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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良燕心里不免又突突跳了几下,赶紧上前几步:“是,我来了。表哥,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樊清旭颔首,站起身来。
两人遥遥相望,眼底都有着久别重逢过后的欣喜,以及言语无法形容的激动。
尹老爷坐在那里,眼看着这一双小儿女感情一如早年和睦,也不禁捋着胡子直点头。只是,点着点着,他又忽地笑意一手,猛地咳嗽了一声:“阿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外边怎么也没听到有人通报?”
“不是爹你说不用人通报的吗?而且我在外头和李四叔叔说话了的,只是你们在里头说得太过忘形,没听到罢了。”尹良燕连忙转开头,“刚才我也看你们说得入神,就没敢过来打搅。”
“呵呵,你是在说这个吗?”尹老爷扬了扬手里的书册,“这个东西确实写得好啊!将我大周朝的民生状况全都概括其中,优点缺点也都一一精准的罗列出来,更妙的是还将这些全都细细分析了一遍,优之所以优,劣之所以劣都有了最直观的解答,到时候等处理起来也就简单方便得多,阿燕你要不要看看?能让人获益匪浅呢!”
尹良燕赫然发现书皮上《民生十要》四个大字,顿时笑了起来。“我昨晚上已经看过了。”
“看过了?”尹老爷一愣。
尹良燕颔首。“昨天户部侍郎也给皇上呈了一本,皇上看过之后十分激动,便拿去给我看了。”
“原来如此!”尹老爷恍然大悟,登时又转向樊清旭,“我就说呢,阿旭他为什么这么笃定你今天会回来,原来是他早有腹案了!亏得我真以为他在外头拜了个天师为师,连掐指算命这一套都有所研究了。”
樊清旭回头淡笑:“侄儿从没这么说过。”
“是啊是啊,可你故意引导我们往那边想了呢!”尹老爷呵呵笑道。樊清旭忙要作揖认错,尹老爷大度的摆摆手,“罢了罢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见外?你能一如既往和我们玩笑那是两家亲热的表现,我也不至于这么小肚鸡肠。”
樊清旭含笑点头:“姑父心胸宽大,这点侄儿一直知道,也是侄儿多年来一直想要学习的目标。”
被一个才学如此出众的人夸赞,即便他是后辈,尹老爷一样心情大好,连忙起身道:“一早到现在看了半天的书,我累了,先回去歇会。阿燕,你四哥又跑出去了,你就代我招待一下阿旭吧!”
“是。”尹良燕心知这是尹老爷特地为他们腾出空间来,不觉暗暗咋舌——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她这爹娘却跟别人不同,竟是想方设法的将她和表哥往一处凑,他们就不怕出什么事?不过想想,表哥是个正人君子,自己也于这方面并无多少心思,想来两个人就算同居一室一整夜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父亲也正是把握了这一点,才放心的让他们独处。
哎,为人父母能大度到这个份上,真是自己此生之幸。
和樊清旭双双目送尹老爷离去,待人走了,两人心中又不免尴尬起来。
好一会,尹良燕才道:“之前我才听阿蓉说你在江南教书来着,原以为你怎么也得明年才回来呢,谁知道你现在……回来之前怎么也不叫人事先通知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你在皇宫里忙成那样,这点小事就不用让你操心了。再说,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樊清旭柔柔笑道,细致的眉眼间光华灼灼,令人心旷神怡。
尹良燕红唇微撅。“你回来了,我却隔了一整天才知道。”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表哥和她太过见外了,毕竟两人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关系都非比寻常,而且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也常常挂念着他。原以为他也该是这样对自己的,可谁知道……
想想都觉得自己矫情得过分了。但从小到大,除了在父亲和哥哥跟前,她也就习惯在他跟前撒娇耍赖了。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自己这习惯还是没改,一见到他就自然而然的耍起赖来。
樊清旭低笑:“我是昨天天刚亮时回来的,将东西交给二弟后就洗洗睡下了,一直睡到今天一早才醒来。起来后沐浴更衣,就过来这边了。”
也就是说,除了他的家人和她的家人,她已经是他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了!
尹良燕心中顿时一喜,紧接着又是一阵揪心。“你是连夜赶回来的吗?为什么这么着急?路上好好走不行吗,若是把身体折腾坏了该怎么办?”
“我收到信说母亲病了,所以才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听出她话语里的关切,樊清旭眉眼弯弯,浑身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温润清华,“不过回来后发现母亲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就放心的睡了一天一夜。”
但他也不至于把自己劳累成这样啊!尹良燕总有些心疼:“那你干嘛不在家里多歇息几天呢?我今天回来,本来是打算和母亲一起去你家看你的。”
“我休息够了,在家里呆不住,就想让姑父来帮我点评一下这本书。”樊清旭柔柔的道,“在江南待习惯了,每天早出晚归的,我不适应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更何况……”顿一顿,“现在正直金秋大币落定,正是大批人才涌入朝廷之际,也是朝廷用人的时候,我也想趁着这个时机一举成名。”
这话倒是说得在理,而且他这个时机选得实在是好,一本书悄无声息的将当今状元郎压了下去,连她都忍不住要赞他一句高明!不过……
尹良燕眉心微拧。“我听阿蓉说你在江南乡村里教书,还以为你是打算在那里找个姑娘安家落户了呢!可没想到,短短半年时间,你居然写出了这么一本奇书!”
“这可不是我半年时间能写得出来的。”樊清旭轻轻摇头。
“不是吗?”尹良燕略惊,樊清旭再度摇头,“这是我这六年多来的心血。”
哦!尹良燕明白了。“这些年你走南闯北,到处游学,其实就是在考察各地的真实情况,然后将一切都整理出细则,然后汇编成书?”
樊清旭颔首。“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早说过,书中所写都太过片面,我想知道得更多,我也更想凭借一身才学在朝堂崭露头角。但是,这天下满腹才学的人太多,我不过是其中之一,仅凭这个我并不能站得太高,我需要更多的东西才充实自己,所以这六年来我一刻不曾停歇。这本书也是齐集我六年间在各处留下的发现心得和体会,然后在江南的茅屋里整理出来的。”
这就难怪他之前能将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得那么清楚了,原来他根本就是有意为之!尹良燕心底不由升起一抹敬佩——身为娇生惯养的京城贵子,却不惧艰险行走四方,只为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这样的人如果还不能出人头地,她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出人头地了!
可是!不觉又想起上辈子,她心一沉。“那为什么之前你……”为什么走了那么多年,却迟迟没有将书册奉上?
“嗯?”
“哦,没什么。”尹良燕摇头。上辈子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自己都到了这个地步,表哥也回来了,她还追究之前的事情有意义吗?
连忙深吸了几口气,她才又道:“皇上太后都对你的书十分满意,太后更赞扬你妙笔生花,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当今状元郎都难以望其项背。我想,再过几天皇上就会召你进宫面议,然后就会授予你官职了。”
樊清旭只是笑了笑,对接下来的事情,他早就有了详细的规划。“那么表妹,你觉得皇上会授我什么官职?”
这个……尹良燕居然犯难了。表哥文采着实不凡,但他现在的才能却并不是完全体现在文采上。若说那本《民生十要》的话,上面囊括的类型就更多了,士农工商全都保罗其中,甚至连渺远的西北地带都有所涉猎,这样的情况,不管把他分派到那个地方都可以,却又都不可以——表哥分明是个全能型人才啊!如果单独放到一个地方,那都是委屈了他的一身才干!
枉她上辈子对龙瑜宁手下的官员职称都信手拈来,也自认很能知人善任。但现在,她却发现自己退步了!或许不是退步吧,着实是表哥这样的情况太过特殊,她也无从下手。
思来想去,她只能无奈看着他:“我不知道。”
噗!
看着她苦恼的模样,樊清旭扑哧一声笑了:“难得能见表妹你为难一次,我这也算是值了!”
“表哥!”尹良燕不由跺脚。这家伙,怎么还跟当年一样恶劣?当初他就是这样,在外人看来温文尔雅谦和有度,但在没人的地方却总爱逗她,每每自己被逗得破功了他就得意的大笑——多少次,她真想把他这幅德行拉出去给那些对他赞不绝口的人好好瞧瞧!
樊清旭不以为意,径自笑够了才道:“半年不见,表妹你开怀了不少,是有人特意开导你的吗?”
尹良燕一怔,不觉想起了那个动不动就在自己跟前耍无赖的人。
这时又听樊清旭道:“对了,我听说四表哥似乎和南楚国留在这里养病的三王子十分要好?”
说起这个,尹良燕没好气的道:“是啊,好的不得了,之前一天到晚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还差点同床共枕秉烛夜谈了!”现在那家伙‘卧床静养’,他更是生怕人家寂寞了,隔三差五的就去陪他说话,两人还真是亲热得过分。
“嗯?表妹你不喜欢他吗?”见状,樊清旭眉梢一挑。
“也谈不上不喜欢,就是觉得他太邪了,不好捉摸。”尹良燕道。
“怎么个说法?”
尹良燕顿了顿,还是将肚子里的话给说了出来。这个人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他也一向最有眼力、极能分辨是非。把事情告诉他,他也能帮她有个判断。
樊清旭静静听她把话说完,眉头也拧了起来。
尹良燕一看,顿时心也揪紧了。“表哥,有问题吗?”
“有一点,但问题不算太大。”樊清旭立马舒展眉头,“二王子主动投靠皇上,肯定是有所图,他也早将自己的目的告知了你们,这个态度就说明了他合作的诚意。而且照你的说法,我觉得这个人也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但是,就是他对你的态度……”
樊清旭看看她:“阿燕,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寻常?”
“我也觉得是有一点。但具体怎么个不寻常法,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尹良燕道,“表哥,你也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你应该能大略猜到的吧,你说他一直缠着我是什么意思?”
樊清旭眼底一抹亮光闪过,唇角轻扯了扯。“光凭你一番话不好下定论。什么时候,我去会会他好了。”
“这个倒是没问题,横竖这些天我也闲下来了,正打算再和他就那件事好好商量一下呢!转年就开春了,马场也要开始经营起来了。”
“那好,下次你们见面通知我一声,我和你一起去。”樊清旭道。
“好啊!”尹良燕爽快点头,“不过——我想那时候,皇上也已经给你授了官了,就怕到时候你抽不出时间。”
“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樊清旭柔声道。
尹良燕颔首。“那好吧,就这样说定了!”
“嗯!”尹良燕忙不迭点头。
这边他们俩将一切议定,那边贤王府中,龙瑜宁书桌上也摆着一本《民生十要》。
“这本书的出处,你们到现在还没找到?”一张脸都绷得死紧,他咬牙冷声喝道。
户部尚书白大人人都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