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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地,夜幕已降临。
齐皇得知洛云卿和萧胤一起失踪,早已派人四处寻找。
见洛云卿平安归来,齐皇欣喜不已,拉她坐在身边,抚摸她的小手,嘘寒问暖。
萧嫣看着父皇被这个狐狸精迷成这样,恨不得一剑杀了那个一脸迷惑人心的微笑的贱人。
而萧综、萧昭见萧胤没死,虽然不动声色,心中早已愤恨。
二十个高手还杀不死萧胤,可见他的武艺之高。
齐皇问他们为何失踪了几个时辰,发生了什么事。
萧胤答,他在附近巡视,看见洛云卿遭人谋害,便出手相救。没想到那些杀手不罢休,追杀他们,他们慌不择路地逃奔,逃了十几里地,被他们追上,激战一场。他受了伤,身中剧毒,昏迷了两个时辰,回来时已经这么晚了。
其实这番解释有诸多可推敲之处,不过齐皇对一切人事都抱着“难得糊涂”的态度,并不会深入地分析,长乐公主、太子和三皇子为了少些枝节,也没有提出异议。
萧胤和洛云卿就此蒙混过关。
齐皇让所有人退下,独独留下她。
“可有伤着?”他怜惜地问,摩挲她柔滑的小手。
“没伤着,只是受了点惊吓。”她楚楚可怜地说道,“陛下,这一整日不是逃就是躲,心惊胆战,全身酸疼,很是倦怠,我可否先回去歇着?”
齐皇不想这么早就放她走的,可见她着实累了,就让她回营帐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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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了伤药,萧胤包扎好左臂上的伤口,服了能解百毒的灵丹,倦怠地躺下来,他的下属收拾好秽物便退出去。
想起今日与洛云卿单独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有人闯进来!
长乐公主萧嫣直奔榻前,眉目间布满了担忧,痴痴地凝视他。
他起身行礼,“公主有何吩咐?”
她连忙扶他坐在榻上,娇俏的小脸略有羞色,“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谢公主关心。”
“我看看你的伤。”
她的心很不是滋味,怒、悔、心疼与不甘交织在一起。派人去暗杀那狐狸精,受伤的竟然是他,那贱人当真命大。
萧胤冷冷道:“伤口有什么好看的。公主,时辰不早了,早些就寝吧。”
萧嫣没注意到他的神色,一个劲儿热乎道:“我传太医来治你的伤。”
“卑职尚能应付,无需麻烦。”他语声冷淡,“公主独身入卑职的营帐,很是不妥,还请公主尽早回去。”
“今晚我留下来陪你,万一你伤情反复,如何是好??”
“卑职只是一个粗人,无福消受公主的厚爱,还请公主移驾。”
她霍然站起身,幡然变脸,“你喜欢那贱人,是不是?”
萧胤淡漠道:“公主既已知晓,卑职就不否认了。”
萧嫣疾言厉色地说道:“那贱人千方百计地迷惑父皇,想飞上枝头当妃嫔,怎么会看得上你?她勾*引你,只是利用你而已,你千万不要被她那副楚楚可怜的狐媚样儿骗了。”
“公主万千宠爱,金枝玉叶,开口迷惑、勾*引,闭口贱人、狐媚,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公主是毫无贵气可言的市井泼妇。”他这番话,微含讥讽。
“你——”
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讽刺?她又惊又怒,咬着唇,胸脯剧烈地起伏,秀眸里的怒火好像随时都会喷出来。
萧胤再次下逐客令,萧嫣却慢慢平息了怒火,坐在他对面,放低了姿态,温柔而诚恳道:“萧胤,我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可是遇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你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又温柔体贴……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也说了,我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哪点比不上她?你不要喜欢她,喜欢我,好不好?”
他倒是没料到这个骄横的公主会用这样低的姿态恳求自己,“公主,可惜你我相识太晚,恕卑职做不到。”
“你没试过,怎么知道做不到呢?你尝试着和我在一起,会发现我的好,会发现我比她好。”她握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求着,“再者,她是父皇的女人,你和她没有结果的。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公主,强扭的瓜不甜。”
“不是强扭,我只是希望你尝试一下,倘若试过了,你努力了,还是不喜欢我,我不会怪你,好不好?”
“即使我与她没有结果,也不想欺骗公主。”萧胤语重心长地说道,“快刀斩乱麻才不会让公主越陷越深。”
萧嫣面色骤变,冷冽如冰,“说到底,你就是喜欢她!无论我怎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是不是?”
他不作声。
然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抛下一句重重地话,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你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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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过身,洛云卿就歇寝了。
野外的夜晚充斥着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和各种猛兽的嚎叫声,不过她睡得很沉,不受任何干扰。
摇晃的枝影映在营帐上,凌乱而诡谲,令人毛骨悚然。
一支木管伸进帐帘,烟雾袅袅,渐渐弥漫至寝榻。
睡梦中的洛云卿毫无察觉,睡得更香了。
不一会儿,两个男子进帐,用秀被将她裹起来,送到另一个营帐的寝榻上。
浓浓的黑暗,终于被明媚的天光驱散。
洛云卿慢慢睁开眼,一夜无梦,睡得好舒服。
忽然,她觉得怪怪的,好像身边有人,而且她紧紧挨着一个人!
啊……
这个人忽然转过身,手臂搭在她身上,长腿也跨在她身上。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惊得魂飞魄散。
萧昭!
她用力地推开他,他苏醒了,乍然看见她,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问。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而且是不少人。
太子,长乐公主,萧胤,还有齐皇,都瞪大眼睛看着寝榻上的奸夫淫妇。
洛云卿和萧昭震惊不已,面面相觑,一个念头同时浮现在脑海:他们被陷害了!
**亲爱的,金昌公主这个封号太俗气了,偶决定改成长乐公主,哈哈。
☆、不辞冰雪为卿热(二十八)
齐皇被戴了这么大顶的绿帽,气得脸颊抽搐,怒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嫣徐徐道:“父皇,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有人心性***,不甘寂寞,勾*引三皇兄。舒悫鹉琻三皇兄,你怎么会鬼迷心窍了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迫的,是不是?”
萧综数落道:“三弟,你也太不应该了。”
萧胤不发一言,眉眼冷峻。
萧昭下榻,跪地诚恳道:“父皇,儿臣知罪,儿臣愿领任何惩处。但儿臣要让父皇知道,儿臣与洛姑娘清清白白……龛”
“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你们同榻共枕,能清白到哪里去?”萧嫣又说起风凉话。
“儿臣怎有胆量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他满目惊惶,“父皇,儿臣是遭人陷害。”
“谁敢陷害你呀三皇兄?”她嗤之以鼻顷。
“陛下,我明明在自己的营帐,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洛云卿辩解道,无辜,委屈,可怜,柔弱,令人心生恻隐。
“陛下,此事似有蹊跷,不如卑职查查。”萧胤心如明镜。
“父皇,这事明摆着,还查什么?莫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等丑事么?”萧嫣忧心道,“父皇,你的颜面往哪里搁?”
“父皇,可暗中查查。儿臣真的冤枉……”萧昭苦楚道。
齐皇拂袖离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洛云卿刚回到营帐,便看见长乐公主走进来,面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
萧嫣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你?”
“公主觉得呢?”
“最好呢,赐你死罪。”
“希望能如公主所愿。”洛云卿浅浅地笑。
“原来是公主。”
站在帐帘处的是萧胤,面无表情。
萧嫣面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觉得父皇会信你吗?”
他冷言冷面,“卑职总有法子令陛下相信。”
她的秀眸布满了戾气,“若你定要护着她,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话落,她怒气冲冲地离去。
萧胤和洛云卿的目光对上,久久地凝视。
“昨晚我就应该有所防范……”他眉宇微紧。
“公主不会放过我的,不如你先假意跟她……回京后再想办法……”她觉得这个提议很狗血,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他怎么做。
“我想想办法。”
说罢,他转身离去。
洛云卿心头沉重,遇上个骄横的公主,还被她视为情敌,真是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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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更衣后,洛云卿来到御帐伺候。
可是,帐前的侍卫说公主陪着陛下,陛下不见任何人。
这时候公主陪在齐皇身边,必定会说她的坏话,那齐皇的怒火岂不是越烧越旺?
其实她并不在意齐皇怎样看待自己,可是她不想死。
回营帐的半途,她遇到三皇子妃。三皇子妃张心柔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相信你和三殿下是清白的。”
“谢三皇子妃。”洛云卿欣赏她的豁达、明理,看来这个三皇子妃不是用眼睛看人事,而是用心看。
“昨晚我本是要陪三殿下,不过太子妃说害怕一人睡,要我陪她,我就去了。”张心柔叹气,“如若我没有去陪太子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谁也料不到。”洛云卿苦笑。
这一日,她求见五次,最后一次,齐皇才见她,这时已是黄昏了。
萧昭跪在地上,齐皇绷着脸,显然怒气正盛,萧胤则站在一旁。
她也下跪,凄楚道:“陛下,我愿受任何?惩处,但我真的是遭人陷害。”
“父皇,儿臣承认,之前对她确有怜惜、仰慕之心,但自从她是父皇的人之后,儿臣再也没有非分之想。昨晚之事,当真是遭人陷害。恳请父皇明察。”萧昭诚恳道,快哭了。
“陛下,卑职查问过,昨晚有侍卫看见三殿下和洛姑娘的营帐附近黑影闪过。”萧胤躬身道,“卑职愚见,这不是巧合。”
齐皇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胤又道:“陛下,昨日洛姑娘遇袭,卑职查到蛛丝马迹。”
齐皇抬眼问:“查到什么?”
“卑职不敢说。”
“说!”
“卑职与那些杀手交过手,在躲藏期间听见他们说话,他们在言谈中提到了公主,似是受命于公主。”
萧胤微微抬眸,审视陛下的反应。
萧昭、洛云卿皆吃惊,他竟然直指长乐公主。
她心想,萧胤也太大胆了,无凭无据,陛下会信吗?如若陛下不信,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皇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的意思是,嫣儿派人杀卿儿?”
萧胤道:“卑职曾亲眼目睹公主欺负洛姑娘,打洛姑娘两巴掌,还让她一遍又一遍地行大礼,以此折磨她。当时太子妃、三皇子妃也在,陛下可问问她们。”
齐皇不淡定了,“嫣儿为何这样做?”
“皇后无宠多年,公主为母后不平,认定洛姑娘迷惑陛下,引致皇后备受冷落。”
“混账!”齐皇怒斥。
“若陛下责骂公主,依公主的性子,只怕更不服气,更恨洛姑娘。”
齐皇似是相信了萧胤的话,让他们出去,只留下洛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