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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心呢?如果有个什么好歹,那可怎么是好。”
沈寄看她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不单单是担心此事可能绝了魏楹的后,也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心头也觉得暖暖的。可是,不是她不经心,是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当时岚王的样子明显是血流多了发冷,而且衣服上全是血,如果不盖住恐怕根本走不到医馆。魏大娘不是外人,沈寄便说给她听。
魏大娘听完,眼瞪大,“天啊,你竟然救了一个王爷。你胆子怎么那么大啊。”
“当时情势紧急,我也是被逼无奈。所以魏大哥才说让我上京请王府的太医帮着治病。”
“有太医医治,那当然是好。既是这样,那你就回京去吧。早日绝了病根,也好给楹儿开枝散叶。不然,族里的人要说的话可就多了。楹儿可是族长,是长子嫡孙,更是老爷和夫人留下的独苗,他是绝对不能无后的。”
沈寄生怕魏大娘又滔滔不绝的说一大堆,笑着接口:“大娘今天看起来气色很好啊,看起来我们日后也可以少担一些心。对了,那鹿胎膏对您也很有好处,回头您带些回去。”如果滋养得好,说不定还能有个亲生儿女。那样,这份慈母心思就不会全放在魏楹身上了。
鹿胎膏自然是女子滋补的佳品,而且魏大娘把家里所有好的都给魏楹吃了,自己中段一样是失于调养。
“我都这把年纪了,我们在说你。”魏大娘见沈寄起身让阿玲给魏大娘包上一盒会回头带回去,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话,也只得叹口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可是让旁人来说只有更不好听的。”
沈寄心道,旁人来我面前说,我直接拿扫把把人扫出去了。还用得着用东西来堵你的嘴。一边又把新做的的点心酥推过去,“大娘尝尝这个,这可是按宫里的点心食谱做的,我吃了确实很好。”
“你——”魏大娘看着递到嘴边的点心,只得张口咽下,“罢了,你跟楹儿都是有大主意的人,我也不絮叨了。省得你日后想起我就觉得烦。”
“哪能呢,大娘你就跟我们的亲娘一样。这一走,还真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到您呢。”
魏大娘拍拍靠在自己怀里的沈寄,“等这里安顿下来,我们也要会淮阳的。日后见面的机会不少。”
“嗯,您留下吃晚饭吧,我学了几道宫廷膳食做给您尝尝,回头让人把沈三叔也一道请来。”
魏大娘点头,“你做到菜本来就好吃,做宫廷菜肯定更好吃,只是,听说宫里皇上吃饭有几百道菜,那些调料都不好配齐。”
沈寄皱着眉头道:“就是,我配了好久也配不齐,好多都只能用差不多的代替了。还有菜也是,许多蜀中都不好找。要不是这样,我能学到更多菜式。这回回京城,我就把能找到的物料全配齐了拉回来。”
“就当是给你践行了,要不是听说你病了一场,我今天也不会过来。我知道为了我的事,你们受了不少非议。”
沈寄离开前,这州府的官太太还有那些富商女眷肯定是要聚起来给她践行的。到时候魏大娘出席的话,的确会惹来不少非议。魏大娘是个敏感的人,虽然她在沈寄的鼓励魏楹的支持下勇敢了一把,但是这些物议她也怕。而且这些对魏楹的官身还有沈寄的名声都不是正面的影响。虽然之前说是亡母遗命堵住了一些人的嘴,但是这样嫁庶母的做法还是有些不被大众接受。所以,魏大娘一直都是深居简出的,并不同于其他的商人妇。
沈寄忙解释道:“大娘,这些日子我没有去登门拜访,是不想打搅您和沈三叔新婚的日子,可没有要疏远你的意思啊。”
魏大娘半羞半恼的道:“什么新婚不新婚的,我知道你没有疏远的意思。你和楹儿都是我拉扯大的,你们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
沈寄用手指着魏大娘的脸道:“红了红了,刚成亲就是新婚嘛。看来大娘过得很好啊。”这个样子,说是枯木逢春也不为过啊,人瞧着都年轻了几岁的模样。
魏大娘被沈寄看得不好意思,恼道:“难道就许你们小夫妻恩爱啊?”
“当然不是!全天下的夫妻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恩恩爱爱。”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一声‘娘’的叫声,魏楹快步进来,看来面色比往昔红润的养母,他心头有点古怪的滋味。这说明,沈寄的做法没有错,养母的日子的确比过去舒心。可是,这份舒心却是父亲之外的男人带给她的。
魏大娘被魏楹这么目光灼灼的看得很不自在,“楹儿你下衙了?”
沈寄看她脸上的红润慢慢退了下去,伸手在后头拉拉魏楹的衣袖,示意他别给魏大娘施加压力。魏楹醒悟过来,笑道:“有日子没见,所以一下看住了。”
“我已经让人去请沈三叔了,回头你陪他好好喝几杯吧。”
“嗯。”
魏大娘坐着和魏楹沈寄又说了几句话,就说要去看姹紫走了出去。
沈寄手撑着下巴看魏楹,后者有些不自在,“看什么?”
“看你啊,我以前还没发觉这家里的人都怕你呢,连大娘都是。”阿玲凝碧等人就更不消说了。她们是下人,魏楹垮下脸她们就怕得手足无措了。
魏楹撇了下嘴:“你不就不怕我,前些日子天天让我吃甜酸甜酸的菜,拿我开涮。”
“你希望我怕你么?”
魏楹失笑,“那我不成了整天都得端着,那多累。你这样就很好。”说罢嗤笑一声,“我干嘛费事跟你解释,你又不怕我。就算我希望你也不可能就怕我了。”
“可是你是人家的夫主嘛,得伺候好你啊。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按你希望的表现的。”沈寄从身后抱着魏楹的脖子说道,热气全喷到他脖子里去。
魏楹身子一颤,真是想现在就把她给办了。可是养母来了,他肯定不能关上门不闻不问,恼道:“青天白日的,端庄点!”
沈寄把手松开,“假模假式的!”男人都一个样,以前看过一句话说男人都希望妻子出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要进得卧房。沈寄想了一下,她三个都没问题啊。她从后头挠挠魏楹的脖子,“魏大哥,你是不是爱死我了,所以才那么爱吃醋?嗯——”尾音娇滴滴的上调让魏楹实在有些受不了,她却忽地退出了一长那么远,“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所以,给我稳重一点!”说完很端庄的朝外头走去。
这可惜还没来得及拉开房门就被魏楹一下子扛到了肩膀上,几大步杠过去扔到了床上。床上铺的厚实,可这么被扔上去,沈寄还得觉得有点疼,她缩到床角,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两手提着衣领道:“你要干什么?”
魏楹脸上扭曲了一下,“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倒是吃定我了啊。”说完把还在装小兔子的沈寄按趴在床上,手高高举起作势要落到她的尊臀上。
沈寄啊的叫了一声,魏楹道:“还没碰到呢!”明知道他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办了她,还这么百般勾引。不过也知道,她这般的人来疯是因为临别在即,心头有些情绪难以排揎之故。平日里她可很少有这么热情的时候。当然,今天的热情也是为了恶整他。
他已经有反应了,只得坐在一旁默念了几句清心咒,然后等身体平复了再站起身来,狠狠丢下一句,“你等着,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便有些狼狈的出去了。
沈寄在他身后哈哈哈的连笑了几声,然后起从床上下来重新整整头上的钗环出去。
晚上的酒席上,魏楹没有对沈三露出一丝不对的情绪,热情而有节制的招呼着,散席后又和沈寄一起送客出门,沈寄对魏大娘说道:“大娘,还有一个人需要您多费心。”
“什么事?”
“就是姹紫妹妹的婚事,您也知道,她一直都是担了个虚名,如今既然她认您为母,那就是魏大哥和我的妹妹了。只是我不认得什么合适的人选。”
魏大娘想了想,“行,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你安心上京就是。”
沈寄从阿玲手上接过一个匣子,“这是魏大哥给姹紫妹妹准备的嫁妆,您替她收着吧。”里头是一间铺子的契书,还有二百两银子。姹紫手里自己还握有首饰和银子。这也是魏楹和沈寄感念姹紫在魏大娘被捉回魏家受罪给予她的优待。
“好,我替她收着。”
上了暖轿,沈三小声道:“这位大奶奶倒着实是我们的恩人,要是没有她定然没有你我今日。”
魏大娘点点头,“我也没想到我当初一时意动买下个丫头,居然有这样的造化。她还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沈三笑道:“反正不是你教的出来的。对了,这个给你,也是她给我的。还说晚了些日子,本来打算成亲的时候给我们的。”
魏大娘低头一看,是当年她死当出去的金耳环,不由得感慨万千,最后说道:“希望好人都有好报,她能顺顺利利的治好病,多给楹儿生几个大胖小子。”
☆、卷三 V 84 回京
正月间人来客往,而且因着魏楹在这州府也算得头号大人物了,所以知道了沈寄要回京上门来给她送行的人实在是络绎不绝。这样的应酬多了也让人有些疲惫,好在那些人都知道临别在即时间要多留给知府大人和夫人,只略坐坐就离开了。沈寄决定临走时宴请以示答谢。
“哎,我说你以前就念叨着想外放,不会是因为在京城五品六品连芝麻小官都算不上,但是到了外头还是有人挤破头的来巴结吧?”她玩笑的和魏楹说道。
魏楹笑道:“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呢。”
“到了京城,我会小心行事,不再惹祸。”
“那一次的事是林子钦仗势欺人,跑到女眷的场所,怎么能怪你呢。不过你进进出出身边人是得带够了。”魏楹把人揽进怀里,心头实在是不舍。虽然现在没孩子,但老婆热炕头要变成孤枕冷床,这个滋味不好受啊。
“嗯。六弟和欧阳先生,你觉得希望大不大?”
魏楹想了一下,“欧阳的文章拿给我看过,我觉得不是太大希望,可是他执意仕进,也不好泼他冷水。而且有些事不撞南墙也是不能回头的。至于六弟嘛,五五吧,考试也是要看运道的。”
临行饯别辞行诸事不必细表,正月十六的早晨,魏楹亲自把沈寄送出城门送到大道上,马车停下来让二人道别。众人等了一刻钟的样子,魏楹才从马车上下来,挥手让马车继续前行,一边拱手说道:“欧阳兄,预祝马到功成!”
欧阳策在马背上拱手道:“谢大人吉言了!”
这一路行来,诸事有人打点,而且有士兵护送,住的又是驿馆,倒是比来时平安了不少。沈寄想着欧阳策要赶着上京,总得给他留出点时间,至少适应场地和京城的气候的时间要留出来。而且魏柏也要到京城赶考,沈寄这个女主人也该早些回去做些招待客人的准备。这样路上走得就比她单独上路时快些。到二月初四的时候,这一行人便到了京城城门处。
洪管家早得了消息,亲自带了人到城门处迎候。见到马车过来忙迎了上来,“奶奶一路辛苦了!”
沈寄拢起车帘,“还好!洪总管,六爷可到了?府里的客房给欧阳先生准备好了么?”
“回奶奶的话,六爷十日前就到了,他本要一起来迎接奶奶,不巧被徐大人叫去介绍他认识一些人,说是会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