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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也是很纳闷的披上外套起来问,“什么事?”瞧他没喝醉啊,以前喝多了也就是老老实实的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
大晚上的,沈寄也没有开门。
魏楹想了一下,就在门外说道:“你不用开门,听我说就是了。我不娶石小姐,也不娶别的什么人家的小姐,小寄,你答应我,别走好不好?日后就算真的仕途受阻,我也绝不怪你。本来也怪不到你头上,我好歹是个男人,这点子担当还是有的。”
德叔看他们隔着门说话,又听到魏楹说话的内容,摸摸胡子,然后回去睡觉。寄姐这么好的姑娘,值得这样对待。不过,魏少爷也是难得,登天的捷径就摆在眼前了,居然舍得放手。
德婶小声道:“我倒是没想到寄姐这么大的志气,不当妾要做正室。而且魏少爷居然就让她给拿捏住了。”
那边厢,魏楹说完了之后,没得到回应,耐着性子等了会。三月的天气,晚间还是很冷的,他一会儿就对搓着手在门口走来走去的取暖。
好在这里是最边上,也就只惊动了德叔德婶而已。
门内的沈寄没有回应,因为她很吃惊,一时忘了反应。后来听到魏楹在那头跺脚才说道:“你快回去吧,别着凉了。”
魏楹听她终于出声了,精神一振,“那你给个准话。”他怕沈寄太害羞,声音小,又把耳朵凑到门上去听。半晌没有声音又催促道:“快点,不然我就不走了。”
沈寄在门里挠头,她是喜欢魏楹没错,可是,要这么就定下来么。她深知魏楹的性子,她要是此时应了,那这辈子就跑不掉了。她并不想过他想过的那种生活啊。她只想小富即安,他却想平步青云。
“很冷啊,小寄。”外头继续催促。
“那你回去啊,我还没有想好呢。”
“我等着你想好,不急。”她在想什么,他心头清楚。今天要是不逼她表态,说不定她左思右想的,这事就成不了了。沈寄归根到底很懒,不是逼急了她不会发狠挣钱。她懒得去和人勾心斗角,可是魏家却是复杂得很。她懒得应付官场应酬,可是她如果嫁了他,定然免不了和其他的官太太打交道。夫人外交也是很重要的。不过,魏楹对沈寄很有信心,只要她愿意,这些她都可以学,都可以去做好。
对于某人一想清楚,立即就步步紧逼,沈寄无比头痛。
“你别在门外等啊,万一真着了凉,到时候殿试怎么办?”沈寄无奈的说。
“那就是你害的。”
“你——”你个芝麻包子,你想吃定了我是吧。
“这件事关系终身,我又没有长辈可以帮我掌掌眼,我得好好想想。反正今天不可能给你答案了,你要等就等着吧,我要回床上去睡了。”沈寄说完,脚步很重的走回床上,然后支起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魏楹想了一下,“呃,那你要想多久?”
“十天。”
“好,十天就十天。”
外头终于响起回去的脚步声,沈寄松了口气。哎呀,怎么办?要不要答应?这这要是答应了,一辈子可就卖断了。一辈子跟着他操劳,过不上她想过的悠闲日子了。还是找个拿捏得住的老实男人好啊。芝麻包子的野心是很大的,做他的夫人生活会很复杂的。
可是,自己其实还是很喜欢他的。他大晚上来这么一出,她日后很难再对别人这么喜欢了。而且,他一颗少年赤诚之心,她也是感应得到的。只是没想到,他怎么这么快就想明白了。沈寄在床上辗转反侧。
而魏楹把问题丢给了沈寄,回到屋里就跳到床上,外头可冷了。他盖着被子两脚在被窝里对搓取暖。这样的日子,两个人睡一个被窝就最暖和了。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就出现有一次撞见的沈寄刚沐浴出来的模样,小模样很标致,前凸后翘,那会儿她的大棉衣还没有穿上身,因为刚洗了澡有点热。
☆、卷一 发榜(3)
那天晚上,他就做了个不能对人言说的梦,然后半夜偷偷起来把亵裤换下洗了。他能这么快想明白,当然是因为沈寄的态度太明确,太决绝。也因为他早就清楚自己对她的心思。要是把她拱手让人这辈子即便达成了他内心深处的终极目标都不能甘心。这一路两人互相护持,什么都经历了,日后也一定可以彼此关照着面对风浪。
如今再想着即将功成名就,立业之后就该成家了,然后想到老婆孩子热炕头,隔壁的床上睡着小寄。他很快就觉得不冷了,反而还有点发热,浑身的血又一次的往下身某处集中了。
小寄还真是有点难搞定啊,不过,更有挑战性。他不喜欢绫罗绸缎包裹的木头,他喜欢小寄这样有想法能够懂他的女人。
嗯,现在称她为女人,还早了一点。得等到自己把她变成了女人才能这么说。
初春的夜里,魏楹的念头围绕沈寄信马由缰收不回来,最后终于睡着,做了金榜题名时即是洞房花烛夜的美梦。醒来之后,天光大亮,他感到两腿间有些湿漉漉的,叹口气,果然又是如此。起身换了裤子,穿上外衣出去。外头已经没人了。
沈寄一早起来,干完了活就跑到摊子上帮忙去了。她觉得单独面对摊牌后的芝麻包子有一定的压力。他也不用说什么,只拿那黑黝黝的眸子把你盯着,就是施压了。
德叔德婶都对沈寄抱以善意的笑意,这么好的姑娘,他们家阿彪是没福气了。
沈寄知道昨晚他们近乎听了全场,颇有些不好意思。魏楹难得发这种疯,可是发起疯来就不管不顾的。正想着呢,就见到魏楹走过来了。
“你来干嘛?”沈寄紧张的问,不是说好十天么,她还在纠结呢。
“吃早饭啊。”
“家里不是留的有么?”
“我懒得热。”以往都是沈寄做好送到他面前的,而且一个人呆着也没意思,他已经考完了,不想再闷在书房里。
“那你等着。”
德婶和胡四娘子她们都没有过来,让沈寄亲自去招呼。
沈寄看这个时辰,吃早饭嘛,晚了,吃午饭呢,又早了。显见得某人今天是睡过头了。而且,摊上的早饭也都卖得差不多了,只有剩下的一点点。
“不然,你去别家吃吧。”沈寄没提自己回去帮他热粥或是下面,回去不就是单独相对了么。
魏楹站起来,“成啊,不过走远点,我到了京城这么久,除了去赴宴还没出门逛过呢,你带我逛逛?”
沈寄看着他,太狡猾了,昨天表白还没得到回应,今天就追着她要约会了。
“嗯?”魏楹挑眉看着她,沈寄看看摊子,没什么生意了,又不能说走不开,“好吧。”
路上魏楹随意吃了点小吃,出来后说:“没你做的好吃。”
“那真是承蒙你看得起了,你想去哪里逛?”
“嗯,沿着护城河走走吧。”说完去路边买来顶纱帽递给沈寄,沈寄以前那顶是阿彪送的,魏楹知道之后那顶纱帽就忽然找不见了。
“我其实不喜欢戴。”
“就当遮灰尘吧。不然咱们坐马车?”如今她的样貌愈发的出挑,这么走路上很招人眼的。
沈寄接过帽子戴上,坐马车没意思,难得出来走走呢。
“少爷,我不是故意的耍手段逼你。”沈寄觉得这件事必须要澄清。
“我知道。”魏楹很快的回答。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紧张。昨晚趴在桌上,耳听得身旁觥筹交错,他却产生了一种举世繁华与他无干的寂寞感。甚至有种被沈寄抛弃了的隆重失落。按说他已经有把握中了进士,而且也初步踏进了那个圈子,应该还是很快活的。
对了,昨夜王灏怎么会那么失态,当时没怎么上心,现在回想一下,他那不像是刚考完了放松,竟像是庆功,压都压不住啊。
“怎么了?”沈寄敏锐的察觉到他的走神,后者笑笑,抛开其他的事,这些现在都不与他相干,“没什么,咱们走吧。”
要到护城河,从他们住的地方要穿过市集,今天不赶集,不过京城嘛,总是比小地方热闹的。沿街还是摆了不少的东西叫卖,一片烟火人间的景象。
反正也不急,就是随意走走,沈寄便边走边看,还不时的问问价格。魏楹就优哉游哉的在旁边等着。沈寄暗自计较,嗯,陪女朋友逛街,还算有耐性。前提是他没事的情况下,前提是女朋友,还没有到手。
沈寄看了几处摊子,买了些小玩意儿拿着,一转头魏楹不见了。
“少爷”
“这里。”魏楹闻声走过来,递给沈寄一把木梳,是可以别在头上那种,造型古朴却有几分大气。沈寄挑眉,疑惑的看他,她又不缺梳子。
“刚才那个婆婆叫我买给媳妇儿。”魏楹眼底带笑。沈寄个头比同龄人高,和他走在一起也颇亲密,带着帽子也看不出梳的什么发式,老婆婆就误会了。她的话魏楹听了顺耳,就蹲下挑了一个。
“谁是你媳妇儿。”
你啊,你以为还能逃得掉。魏楹的目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过也没一定要把东西塞给沈寄,直接放进了胸口的口袋。答应十天不过是缓冲一下,他一向是目标明确,绝不放弃的人。能这么快就弃了石小姐,也是因为对方不是他真心想要的缘故。这梳子嘛,迟早会戴到沈寄头上的。
沈寄看他那副笃定的样子,昨天不知道是谁拉着她的手不断提出交换条件求她不要走的。
“我还小。”十三岁,才是初二的小女生,初恋倒是可以了,可是芝麻包子的意思绝对不是只要谈个小恋爱那么简单。那家伙直接想的就是全垒打来的。
“正好,小什么,谁不是十二三订下婚事,然后开始着手准备,十四五就成亲的。”
“那你十九未婚岂不已经是大龄未婚男青年了?”
“也不算,男子二十才行冠礼。女子却是十五行及笄礼。”这么一想,还要等一两年,再想想他已经重复做过的梦,有点难熬啊。
☆、卷一 发榜(4)
“小寄,有一件事拜托你。”魏楹忽然正色说道。
沈寄疑惑的问道:“什么?”
“你能不能别叫我少爷了。之前不过是为了防止人说是非,如今德叔德婶已经知道了,就不要这么叫了吧。你早就不是我家的丫头了。”
“你不怕人知道啊?”
“我怕什么,我娶谁是我的自由,等到殿试以后,会有一段时间候职,我没有背景也没有银子去活动,想必要等很长一阵子。咱们就回去,请裴先生做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可以做主的。”
想得真是周全,“要是他不同意呢?别忘了,在他眼底,我也是只能给你做妾的。”
“我会说服他的。”
“说服不了呢?”
“那就不让他做主了。”魏楹爽快的说。
这是要请人做主的意思么,这是要拿人当幌子呢。沈寄早就知道,魏楹的主,通常都只有他自己才做得。旁人说的,除非是合了他心意,就像裴先生劝他停一科他欣然领命一般,那是因为他早有这个念头。这种人说得好听叫有主见,说得不好听就是固执。说不定日后真的位高权重了,就是一听不得逆耳忠言的主。
听了沈寄的戏谑,魏楹严肃的说:“哪会,日后内事全听夫人的。”
沈寄把‘谁是你夫人’的话咽了回去还不知什么话在那里等着她呢。人家又没指名道姓,她何必急着对号入座。
站在护城河边,魏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