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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劝道:“小姐,有事慢慢说。张掌柜在凤凰楼已有十余年,可不能轻易辞退。”
洛正刚知道女儿不会平白无故地辞退人,问:“卿儿,发生了什么事?”
张掌柜一张老脸充满了委屈与悲伤,“老爷,十余年来,我在凤凰楼做掌柜,事无巨细地做好每一件事,陪老爷、陪凤凰楼度过了十余年的风风雨雨。在我心里,凤凰楼就是我的家,是我的亲人,我离不开凤凰楼……”
说着,他老泪滑落,悲痛之色分明,令人心生怜悯。
洛云卿冷冷道:“奶娘,你看着铺子,爹,到里头说吧。张掌柜,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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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储放米粮、食材的房间,几个伙计看见事有蹊跷,想围观,却被洛云卿喝了两句。
张掌柜神色不安,强装镇定,“大小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洛正刚语重心长地说道:“卿儿,张掌柜是凤凰楼的老人了,陪我度过数次难关,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
她打开两只袋子,“爹,你看看蹄髈和鸭。”
他凑过去看,用手戳了戳,闻了闻才站起来。
“这蹄髈是坏的,应该是病猪的蹄髈,这鸭也是病鸭。”他失望地叹气,面色沉重,“张掌柜,蹄髈和鸭是你负责采买的?”
☆、邪念驱使
“蹄髈和鸭都是坏的?”张掌柜大惊,连忙看了一眼蹄髈和鸭,懊悔道,“老爷,是我的错,是我疏忽大意……我会尽心尽力,下次一定会好好检查。舒悫鹉琻若有下次,大小姐不赶我走,我也没脸再待下去!大小姐,饶我这一次吧。”
他恳切地哀求,真诚的悔意令人无法不信。
洛正刚见女儿无动于衷,道:“他这次是疏忽了,给他一次机会吧。卿儿,谁能无过,最重要的是知错能改。”
张掌柜跪下恳求:“大小姐,最近我娘子熬出病,我四处寻医为她治病,整日忧愁,心思分散了,以致铸成大错,求大小姐体谅、原谅。我娘子找大夫看病要不少银两,若没了这份工,我娘子的病可怎么办?求大小姐开恩。”
“原先跟唐老爷拿货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换?”洛云卿淡淡地问。
“我听闻李三爷的蹄髈、鸭价廉物美,能省一笔银子,我便擅自做主,跟李三爷拿货。”他口齿伶俐地回道,“李三爷一再强调说蹄髈和鸭是好的,绝无问题,我才决定跟他拿货的,哪里想到李三爷这般黑心,骗了我……”
“张掌柜,我已给你机会,坦白从宽,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她陡然提高声音,厉声喝斥。
张掌柜佯装不明所以,“大小姐为何这么说?”
洛云卿怒道:“你娘子患病,需不少银两,因此你心生邪念,跟李三爷拿货。李三爷比唐老爷的货便宜一成,可是你记账时记的还是以往的价,那一成的银两被你私吞了!”
他以为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擅经营之道的大小姐竟也看穿了做假账的伎俩,只怪他被邪念驱使,犯了错,无法辩驳。
“念在你娘子身患重病,念在你为凤凰楼付出了苦劳,我多给你半年工钱。你收拾东西后便可以走了。”她无情道。
洛正刚看着冷酷的女儿,知道她的做法是对的,蹄髈和鸭是食材,坏的食材会吃死人的,万万不能掉以轻心。可是,张掌柜也不容易。
这么想着,他追上去,塞给他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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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娘懂得记账、算账,洛云卿让她先顶着掌柜的位子,慢慢招工。
当日,她吩咐伙计将蹄髈和鸭送还李三爷,若李三爷不赔钱,便状告李三爷。
李三爷亲自找来,说营生不易,不愿赔钱,还求她不要告。
她当场怒了,扬言明日就去府衙告他。
他说可以告诉她一个秘密,但她必须承诺不告她。
她说要看那秘密是否值钱,他说与公子胤有关。
原来,是萧胤要他勾搭张掌柜,让张掌柜买坏的蹄髈和鸭。
洛云卿百思不得其解,萧胤为什么这么做?她辞了张掌柜,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啊想,忽然,她想起隔壁的米铺,想起他也要开酒楼,立即赶往米老爷的府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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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悍恶狗
果不其然,他已捷足先登,找米老爷商谈买铺子的事。舒悫鹉琻只不过,他被下人轰了出来。
她躲在墙角,看他意兴阑珊地离去,猜到应该是米老爷不愿卖铺子。
连萧胤这样的大人物,米老爷都不肯卖铺子,可见米老爷有多固执了。
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求米老爷卖铺子。
据洛正刚说,米老爷患的是绝症,城里的大夫、名医都看遍了,都说药石无灵,准备后事。米家虽是富有,但米老爷乐善好施,经常接济穷人、乞丐,因此,也仅仅是不愁吃穿罢了。这次米老爷患病,花光了积蓄,米夫人只能卖铺子筹银两,但米老爷死也不同意卖铺子,说要将铺子留给失散的儿子。
翌日早间,洛云卿径直去米府,找的是米夫人。
她对米夫人说了一通好话,没想到米夫人也改变了主意,说要把铺子留给儿子,说不定儿子会回来。
“米夫人,我可以帮你找儿子,还会出高价买你的铺子。”
这沉朗的声音,洛云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厅堂外站着一人,灿烂的日光使得他的面目晦暗不明,然而,他的周身萦绕着一圈金色的光芒,如日当空,令人目眩。
萧胤。
他踏入厅堂,卓尔不凡的气度令人信服他的话,“我交游甚广,若米夫人信我,我便请朋友帮忙寻找令郎的下落。”
米夫人心动了,仿佛黑暗中看见了一丝曙光,“你当真愿意帮我找儿子?”
洛云卿立即道:“米夫人,我爹的朋友遍布天下,也可以帮你找儿子。”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竟然穿着下人的衣袍混进来!
“米夫人,南齐、北魏、西北柔然,甚至是南方蛮夷之地,我都有朋友,只要你把米铺卖给我,我必定为你找到儿子。”萧胤信誓旦旦。
“米夫人,谁先找到你儿子,就把米铺卖给谁!”洛云卿急忙道,眼下只能尽量争取,阻止米夫人立刻卖米铺给他。
“这……”
米夫人犯愁了,这二人为什么争米铺?
这时,米老爷站在厅外,由下人扶着,大声道:“我说了不卖就是不卖!即使你们找回我儿子,我也不卖!”
她连忙走过去,搀扶着他,“老爷,你怎么出来了?回房歇着吧。”
“我说了不卖,你为何还见他们?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他捂着心口,怒声喝斥,气血翻腾。
“这些年,我们日盼夜盼的不就是儿子回来吗?如若他们找回儿子,把米铺卖给他们又何妨?”
“那是祖上留下来的铺子,怎能卖?”米老爷气得差点儿昏厥,满面怒容,“送客!”
管家请萧胤和洛云卿离开,他们不走,还想说服米老爷,米老爷怒视他们,“你们逼我的。”
下一刻,他们就知到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下人牵着一条凶悍的恶狗过来,那恶狗看见生人,朝他们狂吠。若非下人牵着铁链,只怕恶狗早已扑过去。
米老爷见他们还不走,对下人使眼色。
**恶狗哦,好吓人有木有?
☆、当众亲热
洛云卿见此,拔腿就跑,萧胤没看见米老爷的眼色,正窃喜她终于走了,但是,他看见那下人要松开铁链,吓得魂飞魄散,发疯般地飞奔。舒悫鹉琻
二人一前一后地狂奔,后面是一头狂吠、凶恶的大狗,吓得人屁股尿流。
她跑到大街上,以为没事了,却没想到他超过了自己,而后面传来狗吠声,如在耳畔,她吓得心快要跳出来了,再度发足狂奔。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她不敢回头看,只听得犬吠声小了,这才回头望一眼。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全身松懈下来,那恶狗不再追他们,站在远处吠。
忽然,她好像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控制不住地往前扑。
哎哟!
痛死了!
洛云卿疼得龇牙咧嘴,到处都疼。
可是,为什么所有路人都驻足看自己?而且还一副大惊小怪、瞠目结舌的生动表情?他们好像正在观赏一幕别开生面、精彩绝伦的有趣演出。
她看看自己,咦,她的上半身有东西垫底呢。
是一个人!
而她的脸,枕着的,是这个人的臀bu!
怪不得脸不疼,还觉得软软的。
围观的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掩面而笑,有的鄙夷不屑,有的说他们伤风败俗。有一人道:“这不就是公子胤和洛大小姐?”
洛云卿只觉得,嗡嗡嗡的声音里,忽然有炸弹炸响,“嘭”的一声,摧毁了她。
她的脸竟然趴在萧胤的屁股上!
洛云卿怒火中烧,费力地爬起身,不顾围观行人的指戳,狠狠地抓了一把这肉呼呼的屁股。
“啊——”
萧胤惨烈地叫,声传十里。
谁让你摔倒在我前面?
她站起身,又狠狠地踹了一下他的屁股。
而围观的人早已笑得前俯后仰,笑话大名鼎鼎的公子胤竟然被一介弱女子欺负。
她正要走,却走不掉,裙脚被拽住了。
萧胤爬起身,洛云卿掰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住手,怎么也推不开。
“放开我!”
“你为何打我?”
“放手!”她气急败坏地挣扎。
“不放!”他死死地拽着她的手。
推推搡搡之间,二人站不稳,加之地上泼了油水,很滑,他们一个不小心,在众人的注目下,再一次滑倒。
洛云卿往后仰倒,萧胤拽着她,也跟着倒下去。
这个瞬间,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压着她,恰巧的是,他的唇印着她的唇,当众亲热。
“哇……”
围观的人惊呼,一眨不眨地欣赏这百年难得一遇、精彩有趣、新鲜**的一幕。
洛云卿气急,猛地推开他,甩手就给他一巴掌。
萧胤被打懵了似的,呆呆的。
她用力地推倒他,一阵风似的跑了。
在众人别有意味的笑声里,他一瘸一拐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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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卿跟洛正刚提起米铺一事,他赞成扩充铺面,便去找米老爷,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米老爷不卖米铺。
既然米老爷不卖铺子,那便作罢,只要萧胤也得不到米铺开酒楼,她就放心了。
张掌柜走了之后,一直找不到合适、能干的人,秀娘只能一整日待在凤凰楼,不能服侍大小姐,更无法无时无刻跟着她。因此,她挑了两个机灵的丫鬟近身服侍她,分别叫做书香、墨香。
这日,入夜了,洛云卿先回府。轿子一晃一晃的,她闭目养神,忽然,轿子停了?,她问怎么回事,却无人应答。
她叫了三声墨香,外头仍然没有回应。她知道出事了,冷静地下轿,看见墨香和两个轿夫倒在一边,不省人事。她心神一凛,环顾左右,这是回洛府必经的小巷,此时一个行人也无,只有稀疏的灯影,夜色被染成昏黄。
似有一双阴鸷的眼睛隐藏在暗处,盯着她,伺机扑杀她。
**二更驾到,卿儿有危险了哦。
☆、鬼面狐狸
此处距洛府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