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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朝杜方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杜方宁抿着嘴,也跟着二姐去收拾桌子,她被叶氏气得不行,一个没注意,将一只粗瓷青砖摔破了。
她心里一惊,连忙蹲下去收拾碎片。
不想,叶氏一看到杜方要将碗摔破了,气得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骂完还不解恨。她抄起墙边的笤帚劈头盖脸的朝杜方宁挥来:“败家的犊子,赔钱货。养活你还不如养条狗呢,什么都不干,净跟我惹气!”
杜秋宁连忙放中手中的活去拦叶氏,杜方宁背上已经挨了好几下,疼得她直吸气。她双眼冒着愤怒的火焰,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挨打!不就是一只碗吗?想到这么多天自己受到的委屈,想到叶氏不忍听闻的辱骂。她只觉得两股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盛怒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她就近抄起桌上还没来得收走的几只饭碗,高高举起,对着叶氏脚下用力一摔,一边摔一边撒泼:“你打死我算了,我就是摔了!你打呀打呀。”
叶氏气得脸色发青,一把甩开杜秋字,举起扫帚用力朝杜方宁身上招呼。杜家的其他人全部躲得远远的,男人早找借口出门乘凉去了,孙氏和王氏嘴上假惺惺的劝着,身子连动都没动。
杜方宁不顾扫帚扎手,伸手拽住扫把,用力一推,叶氏趔趄几下,差点摔了个仰八叉。杜方宁趁此机会脚底抹油溜了。
叶氏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站稳身子后,举着扫把出门又要去追打杜方宁。
此时正值饭点,不少村民喜欢河边的大柳树边扎堆吃饭聊天。这些人一见叶氏举着大扫把骂骂咧咧追打杜方宁。一个个兴致盎然的看着,议论纷纷。要说乡下人家父母打孩子倒不稀奇,特别是那些淘气的野小子没少被大人揍。但女孩子挨打得极少。
有些妇人拉着叶氏劝阻:“大婶子,您这是咋了?咋发那么大的火?女孩子脸皮薄,您就算了。”
叶氏面容狰狞,拼命挣脱众妇人的拉扯。
杜方宁双手捂脸,带着哭腔大声求饶:“奶,您别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们姐妹几个天生就低堂哥堂姐一等,他们吃面,我们就该喝汤,我不该说爷奶偏心。都怪我们自个不争气。谁让我们不是男孩。”
众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叶氏果然如人们所说的偏疼大房二房的孩子。
叶氏立即冷声制止:“你胡说什么?我打你是因为你败家懒惰。”
杜方宁哭得更大声了:“奶,您老这么年纪了怎么能说没根据的事呢?这村里有谁说我们一家人懒?我娘要是懒,她就不会累晕了。我爹要是懒,他就不会这么拼命做工,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我要是懒,我也就不会在洗碗时打破碗了。”
杜方宁一边揉眼一边往河边奔去,走到水边还不忘悲痛欲绝的回一下头,对着河边看热闹的众人说道:“我奶说养我还不如养条狗,反正我活着也费粮食,还不如死了算了,早死早投胎,下辈子我一定投个男胎,省得这么受苦。”说罢,她纵身往河里一跳。
一时间,众人傻了眼了。他们谁也不想到这孩子竟么这么烈性,挨几句说就跳河。
叶氏也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泛起涟漪的河面,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猛地有人反应过来:“会水的快下去,这河里水深着呢。”
几个会水的青年连衣服也顾不得脱,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一样跳下河去。
3第三章家人
杜方宁深呼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到水下,然后拼命往上游潜去。她自然会凫水,这次跳河一是趁机洗个澡,二是吓吓何氏。往河上游游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累了,看看河边无人,她赶紧手脚并用的爬上岸边,她拣了个阳光不太浓烈的地方坐着晒身的湿衣服。
午后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柳叶蔫蔫的打着卷儿。她的情绪跟这树叶一样又蔫又软,完全打不起精神。
杜方宁捧着腮帮子一边看蚂蚁搬家一边想家里的烦心事。何氏找不到她,回去后肯定会拿她娘和姐姐出气。想到姐姐,杜方宁不觉一阵心烦,她前几天还听说领村一位姑娘因为父亲去世家里没了顶梁柱倍受邻里欺凌,不得已只得变得泼辣强硬起来。谁知,她那未婚夫家嫌弃女方名声不好,最后退婚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而她二姐杜秋宁也是订了亲的。还有三姐过不了两年也该说亲了。如果自己跟何氏对着干,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两个姐姐的婚事?她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却不想别人牵扯进来。反抗,会有一系列的麻烦。不反抗,她早晚得憋死。所以,她得制定一条切实可行、入乡随俗的迂回反抗路线。
待到衣服半干,她拍拍屁股起身,准备悄悄溜回家去。她刚起身,就要听见一阵踢踏的脚步声。她抬头循声望去,就见小木头正向她跑过来,他的一张圆润的脸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的,一双眼睛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显得十分招人喜爱。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小木头一脸得意的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
“我爹上回打我,我也往这儿游了。”
“噗嗤。”杜方宁想起来上次刚下过大雨,小木头下河嬉戏被宋老财发现,气得拿着荆条追了老远。小木头的妹妹宋柳在后头怂恿他下水。宋老财气极败坏,一时不知是该揍儿子还是该训女儿。
“我听人说了,你奶奶不让你吃饱饭。”小木头蹲到杜方宁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杜方宁心里异常憋屈,她重新坐在大青石上,对着小木头噼里啪啦的诉起苦来了:“我奶一点都不喜欢我们几个,她只喜欢她的孙子。我大姐被她随便嫁出去,过得很不好。我妹妹也被她送人了,她说是给别人家当养女,可我听说是去当童养媳。她做错了这么多事,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能做。不然别人就说我是忤逆……”杜方宁滔滔不绝的说着,也不管小木头能不能听懂,她纯粹是想发泄一下罢了。
小木头挠挠头,他听懂了杜方宁的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想了一会儿,最后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往怀里一掏。递给她半只带着牙印的烧饼,他一脸忍痛割爱:“我家今天来客人了,我吃了一半留一半准备晚上吃的,喏,给你。”
杜方宁虽然很饿,可是她看着那明显的牙印,还是吃不下去。
小木头盯着烧饼看了看,似乎明白了什么,张开粉嫩的嘴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嚷道:“你看,我把牙印咬掉了。”
杜方宁:“……”
小木头低头一看再咬了一口,牙印还在。等到牙印消失,那半只烧饼也全到了小木头肚里了。他似乎有些沮丧。吃完了,又一脸后悔:“我想起来,我不该用咬的,用手掰就好了。”
杜方宁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她眉眼弯弯的夸道:“小木头你真好,以后我家有了好吃的也给你带来。”
小木头摇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自己都吃不饱,哪能给我呢。”
杜方宁语塞。
两人一前一后往下游走去。大柳树下,方氏和三姐杜秋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方氏蹲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杜秋宁在一旁低声劝着。有眼尖的一眼看到了杜方宁,有人叫嚷:“杜老三家的,你闺女不是回来了吗?”
杜方宁挤挤眼泪,低着头走过来说是小木头拿了竹竿拉自己上来的,众人纷纷赞扬小木头,小木头大概因为心虚,一直低头绞着衣角不吭声。那些母爱泛滥的大婶大嫂们不同得愈发怜惜这个他。方氏白着脸扶着杜秋宁站起身,勉强打起精神跟村民应付几句,便拉着两个女儿往家赶。
母女三人回到家时,何氏正在院里晾衣裳,看到她们三个,只是狠狠剜了杜方宁一眼,她的嘴唇动了动,本来想再骂几句,最后不知怎么想通了,竟什么话也没说,冷哼一声,掀帘席进屋去了。
杜方宁扶着方氏回房躺着。
方氏仰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紧闭,看上去十分难受。杜方宁凑上前关切地问道:“娘您别担心了,我会凫水的。您觉着好些没?”
方氏微微睁眼,嗔怪道:“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那么淘气,前年夏天你跟你堂姐斗嘴,一个气不忿就往河里跳去。”
杜方宁讪讪的笑着,原来她还有前科啊。
方氏心中十分愧疚,她觉得要不是自己身子不争气连生五个丫头,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整日价受气。她有气无力的叹息一声,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杜方宁本想问要不要请郎中,转念一想,依何氏那种性格,除非是病得快死了,否则她才不舍得花钱请郎中。而且,他们一家子又没分家,她爹拿回来的工钱全部被何氏搜刮走。方氏是穷人家出身,一点嫁妆早就补贴光了。看来她得想办法出家出去。不然,再这样折腾下去,她非崩溃不可。
“娘您好好躺着,我去烧水。”方氏还没来得制止,杜方宁已经跑了出去,她还走到厨房,何氏便像防贼似的盯着她:“这不晌不午的,你往灶房里摸索啥?”
杜方宁气结,她耐着性子解释:“我娘中暑气了,要多喝水,我来烧水。”
何氏脸往下一拉,冷眼睃着杜方宁,嘴像毒蛇吐信子一般直往外倒难听话:“大夏天的还费柴火烧水,她当自己是谁?只管生一窝赔钱货,动不动就躺着装死……我呸!”
杜方宁一肚子窝火,发不出,下不去。穿到古代这么些天,她所听到的难听话能抵上她上一世的总和。偏偏她又不能正面反抗。
何氏骂痛快了,干脆把事情做绝到底,拿了只生锈的锁咣当一声将灶房的门锁上了。杜方宁忍着气,转身去提井水给方氏擦脸。
4第四章大闹一场
杜方宁一边用木桶往上提水,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硬是忍着没有掉落下来。她曾经以为自己前世的亲戚够极品了。但是见到何氏等人她才发现自己错了。以前的那些人跟她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她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终日劳累挨骂挨打,她不要求恣意妄为、我行我素。她只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都不行吗?
杜方宁端了一盆水进屋,方氏惨白着脸挣扎坐起来洗了把脸,又灌下去一大碗冷水。
就在这时,何氏的破锣嗓又响起来了:“春宁她娘,你看看日头都到偏到哪儿了,其他人可都下地去了。”
方氏哑着嗓子答应了一声:“娘,你们先走吧,我就来。”何氏根本不放心,站在院里死盯着,生怕方氏偷懒。
这时,一直被何氏指使得忙不沾地的杜夏宁提着一大筐猪草回来了。她捋了一下乱蓬蓬的齐海,轻声恳求:“奶,我娘中了暑气,今天就先歇一天吧,我跟着下地行吗?”
何氏瞥了夏宁一眼,轻蔑的说道:“你下地?就凭你那两把子地气能干多少?”何氏话风一转一开始指桑骂槐:“中个暑气就能歇一天,还真把自己当成娘娘了。怪谁呢,谁让你肚子不争气,你要是像学文他娘,多生几个儿子替你干,我也不说你什么,一窝子赔钱货——”
赔钱货,这是杜方宁来到这里后听到次数最多的词。她不是没见过重男轻女的老人,但是偏执极品到何氏这种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