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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焦急便进了院子。
聂秋染还没拴门,那后头林氏等人跟着便过来了。这会儿林氏人已经瘫在了两个儿媳身上了,哭得呼天抢地的,黑背叫得又凶,聂秋染干脆将狗给拴了起来关进狗窝里。这才让崔世财等人都进来。屋里崔薇已经披了衣裳起身点好了灯,林氏一进来时。整个人便哭了起来,有些混混噩噩的样子,也不知道丢了什么东西,竟然哭成这般了。崔薇吓了一跳,那头杨氏却是连忙伸手在她人中处掐了一把,林氏才悠悠的醒转过来,一回过神来,她便又拍着大腿哭了起来:
“哪个杀千刀砍脑袋遭瘟的东西断子绝孙啊,偷我的东西,不得好死啊!”林氏哭得鼻涕流了一大串出来,确实是有些伤心了,杨氏与刘氏两个儿媳侍候在她身侧,崔薇看林氏模样,连忙进厨房里拿蔗糖添了些盐混了些水端出来,就见到聂秋染这会儿已经跟林氏说了起来。
崔家大房那边人都过来齐了,除了一个在家里照着领了一个孩子们睡觉的崔薇堂嫂外,其余人都过来了,二房这边王氏抱着崔佑祖都过来了,一时间将屋里倒是挤得满满当当的。
“岳父,到底是什么东西丢了?”这会儿崔家的人都已经慌了神,就连平日里身为老大的崔世财脸上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更别提几个女人了,众人都如同失了方寸般,偶尔只听到林氏抽泣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聂秋染冷淡的态度无疑是很能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众人隐隐都将他当成了主心骨,崔世福还没来得及开口,崔世财便已经说道:
“今儿晚上潘家里请了人唱戏,咱们都过去瞧了,晚上回来时,娘便发现她的柜子被人翻过了,里面装了老二还的四两多银子,这回全没了,那可是我娘的棺材本儿,有些是我爹留下来的,那可是我娘办丧事要用的。”他一句话说完,屋里林氏又跟着哭了起来,连杨氏与刘氏二人都哭。林氏的棺材本儿被偷了,往后她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脚一蹬咽气了,便得要两个儿子来给她贴钱,这对于哪家都不是个什么好消息,杨氏妯娌二人自然也是跟着哭得无比的伤心。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怀疑
刘氏跟着也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林氏也在比划,几个女人都在说,屋里顿时间乱糟糟的。聂秋染沉默了半晌,突然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又点了点数,这才开口道:“大伯家里其它人呢?”今儿晚上几乎村里的人都去潘家里看戏了,家里很少有人留下来照家的,而自己家院子里养了黑背,也没有听到响动声,聂秋染怀疑这事儿恐怕不一定是外人来干的,毕竟若是外人,谁能猜得到林氏有些什么东西,又怎么专找准林氏来偷了?
毕竟说句不好听的,林氏就算是有几两银子,可她这几两银子算什么,在这村里,有银子的人也并不止是她一个,好些人一辈子也不一定就挣不下来这些银子的。今晚村里所有的人几乎都去了潘家那边,若这事儿不是村里人干的而是外人干的,旁人一来应该也是盯着自己那边,而不是林氏那儿。
聂秋染神态冷静,目光冰冷,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看得人脚底直冒寒气。被他这样一瞧,林氏激伶伶打了个冷颤,觉得慌乱的心也跟着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想了想抹了把脸便道:“屋里几个小的都一块儿去了,坐我旁边的,我亲眼瞅着,不可能。而大郎媳妇儿现在正哄着孩子们睡觉哩,半夜了,他们怕。”她强忍着哭意将事情解释了一通,聂秋染点了点头,目光便落到崔世福脸上,不知为何,这目光看得崔世福心里直发寒,连忙就道:“我家里的人都过来了哩,我也跟着一块儿去看戏了。”
“岳父品性纯良,自然不可能去偷祖母的银子。”聂秋染说到这儿,心里基本上已经有了数,回头便又看着崔世福道:“大伯。不知你家里遭了贼,鸡蛋等钱物可否被偷了?”
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刘氏一在林氏喊银子不见时便翻了自己藏钱的地方,倒是没有被人捞去,甚至屋里都整整齐齐的,唯独林氏房里被偷了,像是人家摸准了她的地方去般。崔世财摇了摇头,一边就抱着脑袋道:“没有,那杀千刀的贼,拿什么不好。偏偏拿我娘的养老钱,这不得好死,要遭天打雷劈的东西!”
聂秋染一听到这儿。脸上便露出微微的笑意来,笑容里带了些凛冽,想了想与崔世财等人道:“岳父家里与大伯离得如此近,可偏偏人家一准便摸进了大伯那边。祖母房中有银子,这事儿别人恐怕也不知道。若是外头来的贼人。一般不翻个箱底朝天,趁机将屋里找个遍是不可能离开的。就算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怕被人捉见,可取了银子之后再去院里捉几只鸡鸭也不过是现成的事儿。”他说到这儿,崔世财等人便跟着不住的点头,众人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王氏看着聂秋染侃侃而谈的模样,容貌英俊温和,看得人心里直泛酸水儿。又见一旁崔薇还没长开的样子,只觉得老天没眼,让她一只瞎猫也撞上了这样好的一只耗子。
“所以依我看来,这事儿恐怕是相熟的人做的。毕竟一来能知道祖母有银子,且直接去她那边拿。而不经过大伯那边,这便是最大的嫌疑。唯有相熟的人。才知道祖母银子放哪儿,知道哪里有钱,直接拿了便走,他为财而来,因此才不愿去捉那些鸡鸭。”他说到这儿,事实上心里隐隐也开始怀疑起一个人来,但现在还没有说出口。只是他不说,想来林氏等人也该怀疑上什么了,这会儿聂秋染看到林氏脸色都黑了,连杨氏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崔世福也是脸上青白交错,那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今晚上谁没在这边,不如去找一找便知道了。”聂秋染这话一说完,崔世福登时身体便晃了晃。王氏讨好的抱着半睡半醒的儿子凑了过来,一边嘴里哈哈笑道:“还有谁没来?大伯娘家里人都是在齐的,咱们家里也就只有二郎一家没来,那孔氏可是个惯会偷东西的贼,说不定就是她给拿了。她现在正缺银子呢,上回我还听说她兄弟现在正要说媳妇儿了!”王氏这话一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屋里登时冷下来的气氛,她明白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脑海中竟然想到了崔敬忠来,回头便看到杨氏恶狠狠瞪她的眼神。
王氏顿时被杨氏的目光吓了一跳,原本只想着讨好聂秋染,却是忘了还有杨氏,心中也觉得忐忑,只是不安后,想到若是崔敬忠当真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往后可真不能再回崔家了,心里不由又欢喜了起来。
“不可能的,不是二郎,二郎从小读圣贤书,怎么会干这样的事情。”杨氏看到众人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慌忙的摇头。林氏等人则是沉默不语,一晚上的时间里,林氏像是憔悴了好几岁,她年纪虽然大,但以往身板硬郎,农忙时还能跟着崔世财等人一块儿下田做事,从没露出过这种像是再哭便会倒的模样来,刘氏紧紧扶着林氏,愤愤不平想要开口,那头崔世财却是掏出旱烟点着了火吸了几口,这才板了脸道:“是不是,可不是二弟妹这会儿一说便成的。敬忠虽然读过书,但最近几年闹的事儿,哪样是个省心的,你瞅瞅他这些年成了什么气候?”崔世财明着是教训崔敬忠,但那目光却并不看杨氏,只是他这样的表态,无疑却更证明了他心中怀疑崔敬忠的事情来。
若当真众人都说是崔敬忠干的,崔敬忠可是读书人,可是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儿,往后就算功名不会被剥夺,但若他想要寻个事做,哪家肯用他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如此一来,他一生岂不就是毁了?杨氏一想到这儿,心里便发慌,连忙回头看了崔世福一眼,惊声道:“当家的,你说说,二郎的为人你也知道,他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我生的孩子,我最了解的,二郎品性端正,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在场的人中,诸人都安静得厉害,就连崔薇裹了衣裳靠在聂秋染怀里发着抖也没有声音,夜深人静的客厅里,火光不住闪烁,四处传来的安静简直能将杨氏给逼疯了,客厅中众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只听到杨氏声嘶力竭为崔敬忠辩护的声音。
半晌之后崔世福才站起身来,捏了捏拳头,脸色既是难看,又是有些异样的淡漠,他对崔敬忠这个儿子早就已经失了望,可心里总还是顾念着父子之情,希望他能悔过一些,但若这回的事情当真是崔敬忠做的,也证明这个儿子是真心没有救了。
林氏的那些银子是她养老的钱,这些银子是她安身立命的东西,大嫂如今虽然孝顺,除了崔世财的威压之外,何尝没有林氏现在帮着做事,往后却又不要她花银子养老送终的原因?不过费些力气而已,刘氏当然拧得清哪样重要。可一旦林氏没了银子,往后养老埋葬的钱要两家出了,恐怕崔世财再打骂,刘氏心里也得不舒服,更何况这事儿若真是自己儿子干的,崔世财不见得就会高兴到哪儿去。
崔世福一想到这些,心里对崔敬忠那个儿子便失望无比,此时听到杨氏这样一喊,顿时连看杨氏也不耐烦了起来,捂着胸口,冷冷便道:“是不是他,还得看过再说,找他一问就知道了,你现在嚎什么,老子现在还没死呢!”
杨氏听出他话里的厌烦,顿时心里也有些惶惶不安,此时在场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了些异样,杨氏哪里看不出来,既是担忧儿子,又是有些害怕,忍不住低头又哭了几声,才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不敢吱声了。
众人心里几乎都已经开始怀疑起崔敬忠来,这会儿只是还没挑破而已。毕竟崔敬忠之前干的便没哪件不是让人生气的,崔世福此时虽然嘴上说着没有证实,但想到这个儿子三番四次偷银子的行为,心中也觉得是他做的,众人出来点了火把要去崔敬忠那边问,一群人走动中,引得黑背又开始疯狂的大叫了起来。这样的情况下,崔薇自然也穿了衣裳也要跟过去,聂秋染深怕她受了风寒,连忙进屋里给她抓了件破棉披风裹严实了,才跟她一道锁了院门出去。
这会儿崔敬忠门前已经站满了人,崔世福手握着拳头将崔敬忠的门敲得‘嘭嘭’作响,传得四面八方都听到了,可屋里却是没人过来开门。那门板被敲得不住摇晃,墙壁上往下‘刷刷’的掉着泥土,杨氏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想上前阻止,但是又不敢去张那个嘴。原是要去扶林氏时,林氏却冷冷看了她一眼,嘴里讥讽道:“我可不敢教你这有读书人儿子的老封君扶!”一句话臊得杨氏抬不起头来,只得站在后面不吱声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跑了
敲了好一阵,崔世财有些不耐烦了,连忙拿手指将烟杆给按熄了,扯了扯身上披着的旧袄子,一边道:“老二,你这样可不行,还是让我来吧,那门先给下了,若此事不是二侄儿干的,我这当大伯的杀了鸡鸭摆桌酒给他赔罪,再花钱给他重新装门。”他话音刚落,杨氏便忍不住道:“到时若不是二郎,摆桌酒成什么道理,二郎名声都坏了……”她话音刚落,原本便脸色涨得通红的崔世福抡起拳头便一下子重重打在了杨氏脸门儿上。
‘嘭’的一声,这一下子直打得杨氏头晕眼花,身体打了个旋儿,若不是后头的崔敬怀见机得快将她揽进怀里,恐怕