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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儿是他的妻子,他为何连个手都不能牵?顾章真是不明白,他娘怎么单拿出这个来说事儿。
罗氏等的就是他这话,当即笑不可遏地望着众位宾客,朗声道:“诸位今儿能给我儿捧场,我在这儿感激不尽!只是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儿被这女子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不顾我这做母亲的心思,硬是要娶她回来,我也没有法子。”
说到这里,罗氏一脸的悲戚,眸中的泪珠几欲坠落,看得众人好不心酸。
那些对顾章为人比较了解的部将们倒没有说什么,一些仅仅是看着顾章权势日熏的官儿们还有那些夫人太太小姐们,都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前些日子,京中盛传苏若离被黑衣人给劫持了一夜,连si处长了什么痣都说得清清楚楚,这些爱八卦的人哪里肯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
人人都说顾章前途不可限量,如今倒娶了这么一个不洁的女子回来做正妻,岂不是太可惜了?
罗氏满意地看着因她一句话而引起来的轩然大波,靠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舒适又惬意。
顾章听着那些小声小气的说话声,面色变得铁青起来,握着苏若离的大手也用了些力气,几乎不曾将苏若离的手腕子给捏端了。
苏若离吃痛,低呼一声,顾章才意识回笼,忙松了松手,却依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罗氏耳朵尖得很,听见苏若离那声低呼,脸上立即蒙上了一层寒霜,“啪”地一掌拍在一边的小几上,震得小几上的茶盏一跳老高,也震得满场落针可闻。
“小**,yin贱材儿,当着我的面儿还敢这么勾搭男人,当我眼睛瞎了吗?我们顾家,怎能让这么个yin*女人进门?”
罗氏横眉立目,一脸的坚贞刚烈。看向苏若离的眼神满是轻蔑和不屑,仿佛她才是那个一身正义的人!
大红盖头下的苏若离,不由嗤笑一声。
贼喊捉贼的伎俩用的如此娴熟,这罗氏为今儿这一幕该操了多久的心啊?
如此诋毁她,恨不得她身败名裂,无非就是想让她说出来的话没人可信,那先前她做下的丑事,人们自然也会说是她苏若离污蔑的。
这般心思,当真一石二鸟,狠毒麻利,真是可惜了罗氏这脑子了,若是放在正道儿上,如此肯思前虑后的,顾家也不至于当时在顾家村那般贫困啊。
苏若离本想不理会她的,可被她那手段逗得到底没有憋住,笑出了声来。
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这一声笑声那么清晰那么明快,像是一缕阳光穿透了冰封的湖面,射到了水底一般,有种寒冰炸裂的感觉。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苏若离,有些惊疑不定。
这女子,是被婆婆给骂疯了吗?好端端的婆婆正训话呢,她笑什么?
罗氏也有些拿不准,这小蹄子,在她这般喝骂侮辱之下,应该哭哭啼啼地装可怜才是,怎么倒笑上了?
到底是做贼心虚的人,被苏若离这么一笑,罗氏就有些坐不住了。
不过,今儿是顾章大喜的日子,她料定顾章绝不会多生事,只能求着她少说两句,心里有再大的气也不会撒出来的。
知子莫若母,这点儿罗氏还是很有把握的。
她信心满满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苏若离面前,趁着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的当儿,猛地一把扯开了苏若离头上的大红盖头来。
盖头下的那张精雕细琢的脸,配上淡淡的妆容,完美地令罗氏几欲抓狂。
这么一个和她作对处处拆她台的小蹄子,怎么能有这样的美貌?
这要是做了章儿的媳妇,将来章儿还不得把她给宠上了天?
一辈子在男人丛中摸爬滚打的罗氏,自然晓得男人是什么性子的,那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都是喜欢美貌女子的。
她忽然间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心里上下就只有那么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苏若离嫁给顾章,当然,若是她真的想嫁,也可以,不过,那要听她的安排了。
她伸出那只一辈子都没做过重活儿连普通家务活儿都很少做的雪白莹润的手,突地抚上苏若离那张娇嫩柔滑的脸,阴阴一笑,“这张小脸儿倒是倾国倾城了,不过这样的小脸儿却生在一个小**的身上,又怎能配得上我家章儿?也罢,今儿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也行!”
听她一句“那也行”,顾章不由狐疑起来,莫非他娘转性子了?怎么刚才还一脸的轻蔑嘲笑,这会子就同意了?
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果然,就听罗氏咬着后槽牙阴狠地笑道:“你答应做章儿的妾,我就成全了你。如何?”
她紧紧地盯着苏若离漂亮明丽的眸子,想从里面找出一丝的痛苦和绝望。
只是结果很让她失望,那双眸子始终平静纯洁,完全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
苏若离倒是看出了她的不安来,头一次,她对这么个奇葩婆婆感到无语了,只是翘唇微微一笑,当着众宾客的面,她笑得欢快,“你真是太抬举我了,一个将军府的侍妾,我可是高攀不起啊。”
连一个侍妾都高攀不起,这小贱蹄子是想做通房丫头吗?
被苏若离这么一绕,罗氏只觉得脑子不大够使,心中一喜,旋即又觉得不对劲儿。
这小蹄子,是在明嘲暗讽吧?
她这样的人,怎么会答应给章儿做侍妾?
若是她不答应,势必就得回去了。那么,今儿这场婚事是不是就完了?
罗氏脑子里一会子就千回百转了,想着苏若离就此回了家再也不会和顾家有什么纠葛,她就觉得浑身通泰,像是极热的天儿里,吃了一碗冰镇绿豆汤那般解气!
“既然你觉得高不可攀,我看你还是先回家照照镜子再说吧。”罗氏借坡下驴,接过苏若离的话茬就说了下去。
苏若离含笑,就要从顾章手里缩回手去。
她是来嫁给他过日子的,不是来受这疯婆子的气的。既然他处理不了,她没有那个空儿在这儿耗着。
不过,就算是要走,也不能让这死婆娘得逞,不给她个厉害瞧瞧,她当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了。
抚了抚腕上那只才戴上的精巧的水头上好的翡翠金镶玉的镯子,她笑得天真可爱,“婚事是你们家提出来的,如今又不愿意了,我看那嫁妆什么的也该还给我了。”
罗氏一惊,这才想起来苏若离的嫁妆可都是顾章给她置办的,里头有好些东西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这么多好东西,价值万两白银,若真要被那小蹄子给弄回了家,他们家也就损失大发了。
瞻前顾后,罗氏决定还是先把嫁妆给留下再说。
而留下嫁妆,就不能把苏若离赶出去。
想了想,她把眸中那抹阴狠给抹了下去,坐在了太师椅上,就像是一个慈祥善良的母亲,当真迷惑了好多人的眼。
“我们顾家又没有赶你走,是你觉得高攀不起的?”罗氏狡猾地一笑,阴冷的面容上那粉渣子簌簌往下掉。
“是吗?如此我也就认了。”苏若离笑得狡黠,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不过这些东西可都是按照正妻的标准置办的,既然我不答应做妾,那这些东西还是我的。因为,只要顾章乐意给我就好,谁也管不着!”
她一边说笑着一边挑衅地看着罗氏。这个死婆子那么贪财,怎么舍得让顾章把东西给她?
果然,罗氏心疼肉疼起来,颊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像是抽风了一样,半天才咬牙道:“不成,就算是章儿同意也不行,我这个当娘的还没开口,他敢忤逆不孝不成?”
当众给顾章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他绝不敢反驳的是不是?
罗氏看一眼顾章,尽自他脸色憋得铁青可也没有发作的迹象,她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怎么不成啊?”苏若离把手腕子上那个镯子朝罗氏面前扬了扬,“你看,这么好的货色,我哪舍得还啊?”
见罗氏全身的注意力都被这话给吸引过去了,她眸中泛上了一层冷霜,压低了嗓门儿,用只有她和罗氏听得见的声音笑道:“听说,那个李大官人不日要进京了,他这是想和你重续前缘呢?”
罗氏的面容一下子惨白起来,瞪着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苏若离,仿佛她是个可怕的怪物一样。
“他,他来做什么?你别胡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罗氏一脸的惊恐,就像是李大官人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一样。
先前还恨不得攀上李大官人这条大腿,如今罗氏一听李大官人的名头都吓得这样,到底李大官人对她做了什么?
苏若离真是好奇地很,她倒是想问问李大官人,为何连罗氏肚里的孩子都不要了?
顾章冷冷地望着这个作怪的亲娘,终于下了决心。他不是那种愚孝的人,既然他娘不让他好过,他也没了什么顾忌了。
眼看着苏若离一副决绝的说完话就要走的样子,他终是冷下脸来对罗氏道:“娘,你身子还没好利落,该在屋里歇着才是。儿子的亲事怎能劳动你老人家出来呢?”
一边说着一边对旁边的陈牛儿使了个眼色,陈牛儿就带了两个粗壮的婆子慢慢地靠上来。
罗氏眼见着儿子又要找人把她看起来,心里一急,忽然就瘫软在了太师椅上,老老实实地坐那儿,好像真的身子不好等着人来搀扶的样子。R1152( )
一百八十七章 洞房花烛
罗氏身体软软地坐在太师椅上,浑身酥软无力,瞪着双眸恶狠狠地看着苏若离。、
这小蹄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法,怎么忽然她就软得站不起来,嗓子也发不出声来了?
难道这小贱人要暗害了她不成?
一想到苏若离那出神入化的医术,连皇上都肯定了,若是她出手毒死她,神不知鬼不觉就办了。
罗氏深深地恐惧起来,不由得后悔了。今儿本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这小贱人的名声给弄臭的,谁知道还是着了她的道儿了。
多年打雁愣是被雁给啄瞎了眼睛了。
直到此刻,罗氏才发觉眼前这个笑得明媚的人儿是那么地可怕!
顾章见罗氏忽然就不吭声儿了,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心里更多的是庆幸。他不知道若是罗氏再说下去,离儿会如何?已经差点儿失去离儿一次了,他可不想再冒第二次险。
见陈牛儿上前,顾章挥挥手,那两个粗壮的婆子就要把她给架走,却被苏若离给拦下了,“夫君,我们还没有拜天地拜高堂呢,娘辛劳了一辈子了,怎能不看着我们跪拜呢?”
一边说着,她又朝着顾章眨巴了下眼睛。
本来觉得给罗氏一个厉害尝尝之后就走的苏若离,手一直被顾章给紧紧地握着,他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样,不管做什么,就是不松手。
苏若离深知这个男人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想到没了罗氏的逼迫,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去置那口气。
想了想,心里也就平静下来了。又见罗氏不停地瞪着她,就故意想要当着她的面礼成,气死她才好!
顾章听了苏若离的话,一想也是啊,一摆手止住了那两个婆子,转过身来,满含深情地朝宾客们说道:“我娘因着我前年被误传死在了西边,精神受了刺激,见不得这般热闹的场面,大家体谅些……”
这话说得动人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