他，手上穿针引线，帮子夜改了改衣服，终于把这家伙的身体套进去了，当然，明歌还在子夜的后背放了个背包，看似是背包，其实里面装的是子夜的尾巴。
胖乎乎的子夜头上还戴了一顶老虎帽，看着被自己打扮的和吉祥娃娃般的子夜，明歌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人丑无所谓，关键还得靠包装，在子夜无数次照了照镜子，又无数次的在她面前经过后，明歌道，“子夜化形后，长得还挺好看。”
脸上都是肉的子夜一挺肉呼呼的胸脯，“那是当然，我一直都是个独领风/骚的美男子。”
明歌果断的拉起他的手朝青丘外而去。
转世投胎后的灵凡子，这一次法号悟心，悟心自小就在佛道上极有悟性，这二十年的时间各地的妖魔横行，悟心悟性高修为好，斩妖除魔，在八岁的时候就成了灵隐寺里大家交口称赞的灵童。
第1409章 从前有只小狐狸
如今二十岁的悟心已经是世人敬仰的高僧了。
悟心这样的状况本该一直持续，可灵隐寺周围的一处村子里最美的将要被献给县官的十四岁女孩未婚先孕，在她父亲族人愤怒着要把她沉塘的时候，她泣不成声的告诉众人，她肚子里怀的是悟心大师的孩子。
等她将孩子生下后，众人算了算时间，恰好和悟心大师来村子里除猪妖的时间对了上。
一村子的人带着女孩和孩子找上了灵隐寺。
面对众人的质问，悟心看了一眼骨瘦如柴一脸绝望的女孩，他双手合十着闭眼，却是没有反驳。
他没有反驳，这便是默认了，灵隐寺屹立千年不倒，还是第一次有高僧传出私德败坏之事。
女孩的父母亲族人将悟心暴打了一顿，而灵隐寺则在大家的声讨声中对悟心杖责三十逐出灵隐寺。
女孩的父母以及族人都觉得女孩生下的这个孩子是罪恶的，会让神佛发怒的恶魔，他们想把孩子从灵隐寺的台阶上扔下去，用孩子献祭给佛家。
悟心却挡住了大家的做法，他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愤怒的众人对他各种踢打谩骂，他缩在地上，怀里护着孩子一动不动。
被逐出了寺庙，又声名尽毁，如今的悟心就和过街老鼠一样走到哪里都是人人喊打，周边的小寺庙都不愿意收留他这样的和尚践踏寺庙的清誉。
他怀中抱着不过半岁的孩子，背上背着简单的行囊，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活。
明歌再见到他的时候，就是在一处酒馆外，他跪在门口想朝掌柜的乞讨一碗粥给孩子喝，店小二一撸袖子将他踹出了门，口里骂骂咧咧的表示着这种人间败类活着就是侮辱神佛的存在。
被踹倒的悟心不忘护着他怀里的孩子，孩子一天不曾吃点东西，本就睡得不踏实，被这样惊扰，立刻哇哇哇的大哭不止。
明歌默默的买了粥以及素包子递给了他。
二十岁的悟心和前世的灵凡子眉眼其实还有几分相像，他见明歌手中的粥，忙双手合十着说谢谢，又从怀里掏出了他自己画的平安符递给明歌，“多谢施主，这平安符是我的一点心意，望施主莫要嫌弃！”
明歌接过符，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她看着悟心双手接过粥，然后走在角落里的台阶处坐下，将怀中的小孩一手抱好后，一点点的喂着粥。
他的动作慢且娴熟，没有手忙脚乱，给小孩喂饭的他，眉眼里的温柔平静就好似他是个母亲一般。
明歌走在他身边也坐了下，看着他喂了粥又哄着小孩，于是问，“我可以抱抱吗？”
悟心点了点头，犹豫着将孩子递给了明歌，“施主小心，他一会要尿了。”
“嗯！”明歌点了点头，小孩子被悟心喂得白白胖胖，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可却干净整齐，吃饱了的孩子眼睛四处张望着，还朝明歌笑了笑。
明歌问，“他有名字吗？”
悟心愣了愣，“还没有。”
因为不知道这孩子是会入凡俗还是走佛路，所以他并没有给孩子起名字。
明歌好奇的问他，“这个地方的人都对你不太友善，你没想过换个地方吗？”
悟心自被逐出灵隐寺，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这种话，他念了声佛号，“他太小，现在的天气太热，他不能长途跋涉。”
明歌轻轻嗯了一声，“悟心，你不想将这个孩子寄养吗？”
悟心抬头看了一眼明歌，“多谢施主好意，孩子的母亲将孩子托付给了我，我会好好带着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哪怕这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托付。
明歌没再说话，她在这城里租了一个二进院子想让悟心去住，悟心拒绝了，他和小孩住在一处城外荒废的破庙里，每日里除了出来化缘，就是在破庙里诵经修行。
明歌没有强迫他，她带着子夜在这城里住了下，悟心化缘的时候，她便会把自己熬的粥以及饭菜都给悟心，她还为那个小孩做了好几套小衣服备了好些尿布。
她和子夜是灵狐一族，赚钱这种事子夜那个小屁孩不屑为之，明歌也没时间去经营，所以没银子了就去富贵人家里顺点银子。
这也只是一时之计，夏天过了的时候，悟心带着怀中的孩子打算去各地游走，对僧人们来说，四处游走也是一种修行。
明歌和子夜也收拾了包袱跟在了一大一小两人后面。
子夜对明歌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为非常不能理解，“你帮他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顺手而为的帮忙，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明歌说，“他做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我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无愧于心罢了。”
子夜当然是不理解明歌这种行为的，“那你跟着他吧，我四处转一转。”
明歌斜睨他，“你真的要四处转一转。”
“好不容易来一趟人家，我自是要四下走一走的，毕竟千年难得一次啊，你或许已经走遍世间繁华看透人间沧桑了，可我还是个小纯洁呢，对一切都好奇得不行。”
明歌嗯了一声，“那你去吧。”
明歌这么好说话，反而让子夜觉得内心有点小忐忑，他这卖萌打滚的招数似乎还都没用到呢，怎么明歌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呢，“你真的放心我离开？”
“你有什么让我不放心的。”明歌扫了他一眼，“就是你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个小孩子，出去要注意一些。”
明歌这么一嘱咐，子夜就放了一百二十的心，觉得明歌看来是真放心他呢，他又拍了一顿明歌的马屁，这才看似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明歌。
等一出屋子，他简直就和脱缰了的野马一样打算来个急速飞跃逃离明歌的视线，然后他就发觉，他体内的魔气用不了，一点都用不了……
这老女人竟然把他的魔气给封印了，还是在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