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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代替人出任务。”Z依旧皱着眉头,“自己的事情,你应该自己完成。”
Q一笑,作势要将这合约收起来,“这倒也是,毕竟是很困难的任务,万一您失败了,可太没有面子了。这事儿就当我没有提过吧。”
“你说谁会失败?”
“是吗?也是,”Q停了手,“那您不如签了这合同,自己去看看。我又不是叫您替我去做任务,只是,背景情况多了解一点,您可以更好给我建议。”
Z顿了顿,随即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她咬破手指,伸向那纸合约。Q见状,面色愉悦地也用小指划破自己的手腕,两名死神各自的一滴鲜血飞向合约,随即那张纸,便被黑色的火焰一下子吞噬,再化为一串字符飞向二人的手腕,像两只细小的黑蛇,紧紧地缠绕了起来,随即化为了一串黑色的小铃铛。
“说吧,什么年代,哪个地区,我就走这一遭。”Z嫌弃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腕,铃铛发出当啷铛啷的清脆声音。
而此刻Q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邪恶,她冷笑着,“虽然您是死神,但也无法抵抗诱惑!”
话音刚落,从Z的脚底弥漫起了黑色的烟雾。烟雾带着生命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吞噬着Z。Z不由高声呵斥道,“你与我做了什么约定!?”
Q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将鲜红的嘴唇咧得大大的,“Z啊,你自己去看看嘛!我是负责诱惑的死神,好奇心、好胜心都是破灭的前菜而已。人类如此,看来死神也不例外。”
Q在说话的时候,Z已经被黑雾完全地吞噬了。而Q的话语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呵,希望你能平安回到地狱。当然,如果你回不来,我也会在你未来的无数次轮回里,好好地‘照顾’你的。”
声音飘荡在空旷的高台下,更显得孤寂冷漠。
Z转瞬消逝,就好象从未存在一般,周围的死神和地狱之仆眼神里都带有了几分紧张,四周的气氛不由更加压抑。
Q半耷着眼睛扫了一边四周的死神,但每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她不由感到一丝急躁,“还楞着做什么?你们都很闲么?”
半晌,终于有个地狱之仆战战兢兢地发问道,“那、那么,她去了哪里呢?”
“刚才不是说了么?Z替我去了我想诱惑的人那里,她要在七天内获得他的生命……可是那个人拥有着阴阳两界强大力量的血脉,被天界所保护。”
Q顿了顿,心情极好地挑起了眉头,“呵呵,但你们准备好吧,Z这个名字,可以让给下一个死神了。”
“但、但Z是很强大的死神,说不定可以平安地完成任务。”如果Z平安回来,想必饶不了Q。地狱之仆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哦,是么?”Q将斗篷戴回了头上,扬了扬自己的手腕,“这次,她去到人间,可是没有死神法力的。这可是我们的赌约。”
佐踉跄地往前冲了几步,把月光般冰冷而纯洁的浅金色光雾抛在了身后。她回过头,还来不及仔细看,那光雾便迅速地消失进了周遭泛着火光的阴暗空间中。佐用芙蕾的七日水晶顺利地通过了七重门中的第三道,随之而来的这片记忆却并不令她感到愉悦。
可以说,有一种烦躁的情绪从内心升腾起来了。
佐握起了拳头,感到手指紧紧地陷入了掌心之中。虽然坚信Z与自己是两个人,但此时,Q得意和邪恶的笑容让她本能的生厌。
“绝对饶不了她。”
佐吐出这冷冰冰的六个字,紧接着,她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了。她用力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不要忘记来七重门的目的。可她的面孔却依然是紧紧绷住,僵硬地、无法放松下来。
想到这里,佐的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了,踩下去的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恨意。
眼前是一条蜿蜒而曲折的羊肠小道,小道两旁闪着若隐若现的火光。耳边时而传来死灵痛苦的呻吟、叫喊声。这已经是第五环了,地狱的中腹。
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与人间相似的物件了,哪怕是有些夸张的建筑、或是极度诡异的树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落在这一环人,不知要在多少个纪元内被烈火焚烧。因此,只能看到令人绝望的火光。
佐往前走着,心里却压抑不住地想着,更加深入地狱,或许就可以找到Q,到时候……
“别被恨意占据了自己的内心。”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响起了谁的声音。佐猛地抬眼,随后惊讶地发现,面前的羊肠小道之旁静静地坐着一个人。他和记忆中死神的仆人一样,穿着长长的斗篷,帽子压得低低的,只是若隐若现地露出了他的下巴。
可他的声音,却似乎在某个地方听到过。
就在此时,神秘人拿掉了自己的帽子,那是一张极度衰老的面孔——一般人类老死之前,或许都无法到达这种程度的衰老。稍深一点的灰色都没有的苍白头发、好像千层岩垒一样满脸的皱褶,只是他被下垂的皮挡住的眼睛里,还放着锐利的光芒,“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她四周看了看,然后再将视线落在前方怪异的老人身上,“我?”
神秘的老人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是佐吗?”
“……是倒是,可……”
“是就好,我在这里等你,可能已经有几百个纪元了。”老人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膝盖,想要站起来,可用了半天的力气,好像还是失败了,他轻咳了一下,“就这么坐着几百个纪元,想动弹真是有些困难。”
佐保持着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我们认识吗?“
“我想是的,”老人说,然后又纠正了自己,“不,不能算认识。我没有亲眼见过你,但你是见过我的。”
“我见过你?”佐拼命地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却觉得自己仅存的那点记忆都纠缠到了一起,就算和谁在某个漫长的轮回里见过,她也想不起来了,“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不全。”
老人笑了笑——佐猜他是在笑,他脸上所有的皱褶都变了个方向,却并没有如何舒展开来。随即他说,“是该隐大人让我在这里等你的,这样,你有点印象了吗?”
“该隐?”
“我在死前,一直与一名叫做艾尔的人类小孩生活在一起,虽然只有五年的时间。”
说到这里,佐突然恍然大悟了起来。她看着眼前的老人,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总算叫出了那个名字,“凡特,凡特?杰埃让。”
凡特好像又笑了,“看来该隐大人说的是真的。他说你在一场大获全胜的赌局里,给了我和艾尔一次机会。”他顿了顿,然后语调又放低了一点,“那是非常好的五年时光呢。”
“所以,艾尔,怎么样了?”
“他啊,脸上的疤痕虽然很是狰狞,但是活到很老的样子。”凡特轻轻地说着,“我想,他上了天堂吧。”
佐点了点头,沉默着不知还能说什么才好。
“不用陪着我寒暄了,我们原本也不那么熟悉。你还要赶着去开启其它的门。”凡特转换了话题,抬首往前面看了看,“前面是第五环的守环人,三姐妹的关口。梅盖拉、阿列克托和提希丰涅,她们代表着懊悔,专门惩罚那些带着仇恨、嫉妒恶意的人,还有杀人者。而你脚下的路,”凡特看了看这羊肠小道,“这条路会激起你的仇恨,将你心中的恶意无限地放大,而这些恶意与你生前犯下的罪过重叠在一起,是三姐妹最喜爱的,在她们面前,你心中的恶意将会把你自己打入万劫不复。”
佐语塞,随即为自己刚才在心中因Q泛起的烦躁感到几分羞悔。
“没关系,你只要记得我送你的这句忠告。在恶意面前,你只需微笑。微笑传达了人间最美好的情绪,它反而会使你获得前进的门票。”
“微笑?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是这样。”凡特脸上的皱褶重新排列着,却传递着柔和的信息,“在地狱里,这样的神情几乎是见不到的。人们在这里迷失自己,先是恐惧、进而变得不安、最后只剩绝望。谁还有这个闲暇微笑呢?”
佐垂着头,双手下意识地按住自己的脸颊,提起自己唇角肌肉。而果然,她感到这条弧线都带上了一点陌生的僵硬了。
“好了,快去吧。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是第五环的出口了。”
顺着凡特的话,佐向前跑了几步,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说,“凡特,你怎么办呢?你没有进入某一环,所以是生灵吧?和我一起走,我们或许可以走出去的。”
“我?”凡特没想到她会回过头来,不由一时语塞,紧接着,他说,“我啊,已经这样了。死前该隐大人告诉我,我应当报答你,应当在地狱之中,送给你一句忠告。所以在度过阿凯隆特河时,我没有喝忘川之水,就这样,我虽然没有落入环中,但我可是如假包换的死灵呢。”
佐往回走了几步,想要去拉住凡特,“但你呆在这里,也无法转生。不如和我走吧,说不定有转生的方法。”
“转生?”凡特挡开了佐的手,“转生?不、不,小姑娘,我想呆在这里。”
“为什么?”
“对于你自己上一次轮回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我……”佐垂了头,“不记得什么了。”
“嗯,是的。我有不想忘记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转生。”
凡特的语调一直如此温和却坚定,在他坚决的态度面前,佐只觉得自己十分惭愧。她想了好一会儿,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是干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来,“好,那你……多保重。”
“嗯,快去吧。”
凡特挥着手,树皮一样的脸却让佐感到很亲切。她咬着牙,扭头向羊肠小道的前方快速地跑去,可脸颊却炙热得发烫,这不啻于是一种羞愧。郡昇、芙蕾、凡特……这些来到地狱的人们,愿意为自己的珍贵的记忆,而放弃转生的权利。但她自己,为什么连以前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难道,在过去,没有一件值得我用时间去等待、捍卫的记忆吗?”佐心想着,不由觉得有些难过。可这情绪还没有蔓延开来,眼前已经出现了一片巨大的火光之城。
但那并不是一座城。
只是烈焰自下向上焚烧而上,组成了城墙一样高耸的塔楼。在塔楼的上面,三只相貌类似,却表情各异的复仇女神。她们的身体上鲜血淋淋,从烈焰塔楼之上伸展出来,腰间缠绕着一条条青绿色的水蛇,而头发也都是小蛇组成。
这样的光景用以定义地狱,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反到因为过于契合,而产生了某种不现实感。佐看着前方,只觉得自己脸侧一把黑线。她抹去黑线,定睛看去,果然,在塔楼的烈焰中,可以隐约地看到一扇中间有凹槽的门。烈焰虽然看来凶猛,但门的附近火势却稍弱,如果动作够快,似乎可以忍受。
佐从口袋里摸一块苍色的七日水晶,紧紧攥在手中。
随即,她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谨慎地向门的方向移动而去。可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怒吼,眼前原本温和的火舌一下子变得高耸巨大了起来。
还来不及反应,复仇三女神已经探身下来,她们的头降到了与佐相仿的高度,她们双鬓上狰狞的蛇上下游动着,恨不得挣脱女神的头,冲上前来将佐吞噬而后快。
“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