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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小姑娘兴奋地坐在地上,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你很有趣。”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了,干巴巴的,还有些沙哑,不像一个孩子。大约是特别不爱说话的人,这四个字给人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玉十三出于礼貌,也回了一句,“你也很有趣。”两人继续对视,都想不出来要说什么。
小时候的玉十三,也和这个小姑娘差不多,性情古怪难以捉摸,加上懒得出奇,没有人搭理。此时面对翻版,玉十三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对视懵逼。
樱庭川接替身体,将小姑娘抱起来,拍拍她屁股后面的灰,细心嘱咐,“小孩子不要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很危险的。而且,不要爬这么高的地方……这么晚了不要一个人在外面,独自在偏僻的地方很危险的,万一遇见坏人怎么办?”
明明这一个更好一点,但还是更想看另一个人。七海琉璃有些失神,刚刚那是时间静止的能力么,很好玩的样子……樱庭川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七海琉璃不想说话,不想动,就那么保持着被樱庭川半抱的样子。
一抄手把她抱起来,樱庭川见她不说话,也就这么一直走,反正不重,抱着不累。怎么她和玉说话不和自己说话呢?樱庭川想着想着,不由笑起来,只要是想到玉啊,就忍不住想微笑了。那些叽叽喳喳的少女,被玉看一眼就羞红了脸跑开,被自己看着就大大方方回一个笑容,或者抛个媚眼。明明这么明显,不同的两个人,却是一体的。
既然可以偷懒,七海琉璃也是不会反抗的,反正是这样味道好闻,干干净净的人抱着,也惬意得很。胖嘟嘟的手指摸上樱庭川的头发,把它们卷起来,再松开,手感极好,软软柔滑有光泽的头发短暂保持着俏皮的弧度,很快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好像怎么玩都不会腻啊。
是来时的路,树影渐渐稀疏,回头樱花林里灯火阑珊,七海琉璃想起树下那人静止了时间把自己放下来的样子,眼睛倒映着灯光、星空、樱花,悠远淡漠,天地万物都容于其间,却得不到他半分关注,里面什么都没有。哼,七海琉璃看着那片灯火,不知哪里来的怨气,气鼓鼓地,“灭。”火光瞬间熄灭,樱庭川脚下一黑,玉十三接替身体稳住了,把七海琉璃放下,自己走。月光倾泻而下,道路十分清楚,七海琉璃站了会儿,小跑紧紧跟上去。
第85章 救世主【三】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月间神社的巫女,她想请玉十三喝茶,天色已晚,玉十三婉拒了巫女,带着七海琉璃回去了。见七海琉璃并没有回家的打算,玉十三只能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然后把樱庭川切换出来,让他去洗漱。
七海琉璃端坐在榻榻米上喝茶,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有些滑稽的威严感。樱庭川把小黄鸭给她,拿了浴衣去洗澡,泡在温暖的热水里,樱庭川捂着脑袋,今天一天没玩到什么好玩的,反而带了个萝莉回来……玉一定嫌弃自己笨,不过,萝莉是玉带回来的,因为不放心独自将她留在外面吗?即使她并不弱小。
玉十三平静地看着樱庭川洗澡,因为这些年灵魂联系得越来越亲密,樱庭川往身体上泼水,她都能感受到水流从身体上划过带来的温暖舒适。
等樱庭川出去,七海琉璃已经趴在矮桌上睡着了。樱庭川正在纠结要不要给她换衣服,玉十三就接替身体,熟练地在房间里打地铺,然后用灵力把七海琉璃挪到地铺上,小萝莉睡得香香的,翻了一个身,无声嘟囔几句,继续睡。给她盖上小被子,收了小黄鸭,玉十三自己也爬上床躺好了。
“要不我睡地上,让她睡床?”樱庭川有点良心不安。
“还是让她睡地上吧,万一从床上滚下来摔疼了呢?”玉十三随口安抚一下樱庭川,救世主就是一个大圣父啊,现在还好,没遇见什么狼子野心的人,以后肯定有很多麻烦……话说回来,反正屋子里有暖气,温度适宜,就算踢被子也不会着凉。
第二天是接见七海家家主的日子,听说七海家家主突然身体不适,不适合见客,樱庭川决定把小萝莉送到七海家问问,是不是那里跑出来的姑娘。她穿的巫女服上有七海家的标志。
等七海琉璃揉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樱庭川在窗台外浇花,阳光明媚,清风徐来,他整个人在光下异常和谐,瓷白的肤色近乎透明,如果世界上有精灵这种生物,他一定是其中最美的一个。樱庭川抬头,看见小女孩一双朦胧睡眼,水光潋滟,也像普通的小女孩那样天真可爱,心情好极了。
等樱庭川要送她回去,怎么都拖不动她的时候,才觉悟,这哪里是个普通小姑娘?哪有这样的小姑娘,牵着手拖都拖不动?一定要抱抱才行?玉十三不打搅两人相处,樱庭川只能抱起七海琉璃,去找七海家的人。
樱庭川住在神社里,七海家的来客安置得并不远,抱着小姑娘没走多久,就被一路迎进去。认识小姑娘的都对樱庭川流露出诡异的眼神。
“家主大人。”一堆黑影突兀出现在空荡荡的厅室,樱庭川一脸懵逼看七海琉璃被迎进里屋,然后坐在外面等。
“家主大人因为能力原因,心智比同龄人发育地更加迟缓,思维方式也是我等不能理解的。”带头的黑影在樱庭川旁边恭敬的解释道。
黑影小声给樱庭川讲了许多事情,一副托孤的样子,虽然有点懵,但樱庭川仍旧听得很认真。
七海琉璃模样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这样是处于封印状态,正常形态应该有十二岁了,除非特定的时候,才会打破封印。而这个条件,可能是情绪变化,也可能是外在影响。七海家用传说中遗留的神灵血液制造出了她,并因能力强大任她为七海家家主。她继承了神灵的能力,却没有足够强大的身体,只能借用封印存活,同时,属于神灵的神性她也继承了一部分,无法理解凡人的喜怒哀乐,漠视一切,任性妄为,连她自己的生命也十分不在意,虽然不会有意让自己伤残,但也因为心血来潮磕磕绊绊大伤小伤不断,七海家永远都在提心吊胆,就怕这位家主一不留神把命玩丢了。即使时时刻刻派遣影卫跟着她,还是会经常跟丢,顽皮的小孩子总喜欢调皮的恶作剧。
七海琉璃需要日常三餐,看心情吃东西,只要好吃大体上还是会给点面子。其次她不拘世俗礼节,不好好照顾可能洗完澡不记得穿衣服,光着屁股在大街上溜达。也喜欢突然藏起来等别人找,经常蹲在垃圾篓,树上,衣橱,房顶,有时候也会出其不意,藏在水缸,门后……
最后,最重要的就是,樱庭川这一路上的历练任务,都是带着七海琉璃,保证和她一起平安回来。
这个时候,七海琉璃从里屋出来了。梳洗、打理过后,外表更有欺骗性。身体虽然停在六岁,如丝如绸柔顺黑亮的长发却长及脚踝,两边挽了简单的发髻,垂下来的直到腰际,为了防止她丢失,扎头发的红绫末端各有两个银铃铛。这是为了历练制造的特殊的法器,樱庭川也有一条银色的链子,只要戴着,就能感应到七海琉璃的位置。即使知道这个铃铛有问题,但七海琉璃喜欢得不行,爱不释手,摸个不停,绝对舍不得取下来。
原来的巫女服换成粉底红樱的浴衣,外面是粉色的羽织,偶尔露出来的胳膊腿白皙圆润,肉嘟嘟圆滚滚,可爱得不行,能喂成这样,七海家的人不知道多费心。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呆滞无神,可见七海琉璃绝大多数都在神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动弹的时候就是做工精细的人偶娃娃,动起来的时候让人反应不过来。
只要好看,刷好感度就轻而易举,即使意识到七海琉璃会很麻烦,樱庭川丝毫没有推辞。手感软软的小萝莉,不哭不闹,看起来乖巧可爱,樱庭川内心甚至有点欣喜雀跃。
七海家影卫里有极其擅长厨艺的人,几道小菜加鸡汁拌饭,简单却十分美味。七海琉璃一只手端着碗,一只手拿着勺子往嘴里扒,短短的小肥手根本使不好筷子,而勺子在舀某些菜的时候会不方便,樱庭川拿起旁边另备的干净筷子夹进她的小碗里,她抬头看了看,继续埋头吃。腮帮子鼓鼓的,随着她的咀嚼变小,然后扒一大口饭,又鼓起来,一连吃了好几碗。等吃完饭,七海家的人掏出一个大包裹,里面是七海琉璃的行头,各种衣服鞋子。交给樱庭川后集体告别,消失得无影无踪。樱庭川看着大包裹,懵。七海琉璃坐在一边摸着微凸的小肚子发呆。
樱庭川明显没有做好饲养萝莉的准备,他把大包裹扛起来,见七海琉璃没有起来的意思,牵着她的肉爪子,拽了拽,她依然没有起来的意思。樱庭川松开她的手,从自己的空间里掏出一个小黄鸭。七海琉璃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追随着樱庭川手里的小黄鸭。樱庭川将小黄鸭收进去,“回去了给你。”七海琉璃乖乖拉住他的手,两人一路回去。
进屋后七海琉璃滚到地铺上秒睡,樱庭川扯了被角盖上她的肚子,把大包裹放在床上解开,一堆衣服鞋子爆出来,堆得老高,樱庭川懵着,困惑七海家的影卫如何能塞进去这么多东西,难怪这么重……
七海琉璃一觉睡到晚上,狂吃一顿后又开始睡觉。樱庭川发现她没有生病的迹象,也就任由她睡觉了,反正醒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有灵力的人掌握特定的术法就能开辟出空间,樱庭川的空间半米左右,放不下那么大个包裹,玉十三的芥子空间能用,就收进去了,其他用得上的,也一并装进玉十三的空间里。
已经是第三天,樱庭川揉揉眼睛醒过来,七海琉璃已经不在屋子里,他一惊,猛然坐起来。
“莫慌,她去吃饭了。”玉十三睡觉时间比樱庭川少,昨晚她也有点不放心,就眯了会儿,一直用精神力盯着七海琉璃。半夜听见她肚子叫,七海琉璃翻了个身咬了被子两口,又睡过去,早上闻见饭菜的香味才起来,一溜烟跑出去了。樱庭川这才松了一口气,凝神细听,隐约能听见铃铛声。
洗漱完,樱庭川在院子里打完一套拳法,沐浴更衣,七海琉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爬上一棵树,晒着太阳打瞌睡。
“下来。”
玉十三接替身体,踹了一脚树干。也不知道那肥爪子是怎么爬上去的,七海家的人千叮咛万嘱咐,琉璃在树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死死盯着,她掉下来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七海琉璃十分不愉,懒洋洋的,不动弹,眸子里的负面情绪几乎凝成实质激射出来。
玉十三三两下爬上去,不知道哪里摸出一根绳子,绕着七海琉璃捆上枝干,打了个结,不紧不松,保证她不会掉下来,又潇洒的下了树。
七海琉璃懒得挣扎,就那么睡着,除了不能换姿势,其他都还好……
樱庭川目瞪口呆。
第86章 救世主【四】
“等她想下来了,就放她下来,绳子不是很紧。”玉十三向樱庭川解释一下。绑在树上怎么了,七海琉璃玩得正开心呢。
“……噢。”七海琉璃不会乖乖下来,自己也不能总在树下等,这样好像、好像没什么不好的。
樱庭川吃完但后七海琉璃已经在树上睡着了,风有些冷,玉十三割断绳子在树下用柔和的灵力接着她,抱回去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