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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传报的士兵应道:“是,北夏那边在欢呼,说卫将军叶修回来了。”
?狨狄可汗走到那士兵面前,低着头看他肮脏而狼狈,浑身都是血污,混杂着硝烟的味道,问:“他活着也是在京都里活着,那他是怎么出城的?”那士兵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当时混乱之际根本没人有心思想到这一点。当下北夏的将士尚未攻破城门,而叶修根本没有办法出城,或者说他们走的不是城门。不等士兵说话,狨狄可汗就已抑制不住勃然大怒,一脚把士兵踢翻,又道,“你们没见过叶修活着,更没见过他出城,就只听到了北夏那边的呼喊就断定叶修活着回去了北夏军营,北夏区区一个小计谋,就能让你们如此自乱阵脚,孤还怎么放心让你们守城墙?!”
?士兵艰难地爬起来,笔直地跪着。
?狨狄可汗再道:“叶修已经死了,孤让他葬身狼腹,他不可能再回得来!传令下去,给孤死守城门,不许放任何一只苍蝇进来!”
士兵领命而去,戎狄可汗的怒气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站在窗边,看着微微泛着鱼肚白的天边被火光映成朝霞的颜色,不由咬牙切齿道:“叶修,叶宋。”
叶修背着苏宸,和叶宋一起趁着黎明的最后一抹夜色出城。
出城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叶宋摸清了这条街的地形,带着叶修左躲右闪,避免被戎狄的士兵给发现。不过戎狄的士兵多聚集在城门那边抵挡北夏的攻击,街上甚少有看见他们的踪迹,要么就是匆忙赶来支援的军队从街上迅速跑过,要么就是戎狄的老百姓跟过街老鼠似的唯恐被战乱所殃及。因而叶修和叶宋这一路走来,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当他们转过一个街口时,那街角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冲这二人低声道:“二小姐!二小姐这边!”
叶宋循声一看,眉梢一喜。见那街角穿着士兵服站着的可不就是略作乔装打扮的白玉。
白玉看见了叶修,由衷地一喜,道了一声“卫将军”,随后话不多说,接应二人往一处地方去。那是一处普通的民宅,白玉用了敲门的信号,跑来开门的是季林。
彼时季林一抬头,率先看见的便是叶修以及他背着的苏宸,先是一愣,旋即欣喜若狂,低声道:“将军!”
叶修和叶宋赶紧入内,白玉急忙跑到墙边,打开地面上的一块木板,道:“二小姐,叶修将军,我们赶紧撤退,时间不多了。”
那木板下面,赫然呈现出一个土洞。他们耗费了两天一夜的时间,挖通了连接城内外的一条地道,就是为了以备现在这样的不时之需。
季林走在前头,叶修背着苏宸紧随其后,随后便是叶宋和白玉。一行人全部下了地道,往前走。
叶宋问:“军中情况如何?”
季林眉飞色舞道:“二小姐放心吧,一切按照二小姐和三王爷所布置的那样进行的,军师指挥得很好,兄弟们都拼尽了全力殊死一战。”
白玉道:“三王爷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叶宋心中一沉,道:“不清楚,他需要赶紧找军医。”
季林又道:“不用担心,三王爷皮糙肉厚,况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什么大碍的,顶多就受点皮肉之苦。只要将军和二小姐平安归来了就好。我就知道,将军厉害,遇事都能逢凶化吉,他们都说将军已经死了,我就不信,我知道将军一定会回来的,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是太好了!二小姐这一趟去得太值了!”
叶修和叶宋他们最终得以顺利出城,并与北夏大军汇合。北夏大军士气大振,更加奋勇攻城。
如今苏宸昏迷不醒,在军医尽全力救治他这期间,叶宋把军中大事全权交给叶修,她知道只要有叶修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叶修当即调兵遣将,在戎狄发现通往城内有一条地道之前便派遣一支队伍通过地道入城,以做里应外合之用。
苏宸的军营,一直有军医在进进出出。之前苏若清听闻叶宋受伤之后,便派遣了太医院一半的太医赶往这里来,除了一部分被叶宋调去了大将军那里以外,剩下的另一部分而今才算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叶宋回到军营以后,只来得及草草洗了把脸,换上干净的北夏军服,便去了苏宸的营帐里。
苏宸***着上半身,躺在硬板床榻上。他几乎浑身都是凝固的血,伤况万分狰狞可怖,那后背上的伤痕深深浅浅、血肉模糊。叶宋见之,心都跟着揪了起来,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回放着他用力把自己护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去对抗敌人的刀剑时的场景。
一向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王爷,也会有为了别人奋不顾身的时候。
叶宋在边上坐了下来,心情复杂地看着苏宸那张沉睡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的脸,问:“他的伤怎样?”
军营摇头叹息道:“伤口多且深,多处伤及五脏内府,还有一两处致命伤,再加上失血过多,王爷的情况十分凶险,极有可能……”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叶宋便冷然喝断:“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可能!王爷身体根基好,忍耐力好,你们尽管竭尽全力救他,我就不信治不好他,若是有什么差池,你们全都难辞其咎!”
军医不敢耽搁,先帮苏宸处理了身上的那些伤。这时叶宋取出一瓶药,上次她用过,伤口愈合得很快,她只用了一小半,里面还剩下一大半,递给军医:“用这个给他上药。”
其间,苏宸似乎半睡半醒着,蹙了蹙眉,整张脸这才有了些许的生气。叶宋察觉到了他这一细微的变化,立刻扑到他床前,一脸急色道:“苏宸,你醒了是不是,苏宸?我知道你已经醒了,你不用骗我,会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苏宸本想又继续睡,他身上的伤痛几乎已经麻木了,只觉得整个人累得不行,偏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说话,吵得他不厌其烦。后来他听出来了,那熟悉的声音,心里的烦躁便渐渐消散了,被一缕柔软的春风取而代之。
他没有睁开双眼,只动了动唇角,声音低低沉沉又很粗噶,道:“叶宋,你也有一天会为我担心是不是……”
叶宋垂下了眼帘,看着简单的木制床沿,肯定地应道:“是,我会为你担心。”
“真是想不到。”苏宸平静地说,身体似乎因为她的话在慢慢恢复知觉,有了痛感,在军医为他治伤的过程中因为吃痛而皱了脸。
叶宋扯了扯嘴角,道:“我也没想到,你会为我做到那样的地步,这不是你的风格,你也完全没有必要。”
第172章:我爱的女人
“有必要”,苏宸静静道,“因为你是我爱的女人。”
一室寂静。
“因为你是我爱的女人,当你还在我身边可以让我尽情爱的时候,我却错过了,不断地在伤害你推开你什么都没来得及为你做。当你离开我了的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我失去了很宝贵的东西。就算现在你还不是我的女人,但保护我爱的女人就是天经地义的。”
叶宋沉默不语。
她没想到苏宸有一天也能放下与生俱来的霸道强势,像一个深情的男人一样说出这些深情的话。一定是他脑子被敌人打坏了吧,叶宋如是想,她想嘲笑他,可是那话让她觉得只剩下满满的苦涩,根本嘲笑不出来。她只有选择沉默,当一个愿意倾听的人。
哪怕施舍一分可怜给他,都觉得是不应该。
因为用可怜来定义苏宸对她的感情,那不准确。
苏宸时不时发出闷哼声,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往下流,可见他委实痛得难以承受的时候才发出低微的声音。叶宋拿了一块巾子,默默地为他擦拭额角的冷汗。
可能,她这辈子对苏宸唯一一次温柔,便是现在这个时候了。
苏宸觉得很享受,露出苍白的笑容,问:“叶宋,我都为你这样了,你感动么?”
叶宋肯定地回答:“感动。”
“要是我以此让你也爱我一点,你会同意吗?”苏宸又问,始终没睁开双眼看她,仿佛只沉浸在自己所编制的美梦中,一睁眼便会被现实打碎。叶宋没有说话,他又道,“你不要回答。”
因为他知道答案。没有任何人能拿任何东西能够威胁到叶宋的感情。
感情这回事,不能够交换,也不能够出卖。
苏宸握住了叶宋为他擦汗的手,握得很紧,缓缓压在了自己的脸下面,道:“你就这样陪着我一会儿就好。”
后来苏宸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叶宋不由抽了抽自己发麻的手,感觉到苏宸的手和脸渐渐开始冰凉。她心狠狠往下沉,继而是漫无止境的慌乱,颤着手指轻轻探了探苏宸的鼻息,发现已经微弱得若有若无了,立刻抓紧了苏宸的手,难以控制情绪连声音也连倍放大,道:“怎么回事?他身体越来越凉,呼吸越来越微弱了!应该怎么办,你们只是包扎他的外伤,人都快死了,包扎好了有什么用!”
军医也诚惶诚恐道:“三王爷这次受损严重,身体极度虚弱,能不能挨得过……”
“放屁!我要听的不是这些!你们必须把他救活,他要是死了,你们都别想好过!”叶宋怒骂道,一边推了推苏宸的身体,声音绷紧,“苏宸你给我醒醒,你不能有事知道吗,醒醒!”
军医忙上前为苏宸把脉,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道:“天气太冷,尽量让营帐里暖和些,这样王爷也不会觉得太冷而失去意识。”
叶宋立刻出去吩咐,让人往营帐里送暖炉。很快营帐里就暖和了起来,几乎每隔五步就会安置一个暖炉。
苏宸周身的伤都被仔细处理了,身体被包扎成了一个结实的粽子。叶宋在他身边一直守了整整一天。自己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来不及处理,隔一会儿就要去摸一摸苏宸的手,探一探他的鼻息。
军医来请求为她治伤,都被她拒绝。
军医煎好了药,奈何苏宸昏迷不醒没法喝下去,叶宋便用手帕沾湿了润上他的嘴唇,如此完完全全把一碗药喝下去,需得花费半个时辰的时间。
索性令她感到欣慰的时,到了第二天傍晚,苏宸的身体终于渐渐从冰冷当中回复过来了。
北夏军在叶修的带领之下,势如破竹,再加上里应外合,仅一天半的时间便攻破了城门,可是戎狄可汗不甘心就这样认输,命令仅剩的戎狄的残兵败将以及镇守皇宫的所有侍卫霸住城门殊死抵抗。
城中硝烟弥漫,不少百姓死于非命,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叶修命战士停止了攻势,他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一旦北夏的军队进入戎狄的都城而遭到戎狄士兵的强烈抵抗的话,殃及百姓那是在所难免的,因而放话给戎狄可汗,若是他肯主动投降,让北夏的军队进驻,可免了杀戮。若是不肯主动投降,便只有强行进城了。如此,戎狄可汗可以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来仔细考虑。
到了半夜,叶宋连续两三天没有睡个安稳觉了,已是疲惫至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靠着椅背便阖了眼帘睡去。床上躺着的苏宸尚未苏醒。
后来,她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手上有着温凉的触感,似有人在主动牵起她的手。她手指动了动,然后猛然清醒,一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的手的确被握在另一只手的手心里,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苏宸。
叶宋缓缓抬起眼帘,看见苏宸仍旧是趴在床上,侧着头朝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定定地看着她。
那一刻,叶宋由衷一喜,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连唇畔都挂着笑:“你终于醒了。”
苏宸沉沉的双眼略微弯了弯,似也淡淡笑了一下,道:“叶宋,你一直守着我吗?”
叶宋避而不答,而是问:“你现在什么感觉,要不要我叫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