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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鞋拨子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吉利的,时常哭丧着的模样,一天到晚的病怏怏的,家里还穷得要死。为了几两银子便斤斤计较个没完没了的,哪里像聂家那个姑娘,父亲是正经的秀才郎不说。而且兄长还是举人,又跟知府老爷家的公子哥儿交好,往后谋个官职那是铁板上钉钉儿的事,眼见便要发达了,若陈小军娶的是聂晴。往后这个做大舅子的还能不提携一下妹夫?
都怪陈小军瞎了眼!非要挑这崔梅,还死活非她不娶,娶回家又成日要死要活的,阴阳怪气,她瞧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真是像喜欢崔梅到没了魂儿的,如今还为聂家那姑娘在闹。怎么瞧着也像是她儿子对聂家姑娘有意,可惜当初陈小军不知怎么想的,像是猪油蒙了心一般。以致如今看着好端端一门婚事,弄成这般模样,娶了个崔梅,连胎都保不住,没用的东西!
一想到这儿。贺氏又将所有的怒气全怪到了崔梅身上,认为都是她当初迷得自己儿子昏头转身。找不着北了,才娶了她这么一个晦气东西,当下瞧她更不顺眼儿,一双眼刀子直往崔梅身上刮,看得崔梅身子如筛糠似的抖得更厉害了些。
“你害瘟啊!抖成这般,要死尽早,不要再涨些干饭,没用的东西,连胎也保不住,蛋都不会下,拿你有什么用?”贺氏不敢再提要跟崔薇算账的事儿,逮着崔梅便骂了起来。
婆婆教训媳妇儿在此时人看来倒是天经地义的,不过像贺氏这般,当着人家娘家人的面也如此不给脸面,倒当真是有些过了。刘氏等人还沉浸在崔薇带来的消息中,不可自拨,崔梅被贺氏骂得又嘤嘤的啼哭了起来,林氏叹息了一声,连忙便道:
“亲家,孩子不对,你好好说便是了,好歹我们家大梅刚刚没了孩子,其实当娘的,哪里有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咱们这儿,最难过的便是她了,幸好她还年轻,往后可以再生就是了……”林氏这会儿脸上露出些疲惫之色了,陈家人来闹了一早上了,她年纪大,便有些吃不消,说话时都喘了好几声。
贺氏本来心里便憋着气,没人搭腔,她又不敢说崔薇便罢了,可这会儿她本来就恨崔世财一家生了个不安份的女儿勾得自己儿子没了好姻缘,这会儿哪里会给林氏好脸色,耷拉着一张脸便冷笑:“没了孩子也是她没用!护不住!要不为啥别人怀孕能生得下来,就她一个人护不住?再说那撞了她孩子的人,也是你们崔家的人吧,这事儿你们要如何解决?”
一句话顿时将刘氏给提醒起来了,她倒是想照着自己之前的想法与崔薇闹上一回,拿些银子。可是这会儿崔薇都已经说了人家有银子有地又有靠山背景,她又不是脑子有毛病的,哪里还敢这样直直的撞过去,讨好还来不及了,因此犹豫了一下,便小心道:“要不,咱们去二弟家问问,总归是那王氏闯的祸。”
“王氏已经要被休弃了,你们有事儿,尽管找她,冤有头,债有主嘛,打死她替大堂姐的孩子赔罪也是情理之中的。”崔薇看得出来刘氏的意思,但却不接她话岔,她这话一说出口,刘氏等人顿时心冷了半截。王氏一个弃妇,被休回娘家,能不能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哪里有银子来赔钱?说到底,崔家最有银子的还是这位姑奶奶。否则光靠一个崔世福,日子过得还不发他们家,哪儿掏得出银子来。
只是这会儿没哪个敢再去朝她要银子了,堂屋中顿时有些冷静了下来,崔薇却是见不得刘氏目光只往自己与崔世福身上盯,像是将她当成了一头待宰的大肥羊般,拉了聂秋染的手就装作不经意间的道:“我瞧着陈大郎是不想要我大堂姐这个孩子的,平日里死命折腾她也就是了,还深怕她孩子保住,昨儿踢她肚子不说,又推了她肚子去撞墙。我瞧着陈大郎对咱们家小姑子颇有些仰慕,陈大娘是不是该问下这个,免得哪日陈大郎一片痴心,再干出傻事儿,而不生出孩子来?”
崔薇这话音刚落,贺氏顿时激伶伶便打了个冷颤,崔薇这话不是没有可能的。陈小军现在为了那个叫聂晴的小姑娘早已经发了疯,做出这样的事儿不奇怪,她本来还觉得陈小军要娶崔梅的事儿是他被迷昏了头,现在听到陈小军不准崔梅生他孩子。贺氏顿时便想到了自己儿子的性格,脸色刹时就变了。
而刘氏脸色也不好看,原本女儿怀了陈家骨肉。却是在娘家落了胎,陈家一问起这事儿来他们一家人都心虚得很,可这会儿听崔薇一点醒,她才想到昨天自己看到的情景,顿时腰背便挺了起来。这两家人闹了起来。也没哪个再来逮着崔薇要赔钱了,崔薇这才站起了身,与林氏打了声招呼,看那边闹得不可开交,跟聂秋染一块儿溜回去了。
崔梅最后到底是被陈家接了回去,贺氏对她脸色虽然仍有些不好。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存了事儿的原因,也没有再找崔梅的麻烦,她自个儿心里有鬼。找王氏赔偿的事儿这便算了。刘氏最后自然也没有再闹腾,女儿到底是出了嫁的,不再属于崔家,若是贺氏要闹,她借着这个由头跟崔世福敲诈一笔便罢了。可人家正经婆婆都不开口了,她便是想要钱也没有那个脸去找崔世福开口要。崔世福这后来看在兄弟情份上,给崔世财家提了十个鸡蛋,又割了些内,这事儿便算揭过去了。
与此同时,王氏被休的事情,在小湾村也传遍了,王氏扒拉着门坎不肯离开,可这回崔敬怀却是铁了心要将她给休弃,任她哭着哀求也没用,就连崔佑祖哭着要娘都被收拾一回,尤其王氏被崔敬怀打得险些断了气,最后连带着一封休书将要死不活的王氏送回了娘家。这几年就连杨氏折腾都被崔世福所厌弃,更别提原本就没有多喜欢王氏的崔敬怀,她这样闹腾着,崔敬怀对她早是已经不耐烦了,只是一直没找到由头收拾她,夫妻俩原本感情就极为冷淡,如今王氏惹了这样的大祸,居然闹了一条人命,更是险些将崔梅的命也赔进去了,崔敬怀自然是容不得她。
王氏一旦被赶,杨氏又拿到了休书,她才知道后悔,可是哭也哭过,求也求了,崔世福就像是铁了心一般,不肯再搭理她,好在崔世福没有赶尽杀绝,只将她给休弃,说她往后不再是崔家的人,崔家的事儿用不着她再来多管,但往后仍是准她可以住在崔家那边老房子里。
而这事儿罗里正又帮着保了密,外人根本不知道杨氏被休弃了,但杨氏如今面对着空荡荡的房屋,冷冷清清的墙壁,到底还是消沉了下来。
崔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儿,不止是大房现在跟陈家闹得不可开交,明面上是两亲家,实则已经撕破了脸,而崔家二房这边收拾了一个王氏过后,杨氏倒是安份了下来,她现在没了依仗,崔世福一将她休弃,她不再是崔家的人,就算她是崔敬平亲娘,这会儿也不好再去找崔敬平要钱。
到了这个时候,杨氏才尝出崔敬忠的厉害之处来,她一旦不敢去找崔敬忠拿银子,怕将崔世福给惹恼了被赶走,这头崔敬忠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起来。杨氏被休的事儿只有崔世福父子三人知道,崔敬忠自然被瞒在鼓中,这样的大事儿又不是什么光彩体面的,杨氏当然不好意思拿着往外说,只能打落了牙混血吞,而这厢崔敬忠又不理解她,只知伸手朝她要钱,杨氏现在没了收项,自个儿现在都是靠着大儿子吃喝,她哪里还敢拿粮食去补贴崔敬忠,无奈之下只得自己拼命做来养活崔敬忠一人,又过上了之前那般成日里刨在地里没个消停的苦日子。
上回陈小军去聂家为聂晴打抱不平一事儿,令得聂夫子丢尽了脸,盛怒之下险些将聂晴活生生给打死。不过幸亏聂晴订了亲,从名义上来说已经是那贺家的人,不过是暂时还在娘家住上一段时间而已,只要贺家没有找上门来要退亲,聂晴便是安全的。而幸亏那贺家并不是小湾村本地人。离此地极远,估计一时间还没听到过这消息,因此现在还没有找上门来。聂夫子深感这个女儿极给自己丢人,连再留她半年也不肯,便将她的婚事定在了七月初的时候。幸亏那贺家没有过来退亲,否则恐怕聂夫子真得将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活生生给打死不可。
贺家本来住得倒远,离小湾村若是走路得有一天多的时间才赶得过来,便是骑马也要大半天的功夫,因此贺家那边的人提前了一天便赶到了小湾村潘家暂时住了下来,就连如今在县里任职且住在县中的潘世权夫妇也提前一天乘坐马车回来。聂家里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虽然聂夫子心里实在不大厌烦替聂晴这个女儿操持婚礼,但崔薇如今有银子,且儿子又与定洲知府家的公子交好的事儿传扬了开来。他自然乐得大办一场好让人家瞧见他的风光,也想使聂家名声在外,因此提前一天便开始已经办起了酒席,村里人都已经过去帮忙,倒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样子。
崔薇两夫妻没有在这会儿过去凑热闹。只是晚饭过后去露出个脸便又回了家来。村里人这会儿倒没哪个敢再说她闲话,不过倒是已经有人在打听起问她出不出租地的消息来,现在聂秋染有门路,原本还想着要让崔薇替他出银子谋路的聂夫子现在知道聂秋染跟秦淮交好的事儿之后,也不再管聂秋染,反倒对他极其客气。连带着孙氏也不敢再招惹夫妻二人,崔薇倒是难得过了一段时间舒坦的日子。
虽说不待见聂晴,但因明儿一早多少还是要给聂家脸面。天不亮便要起身,否则人家是要笑话自个儿的,因此崔薇回家来时略微收拾了一阵,抬了凉床出来搁好,又洗过澡。这才躺到了院子里头。聂秋染已经取了驱蚊草在院子里熏过了,院里满是淡淡的烟熏味儿与驱蚊草被点燃后留下来的淡淡熏香。一旦入了夜里。崔薇一般是不再拴黑背的,开了大门先让它出去跑一圈儿,自个儿才躺到了凉床上头。
聂秋染洗了澡顶着一头湿发出来时,就看她穿着一身轻薄细软的缎子衣裳跑在冰凉的竹床上的情景。小姑娘这两年渐渐出落得越发水灵,身子骨虽然纤细,但却又并不是无肉的瘦弱,反倒带着些许丰腴,那身上肌肤细滑柔嫩,在这一片常年劳作的小姑娘中,崔薇轻易便脱颖而出,今日过去聂家那边时,过去帮衬的好些少年都在盯着她打量看,聂秋染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浮现出一丝不悦来。
两人自从有了亲密一些的行为之后,多少有了点儿亲密夫妻的感觉。不像以前,虽然吃住都一块儿,连睡觉都躺一张床上,可其实却有些似亲人间的感情般,聂秋染对于自己心里的变化倒很是愉快的接受,前辈子他除了入仕为官,最后身居高位外,甚至错过了很多,上一世时他虽有娇妻美妾,可是他并不重女色,大半心力都放在政事与罗石头争锋相斗之上,若不是到后来媛姐儿意外身死,恐怕他对于后宅忽略更多。
虽说前一世他手掌重权,可最后却依旧未得善果,且百年之后又后继无人,心中还未尝过心悦于人的滋味儿,放了心思的孙氏等人却又给他沉重一击,回过头来想,其实上辈子聂秋染自个儿除了权力抓在手中,他一无所有。幸亏天不绝人路,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像如今这般,一切慢慢重头来过,一面慢慢弥补前世时的遗憾,又偶尔间遇着崔薇,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