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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她摸摸额头,这是发烧了吗?
白天在澡堂,衣裳湿透了,后来就被抓进天牢,这么冷的天,不生病才怪。
她蜷缩成一团,想让自己睡着,却睡不着。
恍惚中,有人拽起她,拖着她走……有人拽住她的发,她顿时清醒,看见四个狱卒和坐在雕椅上的锦袍男子。
这男子着一袭绛红银绣锦袍,头戴金冠,那闪烁的金光很是刺眼,彰显了他的尊贵不凡。他面目俊朗,眼色冰寒,眉宇之间积淀着一股骇人的阴沉。
狱卒长踢她一脚,她跪下来,听见他说:“还不拜见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洛云卿的声音微弱而无力,萧胤所料不错,太子来审讯她了。
“为何谋害皇后?”萧综温和地问,语声里带着一股阴寒之气。
“民女没有谋害皇后。”她竭力忍着头疼、晕眩。
“是不是与三皇子合谋谋害皇后?”
“不是……没有……”
“再不如实招来,大刑伺候。”狱卒长喝道。
“太子殿下,民女真的没有谋害皇后……更没有与三皇子合谋……冤枉啊……”洛云卿的声音软绵绵的,毫无说服力。
“啪——啪——”
狱卒长扬起手臂,迅速扇过,便是结结实实的两巴掌。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打了两掌,脸颊火辣辣的疼,而且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萧综再问一遍,她依然喊冤枉。
狱卒长看见太子的眼色,吩咐手下用刑。
两个狱卒抡起木杖,一下下地打在她的屁股上。
痛!
痛入骨髓!
洛云卿虚弱得没有力气喊痛,默默承受着这严酷的杖刑。
汗珠滴落,面色苍白如雪……屋顶在下,地面在上,颠倒了……不停地旋转……
不知打了多少下,她只觉得身上的痛渐渐麻木,眼前越来越模糊……撑不住了……
有个人影靠近,有人拿起她的手,摁了红泥,在供纸上摁下去。
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她恍惚听到有人在说:
“有了这张供纸,就可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所有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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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冰雪为卿热(八)人肉垫子
天亮了。舒悫鹉琻
长空堆叠着一朵朵巨大的乌云,阴风扫荡,肆虐人间。
凤仪殿。
元喜守在凤榻边,看着沈皇后。沈皇后面上的红斑已有好转,脓消失了。
“大人,皇后为何还不醒?恁”
“皇后已服了汤药,再过不久便会醒。”苏惊澜坐在榻沿,手中搅着一碗棕褐色、气味有点呛鼻的药膏。
“这药膏可治好皇后的脸?”她担忧地问。
“你将药膏涂抹在皇后脸上的患处,切记要涂抹均匀。”他嘱咐道呆。
元喜应了,接过药膏,搅了几下,开始为沈皇后涂抹。
涂抹完毕,她正检查哪一处涂抹得不够均匀,却见沈皇后的眼眸睁开了,惊喜道:“皇后,你醒了。”
苏惊澜立即为沈皇后把脉,然后放下她的手,“皇后已无大碍,只需外敷内服五日便可痊愈。”
沈皇后轻声道:“谢国师。”
他淡淡一礼。
她觉得脸上凉凉的,还有点痒,便本能地用手去抓,元喜及时阻止了。
“国师,这是怎么回事?”沈皇后虚弱地问。
“皇后所用的胭脂被人做了手脚,加入西域奇花‘凝香绛珠’。”
苏惊澜解释了凝香绛珠对脸的伤害,“皇后放心,太子殿下已经在查此事。”
她点点头,“这些胭脂水粉来自宫外的洛家,洛家当真是胆大包天。”
他嘱咐她好好歇着,尔后告退。
————
被关押的洛云卿等人,还有尚服局的尚服、司饰等人,都被押送到刑场。
这是天牢附近的刑场,并无民众围观,且民众也不知晓。
洛云卿本就发烧,加上昨夜被杖五十,伤势、风寒双管齐下,病得糊里糊涂,却还是知道自己即将被斩,知道不少人与自己共赴黄泉。
“爹,是我连累了你们……”
“卿儿,我老了,活够了……可你还这么年轻,竟然……”洛正刚仰起脖子,悲愤地喊,“老天爷,你为何不睁眼看看?为何令我们蒙受不白之冤?”
冷风扫过,呜咽声声。
监斩官望望天色,午时已至,是时候了。
他取了斩令,扔出去——
就在他正要扔出去的时候,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圣旨到——”
他连忙收回来,下了监斩台下跪迎接圣旨。
洛云卿等人惊喜若狂,风华公子送来了陛下的圣旨:此案有待查明真相,所有人犯还押天牢。
国师终究出手了。
————
九华殿。
齐皇斜倚在柔软舒适的锦榻上,瞥了一眼跪在宫砖上的国师。
“国师,你当真仁厚。”
语含讥讽。
苏惊澜淡淡道:“臣假传圣旨,愿受任何惩处。”
齐皇好似随意地提起:“听闻你吸了两次洛家大小姐的血。”
苏惊澜不惊不乍,陛下看似对任何事没有兴致,实则洞若观火。
“难得国师对一个女子动心,不然朕还以为国师好男色。”
“臣无欲无求。”
“若你为她求情,朕可网开一面,免她死罪。”
齐皇笑起来,“朕还会把她赐给你,服侍你,你便可日日吸她的血。”
苏惊澜的表情是千年不变的淡漠,“臣并不想为任何人求情。皇后和贵妃的脸因胭脂水粉长红疹、红斑,看似罪在洛家,实则内里乾坤并不简单。”
“为了她,你竟?亲自去查明真相。”齐皇更开心地笑了。
“陛下容禀么?”
齐皇不置可否,吃着瓜果与糕点,摆手让他起身。
苏惊澜站起身,道:“贵妃用过的鸭蛋粉和皇后用过的胭脂,当中都有一种西域奇花。”
凝香绛珠生长于沙漠绝地的绿洲,花有毒,果无毒,十年开花一次,与天山雪莲一样珍稀。
据他所知,这二十年,从西域流进中原的凝香绛珠干花只有三株,一株在北魏,一株是他的珍藏,一株下落不明。因此,洛家不可能得到凝香绛珠,更不可能用这种珍稀的干花来害人。
“下落不明的那株为洛家所得,有此可能。”齐皇揣测道。
“凝香绛珠价值连城,洛家买不起。”苏惊澜笃定道,“如若洛家用别的谋害皇后与贵妃,更令人信服一些。陛下,能用凝香绛珠害人的人,必非凡人。”
“就你所说的这点,判定洛家无罪,无法让人信服。”
苏惊澜打开放在宫砖上的一只包袱,里面都是胭脂水粉,“这些是从洛家的工坊拿来的,这些是从王司饰那搜来的,臣看过,这些胭脂水粉都没有问题,独独皇后和贵妃用的那两盒有问题。”
齐皇顺着他的话道:“凝香绛珠如此珍稀,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苏惊澜道:“请教陛下,洛家为何谋害皇后和贵妃?洛家不蠢,若是在胭脂水粉里做手脚,洛家必定满门获罪,她们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与身家性命过不去。”
“话虽如此,但也没有确实的证供证明洛家无辜。”
“陛下可知,太子殿下已拘禁三殿下?据闻洛云卿已招供,她和三殿下合谋谋害皇后和贵妃。罪证确凿,只怕三殿下今晚就会畏罪自尽。”
齐皇眉宇一蹙,自然明白这番话的深意。
太子这是要置萧昭于死地。
纵然萧昭是罪魁祸首,太子也不是赐他死罪的那个人!
太子不禀奏,独断专行,挑战了齐皇的权威!
苏惊澜看见,齐皇苍白的脸上浮现薄怒,道:“恳请陛下给臣一点时间查明真相。”
这时,有一人未经通传就闯进来,“父皇,国师假传圣旨。”
乍然看见国师在此,太子萧综愣了下,接着行礼道:“父皇,方才监斩官来报……”
“国师假传圣旨,那你呢?先斩后奏?”齐皇的怒气转化为寒意,“此案尚未查清,你竟敢斩人?三皇子是你手足,你拘禁他也就罢了,但为何不向朕禀奏?”
“父皇不是说此案由儿臣全权查办吗?”萧综见父皇动怒,方才的气焰消失无踪。
“全权查办不是让你滥杀无辜!”齐皇怒斥。
“儿臣没有滥杀无辜。”萧综辩解道,“儿臣查到的是洛家谋害母后和贵妃。”
“行了,此案你不必再费心,朕已交由国师查办。”
“是。”
萧综低着头退下,满目的不甘心。
苏惊澜的目色淡若烟水。
————
一日后。
洛云卿感觉自己快死了。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时冷时热,喘不过气……
她好像深陷在泥淖里,慢慢地往下沉坠,窒息的感觉那般清晰。
她好像看见雪白的幔帐晃来晃去,仿佛看见银发掠过,仿佛听见温柔而熟悉的声音……
国师的声音。
她在哪里?是不是快死了?
风华看着国师专注地为她把脉,面不改色,心中却诅咒了无数遍:快死吧,死吧。
苏惊澜吩咐他去煎药,他掩饰不了担心,问:“此案尚未查清,大人将她带回无极观,陛下会不会怪罪?”
“还不去?”
“是。”?
风华无奈地退出去。
苏惊澜取来治外伤的药膏,犹豫片刻,终究掀开她的罗裙。
手指轻抚她受伤的肌肤,他的心里毫无杂念,只觉得皮开肉绽、鲜红一片的一幕触目惊心。
触疼了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的眼眸,泛起潮湿的水雾。
之后,将退烧的汤药给她灌下去后,她仍然昏迷。
“大人去就寝吧,小的看着她。”风华内心十分不愿意国师总和她待在一起。
“你自去就寝。”苏惊澜轻淡道。
风华知道他说一不二,自行离去。
他凝视她,她奄奄一息,小脸满是病色,如若他不及时施救,只怕她会这样睡死过去。
他不想深究救她的原因,只想率性而为。
尔后,他躺在她身侧,看着她,直至睡着。
他向来浅眠,细微的动静都听得到。他身侧的女子不安地扭着、动着,眉心紧蹙,艰难地喘着。他立刻坐起身,拿起她的手把脉。
奇怪,脉象若有若无。
药方没错,不应该呀,怎么会病情加重?
当即,苏惊澜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输入真气,保住她一条小命。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的眉心舒展开来,睡熟了,软绵绵的。
而他的额头,布满了薄薄的细汗。
————
九华殿。
齐皇难得坐在案前批阅奏折,却是一副倦怠的神色,不堪政务烦扰似的。
见苏惊澜进来,他站起身,伸展双臂,舒展筋骨。
苏惊澜屈身行礼。
“朕看不进那些奏折,国师来得正好,帮朕看看,念给朕听。”
“臣遵旨。不过,贡粉一案,臣已查明真相,陛下是否先听听真相如何?”苏惊澜语声徐徐。
齐皇端起案上的白瓷茶盏,慢慢品着。
苏惊澜雪白的俊脸弥漫着隐隐的倦色,“风华到六尚局查问过,洛家将胭脂水粉送到内宫,便由尚服局王司饰保管。风华再三审问王司饰和章尚服,她们记得,送胭脂水粉到贵妃、皇后寝殿时,途中遇到冷尚宫。冷尚宫说正要去给皇后、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