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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们信誓旦旦地说:“王妃你一定要对咱们王爷好,好好地爱他,不然的话你就放开他,让我们来!”
叶宋很想捞开喜轿的帘子,对她们道一句:“你们这辈子都死了心吧!”
但是喜婆死活不让她动帘子,道是不吉利。喜婆唏嘘着笑说道:“王妃娘娘,这姑苏城里仰慕王爷的人可是不在少数,她们今天回去可要哭死了,费尽心思都没得吸引王爷的一点注意力,反而王爷的心呐,早就放在了王妃身上。王妃可真有福气,能嫁给像王爷这般情深意重的人。”
想必那日苏静在水田里冲叶宋求亲时说的话,早就在城里私下流传开来了。
叶宋偶尔透过窗帘一闪一晃的缝隙间可以看见外面站着的层层看热闹的人们。后来要上桥了,桥的两边也站了不少的围观群众,有的大胆一些的甚至爬到了桥栏上站着挥手,以便能抢到更多的喜糖。
这座桥是姑苏目前唯一剩下的最为古老的桥,桥身几乎都呈现出一种青灰色,充满了古朴的气息。
今日桥头下没有老叟,也没有停泊的乌篷船。桥下水面上时不时出现一道道安静的小漩涡也没人察觉,纵然是察觉了,没有什么老到经验的人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以为是河风吹起来把水面吹着打转儿,还有些好看。
由于今天桥上承载的人实在太多,那水面上的小漩涡便越发频繁了些。安静且不易被察觉。不仅如此,桥头两边没入水中的石墩子上起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附近的地方,还咕噜噜地冒起来一串串水泡,带着浑浊的泥沙。
石桥两边是一丝空隙都没有,中间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苏静骑着马尚且还能过去,但喜轿就抬不过去了。城里的百姓也要上前闹一闹,纷纷阻了苏静的去路,让他去喜轿里把新娘子背起来过桥,这是这里的习俗,一遇有桥的地方,新郎官就必须背着新娘子过河。
苏静见他们丝毫不让,也不恼,只笑了两下就潇洒地跨下马,朝喜轿走来。旁边地喜婆捏着手帕笑得很花痴,自顾自道:“像这般神仙般的人物,就是嫁了让我折寿十年我也甘愿呐!”
他站在喜轿前,抬脚轻轻踢了踢轿门,随后便撩起帘子准备将叶宋给抱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石桥下方的石墩终是不堪重负,也有可能是在姑苏荒废的半年时间里经泛滥河水浸泡,下面的泥土越发松软,导致石墩子忽然往水下沉了去。
而弯拱的桥身,也跟着起了裂痕,整个桥面霎时失去了平衡。
苏静还没能碰到叶宋的手,身后呼声一片。这却不同于欢喜热闹的呼声,而是惊恐害怕的呼声。苏静抽身回去,回头一看,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只见整个桥身都已经倾斜了,上面的一大群人东倒西歪不受控制,零零碎碎地被掀翻进了河里,先前那些站在石栏上的人自然首当其冲。
苏静立刻惊道:“不要慌,大家都井然有序地退下来!”然后让仪仗队去维持秩序。
尽管话是这么说,可桥身极度倾斜过后,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恐慌,不断有人落下水去,终于,下桥的人才刚刚去了一半,那座青石桥就再也扛不住,轰地一下断裂垮塌了。河水惊起数丈高,直扑岸边。
百姓们慌乱往后退,喜轿在那里就显得格外地阻碍。在被冲撞晃动了几次后,叶宋也顾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了,便也钻出了轿子。
这时外面乱做了一团。不少熟悉水xing的百姓纷纷跳下河去救人。苏静于混乱之中飞身而起,将没来得及跑下石桥并挂在石桥边缘处的人给救下,随行绕城的人但凡有能力,都纷纷跳下水去。
第390章:赶着拜堂
苏宸和几个兄弟飞身到对岸,在河对面指挥,这头便由叶宋来指挥,不相干人等需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幸好是盛夏,河水凉爽,会凫水的人都自行地爬上岸,坐在岸边晒一晒,不会凫水的被会的举着上岸,其中有不少的小孩,叶宋掀起头上盖着的喜帕,扎在头发后面,提起裙子就去将那些小孩抱起来,聚在一处。等到这河里的事情了了之后再由他们的父母来认领。
一群孩子在边上坐着哭,叶宋裙角都给溅湿了,衣服上抱过孩子也尽是湿痕,为了让孩子们不哭,叶宋去拿来没有发完的喜糖,一人给一颗,把嘴先塞上,就不会哭那么大声了,只小声“呜呜呜”地哭,好不可怜委屈。叶宋再一人发了一颗,声音就又小了一些,最后一人发了一把,小孩们哭声彻底止住,只余眼梢挂着的委屈的泪水,津津有味地吃糖。
等到把河里的人无一遗漏地全部救了起来,湿哒哒的,街道上全是水渍,大家都惊魂未定,孩子的父母也前来把孩子领了回去。
断桥斜落,一部分掉进水里,大石块拦截了一部分水流,情形看起来要多严峻便有多严峻。
苏静站在太阳光底下,一身红衣极为耀眼,他朗声道:“这座桥是姑苏唯一剩下的没有修缮最为古老的桥,年份久远,又经历了大火和洪水,是我考虑不周,不应放置不管,桥上一时间站了太多的人才导致这桥面垮塌。大家暂时就不要往这附近边上经过了,以免再发生危险,等明日我就派人来重新修这座桥。今日若有要归家要上街的人,就请绕道走吧。切记,以后千万莫要在桥上再如此拥堵。”
后来人群里冒出一句话来:“我们都走了,那王爷你的亲事该怎么办,都已经过了午时了吧……”
苏静回头,与叶宋面面相觑。按理说,这刚要过桥的时候,桥就垮塌了,是极为不吉利的事情,若有什么说辞,恐怕都要落在叶宋身上了,说她是一个不详之人云云,但所幸还好,这里的民风淳朴,况且他们都意识到这桥垮塌的原因全在于他们,如果不是他们在桥上围堵,桥也不会垮塌,更不会耽误了王爷王妃的吉时,就是因为这个,王爷王妃到现在都没能过得了桥。
叶宋回头看了一眼喜轿,喜轿也倒了,喜婆颤颤巍巍地从旁边过来,看了看天,甩着手帕道:“哎呀真过了午时了,误了吉时了误了吉时了!今儿怕是拜不了堂了,不如令择一个好时候再行拜堂吧!”
“我看倒不用。”叶宋忽然出声道,她和苏静相视一笑。不怕揭了红盖头被大家看去了容颜,反而那样的容颜让那些原本心伤苏静娶妻的女子们无话可说。她办事很妥帖,起码光是将一干孩子哄得服服帖帖的,就是一个很会照顾持家的女人,当然大家都忽略了那空空的喜糖篮子。叶宋说,“眼下日头这么烈,现在赶着回去拜堂也还来得及。这成亲有了一惊一喜才算得上是惊喜吧。”
喜婆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连连道好。于是仪仗队重新收拾起来,准备绕行回王府。苏静跳上了马,侧头见叶宋站在他身边,遂对她伸出手,叶宋抓着他的手一借力,便跟着跳了上去坐在苏静的前面。不管身后一众呼声,苏静一扬马鞭,马儿就沿着河边往前跑了起来。苏静手搂住了叶宋的腰,将她收紧在怀里,气息熏热而沉醉,在她耳畔道:“阿宋,你真是快美死我了。今天我定要娶了你,纵然是老天爷也无法阻挡我的脚步和决心。”
叶宋脖颈微微痒,那种感觉直痒到了她的心尖上,偏生无法用手去挠,只好偏头躲开苏静的气息。苏静不依不挠,又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叶宋的脖子,低低道:“阿宋,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地要嫁给我了。”
“好歹等了这么久……”叶宋一边躲一边道,“一天都不想再拖……喂我快掉下去了,你能不能好好骑马!”
“哦。”苏静又猛一扬马鞭。
“你别跑太快,后面的人追不上。”
“没关系,回王府再等他们。”
两人本来是风风光光地去绕城,结果没想到回来的时候颇有一些狼狈。府里守着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府里有经验的老婶一见,立刻便道:“怎么就王爷和王妃回来了,其他的人呢?哎哟王妃快把喜帕弄下来~”
两人进去喜堂还没歇口气,外面就陆陆续续有脚程快的到了,将街上有惊无险地一幕给讲述了一遍。
后来该来的一个都没缺,宾客满堂,苏静和叶宋才磕磕碰碰地拜了天地。直到喜婆喊“礼成”的那一刻,叶宋和苏静紧紧相握的手都更加收紧了一份,相互望着对方,露出由衷幸福的笑容。
后来有高声问:“要不要送进洞房呢?反正喜帕都已经揭了,不如留下来陪大家喝酒吧!”
苏静看了一眼叶宋,凑近她轻声问:“要不要留下来,还是回房先休息一下?”
叶宋道:“按照礼节,我还是应该回房吧。况且昨晚喝得有点儿多。”她现在还有些乏,昨晚没睡多久的觉。关键是她现在整个人都如火中烧,恍恍惚惚地没回过神来,心跳一直不整齐,她觉得她还是应该好好冷静一下。
苏静当然是要依她,随着喜婆高喝一声“送入洞房——”,便有丫鬟上前簇拥着叶宋往东院新房去。
院子里树林成荫,让人丝毫感觉不到暑热,反倒是有几分凉爽。新房里里外外都被布置得很细心周到,房间红光盎然,窗外又绿意葱茏,相映成趣。若说最繁杂的,要属宽大的喜床上那铺着的一层又一层的龙凤床褥了,床褥很单薄,入手丝丝沁凉,乃姑苏城内最奢华的冰丝缝纫而成,上面的金色刺绣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还有床周边的帘帐,薄而不透,奢而不华,极为垂顺,伸手抚在那上面,柔滑如流水一般。
她爱极了这喜床上的摆设。再辗转到侧室,里面便是洗浴室,以屏风遮挡,屏风上的侍女图亦是美轮美奂,她一看见偌大的浴池,便忍不住想跳下去洗个凉水澡。
今天上午在外忙活了一天,委实出了一身的热汗。
她也确实打算这么做,可刚准备解衣服时,房门就打开了,在丫鬟的指引下,让叶青和英姑娘两只家伙跳了进来,遍寻叶宋不得,然后一进侧室就发现了叶宋,瞬间领悟叶宋想干什么。于是一个拖着叶宋出去,一个阻止叶宋的动作,道:“不行,这个时候不能洗澡!千万不能洗澡!”
叶宋道:“即使很热很热也不行?”
“不行!你要是洗了,这身嫁衣穿给谁看,这脸上的妆容化给谁看,不全都洗没了嘛!等到晚上洞房的时候,你的这一身是要留给二姐夫好好欣赏的嘛!”
府里的丫鬟十分通透,不一会儿就送来就几盆冰块,分置房间的几个角落,新房里一下子就凉爽如chun。
叶宋问:“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
英姑娘道:“外堂已经开席了,苏哥哥怕你无聊,所以让我们来陪你。”
这时丫鬟还送上可口的饭菜,摆放在铺了大红缎子的桌面上。
叶宋道:“新房里应该不可以吃饭菜吧?”
英姑娘嘻嘻一笑,拿了筷子就递给叶宋,道:“苏哥哥还不是怕你饿呗,你们都骑着马回来了,还有那么多讲究做什么,眼下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叶宋其实早就饿了,眼下见饭菜都已经送了进来,岂有不吃的道理。于是就和叶青跟英姑娘开怀吃了起来。结果吃饱了没一会儿,她就赶到特别的困,心想定然是昨晚没好好休息的缘故。趁着这里清净,便去床头靠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过去,连英姑娘和叶青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只隐隐感觉,中途似乎有人进来过,带着满身的酒香,片刻又离开。
外头的喧哗全然与她没有关系,一切都有苏静招呼着。苏静被灌了不少酒,他酒量一向甚好,但在今天都醉得几乎快没办法走路了。半下午的时候,喜堂里的桌席都已经被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