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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就是这些人给他母亲定的沉潭的罪刑。他对他们忿恨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芝麻包子经过这一次大起大落,在人前城府比从前深了许多。只在自己面前还会这么讲话而已。想来场面上的话还是讲得很周全的。
然后,提到了他与他二叔的见面。彼此现在都拿对方没有办法,只是实在是仇深似海没得转圜,因此虚以委蛇都做不到。末了让沈寄不用担心,他路上遇到些麻烦都化解了,在魏家更加不可能出事。他如今已是朝廷命官,杀他要冒的风险要付出的代价都太大,而且魏氏也不会让他这个后起之秀出事。
最后说到他去见了魏大娘,从他第一次上榜,魏大娘就不用做粗活了,只是人还是憔悴得厉害。他这次不管遇到什么阻力,也会把她带离魏家,让她上京来调理身体也好享享清福。据魏大娘所说,当年他离开魏家是有人在暗中相助。那潭中居然真的浮起过一个同他差不多年岁的小孩尸体。
还提到他的家产,因为祖父还在,长房二房还有其他庶出的叔叔还没有分家。财产都被把持在二叔二婶手里。不过,他母亲当年的嫁妆,这一次据理力争是讨回了大半了。他粗看了一下,除了一些被变卖的田地二婶拿了其它的田地抵给他,还有数处庄子和店铺。在京城都还有一个小庄子跟两家店铺,一家做脂粉生意,一家是粮铺。这些田地庄子店铺的收益,这十多年已是查无可查,别人报多少便是多少了。就是母亲当年压箱底的三千两银子二婶也一口咬定没有看到过,说是母亲拿回去救济家道中落的娘家了。还硬说母亲私下从魏家也拿了不少财物回去接济娘家。魏楹话中不无怨恨之意,恨他二叔二婶害死了人还往死人身上泼脏水。还说他已经让人去外家寻找,看还有没有亲人在也好去相见一番。
沈寄拿着厚厚一叠信纸,可以想见魏楹写信时心头的怨气冲天,可是在魏家又不能口出怨言。如今还是无凭无据,魏家是认下了他,但是还没有办法给他母亲平反昭雪。而且就算日后查明真相,也无法对那些族老做什么。他们只是代行族权,如果要对他们做什么,魏楹只能落得一个被逐出宗族的下场。所以那些人才有恃无恐,不怕他当了官敢报复。
在如今皇权一手遮天之外便是宗族大权一手遮地的时代,被宗族逐出,会为天下唾弃,在官场也没得混了。远的不说,上一次魏楹被投入大理寺的牢狱,如果不是魏氏宗族出手相助,光靠一个魏晖是把他捞不出来的。而且,如果被逐,魏晖也是不敢和他往来的。所以,将来要报仇,也只能针对设计陷害他母亲的人。
沈寄叹口气,可以想见魏楹此刻心头的悲愤,他再会做表面功夫,恐怕站到祠堂内里一口钢牙也要险些咬碎。她不由得非常的心疼。可是凭个人之力,的确是无法对抗宗族的。而且,他现在还要靠宗族的庇护,才能不被他二叔所害。
去的路上遇到些麻烦,在魏家不会出事,可是沈寄还是担心回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他们的上京的路上也险些被买通的山贼所害了的。
老赵头问沈寄有没有回信要送去,沈寄才知道镖局的人是特地给她送信来的,并不是回京顺道捎信。她把信收起来,没有回信,只是用身上系玉佩的红丝绳打了一个平安结让来人带回去。魏楹写了这么多,更多的是只能对着她发泄心头愤懑,并不需要言语的安慰。而且有些事也不是言语能安慰的。一个平安结寄托她盼望他一路平安归来的心意。
沈寄指下飞快的打好了结,想起当年做这个捞到第一桶金的往事。那个时候她是问魏楹讨的他脖子上的红绳,那上头系的还是他娶媳妇用的玉佩。那时候她是万万没想到会有今天的。
又跟着林夫人学了数日,这日林夫人在教她管账。不只是看账本那么简单,还要学会对付手下管事。如果不懂,那些人是一定会糊弄你偷你的银子的。林夫人是听沈寄提起魏楹在京城还有庄子铺子后开始动念头教她这些的。从现在看来,那些庄子铺子多半是婚后要交给沈寄打理的了。
昨日,魏楹的信又到了,这次的信没上回那么长,只说了一件事,他已经和祖父达成协议,祖父同意他娶沈寄。魏家会派人来和魏晖的夫人一道操办这件婚事。这回,林夫人才算是相信了魏楹是真的要娶沈寄为妻。这里头自然是要借沈寄之力对抗他二婶的意思,所以让沈寄学会主持中馈打理那些生意就很重要了。不说亲自出面打理,但至少不能被掌柜和管事的糊弄。尤其那些人可以说全是魏二婶的人。
以心换心,林夫人如今对沈寄的事也很上心。她自己两个女儿早已远嫁,最小的儿子又未及娶妻就夭折,如今倒是把沈寄当半个女儿一般在看待了。在她出嫁前,自然恨不能多教她一些。
沈寄也是心有所感,她在此除了魏楹和魏大娘,再无亲近之人。林夫人既然拿她当晚辈看,她自己也是投桃报李,将林夫人当亲人看待。这么一来二去,感情自然就愈见亲密了起来。林夫人也比初见之时多了几分活力。
正说话间,林府有人来了。沈寄赶紧起身准备回避出去,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
林夫人想了一下,“你也坐下听听吧。这不年不节的找了来,肯定是有什么事了。我正愁没处让你见识一下内院的事呢。”林大人如今只在需要正室出席的场合会派人来请,府中中馈都由姨娘掌管着。
既然她这么说了,沈寄也就不见外,乖巧的坐到她身边去。
林夫人本来觉得这时候找了来不是什么好事,没想到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有一个青楼女子抱了一个婴儿上门来,拦了林大人的轿子,说是他嫡子的遗腹子。他已经看过信物,又派人去查证,果然之前这女子是被他儿子偷偷包养的。而且那孩子已经半岁大,足以看出真的是很像他儿子的。更重要的,那是一个男孙。
如今也不能再计较孙儿的母亲是什么出身了,于是喜得连忙派人上山通知林夫人回府。
林夫人自然也是喜出望外,原本以为儿子撒手人寰连个念想都没留下,没想到还留了一丝血脉。她失态的站起,“老爷看清楚了,真的跟荷官小时候长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旁边孙嬷嬷忙扶着她,“夫人,老爷怎么会看错呢。老奴这就叫人收拾东西咱们回府看孙少爷去。”
林夫人转身握住沈寄的手,“小寄,真的叫你说着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走,你也别冷冷清清在山上住着了。你到这里斋菜也学会做了,剩下不就是跟着我学东西么。跟我回府去,我慢慢的教你。走,看看我孙儿去。”
沈寄也替林夫人高兴,虽然她当初说的柳暗花明不是这个。她是想鼓励林夫人为自己而活,不过她如今找到新的支撑那也是好的。
“好,那我就欣然从命了。”
☆、卷一 V6 想回家
收拾好了东西,沈寄带着阿玲、老赵头就跟着林夫人回林府了。她和林夫人坐一个马车,后者面上还有些难掩的激动,但是比起起先的失态已经好了许多。沈寄坐在她旁边,正襟危坐,不敢像从前坐马车出门还把帘子拉起一条缝看外面的景象。这在当下是极无礼的行为,从前是魏楹纵着她,如今可不敢当着林夫人的面再做。
林府在京城极繁华的一条正阳街上,外头的围墙就有二三十丈长,两座威风的石狮子矗立在大门口。下马车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正门前迎候了。
沈寄扶着林夫人下去,便有个打扮鲜艳着目前最流行的八步折裙的三十上下的妇人,还有个十三四岁戴着童子冠少年快步迎了过来。
“母亲,您回来了。”那少年相貌俊美中带着一丝阴柔,说着伸手过来要扶林夫人,一边又拿眼打量着沈寄。
林夫人没接他的手,转头对沈寄说:“这是我们家的老二,长了你几个月,你叫他声二哥就是。”
林二伸出的手讪讪的收了回去,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转眼却又是满脸笑容,“这是哪家的妹妹,儿子头一次见到。”
“这是你沈家妹妹,我邀她来家住一阵子。”
话说到这里,沈寄只得微一屈膝,叫了一声‘林二哥好’。日后,不管心头怎么想,她也得学会与人虚以委蛇了。
“沈妹妹好,欢迎你来家做客。”
那妇人也走了过来,先向林夫人行礼,“夫人,您可回来了。天可怜见,大少爷还留下了一滴血脉。”一边拿帕子去揩眼泪。
沈寄心道,演技真好,这就是林侍郎那朵解语花吧。林夫人的亲孙子回来,这家产的归属可就有变动了。居然还能做出如此举动来。
“正是要去看我的孙儿,前面带路。”林夫人不理会她的惺惺作态,直接往前走。沈寄心道,得,这就是正室的范儿。
进了门,又换了轿子,沈寄的就紧随林夫人身后,她不好掀轿帘不知道外头是怎样的景致,看门外的气派也应该是极好的。走了大概十分钟轿子才算停下了,前头孙嬷嬷扶了林夫人下轿子,阿玲过来掀了轿帘扶着沈寄下轿。
“哇——”屋里传来婴儿的哭声,旁边的人凑趣,“孙少爷这是知道祖母回来看他了,迎祖母呢。”
林夫人脸上一乐,脚下忙忙的就进去了。沈寄便也跟了进去,正好看到她俯身抱起婴孩,口里说道:“真的同荷官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沈寄眼睛在屋里溜了一圈,看到了乳母、丫头,一群人围着这个林府金孙转。没见到传说中抱着孩子拦轿子的女子。多半是被林大人用银子打发了。这孩子怕是骤然离了母亲所以哭得这么厉害吧。
沈寄走过去看孩子,长得的确是好。那女子也算是有心计了,知道林少爷不在了,所以留下这个孩子,等到孩子长开能辨认出来才抱着上门。而且拦的是林大人的轿子,不是去府里找人。去府里多半是会被谢姨娘把事搅黄的。
“这孩子真是生得个好模样!”沈寄边说,手边背着朝后伸。之前打发阿玲半路出去了一趟,这会儿事情应该已经办好了。
果然,阿玲递上两个小金狮子,一个刻着长命百岁,一个刻着子孙绵延。沈寄拿到手上掂了掂分量还是足的,便拿到了身前,“林夫人,我头一回见着这孩子就喜欢得不得了,这个给他长大后拿着玩儿。”她手头如今宽裕了许多,上次魏楹随信还送了五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回来,说是魏二婶补了庄子田地十多年的收入给他。他留了一些在身边,这五千两就让沈寄收着。要不然,她还置办不出这份见面礼来。
林夫人笑着让孙嬷嬷收下,“你有心了。来,乖孙,这是你沈姑姑。”
小孩子还在嚎啕大哭着,理都不理。林夫人道:“谢姨娘都是寻的什么人,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来人,都给我换了。”
沈寄又受教了,一回府立时便撤换姨娘安排的人。一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二嘛自然就是立威了。之前姨娘管了一年多的家,如今什么权柄都要回到正室夫人手里。林二和谢姨娘在一旁也只能受着。这屋里自然不是谢姨娘一手遮天的,林侍郎也安排了心腹看着,这可是他的孙子,金贵得很。
孙嬷嬷等人都跟了林夫人大半辈子,曾经照看大少爷的,此时立时快手快脚的就把之前的人都换下了。就连乳母都另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