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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话，她不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除了让哥哥嫂子更加为难，其余没有一点帮助。
顾婉仔细想了想，舒了一口气，又说道：“但是如果我不去的话，咱家就又没了进项啊。”
程大海忙说道：“小婉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可以跟着人家出去做零工赚钱，肯定能养活咱一家人的。”
姚氏也附和说道：“是啊，我也可以接点绣活来做，多少能贴补一下，你就放心好了，肯定能吃饱穿暖的。”
顾婉叹息一声：“嫂子，我们不能只求吃饱穿暖啊，你也说了，我年纪不小了，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但是咱家没有媒婆上门来说亲，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没有嫁妆。”
姚氏和程大海一听她说起这话，面上都满是愧色。是他们无能，是他们没有钱给小婉准备嫁妆。
但是顾婉仍然接着说下去：“就靠着哥哥嫂子赚点家用的话，根本就置办不了嫁妆，既然我有赚钱的好主意，为啥不让我自己去赚呢？也算是给我自己置办嫁妆了。”
她说完这话，看着姚氏和程大海。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姚氏才开口：“可是——”
但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婉打断了。
“嫂子，咱们不必在乎别人怎么看，等到以后我有了丰厚的嫁妆了，还怕找不到好人家吗？”顾婉说道，她知道姚氏想说的是什么。
但是她话虽然如此说，可并不代表她心里就是这样想的。现在不是紧要关头嘛，还是先将哥哥嫂子稳定下来再说。
至于嫁妆啥的，她才不会想那么多，还是赶紧赚了钱先将家里收拾的妥妥当当的，日子过的舒舒服服了再说。
顾婉一说出这话，姚氏和程大海皆是无话可说。是啊，她自己赚自己的嫁妆，他们有啥好说的？他们有啥资格去说？
顾婉见哥哥嫂子不说了，知道他们是被迫接受了，但是见他们脸上那落寞惭愧的神色，又上前去，拉着他们两人的手，说道：“真的不用担心啊，等到我将嫁妆都置办齐当了，那时候啊，你们就是让我出去我也不出去了，在家里多舒服啊。”
姚氏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后又和程大海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顾婉见状，心中的阴云也全散了，她知道，这个难题，算是暂且解决了，至于之后的事，那就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啥困难的。
次日，顾婉便带着她做好的那一堆假药，进城去了。这回，她的目的地，直接是“春回堂”。
顾婉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春回堂”，这边的生意和“盛隆药铺”想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时才是刚刚过了巳时不久，但是这“春回堂”里，已经排了不少等着看病的人了。
之前曾经在街上听到闲话，说是这里的顾大夫医术高明，顾婉一直想见识一下，领教一下，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
此时，往那大夫那边望去，只见是一个中年男人，蓄着短须，正在垂首给病人把脉。
顾婉才只看了这一下，便听到“春回堂”里的小伙计喊她。
“小大姐儿，是抓药还是看病？”
顾婉转头一看，见不是之前的那小伙计，但是却一样很礼貌，于是说道：“小哥，今儿我来不是为抓药，也不是为看病，是来卖药的。”
小伙计一听，面上露出几分错愕，但是立马又笑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大姐儿，我们这里不收药。”
这回，顾婉听他拒绝，并没有直接放弃，而是继续说道：“我要卖的可不是一般的药，有阿胶。”
小伙计依然笑道：“大姐儿，我们这里是真的不收外面的药的。”
“但是我这阿胶可不和别地方的一样，效果好，颜色漂亮，而且价格仅是别地方的一半。”顾婉说着这话，见这小伙计在沉思，于是又接着道，“小哥先不要说不收嘛，要不然劳烦你去帮我问问你们这里管事的，看看可以不可以，如果不可以的话，我这就走。”
那小伙计听她这么说，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便点了点头，向着后堂去了。
顾婉站在这厅里等着，继续看着前面的那个坐堂大夫。她心里想着，不知道啥时候，她才能成为这种大医馆的坐堂大夫，前面排着长长的一排等着她给看病的病人。
作为一个大夫，最大的成就，应该就是有人愿意让你给看病吧。
出于好奇，顾婉便凑近旁侧的一个等着看病的人问道：“大婶，这位就是顾大夫吗？”
那妇人被顾婉这么一问，打量了她一眼，随后摇头道：“不是，这位不是顾大夫，是齐大夫，顾大夫这几天都没来。”
“哦。”顾婉答应着，原来这位大夫并不是顾大夫啊，这回没看成，真是可惜了。
又等了一小会儿，她一转头，便见刚才那小伙计从后堂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面相和蔼的中年男人。
☆、29。第29章 029 糊弄人的吧
那小伙计直接向着顾婉这边走了过来。
“掌柜的，这就是那位要卖药的小大姐儿。”小伙计指着顾婉说道。
顾婉向着这过来的男人微微一笑。
“大姐儿，我姓黄，是这‘春回堂’的掌柜。”那中年男人自我介绍说道。
顾婉微微屈身行了个礼，说道：“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些上好的阿胶和其他药材，劳烦掌柜的看看，能不能收。”
她知道，虽然这些大药铺大医馆很少随便收外面的药，但是这也不代表没有例外，如果真遇到好的货色，也是一定会收的。
黄掌柜刚刚听到伙计说是有个姑娘来卖药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直接就让小伙计说不收得了。但是又听说这姑娘那里竟然还有上好的阿胶，他霎时来了兴起。
阿胶这味药材，虽然价钱贵，但是依然不能使那些有钱的人放弃使用。相反正是因为贵，正是合了那些那攀比爱出风头的深宅妇人的心意。她们有钱，哪里还在乎这几两银子？因此，他们“春回堂”的阿胶，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
“那好啊，大姐儿随我来吧。”黄掌柜笑呵呵地说道，引着顾婉进了内堂。
进入内堂，顾婉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见就是一个类似办公室的样子。
“姐儿坐会儿吧。”黄掌柜说道，随后让人看茶。
头一次来的时候，顾婉就感觉“春回堂”上上下下都十分礼貌，待客也很热情。这位黄掌柜作为医馆主事的，竟然会对她一个小小的贫家女如此客气，着实是出乎顾婉的意料。
顾婉道了谢，随即便从篮子里将她做的那些药全都拿了出来。
“这只是一些样品，掌柜的可以先看看，如果觉的可以的话，我那里还有。”顾婉说道。
黄掌柜呵呵地笑着答应了一声好，随即便将顾婉拿出来的药看了看。
他先是将顾婉带来的阿胶拿起来，对着光看了看，之后又凑近鼻端闻了闻。
说实话，此时顾婉的心砰砰直跳，虽然她对自己的造假技术很是自信，但是这个时候，还是会怕强中自有强中手，怕被这黄掌柜看出破绽。
“嗯，果然是好。”黄掌柜说着这话，将阿胶放下。
顾婉听他如此说，一颗噗通乱跳的心这才安稳了下来。
接下来，黄掌柜又拿起她做的其他药材看了看。
只要他没看出阿胶有问题就行了，其他的药材都是陪衬了，顾婉也就不再担心他能看出什么了。
那黄掌柜一连看了好几味药材，皆是点头，真是没看出来，这小姑娘还有这些制作精良的好药。他虽然没当过大夫，也没学过制药，但是自打“春回堂”开张了以来，他就在这里当掌柜，接触的多了，自然也就能分出好坏了。
桌上只剩下最后一味没有看的柴胡了。
黄掌柜拿起一块，先是看了看色泽，但是立马，他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顾婉自然是将他这神情看在了眼里，但是并没有说话。
黄掌柜又将柴胡凑鼻端闻了闻，这才抬头，看向顾婉问道：“小大姐儿这是哪里来的药？”
顾婉微笑回道：“我自有我的来处啊。”
黄掌柜呵呵一声笑，说道：“这样啊，那这些药材，除了这味柴胡，其他的都可以收。”
顾婉心中明白，他一定是看出了柴胡是假的，但是仍然问道：“掌柜的为何不收这柴胡？”
“呵呵，姐儿你这是糊弄我的吧，拿瞿麦根冒充柴胡。”黄掌柜指着桌上的那些假柴胡说道。
“被掌柜的看出来啊。”顾婉也是一声笑。
黄掌柜有些不解，敢情这小姑娘是故意的？
正当他心中想着的时候，又听顾婉说道：“实在是抱歉了，掌柜的，这些药，我全都不能卖给你。”
一听这话，黄掌柜突然有些生气，这小娘子，难不成真是哄他玩的吗？还是因为假柴胡的事情被揭穿了，心中恼羞成怒了？
“不瞒掌柜的，这些药全都是假的。”顾婉说道。
她见黄掌柜脸上一片惊讶，于是又解释道：“真是对不起了，其实我本身也不是来卖药的，我就是想让掌柜的看看，贵馆的阿胶，是不是真的。”
“一派胡言！”黄掌柜突然拍桌而起。
他们“春回堂”可不是一般的医馆，哪里能卖假阿胶？这小娘子，简直是信口雌黄！他们“春回堂”，怎么能容许如此诋毁名声的事情发生？要是被公子知道了，只怕又要被他鄙视一番了。
顾婉见他生气了，也不着急，反而慢慢说道：“是不是真的，还请黄掌柜听我慢慢说来。”
顾婉说着这话，从桌子上拿起一块假胶，看着黄掌柜说道：“真正的阿胶，是用精选驴皮熬制三昼夜而成，呈长方形，表面光滑，颜色发乌，光下有琥珀色光泽，凑近鼻端能闻到些微腥味，且，极易折断。”
黄掌柜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但是这些都不能影响顾婉，她继续说了下去：“而这假的，选料自然不是驴皮，不瞒掌柜的，我这块选料是猪皮，颜色是后来染上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想必他也能明白了，既然选料都不是驴皮，那功效，自然也就不用再验证了。
顾婉见他依然不说话，于是又道：“其实，贵馆的阿胶虽是假的，但也不能说是不好的东西，只是，功效上，就要比驴皮阿胶大打折扣了。”
黄掌柜至今仍然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阿胶这东西近来大火，他一早就让铺子里进了，“春回堂”的名声早已在外，没想到那帮供货的人，竟然敢将假的阿胶送来这里！
他气不过啊，实在是气不过！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还要怎么混？
不过这也都怪公子，他好端端的一个管家，竟然被拉来当这什么医馆的掌柜。这不，闹笑话了吧。
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小娘子话虽是如此说，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要先试探一下再说。
“姑娘，难道你费这一番周折，就是为了告诉我铺子里的阿胶是假的？”黄掌柜看向顾婉问道，面上也带上了严肃。
顾婉摇摇头：“不全是，其实我只是想告诉掌柜的，我会做假药，自然就会鉴别假药，想来像是‘春回堂’这样的大药铺、大医馆，在药材的质量上，是一定要严把关的吧。”
黄掌柜闻言，点了点头，她说的这话不假，如果铺子里的阿胶是真的那还好说，如果是假的的话，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